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钟的罪恶-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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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
“一定是这个人吗?”
“你瞧,这儿有我拍的照片。”
伸子说着翻到了下面一页。
照片上是个男人,背景是出云大社那朴素而又雄伟的神社。因为戴着墨镜,所以看
上去像是另外一个人,但仔细一看,是藤代友彦。他的脸尴尬地笑着,大概是因为被两
位姑娘拍照而觉着难为情吧。
“跟这个人一起,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吗?”北野探问道。
“嗯,有啊。”说这话的是尚子。
“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一个戴墨镜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吗?”北野来了兴头,问道。
“嗯,是戴墨镜的。照片上的淡墨镜就是他的。”
“这是怎么回事?”
“拍照时阳光很晃眼,于是照片上的这个人向一起来的男人说:‘把墨镜借给我。’
所以拍了这张照片。”伸子说。
“另一个人的照片为什么没拍呢?”
“我说:给你们拍照,你们排好。于是他说:‘我不用了。’说罢就到一旁去了,
我心想这个人太腼腆了……”
“三十岁左右的年龄吗?”
“咽”
“照片上的人,也就是藤代友彦和那个男人样子怎么样?看上去两人说话投机吗?”
“嗯,看上去像是好朋友。”
“两个男人跟你们也说话吗?”
“请他们按快门以后讲了几句话,例如,好像是乘的同一趟列车啦,从东京来的啦,
不过就是这些话,名字都没有问啊。要是再年轻一点的男子,也许会更积极地跟他们搭
话的,可是……”伸子说着笑了。
“到出云大社是什么时候?”
“嗯……到达出云市大概是二十七日上午八点十六分吧。是正点到达的。日本的国
营铁路可准点哩!”
“谢谢。”
“我们也一直盼望着乘坐大社线,所以立即换乘了大社线。”
“衔接得可好呐厂尚子从旁说,“到达出云大社越大概是八点四十分左右吧?”
“根据时刻表,从出云市发车是八点二十三分,到达出云大社站是八点三十六分。”
北野说道。出来时他在时刻表上查看过。
“从出云大社站我们是走着去的,到那里一看,那两个人已经在那里了。所以他们
可能是从出云市站乘出租汽车来的吧?”伸子边思索边说道。
“不过,他们说回去乘大社线。”尚子接着说。
“这么说,在出云大社见到两人是九点左右步?”
“咽”
“他们后来怎么了?”
“大概乘大社线了吧,因为我们乘公共汽车去日御搞了,可那两个人没有来。那天
天气很好,虽然是星期四,可车里坐满了新婚夫妇。”
“日御峡好像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是吧?”
“是条新婚夫妇的路线。从断崖上眺望的大海景色美极了!那里既有被人称为‘山
阴的宫岛’的红色的日御椅神社,又有被称为黑尾鸥的繁殖地的经岛……”
“后来你们干什么了?”
“乘公共汽车去朋友呆着的松江了。她这个月内将在出云大社举行婚礼,我们还得
去。”伸子欢乐地笑了。
“跟藤代同行的那个男子,你们也看见过他摘下墨镜的脸吗?”
“off!”
“长着一副什么样的脸?有什么特征吗?”
“是副什么样的脸呢?”
伸子和尚子又互相看了一眼。
“是个四方脸浓眉毛的人,总而言之不是美男子,好像对女人没有多大吸引力。”
伸子笑着尖刻地说道。
“其他方面呢?”
“属于瘦的,身长大约一米七二、七三左右吧。”尚子说道。
这两位年轻女子对于自己不关心的异性兴许不太记得了,但北野心想案子稍稍有了
进展。
藤代友彦和跟他一起的男人是二十七日早晨在出云市站从“出云1号”下车并参拜
出云大社的。
(可是,这果真与预告炸毁夜车有联系吗?)
4
回到国营铁路总公司,北野便与十津川取得了联系,谈了两位女大学生的事,因为
他觉得她们的证词,较之预告炸毁夜车这一问题来,也许更有助于凶杀案的解决。
对策总部也是同样一种气氛。
“你的汇报不是只让警察高兴吗?”说这话的是对策总部部长小野田副总裁。
“杀害藤代友彦这个人的,也许是那个戴墨镜的人,但虽说如此,被作为目标的夜
车也不能只限于‘出云1号’吧?”
小野田反复说着同样的话。他的话里也流露出了焦灼的心情。
“完全如此。”北野说,“与警察署一联系,十津川警部果然高兴极了。”
“我说是吧。可是呀,北野君,即使凶杀案解决了,这案件也未必能解决啊。”
“如果是同一犯人,两起案件当然就能同时解决吵。”
“有没有确凿证据说明是同一犯人呢?”
“列车员作证说,这个戴墨镜的人在凌晨三点左右没有睡觉,在车厢内望着窗外。”
“所以你认为他怎么样?”
“说不定他正在考虑几天后在‘出云1号’安置爆炸物时的情况。”
“能这样断定吗?”小野田目不转睛地看着北野。
北野低下头去。事关人命,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人的生命,而是关系到三百名以上的
乘客的生命安全。当然不能在“说不定”这一模棱两可的前提下制订计划。
“不能断定。”
“那么,就只能像过去一样检查所有的夜车呼。”山本驾驶局长用往常那种粗俗的
口吻说道。
“现在夜车运行情况如何?”小野田看着手表问道。
“截止晚上十点,列车都运行正常,除了大雪、暴风雨以及地震这些不可抗拒的灾
害以外,我决不打算让夜车停止运行,因为这是我的工作。”
“是你的工作,同时也是整个国营铁路的态度呀。”小野田说。
“退职的人和道口事故的调查怎么样了?”公安部部长后藤摇晃着身子问道。
北野取出笔记本,说:“警察署都在替我们调查,但目前据说还没有出现预告炸毁
夜车的那种人物。”
“警察的调查可以信赖吗?”后藤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不只是后藤,北野自己也有不满,他觉得警察较之预告炸毁夜车的问题来似乎更重
视解决在青森发生的凶杀案。
据说十津川警部认为青森的凶杀案在某些地方与预告炸毁夜车的案件有联系,但从
保卫列车的角度来说就不能那样断定了。
即使被作为目标的夜车不是“出云1号”,但如果能解决凶杀案,警察的面子也许
就能保全,但国营铁路也许会因失策而使数人,不,甚至数十人、数百人罹难。
“总之警察说:退职的人和事故的有关人员中找不到估计是罪犯的人。目前还不得
不相信他们的报告。”北野说。
“那么究竟是谁憎恨国营铁路,干那种在夜车上安置炸药的蠢事呢?”
后藤抱着胳膊,叹了一口气。
“一旦成为国营铁路这样的巨大组织,总是会被人憎恨的嘛。”小野田说道。
小野田曾代表总裁木本出席过几次噪音公害诉讼会,从其经验来说,像国营铁路这
样的大组织,不管其意愿如何都将给社会以影响,也将因此而遭到社会和个人的反感。
国营铁路作为交通机关,社会要求它提高速度。当它答应社会要求,谋求提高速度,
开设新干线时,这回却因噪音公害而受到非难。不只是噪音公害,甚至新产生了耳朵听
不到的低频公害问题。低频公害是始料未及的。正如此例所表明的,不知道国营铁路会
因何种事招致社会怨恨,成为人们批评的目标。
不光是这些大的问题。
还有每一个国营铁路职员的接待态度问题,特别是最近对职员的批评强烈起来了。
批评服务态度不好的来信接连不断。
也有来信诉说委曲的,说自己因忘了月票而被检票员当作罪人看待,一般的乘客诉
诉苦就忍耐了,但其中未必没有勃然大怒,往列车里扔炸弹的人。
总觉得警察无视这种情况,而只是抱着凶杀案受害者的手表闹铃定在凌晨三点这件
事不放。
“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只依赖警察。”山本斩钉截铁地说。
山本平素不太坚持自己的主张,正因为如此,他的这番话很有份量。
“我也赞成独自调查,但你认为采取什么办法好呢?”小野田问。
“我认为应该进一步加强夜车发车前的检查。当然光这一点还不够,所以我有一个
建议:国营铁路收到了写着各种各样批评意见和希望的人,虽然也有不负责任的来信,
但也一定有相当认真的,我认为问题是对这些认真来信是否真诚地作了回答。”
‘据宣传部说,因为来信数量庞大,所以不能—一回答。”北野说,“我们决定把
大家的意见反映给业务部门—一写信实在办不到,只好请大家多多包涵了。”
“我是这样考虑的:这次预告炸毁列车的犯人是相当冷静的,如果是个感情容易爆
发的人,我想他不会预告,而是直接扔炸弹了。其冷静也表现在预告的方法上,用引起
我们注意的那种方法,分四次寄来了预告信。”
“这就是说,要是那种犯人,过去也可能常常寄来对国营铁路表示不满和怀疑的信,
是吧?”
小野田一问,山本正中下怀似地使劲点点头。
“完全如此。我感到这个犯人有一种妄想病。说不定是个投书狂。以前多次写过信,
但国营铁路方面没有回过一封信,有可能对这一点恼火,以至发展到像这回这样预告炸
毁夜车。”
“但如果是个投书狂,三番五次写信谴责国营铁路,那么宣传部不也会盯住他了
吗?”
“起初也许不是谴责的信。从指定凌晨三点这一时刻来看,可能是个非同一般的铁
路迷,所以起初或许是忠告的信。最近有相当一批夜车和特快卧车的爱好者,听说从这
种爱好者那里寄来了许多信,要求设立供新婚用的单间卧铺啦,希望在新干线上也开设
夜车啦,等等。我还知道有的爱好者甚至画了未来夜车的蓝图给国营铁路寄来了。犯人
也是夜车的爱好者,最初可能是希望国营铁路如何如何做的投书,自己觉得是个很好的
建议,甚至认为可以从国营铁路总裁那里得到感谢信,但与期待相反,自己的意见被置
之不理,至少他自己是这样想的吧,一般的人可能因此而罢休,但有妄想病的犯人觉得
自己受到了侮辱,这回就决心炸毁自己所爱好的夜车。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马上与宣传部合作,调查一下最近一年的来信。”北野说道。
第九章 辞职者
1
“先从大阪一羽田间的飞机的问题开始汇报。”
龟井刑警在二日晚上的搜查会议上第一个发言。
墙壁上的挂钟,三点的地方贴着红胶带。
现在是晚上十点二十分,再过四小时四十分钟,又到罪犯预告的凌晨三点了。
“先从三月二十八日十二时三十分由大阪发出的日航112航班说起,使用于这班航
班的飞机是DC10,这天的乘客有三百十七名,乘客的名簿中没有藤代友彦的名字,不过
三百十七名乘客中有五名写的是虚构的地址,我寻思其中可能有藤代友彦和跟他同行的
戴墨镜的男人,作了一下调查
“不对吗?”十津川问道。
“可惜不对。据说这五人全部都穿着清一色的藏青色运动上衣,所以估计与藤代友
彦和跟他同行的人没有关系。”
“这就是说,藤代乘另一班航班的飞机峻?”
“同一天十三点四十分由大阪发出的全日空28航班是三叉前L10llN,这班航班的当
天的乘客有三百零九名,其中也没有藤代友彦的名字。三百零九名中写虚构地址的只有
两人,这两人是一对情侣,男的五十多岁,女的三十多岁,可能是因为作寻欢作乐的旅
行或是什么的怕写真名吧。”
“那么,你是说藤代友彦和戴墨镜的男人哪班航班的飞机都没有乘吗?”
十津川露着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看了龟井一眼。
“刚巧这两班航班的女乘务员来东京,所以请她们看了藤代友彦的照片,但哪位乘
务员都回答说没有记忆。”
“糟了,阿龟,这样的话,藤代和戴墨镜的男人在三月二十八日不是乘不上‘初雁
门号’了吗?”
“是的。”
“但他们乘了。”
“完全如此。”
“这个问题决定重新研究,往下谈吧。调查东京铁路同好会的是…”
“是我。”西本刑警站起身来,“现在有会员一百八十九名,我要来了名簿的抄
件。”
“其中有藤代友彦的名字吗?”
“有。这个会没有什么特别的入会资格,只要是爱好铁路的人谁都可以入会,上至
七十六岁的老人,下至小学生都参加。会长是一个叫小早川的四十岁的男人,他在一家
出版有关旅行书籍的出版社里工作。会费每月一千日元。”
“这个会干些什么事情?”
“据说每月在第一个星期六举行一次聚会。并非所有会员都参加聚会,大致只有三
十个左右参加。另外,隔月出一期会报。我要来了三张,请您看一下。其次是,这会报
上也登着,他们也常常举行一些活动,例如在山口线参观蒸气机车啦,参观京都的梅小
路机车区啦,乘特快卧车去九州作三宿四日游啦,听说有时还请国营铁路的司机和列车
员来介绍情况。”
“这些会员中要是有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就好了。”十津川一面扫视着名簿一面说道。
名字、地址和电话号码填在上面,但年龄和职业等没有写进去。
男性占整个会员的五分之四左右,五分之一是女会员。女性出乎意料地多,这大概
是因为女性中铁路迷也增加了。
“警部您以为其中有那个男人,是吗?”龟井问。
“是啊。”十津川边考虑边说道,“不可能设想藤代从一开始就打算跟戴墨镜的人
一起去山阴旅行,恐怕是偶然在‘出云1号’中遇上的,于是两人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