垂暮之战 (出书版) 作者:约翰·斯卡尔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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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再次祝贺你。”Rybicki又看看Watson。“也对你的朋友表示哀悼。”
“多谢,长官。”Alan为我们两个行了个军礼。Rybicki回礼,继续往前走,后面跟着Keyes。Viveros回头对我们说:“你看起来挺开心。”她对我说。
“我只是在想,已经差不多五十五年没有人叫我‘孩子’了。”我说。
Viveros笑起来,然后指着Watson问,“你知道你要把他送到哪儿么?”
“太平间就在山那边。”我说,“我准备把Watson放到那边,然后赶第一趟运输机回Modesto,如果没什么别的问题。”
“我靠,Perry,”Viveros说,“你是今天的英雄。你想做什么都行,不用急着回去。”然后她扭头走了。
“喂,Viveros,”我说,“以后都像这样么?”
她扭过头:“什么都像这样?”
“我是说,战争,战役,战斗。”
“什么?”Viveros高声大笑,“操,不是的,Perry,今天不过是热身,太轻松了。”然后她跑步走了,大声地笑着。
这就是我第一次战斗的经历。我的战争生涯开始了。
第十章
Maggie是老屁党中第一个去世的。
她死在名叫“禁欲区”的殖民地高层大气中。这个名字就和大多数矿区一样带有反讽意味,布满了酒吧和妓院。禁欲区丰富的金属矿藏使得它成为最难防守,而又必须保护的殖民地之一。CDF的永久驻兵人数达到它本地殖民者的三倍之巨,而且还时时增加兵力。当Ohu人军队像蜂群一样侵略禁欲区时,Maggie的飞船Dayton号前来支援。
Maggie的排参加了夺回Murphy一百公里以外的一座铝矿的任务,这是禁欲区的主要交通港。他们都没有来得及着陆,飞船就被Ohu人的导弹击中,飞船舱体破损,一些士兵被抛进了太空,其中就有Maggie。大部分人都因猛烈的撞击或者被飞船碎片击中而当场死亡。
但Maggie不是,她被抛入太空的时候还非常清醒,战斗服封闭了整个头部空间,以防止肺部空气排出。Maggie立即向她的班长和排长发送求救信号,但是他们都无能为力。这不能责怪他们,因为Dayton号的运输舰队并没有太空救助装备,而且在这种损伤和地方炮火的攻击下,他们所能做的只有向最近的CDF飞船卸下幸存者。
向Dayton号求救也没有用,当时它正在和几艘Ohu人的飞船缴获,无法展开营救。其他飞船也一样无能为力,如果她不开火,那目标太小,还很难被敌人发现;但是她距离禁欲区的地面又太远,不能正常着陆;她漂浮在一无所有的大气层,什么都干不了,等到战斗结束,她肯定已经死了。
所以,当Maggie的强化血已达到供养的极限,身体已经全面缺氧的时候,她端起MP,冲着最近的一艘Ohu飞船开火,利用火箭产生的后坐力把自己推向禁欲区那暗淡深邃的夜空。战斗数据后来显示,她的火箭确实击中敌船,并对其造成了一些伤害。
她飞向禁欲区,等待坠地而死。就像这位优秀的东方宗教学教授惯常的那样,她沉着冷静,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俳句(译注:俳句,一种日本抒情诗,由三句分别有五,七,五个音节的不压韵诗行构成,通常吟诵自然或四季风)写了一首死亡诗歌:
朋友,不要为我伤心,
我像一颗流星,
坠入另一次生命。
她把这首诗在临终前发送给我们,然后燃烧着穿过禁欲区的夜空。
她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情人。她面对死亡要比我更有勇气,其实她就是一颗疾驰而过的流星。
“CDF的问题在于,他们并非战斗力不强,而是武力被滥用。”
这是ThaddeusBender说的,曾经的两任马萨诸塞州议员、驻法大使、驻日大使,曾驻联合国工作,后又担任国务卿。他是作家、演讲家,但现在是D排的小兵。只有他最后的身份才跟我们有点关系,我们都认为一个“议员大使部长级士兵”很牛逼,但基本是个废物。
从一只菜鸟迅速成长为老手是相当棒的事情。我们到达Modesto,一到兵舍Alan和我就收到了Keyes中尉的问候(当Ruiz军士夸奖我们的时候,他有点诧异),大家也不太那么不友好的注意我们,班长也开始跟我们说说话,战友们也把需要知道的信息传送给了我们。我们终于有不在队伍之外的感觉了。
这些事情与私人偏好无关,大家都是一样的,新伙计必需经历这些。除了我和Alan,这一批还有三个新伙计,Watson,Gaiman和McKean。新伙计有两层意思,第一,新兵进入是因为老兵走了,“走了”在我们这就表示“死了”。从制度上,士兵可以像齿轮一样被替换。在排或者班这一级,你可能会顶替一个战友或者朋友的位置,如果他在战斗中阵亡。不过,不管你是谁,如果你替换了某人的位置,那些亡者的朋友或多或少有点不太喜欢你。
第二,如果你刚顶替进来,还没有与其他人一起战斗,你就不能算是他们中的一员。这不是你的错,但事情就是这样。除非你在战场上有所表现,否则你总是一个顶替一名好战士而来的菜鸟。
我发现在与Consu一战之后,作为一名刚顶替别人的菜鸟,我的处境立即有了变化。有人开始喊我的名字;在食堂里请我坐在同一张桌子上;邀我去打桌球或者聊天;Viveros,我的班长,开始征求我的看法,而不是仅仅告诉我应该有什么看法;Keyes中尉和我讲Ruiz军士的故事,比如在飞船上的故事啦,他在殖民地的女儿啦,后一个故事我完全不相信。简单地说,与Consu的战斗以及我随后获得的赞誉帮助了我,使我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或者说是我们中的一员。但是Alan,Gaiman和McKean还是被当作新人看待,因为他们没做任何值得注意的事情,除了在战场上开枪并活了下来。但这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到现在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有一些菜鸟进入我们的排,顶替那些我们熟悉的战友。我们知道当我们顶替某人的时候,他的战友会有什么感觉,因为我们已经体验过。除非你战斗,不然你只是个占茅坑的家伙。很多菜鸟不懂这个道理,开头几天很难熬,直到有任务时才好些。
“议员大使部长级士兵”还有点习惯性地认为人们会充满热情和兴趣地听他的发言,甚至都没人在听他讲话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该闭嘴。所以当他在食堂大谈特谈CDF的种种问题,实质上是在自言自语。不过,他的发言已经足够让和我一起吃午饭的Viveros不爽了。
“对不起,”她说,“你刚才最后一句说什么?”
“我说,我认为CDF的问题在于,他们并非战斗力不强,而是武力被滥用。”Bender重复道。
“确实如此。”Viveros说,“这下我听到了。”
“这是非常明显的事实。”Bender进入了角色,我在地球上看过他的照片,手臂微曲着伸向前,似乎抓着他所带来的真理,并随时奉献给所有人。而我现在就是他所要教导的对象,我能感觉得到他在其中的优越感。“毫无疑问,CDF具有相当强大的战斗力,这是不需要争议的。需要进行探讨的是,我们应该如何避免使用武力,每次CDF开始战斗部署的时候,是否都是在外交已经失效的情况下呢?”
“你可以别再继续你的演讲了。”我说,“你知道,这不是一个完美的和平宇宙,其中的各个种族为生存空间的间竞争已经愈来愈激烈。”
“噢,我听说了。”Bender说,“但我不怎么相信。银河系有多少恒星?一千亿左右?绝大多数都有一些行星和一些智慧生命。所谓生存空间在理论上可以说是无限的。我认为问题的真相是,我们使用武力,是因为用武力对付外星生命要比其他方法来的更容易。武力征服又快又有效,而且与复杂的外交相比,它也更简单。你要么打下一块领土来,要么就没打下来。外交则相反,它是一项充满智慧并且比动武困难得多的事业。”
Viveros看看我,然后问Bender:“你觉得我们所做的事情很简单?”
“不,不。”Bender微笑着,作了一个安抚对方的手势。“我是说,与比外交手段相比要简单。如果给你一把枪,去占领一个有人住的山头,这种情况相对而言要简单些;但是如果让你去和居民们磋商一个协议,允许你占领山头,那要做的就很多了。你这么处理现有的居民?他们的有什么回报?对于这个山头他们还能保留多少权利?诸如此类。”
“假设你经过这个小山头的时候居民们并不向你开枪,谈判不过是小菜一碟。”我说。
Bender微笑着看着我,兴致上来了。“对,这就对了。我们假设我们的敌人与我们有着相同的对于战争的看法,假设——假设有一条谈判的阳关道,甚至仅仅是一条独木桥,那些智慧生物、理性生命为什么不选择这条道路呢?但是,比如说对Whaid人,我们选择了战争,对不对?”
我们确实选择了战争。Whaid人与人类为了Earnhardt星系已经打了差不多十年,这个星系有三颗行星都适合双方居住,一个星系有多个适合居住的行星非常罕见。Whadi人非常顽固,但是实力比我们稍弱,他们占据的行星不多,而且绝大部分工业都集中在他们的生命发源地。既然Whaid没有退出Earnhardt的意思,我们就准备直接冲到他们的老家,摧毁他们的太空港以及主要的工业地区,使得他们的扩张能力倒退个二十年。233团也将参加了这次行动,进入他们首都级的中心城市,将那里夷为平地。我们尽量避免屠杀平民,不过会在国会以及宗教聚集区的墙上放几枪。这些地方没什么工业上的意义,只是想传递一个信号:只要我们喜欢,就能随时灭了他们。这一定会把他们给唬住的。
“他们有什么特别?”Viveros问。
“这个,我对这些人做了一些调查。”Bender说,“他们有一种值得注意的文化现象。他们最高的艺术形式是一种大规模的圣歌合唱,有点像格利高里圣歌。Whaid可能会聚整整一个城市的人搞大合唱,据说几公里以外都能听得到,而且要唱好几个小时。”
“那又怎么样?”
“所以,这种文化我们应该参与和探索,我们没把他们统统装瓶子里给控制住,是因为我们总是用自己的办法。有人尝试和他们和平相处么?我看没人想过?我觉得我们应该试一下,或许我们应该主动一些。”
Viveros鼻子嗤了一声:“什么谈判什么条约不是我们的分内事,Bender。”
“我在任议员的第一个任期内,我有一次去北爱尔兰郊游,却顺便结束了那儿天主教和新教之间的争端。我并不是解决这个争端的权威人物,因此回国之后引起一阵轩然大波。但是只要有机会去实现和平,我们就应该去实现它。”
“我记得这个事情,”我说,“不过两派很快就发生了非常血腥的冲突,这不算是太成功的和约。”
“这并不是和约的错。”Bender为自己辩解地说,“一些狂热的天主教小子向新教教堂里扔了颗手榴弹,然后一切都乱了。”
“人他妈的很复杂,这就妨碍了你的和平之路。”我说。
“呐,我说过的,外交斡旋并不简单。”Bender说,“但是努力争取和平总比直接把他们杀光光要强得多。所以至少要试一试。”
“感谢你主持的研讨会,Bender。”Viveros说,“如果你现在还沉浸在议员席上没回过神,那我就要给你提两点看法。第一,在开战之前,所有你坐在这就知道的、或者你以为自己知道的东西,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不过是一陀屎。这里不是北爱尔兰,不是华盛顿特区,甚至连地球都不是。你是以一个士兵的身份来到这的,你最好牢记住这一点。第二,不管你私底下想什么东西,你现在不是为全宇宙负责,也不是为全人类负责,而是为我负责,为你的战友、你的排和CDF负责。当你接到一条命令,你就要服从。如果你的活动超出了你应在的范围,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你明白没有?”
Bender很沉着地应对Viveros:“有多少邪恶隐藏在‘服从命令’的外衣之下啊!我希望我们永远不用使用这个借口。”
Viveros眯起眼睛:“我吃完了。”然后端着盘子走了。
Bender拱了拱我的胳膊:“我并不是要冒犯他。”他对我说。
我试探性地问Bender:“你对‘Viveros’这个家族有印象么,Bender?”
他皱了皱眉:“它不是太著名。”
“好好想想,”我说,“在我们五、六岁的时候。”
他猛然记起来了:“我记得秘鲁总统就姓Viveros,他好像被暗杀了。”
“就是他,PedroViveros,”我说,“不仅仅是他自己,他老婆,他兄弟,他兄弟的老婆以及整个家庭的大部分人都在军事政变中被杀害了。只有Pedro的一个女儿活下来了。当叛军冲进总统行宫的时候,她的奶妈把它藏在洗衣店里逃过一劫。后来,那个奶妈先被先奸后杀。”
Bender的绿脸露出一阵惨白:“她不会就是那个总统女儿吧。”
“她就是。”我说,“当那些叛变被镇压之后,那些屠杀他的家族的叛军士兵受到了审讯,他们的借口就是‘服从命令’。因此不管你对此了解多少,你都在对全世界最不应该听这个话题的人大谈你那个陈腐的邪恶理论。她知道当她躺在地下洗衣房的推车里的时候,有人正在以‘服从命令’为借口屠杀她的家庭。”
“我靠,我很抱歉。”Bender说,“我不应该讲这些东西,可是我不知道这情况。”
“你当然不知道,Bender,”我说,“Viveros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记住,我什么都没跟你说。”
“听好了,”Viveros低声说:“我们的任务就是冲锋和扫荡。我们在他们的政府中心附近降落,炸毁建筑和设施,但是尽量不要射杀他们的人,除非CDF士兵受到生命威胁。我们已经把他们打成了阳萎,所以就不用再过分收拾这些外星人了。行动要迅速,摧毁建筑之后迅速撤退。都明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