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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和亲-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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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是最后的没有人要了!”我这才恍过神来,忙叫她去谢恩。
    她去了不多时就回来了,却一本正经告诉我:“回夫人,大汗恼了!”
    我有些着慌,忙从榻上起来趿了鞋道:“什么事有不妥?”她越发严肃,手叉在腰间:“大汗的原话是,得了这许多好东西,真真却不诚心谢我。”
    我纳闷道:“咦,大汗怎知我不诚心?”“大汗说道,”她扑哧一笑,又摆出耶律楚平时冷淡的样子,眯着眼学他的腔调:“我忙得没空去看她,怎么自己不来谢恩?”
    她将耶律楚平日在众人前不苟言笑的样子学得十足十,我忍不住笑了去戳她的头。她嘻嘻笑着逃到宫室门口,向我招手道:“夫人快些去谢恩吧,时候不早呢!”说罢指了指外间的天色。
    我只得起来梳了头。阿碧拿了件鹅黄色的新鲜衣裳给我穿上。我携了她便往军帐里去。帐外仍是黄总管站着,见了我却摆摆手,悄悄道:“夫人来得不巧,大汗正发脾气呢,还是等等再进去罢!”
    话音刚落,就听见里头耶律楚的声音:“……什么大宛氏……立了这女子为妃靺鞨人就能听话不叛了?……再有异心我便灭了他整族,免留后患……”
    一个声音回答他,但有些轻,听不清楚。随即又是耶律楚的声音:“……早说过立正妃之事永不再议,怎么又敢提起来……”
    原来是为了议立正妃之事生气。只是为何发这样大脾气,还要灭人整族?我突然又想起他写在素笺上的那两句诗。这样生气,是为了她么……
    正胡思乱想着,帐里的人已经快步退了出来,是两个契丹官员模样的人,涨红了脸,大气也不敢出,出了帐就紧走几步自去了。想起他发怒的样子,我还有些胆战心惊,于是当机立断决定也一同溜走。谁知黄总管将我拦了一拦,已向内高声道:“大汗,妃离宫里的真真夫人来了。”
    真真夫人?听着这奇怪的不伦不类的称呼,我有些闷闷不乐。
    “进来!”是耶律楚清冷的声音。
    回到天福城,就不能像路上那么随意了罢。于是我挥手叫阿碧先回去,自己很小心地走进去,连头也不敢抬,一直走到他长桌前,才跪下行礼:“奴婢见过大汗,谢大汗恩典。”
    等了半日不见他叫我起来,忍不住抬眼偷瞧,却见他正端坐在虎皮圈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见我拿眼瞄他,虎着脸道:“好大架子,这半日才来!”
    我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辩解道:“……不是……是……梳头呢……”他站起身来,走到我跟前,俯下身子道:“赏你的东西,可都还喜欢么?既梳了头,怎么不见你戴上?”
    我虚情假意道:“喜欢得紧哪!”他捏捏我的脸,饶有兴味地样子:“你倒说说,最喜欢哪一样?”糟糕,我哪还记得他赏了什么给我?突然想起阿碧塞给我的那个赤金元宝,便信口胡说道:“那个赤金大元宝最是喜欢。”
    他愣住,竟是一脸想杀人的表情:“那些个我特地叫人从周朝采办来的珠钗宝器都不喜欢,倒喜欢这个金元宝?”
    “特地从周朝采办来的……”我惊住了,手里撕绞着帕子,“是什么时候的事呀?”
    他拉我起来,抱我坐在他的长桌上,道:“征扶余前就叫他们去了。回来我一样样亲自挑过。契丹的首饰太过粗纩,与你娇弱样貌很不合。我见那对翡翠镯子玉色很好,特地叫他们做小些,戴在腕上一定很衬你肤色。还有那些簪子,我叫不出名字,但花形颜色都雅致,想你见了一定欢喜,巴巴地等你来谢我。谁知你和粗使驿的婆子一样是个粗人,单单爱个金元宝。早知道叫人拿钱堆满你那妃离宫。”
    我眼睛很酸,不敢看他的脸,低了头却正看见他右手放在我腰间,手上还深深留着在临潢时被我撞出的疤痕。我伸手摩挲他的伤疤,轻轻地说:“其实我想要的不是那些。”
    他扬起眉:“那你想要什么?”
    我抬头看他,想说的话却轻易从嘴边溜走。突然顽心大起,向他道:“我想要的你都能赏给我么?”他道:“只要办得到。”我说:“办得到。”说罢拿我的帕子结在他手上,拉在手里道:“我要绑住的这个,赏给我罢。”
    “鬼点子真多!”他伸手捏我的鼻子,温柔地笑了。我有点不好意思,拉拉拴住他的帕子:“已答应了我,可不许耍赖。”他却轻轻解下那帕子,迟疑了一会,敛了笑容道:“今夜不行,我要去赤珠那里。”
    我心头涌起一阵浓烈的酸意,连连眨了好几下眼睛。突然却又清醒过来,赤珠是他的侧妃,又这样美貌。他去了扶余这么久,怎会不思念她?
    我一声不响地从桌上爬下来:“那我先退下了。”他揽一揽我的腰:“你不高兴了?”我扭开脸,努力让声音更轻松:“没有,我贤惠着呢!”见他凝视我,便使劲推他:“快些去罢!我也乏了,要先回去了。”说罢给他行了个礼,便往帐外走去。
    快走出帐外时他突然叫我:“真真!”我立刻回头:“恩?”他立在原处没有动,轻轻地说:“我在朝中还须依仗右相。上京与临潢也还要借述律家之力……”我没有说话。他停了停,才道:“你是不明白的……去罢!”
    我便独自走出了军帐。
    春日的天福城晚上极是寒冷。风吹动我鹅黄色的外裳,带起一阵冰冷直达心底。走着走着,我站住了。因为我突然发现,脚尖前坠下了一点小小的水滴,洇开在泥地上,化成一滩潮湿的痕迹。那竟是……我的泪!
    我其实从不知道父皇宫里那些女人们的心情,甚至也并不了解母后的心情。女子们不择手段地争风吃醋到底是为了那个男子,还是为了男人手中的权势?又或者,只是为了自己?
    那么,我落下的这滴泪,又是为了什么呢?从那日萧史识破我的公主身份到今日,并没有多少日子,我的心境却已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江山社稷,家国天下,恩怨情仇,都成了我心中淡淡的影子。
    我变成了一个望幸的女人,也许,还将要变成一个哀怨的女人。
    月色苍茫,徒然地拉长我的影子。独立月下,我风化成石。
第四十二章 素颜(中1)
       不想形影相吊地回到妃离宫,便只在长廊间缓缓地拖着步子,不知不觉已走到宫里的水塘边,蹲下身子猫着,像一只抢不到骨头的小狗。
    蹲了许久,无人可怜。地下有些枯枝,便拿了来乱涂乱写。涂来涂去,终是无趣。风过林梢,呼啸声声,似催我:不如归去。从水塘边立起身来,才发现夜寒霜重,鞋都打湿了,方才蹲着不觉得,走路踩着实在难受。见四下无人,索性脱了鞋提在手里,只穿着袜子蹑手蹑脚地准备溜回自己宫里去。
    低着头专心地挑干净地面只管走路,我有些失魂落魄,直到迎面撞上一堵“墙”。“哎哟!”抬头一看,狭长双目,坚毅下巴,身上浓烈的男人气息,不是耶律楚还有谁?
    我把提鞋的手往身后藏了藏,窘了半日,蹦出一句傻话:“大汗,好巧!”
    “不巧,”他冷冷地说,“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啊?”我糊涂了,“你……不是……去了律妃那里?”他没有回答,把我藏在身后的手拉出来看:“这么晚,你去哪里淘气了?鞋子还弄得这样湿?”
    我不敢说去水塘边很没出息地蹲了半天,只好说:“走路不小心,踩进水里了。”他取过我手里的鞋子,“走罢。”
    我站着没动,疑惑地看着他:“去哪里?”他拉住我的手:“去我宫里。”
    “你不去泰宁宫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说道:“我实在很应该去,但还是明日再去罢。方才有个人出帐时眼眶都红了……”
    我急着辩解道:“没有没有,你说的我都明白,朝上还要倚仗述律右相。律妃又是你心爱之人。我是读《女范》长大的,我……”还没说完,他作势就要走了。我一急,拉了他的小指:“哎……”他转过身来,嘴角微扬:“到底要去我宫里吗?”我又羞又窘,垂了头,再不敢说话了。
    他拉了我往前走,一边说:“瞧你方才这样子,我倒想起两句诗。”“恩?”我仰头瞧他。他抿着嘴笑道:“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我顺着就念出了后一句:“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他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手一拐就把我横抱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等下不许又扭手扭脚的不肯。”
    我自悔失言,捂了脸不给他瞧。他抱着我来到龙泉殿。我上两次来他殿里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心情却已大不相同。
    宫女们急急来开了殿门。他走到厚厚的毡毯上才放下我:“晚了,我弄点好东西给你尝尝。”说罢击掌数声,又低声吩咐进来的侍从们。
    不多时,侍从们捧进来铁炉子铁桶,生起火来,还有大块的肉。我一直不惯契丹人的饮食,吃得极单调,只进些乳粥之类。见到这一大块一大块似乎还滴着血的肉,有些反胃。
    他叫我坐到桌边,说:“你今后要一直在我身边,我希望你早些习惯这里的一切。其实你该试试不用筷箸,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也是别有风味的。”说罢,拿起小刀切了几条肉,串到铁蓖上,放在火炉上烤着。火苗滋滋地舔弄着肉条,滴滴地漏下油来,鲜红逐渐变成浅褐。殿里登时弥漫起一股肉香。他取下一小片肉,放在酱料里蘸弄一下,挑在刀尖上递给我:“这是鹿肉,吃了暖身,你尝尝。”我扫了一眼那还在盘子里的鲜血淋漓的大块肉,又看看耶律楚,强自咽下恶心,鼓起勇气咬了一口。
    “怎么样?”
    竟然,很好吃!外面略有些焦,内里却是鲜嫩无比,配着酱料,很香。我忙说:“还要!”他呵呵地笑了,又切了些放在火上。烟火逐渐旺盛起来,连他的容颜都有些模糊。
    他端起酒来喝了一口:“可惜你不会饮酒,甚是无趣,我只好一个人喝闷酒。”我有些不服气:“我也会些,给我倒一碗。”他嫌弃地说:“不行,等下喝醉了又说些拼将一生休,尽君一日欢之类的昏话,叫我吃不消。”我见他老拿醉酒那晚的事来打趣我,心下忿忿,便抢过他的酒碗,喝了一大口。
    “呃,呸——”比我那晚喝酒的还要麻辣,热劲蹿上来,鼻子眼睛全都又酸又疼,舌头像掉进了辣酱罐。我辣得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一阵剧烈地咳嗽。
    他拍着我的背,道:“你这不顾死活的脾气还真是不改。”说罢拿了个梨给我,“这个冰,拿舌头舔舔会好受些。”
    我见到有梨,很是欢喜。到契丹后,很久都没有见过新鲜蔬果,于是接过来就咬了一口。“哎哟!”跟冰块一样又冷又硬,我的牙也差点崩断。我发怒,把这梨丢在桌上:“你捉弄我!”
    他正喝酒,闻听这话也呛了一口,见我恼羞成怒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呵斥我道:“我只叫你舔,哪里叫你咬它?”说罢叫宫人拿了碗温水来,把这梨放在碗中轻轻敲着,一边说:“东丹严寒,夏季苦短。到秋天就将这梨冻在冰窖里留着冬日里食用。吃的时候要用温水化开了才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小刀将这梨去了皮,放到我手里。
    我咬着梨,喃喃地说:“果然是南橘北枳,连这梨也和大周的……很不一样。”他似乎有些不悦,看着我道:“我不信南橘北枳这样的话,周朝有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我忍住心头的苦意,微微地摇了摇头:“春日长安城里那满树的梨花,这里也能开放么?”他不语,又恢复了那种淡漠的神情。
    我们似乎,都有点茫然。
    雪白的肌肤融化在浓黑的大床里时,他执了灯,细细地看我身上的旧伤痕。“这里呢?”他触着我的手臂。我告诉他:“宫里走水时烧着的。”胸口的牙印已经很淡了,他怜惜地用手抚过。双腿上的伤痕也渐渐退成了粉红色的细纹。他看着我脚踝上的一块小疤:“这也是在路上弄的吗?”我摇摇头:“这是小时候在宫里头爬树掉下来摔的。”他有点好笑的样子:“周朝宫里头的小宫女,都像你这么皮吗?”我的心抖动着。其实我小时侯真的很调皮,而仙蕙就文静得多。但是十四岁那年,我骤然失去了童真。
    他把我翻过来看背上的鞭痕,那是我来东丹后第一次逃跑时挨打留下的。他俯身压在我背上,用唇亲吻着这些伤痕,从背后与我合为一体:
    “真真,你……爱我吗?”
    我没有回答他。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已愿为你忘记一切,放弃一切,你……不要负我。但是我心中还留着身为公主的骄傲,我骄傲得没有办法承认自己的心意。
    很久很久,终于在我身体深处完全释放的时候,他低哑地说:“给我生个孩子。”我还是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拭去涌出的泪。孩子,我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也许我如飞蛾一般,只是紧紧抓住这临死前的一点点温暖。又或如蜉蝣,朝生暮死,只恐星沉海底,良时已逝。天将晓,情未央,长河渐落晓星沉。我情愿明天的太阳永远不再升起,让我就此沉沦在黑暗里,留住这虚幻的美景良辰。
第四十三章 素颜(中2)
        眨动了好几次才掀开睫毛,我以为是自己一个人。因为每次醒来,耶律楚都一定是去练武,或是上朝,天不亮就走了。
    然而今天,当我睡眼惺忪地转过头时,却发现他仍躺在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有些讶异:“大汗你怎么不去议政帐?”话未说完他已伏上身来吻了我一下。我有点害羞,往他怀里钻了钻。他点点我的鼻子说:“我的手麻了。”我这才发现他的左臂枕在我身下,连忙让开。他抽出手臂,在我耳边说:“你睡得这样熟,我不忍弄醒你。”
    他,是为了不忍抽出手臂弄醒我,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去早朝?我怔忪地看着他,说:“糟了,你不去上朝,叫臣子们空等,我成了妲己褒姒了。”他捏捏我的脸颊,道:“你很好,一早就骂我是暴君昏君。”
    我拿毯子蒙了头不敢做声。他自己穿上紫色貂裘长袍,俯下身子掀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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