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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和亲-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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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为然地摇头。她已胜券在握,此时并不愿多生枝节。
    萧史抬起头看着我,眼神诉说着他正忍受着的巨痛:“真真……若知道有今日,当初就不该认你。”
    我不知他何意,只能茫然看着他。伤痛的表情停驻在脸上,丝毫不需要伪装。
    律妃眼风向身边侍卫一闪:“何必再浪费时间,杀了他!”
    “慢!”耶律楚一扬手,立刻无人敢动。律妃还想要发话,耶律楚淡然道:“你退过一旁。”律妃只得忍气吞声:“是!”自己低头退到牢房门口。
    耶律楚走到萧史身前一丈地,双眉紧锁:“你的说法,确实很难立足。”
    萧史的眼神有些恍惚,像是陷入回忆中:“大汗有所不知。我父亲曾宠爱过一个汉女,还生了一个女孩。只是这汉女过于美貌多才,不能见容于其他妻妾。所以她后来带了这女孩子离开我父亲,回到了周朝……”
    耶律楚静静听着,脸上看不出表情。
    萧史也注视着他,慢慢接着道:“我父亲一直很思念这汉女,临死前还叮嘱我找她们母女。我多方打听,费劲周折,才找到这汉女,她却早已另嫁他人。而妹妹也已被征去宫里。我从她母亲那里得到了画像,却没能在宫里找到她。后来才知道,她随燕国公主到回纥和亲去了……”
    这话委实很难令人信服。我暗自替萧史捏着一把汗。只凭这数言根本无法洗脱罪名,何必还作困兽之斗?
    “后来,我在大汗帐中看见一个犯了事的女子,容貌竟与画像上一模一样……”
    耶律楚沉吟了一会儿,道:“你是凭着画像认出妹妹的?”
    萧史的身上一定很痛。他喘息了片刻才说:“初时我太过意外,还不敢确认,只暗中细细打量这女孩。后来发现了一件事,我才确信的。”
    耶律楚凝视着他:“说!”
    萧史又转过头,眼神从我身上抚过:“这事恐怕只有大汗才能知道。我这妹妹皮肤异于常人,分外娇嫩,从小连绸缎也穿不得,常常喊衣料戳痛她。父亲都是托人从高丽采办的彩玉云绢给她做贴身衣裳。她初来东丹时还未得大汗宠幸,穿得破破烂烂。我见她手足颈都发的小小红点,才知道确是我亲妹妹。”
    耶律楚方才还有些疑色,此刻却有些了然:“这件事你所言不虚。”
    那律妃虽站在牢房门口,还是忍不住说:“他二人有奸情,他当然也能知道这汉女身上有红点。或是这汉女告诉他的也未可知。只凭这怎能相信他二人是兄妹?大汗万不可被他花言巧语欺骗!”
    萧史有些厌烦地看了律妃一眼,向耶律楚郑重道:“还有一法,可验得我二人确为兄妹,彻底消去大汗之疑,证实真真之清白!”
    律妃的声音愤恨而轻蔑:“什么方法?难道你还敢与你这妹妹滴血认亲?”
    萧史目光坦荡刚毅,口中缓缓吐出:“律妃娘娘好聪明!不错,正是滴血认亲!”
    我的心如狂风中的落叶,不知要飘向何处去……萧史这是?……别人不知,我二人心里最是清楚。一旦滴血,更坐实私通之罪。我并不畏惧死亡,却畏惧这可怕的罪名,惊疑着看向他,他却目光坦然,还对我微微颔首。
    他果然是疯了!
    “休想!”我蓦然起身,直立当场,“信便信,不信便杀了我二人。我不愿再可耻地企求信任,不愿再受这滴血认亲之辱!”
    律妃哼了一声:“你果然不敢!”
    “不必了!”耶律楚冷然道。他深深凝视我,一直看进我眸底。我扭过脸不愿看他。他却快步向我走来,双臂拥我入怀,紧得快要将我的肋骨折断:“我几乎……就失去你了。”
    你已经失去我了!我想要挣脱,却被他牢牢桎梏,完全使不出力气。
    “你这倔强的死丫头!”他把我的头按在自己肩上,轻声道,“我信你。”
    但是伤害早已深深在我心底种下。伤口太深,永难愈合。我的头虽枕在他肩上,眼睛却狠狠地瞪着述律赤珠,看着血色渐渐从她脸上褪去。
    “萧史的几句鬼话,大汗竟然就信了?”她此刻的面庞,竟似有些狰狞。
    “一定要验!”萧史也坚决道,“即便大汗信了,如何堵住这里众人之口,难免会再有人寻衅挑唆。女子最重名节。若再有什么污言秽语传出来,叫真真今后如何做人?”
    我身子一抖,眼神已同萧史撞在一处。他坚定如枕石之冰:“真真,我们是兄妹,决不会错!你不要太过固执,赶紧同我验来!”
    我从他眼中读到了什么,一连串的事渐渐在我心中联成了一条线,原来——他早有准备!
    “好!”我咬着唇道,“只是验明我二人身份后,必得追究陷害之人!”此话一出,跪着的阿碧等人俱是一震。阿君却还是忧虑地看着我。
    耶律楚捉住我肩膀:“你当真要验么?”
    你不是很希望知道么?我移开眼神:“是!”
    “好罢。”他传令侍卫端来一碗清水,“放开萧总管!”铁链带着血迹松脱下来,萧史还不能立稳,靠在柱上喘气。
    一名侍卫上前,萧史伸出手。那侍卫拿针戳他中指,一滴嫣红鲜血立刻滴落水中。
    我推开耶律楚,向那侍卫走去,脚步还有些浮软,伸手从他手中取过钢针。手指轻微地颤抖,后颈竟有湿漉之感——忍不住再看向萧史:“这滴血认亲之术,果真准么?若是不准……”
    他点头,以眼神稳住我些微流露的慌乱:“你放心!至亲之血,定能相融!”
    我取针戳中自己手指,将血滴入水中——清水微微晃动着,两颗血珠载沉载浮,竟真的慢慢融成了一团——
第五十七章 荼蘼(下2)
       虽然已读懂萧史的眼神,我还是……惊讶得屏住了呼吸。
    “……这……不可能!”比我更惊异的,是身旁死死盯着碗中一团血珠的述律赤珠。她的脸色,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看着她如残败破叶般的容色,我却毫无胜利的欢欣。
    不过是,两败俱伤。
    身后有人揽住我。我知道是耶律楚,却没有回头。
    “你们是兄妹,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总是什么都不说!我不该……不信你……”
    听着这温柔的话语,感受这温暖的气息,一向爱哭的我,总是流不完眼泪的我,却似乎,已经无泪可流。
    “没错!”律妃猛然醒悟,嘶声道,“你二人既是兄妹,有何不可示人?为何宁死都不愿说出真相?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萧史被她这话一震,神色有些慌乱。
    律妃盯牢萧史,发出连连逼问:“你从前在大汗跟前自称是渤海旧宫里的乐师罢!一个伶人能连杀数十侍卫?要知道黄总管的武艺也是宫里屈指可数的!你们兄妹,到底是什么人?伺机来到大汗身边究竟有何目的?”
    萧史刚被铁链放下,还很有些虚弱。面对律妃的连番质问,我以为他必据理力争,谁知他却只慢慢垂下了头。
    像是被掐住的喉咙又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律妃的话语沉沉如锤:“大汗,不轨之心,只恐比私情更可怕!”
    耶律楚从我身后走出,莫测高深地端详着萧史。
    萧史抬头看向耶律楚,在他的逼视下眼神有些散乱:“我知道大汗早有些疑心我了。”
    耶律楚淡淡道:“确实。在回宫后赤珠向我揭发之前,我并不曾疑心你同真真的关系,却着实疑心你的身份。你从前隐藏得很好,可以说无懈可击。但越是喜怒不形于色,越是叫人捉不住把柄的人,往往越不值得信任。”
    萧史的身形有些委顿,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异常艰涩:“大汗真是洞若观火。我的确……不是什么乐师。我若说出身世实情,恐怕是比与女子有私更重的罪名。”
    他一边说着,一边忍痛向我伸出手来:“真真!”我立刻上前去握住他的手。“只是我这可怜的妹妹,只知父亲是渤海人,还不知家中已遭剧变。她又是个死倔的脾气,只怕她知道了要……我自知死罪不可免,还望大汗你莫同她计较,仍然爱惜她……”
    耶律楚的目光轻落在我脸庞,双眸笼罩在雾光里:“我当然爱惜她!”
    “若不是她被人所害,我也不会这般心急暴露了自己的武艺。”萧史紧握着我的手道,“其实我是……萧错的儿子。”
    耶律楚一惊,立刻崩紧了身体,沉声急问:“渤海第一大将萧错?”
    “是,正是被黑鹰军屠灭了满门的萧错将军!”萧史惨痛道,手指突然狠狠掐捏我的手,“可惜我萧氏满门,能留下的只有她了……”
    “啊!”不防手上一阵剧痛,我禁不住蹙眉凄喊了一声,诧异地看着萧史。
    “真真!”身后却是耶律楚带着隐痛的呼唤,“你……竟是萧将军的女儿?”
    律妃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神色像是兽类保护着最后的领地:“原来如此,此二人断不可留!萧错一家为大汗所杀。他的子女暗潜入宫,定是来替父报仇,谋害大汗的!”
    萧史似被律妃说中,颓然道:“初时我……确实存了那样的心思。见到这妹子后,却……后来大汗异常宠爱她,她也对大汗心生爱慕。我……我……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家里的情形……也实在不能再……”
    耶律楚疼惜地看着我:“她确实还不知道家里的事……她曾告诉我,家里还有父亲,还有兄长,还有……”他突然停下,像是再说不下去了。
    “渤海亡国之事天下尽闻,她怎会不知?那萧错在渤海王投降之后仍不肯降,一支孤师杀我契丹上万兵卒。他的子女怎肯屈服于契丹?只怕这女子早在心底怨极了大汗,只等有机会对大汗下手!”律妃的双眼恨得血红。
    耶律楚微微摇了摇头:“若真真有心害我……早有机会了!”
    我想起和他微服同去游荡的那夜,心底异常疼痛。耶律楚上前来从萧史手中拉过我,扳过我身子硬对着他,眼中一抹黄连之苦直入心底:“我并不想要杀你全家。萧错将军刚强不屈,一军忠烈,实是我平生景仰之人!当时我破城入帐之后,才知将军竟已被先头军灭门。如此将才不能为我所用,一直深以为痛!没想到,今日却见到萧将军后人!”
    他的手带了深重的歉意,想要抚上我的发际。我神色虚弱,一侧身已避过他。他的手徒然伸出,凝固成一个尴尬的姿势。
    “真真!人已死,再难回天!但我必倾我所能,再修你父亲之坟,极尽他死后哀荣,封赏你一族之人,光耀你萧氏门楣!”
    我充耳不闻,疲惫地转身。这些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已陷在谎言中这样久。如今,我又变作渤海女子萧真真!谎言堆叠着谎言,虚情掺合着假意!何时才是尽头?
    在我转身离开的同时,律妃已走到耶律楚面前跪下,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耶律述律两族本是同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渤海王族与我述律一族世代为仇!一样是耶律家族的仇人!萧错乃渤海王族之忠狗。他为我舅父亲手所杀,早已结下血海深仇。大汗哪!你为这女子,竟要置述律耶律两族于不顾吗?若没有我舅父,哪有大汗今日?父汗在时,也曾说……”
    她话未说完,耶律楚已然发怒:“你不要屡次以父汗压我!不提此事便罢,提起我便问你,陷害真真的种种证据,是你费心搜集的罢!她妃离宫中之人,也是你收买的罢!她还不过是个孩子,哪里是你的对手!你虽貌美聪慧,却如此心机狠毒,连一个我宠爱的女子也容不下。我因你是父汗旧人,述律家的女子,才看重于你。虽未备极荣宠,但这天福宫里一直只有你一个侧妃!也算是对得起你!”
    律妃眼中的光芒完全黯淡了下去,像是滚热的火油瞬间跌落在冰水里,半晌脸上才滑落下一道泪痕,连声道:“我的心机狠毒,不都是为了大汗吗?大汗宠幸过的女子,我可有害过哪一个?但这女子不同,总有一天,她要害了大汗哪!天福宫里既已有我为侧妃,为何费尽心机再立这女子?立了这汉女朝中会有多少臣子非议?可笑如今她又变作渤海人!上京旧族本就对大汗重用汉人和渤海人极为不满,如今更是……当日她吐血昏去,大汗为何苦问巫医她是否还能怀妊?你从未因子嗣之事如此烦心。只怕是等她一朝生育,便要母凭子贵了罢!”
    这母凭子贵四字刺在我耳中是如此尖锐。我既不能为人母,又无福消受这荣极之宠,更不愿成为眼前这个人孩子的母亲。
    耶律楚眉心一震,没有回答。
    律妃却毫无缘故地笑了。她的笑容像是花季繁花开败后,那最后的那一朵花,如此孤独,如此绝望。
    “故王妃……是叫做素颜罢……没想到,死了的人,还有这样大的力量……我若有一分像她……”
    耶律楚的脸色忽然就如冰霜冻结。他冷冰冰道:“你忘记了……不许再提故王妃……”
    律妃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我忽然想起来了,那花季最后盛放的花,叫做荼蘼。荼蘼花开,只剩下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的花。荼蘼花尽,人世间,再无芬芳。
    耶律楚背转身,他的眉目间留存着淡淡的忧伤:“我也……留不得你了……你回上京娘家去罢!”
    律妃的脸上是一片死寂的无望,呆呆的,忽然却向我望来,眼神带着不甘和傲然之气:“这下……你可称心了……”
    我只静静地看着她:“……都不过是……作茧自缚……”
    她摇了摇头:“大汗知道我的性子。若是从前赶我,我一定不痴缠……但如今,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再回去了……”
    耶律楚转身看着她。律妃失神的双眼里落下连串的泪珠:“我已经……有了身孕……只可惜……不是你希望有孕的那一个……”
    烛火猛然狂跳,牢内阴凉难耐。耶律楚和一旁冷眼旁观的萧史同时怔住。萧史骤然看向我,神色竟比方才被识破身份时更惊诧。
    而耶律楚死死盯着律妃,像要把她整个人吞进双眼中一般:“……有孕了?……”他的眸光闪烁不定。
    “是,大汗若不信,可请巫医来查!”律妃的脸上含着屈辱,有一丝的痉挛。
    耶律楚静默片刻,微咳了一声,眸光深沉如海:“多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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