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蛇事件-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彭妮母亲停了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然后,她移动了一下身体,用可怕的眼神看着奥斯汀:“它带走了我的彭妮。”
“谁?”
“那个怪物。我一直在对医生说,可他们根本不信我的话。”她开始哭泣。
奥斯汀在彭妮母亲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它带走了我的彭妮。接下来,它就要把我带走了。”她挥着手臂,那样子似乎在说,我要结束了你。
“我可以问您一些问题吗?”
海伦·泽克尔在椅子里转了一下身,用一张充满泪痕的脸看着奥斯汀:“你是个可爱的人儿,喂一下那些猫吧。”
厨房既肮脏又凌乱。奥斯汀一打开食物罐,四只猫就冲了进来。她在两个茶杯大小的碟子里装满剁碎的鸡肝,四只猫一起挤到碟子前。然后她又把猫喝水的碟子洗了洗,重新盛满水。
回到客厅,奥斯汀说:“我想知道彭妮死亡前那段时间的活动。你能告诉我吗?”
“它把她带走了。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它带走了她。”
“让我们努力找出是什么带走了她吧。”
“总是有这样的事发生,而它们从不告诉我们什么!”
彭妮母亲对最近的事记得不是很清楚。早些年的事情倒记得很清楚。“我是在这个房子里长大的。”她说,“这个城市在完蛋之前很漂亮。新年前夕,爸爸和妈妈会带我们去阁楼。”她指了指天花板,“爸爸会打开那里的窗户。真冷。我们都裹着毯子。”
“我们说的是您的女儿,彭妮——”
“你可以闻到从窗口飘来的货船的烟味。新年前夜,你能听到水手们在船上唱歌。12点整的时候,爸爸会举起手,他会说,‘安静!听!’我们就变得非常安静。听着。它开始了。就在那边……”
奥斯汀循着她的眼神,向似乎漂浮在远方的银灰色曼哈顿塔楼望去。
“它就像是风的呼啸。”她说,“吹啊吹。”这是新年前夜曼哈顿的声音。“我现在再也听不到了。”
奥斯汀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她摸着彭妮母亲的手:“你记得吗?彭妮去过哪里,做了什么不寻常的事?你能想起什么来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在哪里给她的商店进货?”奥斯汀问。
“到处。我不知道。她总是交税。还有一次她去了亚特兰大。她是乘公共汽车去的……我的彭妮走了。”
“我可以看看她的商店吗?”
“我不能陪你去。”
“没关系。”
彭妮母亲拉了一下沙发椅一边的把手。椅子的靠背向前倾斜,把她顶了起来。她把脚放在地板上,咕哝了一声。奥斯汀把手伸给她,帮助她站起来。她拖着拖鞋走到书架,从上面取下一个咖啡杯,把它倒过来。一把钥匙掉了出来。
奥斯汀走下楼梯,走上人行道,从前门进入了古董小岛。她打开一盏荧光灯。屋子里很冷;暖气没有开。墙被刷成了柠檬黄色,厚厚的玻璃窗周围装饰着褪色的蕾丝花边。屋子里有许多玻璃橱和柜橱,上面摆着看上去很便宜的“古董”。这确实是个旧货店。一架子发霉的女式衣服。一张金属餐桌,桌上放着一张蜡纸,蜡纸上摆着已经干燥的吃剩的三明治,旁边是一个盛满烟蒂的烟灰缸。彭妮是个沉溺于香烟的人。一些书架上放着已被人忘却的平装本畅销书。一个橡木陈列盒里装着一些人造珠宝,盒子上有一句话:“非卖品。问都不要问。”一把藤条摇椅的标价是75美元,这个价格可不低。一个已磨损的着色松木制柜子售价45美元。奥斯汀打开柜门。里面是一堆《国家地理》杂志。
情况看上去很好。这个屋子的某一个地方就是线索。彭妮是个搬家鼠。像凯特一样。她们的行为有相似之处。而现在,她们都死了。
奥斯汀开始用数码照相机拍照。
奥斯汀仔细地搜索着房间。厨房用具的托盘和盒子。绞肉机。塑料儿童玩具。待售的胶合咖啡桌。售价30美元的漂亮铜船灯。希尔威斯特玻璃酒杯。铬合金金属壶。钓龙虾用的浮标。墙上挂着雪景图的复制品,一切都是出售商品。
一些东西困扰着奥斯汀。她打开桌子抽屉。里面有一些文件夹。她把它们取出来,找到一个标有“盈利”的文件夹。里面夹着一些记录纸,那是一份手写的清单。这个清单是彭妮在买卖旧商品时用来记录成本和盈利的。
单子上写着日期和名字。奥斯汀快速浏览着:“4/18——小椅子——59成本5。”看上去似乎是彭妮花了5美元买了把椅子,然后以59美元卖给了别人。她可真是个精明人。她一直靠做买卖维持着自己和母亲的生计。
彭妮似乎对账目还不太了解,不过这就是她生存的方式。
4/18——第6大街跳蚤市场——黑色衣服——妇女——32成本0,找到的垃圾
4/18——锋利剔骨刀——克洛先生——18成本1
4/19——第6大街跳蚤市场——盒子(玩具)——6,用明信片交换的
4/19——珠宝别针(绿色)——22本儿5
奥斯汀把这一页用相机拍了下来。
然后,她向彭妮母亲告辞,并保证如果对她女儿死因的调查有了进展会立刻告诉她。
奥斯汀站在渡船的露天后甲板上,远眺北边的巴约讷和南边奇尔文科的咽喉。然后,她走到船首,望着华尔街的石头晶体。云层开始分散,显露出城市上空棕蓝色的天空。这个城市看上去很虚弱,可是诊断却没有结果。
她决定给疾病管制中心的沃尔特打电话。在轮船的客舱里,她取出手机,拨了沃尔特家里的电话。手机发出刺刺的声音。电池没电了。
“该死的!”她低声说道。
与疾病管制中心失去了联系,奥斯汀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她把手机放进包里,靠在椅背上。她已经精疲力竭了。轮船航行时间差不多是半小时,这给了她思考的时间。奥斯汀感觉到在她记录的某个地方存在着一面隐藏的门。如果她发现这扇门,它将引领她进入生物系统和生物关系的迷宫中,接触自然的内部运作。自然已经和人类进行了十亿年的游戏。
她启动了她的笔记本电脑。到现在,她已经有三个记忆卡,里面的数据全是她用数码相机拍的照片。她把记忆卡一个挨一个地插入电脑,在屏幕上浏览所有的照片。
四个病例中有两个都有收集东西的习惯,她们是凯特和彭妮。那个吹口琴的人呢?他也曾是个收藏东西的人。他收集杯子里的钱,这些钱经过了许多人的手。对莱姆,奥斯汀还不太了解。
奥斯汀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母,调出凯特艺术收藏品的照片。有一些是特写。其中有一个水晶球,她还记着。奥斯汀敲了一下键盘,照片开始放大,放大到屏幕几乎变成像素的迷宫。她什么都看不到。石头是不携带病菌的。接着,她点到承放绿眼睛小甲虫盒子的照片。 接着点到玩具屋的照片。里面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吗?然后是凯特收集的盒子的照片。一个罐头盒。里面有什么呢?
她没有给吹口琴的人的东西拍摄照片。她和克莱从隧道出来的时候太匆忙了。
账目。彭妮的账目。她把账目照片调出来,一页一页地研究。其中有一条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的记忆中闪过了一些东西:
第6大街跳蚤市场——黑色衣服——妇女——32成本0,找到的垃圾
这可能就是凯特喜欢穿的那种衣服。但是另外的一些字眼又引起了她的注意:第六大街。凯特的父亲提到过,凯特曾在跳蚤市场买东西。奥斯汀非常确定地记着他提到第六大街。凯特买衣服了吗?她的眼睛又转向账目:
4/19——第6大街跳蚤市场——盒子(玩具)——6,用明信片交换的
凯特喜欢盒子。
奥斯汀感到阵阵发冷。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重新浏览了一遍凯特卧室的照片。
在那些照片中,她终于发现一个灰色的小木盒。它摆在玩具屋边上。它很小,是个矩形,没有其他特征。只有一样除外。盒子的一边画着某种形状。这个形状很熟悉,它是个多边形,即有角的晶体状。奥斯汀以前在哪里见过。
她把照片放大,大到它变成像素的迷宫。她盯着盒子上的形状设计。我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她在凯特的大脑里见过这样形状的晶体。诊断进行得很顺利,就像是运转正常的机械。
凯特在跳蚤市场从彭妮那里买下了这个盒子。
这个盒子就是抽水泵的把手。她想:它现在正摆在凯特的卧室呢。
第三部分 诊 断》》第十七节 旋风
周六上午
大脑病毒发生作用的时间是很快的。它可以在几个小时之内使一个完全健康的人进入致命昏迷状态。生长在中央神经系统的病毒物质会沿着神经细胞扩散。可能你上床睡觉的时候还是健康的,可是却永远也起不来了。第二天早上,物质会沿着中央神经系统的纤维蔓延。
病毒在彼德体内已经经过了夜晚的扩散。他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今天是周六,学校放假,可他还是穿好去学校要穿的衣服,走到高架火车站。他坐上一辆开往曼哈顿的返途N线列车,赶往马特学校。他在列车中间的部位坐下,这是他的习惯。火车轰隆隆地驶过皇后区的高架铁轨,转了个弯,向东河下面的隧道驶去。
他通常在第59街车站换车,他会在那儿搭乘莱克星顿大街城市线路的地铁。因而,今天他像往常一样在第59街车站下了车。莱克星顿大街线路在下一层,所以他走下几节楼梯来到一层和二层之间的夹楼。夹楼铺着彩色马赛克,因而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所有的出口看上去都很相似。马赛克的图案是草和树。树干是红色的,树叶是绿色的。墙上是德尔莫·施瓦茨和格温多琳·布鲁克斯的诗歌。
彼德应该去往通向城市地铁的那个出口。可是他没有。他看错了标示。彩色的马赛克使他迷失了方向。他不停地走。他路过一面墙,上面写着:“在噪音和旋风的抽打中开出你的花朵。”
他穿过一扇周围贴满金黄色马赛克瓷砖的门,走下几级楼梯,来到了莱克星顿大街铁路去往市区的一边。一列地铁开过来了;他走上去,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现在,他离他的目的地马特学校越来越远了。他坐着,头几乎垂到膝盖。他不停地用手摸自己的嘴。他的鼻子在不停地流鼻涕。
列车载着他向南行驶,穿过了曼哈顿,潜入东河;出现在布鲁克林。当列车行驶到布鲁克林市区的赫尔自治区车站时,彼德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迷路了。“我搞错了。”他沙哑地说。
他下了车,走上楼梯来到另外一边,读着标示。此时,外表的彼德正在看标示,而内部的彼德正因饱受疾病煎熬而尖叫翻腾。他的中脑正在坏死。他坐在长椅上弯下腰,把头放在两个膝盖之间。这个姿势保持了很长时间。他在呻吟。终于有一个名叫詹姆士·林德的巡警发现了这个情况。他碰了碰彼德的肩膀。
彼德突然发出一声好似婴儿发出的尖厉叫声。这真是一个可怕的爆发:它是因内部世界被侵扰而引起的。他从长椅滚到月台上,僵硬的身体先是侧蜷成一团,然后又直直地抻开。过了一会儿,僵硬消除了。
一些人停下来在彼德身旁聚拢起来,还有一些人经过后没有停留。
“请向后站。不要碰他。” 林德警官说。他通过无线电呼叫了纽约消防局的急救医疗小队。
彼德躺在月台边缘的黄线附近。突然,他扭动了一下,滚下月台,掉在了五英尺以下的轨道上。他掉下去的时候溅起了轨道枕木上的积水。
就在那时,车站响起了轰隆隆的声音,一列地铁就要开过来了。
“哦,不!” 林德警官大喊道。他沿着月台跑上前去,不停地对列车挥手,“停下来!”
人们都对着铁轨上的彼德大喊:“站起来!快起来啊!”
彼德似乎听到了人们的喊声。他眼睛半睁着,躺在一摊水里。然后,他翻过身开始在铁轨间爬行——向着第三条铁轨,电力铁轨爬去,这使他越来越远离帮助。列车正飞快地开过来。
司机发现铁轨上爬动着的人后急忙拉下了完全紧急制动风闸。一列地铁在拉下紧急制动后还会沿铁轨向前滑行500英尺。
彼德趴在铁轨上突然开始颤抖,身体来回翻腾。他的衣服已经被水浸湿了,身体横在地铁列车就要开来的铁轨上,而头则伸进充了电的第三条铁轨,枕着这套电气系统。
有嘶嘶的闪光出现。他僵硬的身体开始噼噼啪啪作响。华盛顿特区1万安培的电量正穿过他的头和脊柱,因而,他的身体如岩石般僵硬。断路开关没有跳闸——每次有人的身体碰到纽约地铁时它们都不会跳闸。通过彼德头骨的电流足以使挂有20节车厢的地铁列车全速前进。他脸部的皮肤几秒钟之内就被烧焦,然后脸上突然出现一连串白色水泡。接着,水泡下陷,并变成黑色。
此时,他的身体传出嗡嗡和噼啪的轻微爆炸声,头盖骨以内的物质烧焦了。然后,他的头骨砰的一声炸开,脑部物质向四周射去,有些甚至射到了月台上。一个人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看着他沾了污点的眼镜纳闷,不知这些灰色的血点从何而来。
过了一会儿,火车在制动器的噪声中呼啸着轧过彼德的尸体,把它碾成两截,然后才停了下来。车厢下开始冒烟。
第三部分 诊 断》》第十八节 眼镜蛇
联盟广场
管家纳内特来开了门。她说,凯特的父母去了亲戚家。
“凯特的房间里可能有一些危险物质。有人进去过吗?”奥斯汀问。
没人去过那个房间。凯特的父母不忍心进去,她的祖母打算等这段最难过时间过去后来收拾凯特的东西。现在,凯特的父母正忙着安排计划于明天举行的葬礼。
奥斯汀仔细研究过那些照片,她脑子里记得凯特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她在工作台前坐下。那个带有圆形有角晶体图案的盒子就在她面前。她伸出手去拿,中途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