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猩猩杀人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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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说。”
“好的,她先去了游艇,埃迪科斯先生留下来再找一些材料,然后,他和我一起走的。”
“还有其他客人吗?”
“没有。只有水手、海伦和我,我们要见的人在卡特琳娜岛。”
“你最后见到海伦是什么时间?”
“那天下午……等一下,我没有见到她。在上船的路上,埃迪科斯先生决定对他让她打印信件或合同或什么文件进行修改,我们一上了游艇,他直接就进了她的睡舱,他在那里口述了……噢,我不知道,我猜想有半个小时。”
“你怎么知道他在口述?”
“啊,我能听到他的声音,海伦的睡舱在我的隔壁,我们共用一个洗手间。我记得我去洗漱的时候,我听到埃迪科斯先生在口述。很明显,他不能靠速写,得直接口述给打字员,我听见了他口述的声和海伦敲击键盘的声音。
“码头有内、外两个港口,我们出发了,但暴风雨太大了,因此,埃迪科斯先生让游艇进了外面的那个港口,我们等待着风平浪静,可是风暴总也不减弱。
“埃迪科斯先生给他在卡特琳娜岛的朋友打电话,他们在那里的时间是有限的。埃迪科斯先生的游艇是一艘可以环行全球的航海大游艇,因此,他决定出港,以中速行驶。”
“他口述了多长时间?”
“我想一直到暴风雨大了海伦无法打字为止,天气太糟了。”
“出港后你听见他口述了吗?”
“啊,是的。”
“多长时间?”
“我说不出来,我是一个不合格的‘水手’,我睡觉了。”
“你睡着了?”梅森问。
“是的,我吃了点药,当暴风雨变得更加剧烈时,药物很快发生了作用,我沉沉地睡着了,我……”
“那天晚上你没有吃晚饭吗?”
“晚饭?天呀!没吃!我感到有些不舒服,就吃了药,然后睡着了。我想,大约半夜时我醒了,天气更坏了,我又吃了点药,睡着了。大约第二天早上7点钟,我才醒来,发现外面已经风平浪静了。那时,我们到达了海岛。”
“后来呢?”
“嗯,不久我们发现海伦不见了,埃迪科斯先生到了海伦的睡舱,我想你知道就是休息的地方,发现她的床根本就没睡过。”
“她可能从船舷上被冲走了?”梅森问。
“是的,可能。”
“她可能站在外面的甲板上?”
“可能。但是,那时正下着暴风雨,我们出发时,天气糟透了,我在自己的舱里,后来又和几个水手聊了聊天。我想海浪冲上了甲板,我们通过海峡时,天气更加恶劣了。”
“好的。”梅森说,“海伦有一套日记,你知道吗?”
“是的。”
“好。”梅森说,“我有日记的前四本,第五本丢了,这本日记可能是从海伦失踪前的两个星期开始记的。这就是说,第四本恰好是在她死前的两个星期结束的。你认为她会放弃保存自己的日记吗?”
“不,我想她不会。她有一个小箱子用来存放她的日记,并且随时带在身边,我记得我劝过她好多次。”
“为什么?记日记有什么错?”
“如果一个人只记他们在哪里、在干什么诸如此类的事是没什么,但是,海伦老是对着日记沉思,有时一下子就是好几个钟头,而这些时间是她该和别人一起出去的。”
“这正是关键之所在,”梅森说,“这正是我想知道的。她有什么样的朋友?”
“梅森先生,我认为她没什么朋友。”
“可为什么要使自己保持美丽,还有那晒成棕褐色的美丽的皮肤?”
“她有野心,她想去好莱坞,当一个女明星。她认为,通过埃迪科斯先生来建立关系,她迟早会有机会的。”
“埃迪科斯和好莱坞的关系很熟吗?”
“不,麻烦就在这儿,他不熟,他是一个安份守己的人。但是,埃迪科斯先生……我不愿谈论一个前雇主,梅森先生,但是,埃迪科斯先生非常非常不善交际。我想,他的生活被……我想你知道,他的兄弟牵制住了。
“他兄弟怎么了?”
“他杀了人。”
“在哪里?”
“在国外,我想是澳大利亚。”
“被处死了?”
“我想是的。我所知道的一切是,他杀了人,而埃迪科斯又极其依恋他的兄弟,很明显,埃迪科斯……啊,如果你问我的话,我想埃迪科斯先生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他自己。害怕家族的某种祸根,他有的某种杀人的情结,他的兄弟也有同样的情结。我想,他要试图找出这种情结的根源。”
“因此,他就用猴子和类人猿作实验。”
“主要是大猩猩,他说,在心理方面,大猩猩与人类最接近。而黑猩猩只是很友善,仅此而已,但是,他对低地猩猩很感兴趣。”
“猩猩是关在笼子里吗?”
“是的。当然你得用大铁笼子对付他们,因为……”
“有训练人员吗?”
“有几个,还有一个心理学家,他……”
“这些人住在什么地方?”梅森问,“谁给他们收拾房间?谁给他们做饭?”
“他们住在自己的家里,在对着后街的完全独立的房子里工作,他们来去随便。他们不允许在这里乱走,他们可以穿过一个走廊到主楼来,但必须有人接。”
“晚上谁照看大猩猩?”
“没人看。它们被关在大铁笼子里。”
“如果晚上失了火怎么办呢?”
“那可就糟了。既然你提出这个问题来了,那么,白天失了火又能怎么样呢?你总不能打开铁笼子的门,对猩猩说:‘快,出来!’”
梅森想了一下。
“那些大猩猩都很难驯服吗?”
“我想是的。我只喜欢一只小猩猩,它也喜欢我。有些猩猩喜欢人,有些不喜欢。有些试验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它们。先训练它们听到铃响就去一个盒子里去取吃的,后来它们再这样做时,却遭到了电击。然后,训练者就会完全改变信号——他们称之为迷惑定位。我不喜欢这种实验,海伦也不喜欢。”
“好的。”梅森说,“我更对日记的内容感兴趣了。非常感谢。”
凯姆波顿夫人说:“海伦不和任何人交往,梅森先生,她的志向极大,为此她愿意牺牲一切。当然,她生活的背后隐藏着一个不幸的爱情故事。”
“她给你说过这事?”
“上帝,没说过。没必要说,从她的所作所为中你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她干什么了?”
“很明显,她被某人抛弃了……有时我觉得就是这个人笼罩着她的生活,监视着她。海伦似乎要用她的全部生活来向他证明,她一定会取得成功的,而唯一能使她取得巨大成功的事就是……啊,成为一个电影明星什么的。她的确太美了。”
“我想起来了,”梅森说,“我还有几张她的照片,你知道是谁给她拍的吗?”
“我想是埃迪科斯先生。他总是拿着像机给人拍照片,他也确实拍了许多漂亮的照片。”
“他的游艇上有照像机吗?”
“游艇上有好几架像机。他家里有像机,到处都放着像机,他有不同型号的各种各样的像机。”
“有关海伦爱情方面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根据事实推理。她是一个容貌姣好的正常的姑娘,但她似乎并不热衷于社交活动,她工作、写日记、晒太阳,在阴天下雨的时候,她甚至用石英灯照射自己。”
“这是她的全部生活?”
“除了工作,这就是全部。当然,她没有真正的办公时间,不论什么时候有事,都会找她。埃迪科斯先生不论什么时间去什么地方都会带着她。”
“很频繁吗?”
“是的。他的事情太多,有件关于采矿等事宜的电话,他就得出去一趟,把东西往汽车上一扔,就走了。有时带着赫谢,有时带着福朗,有时自己去,当然是带着海伦了,他所有的旅行都带着海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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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走之前我再提一个问题,你对海伦的死是否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
“当然有。”
“我是说,你感到她根本就没有自杀吗?”
“你是说她船舷上被海浪意外地冲下去了?”
“我在问你。”梅森说。
她说:“梅森先生,我从来不说给别人制造麻烦的话,我深知谣言是怎么回事,它可以毁掉一个人的一生的,但是……啊,如果我是警察,我决不会那样轻易地放弃。”
“为什么不呢?”
“因为……嗯,我绝对相信海伦是不会自杀的,我知道有人拿走了她的日记,从船舷上扔了下去。”
“这你是如何知道的?”
“因为她的日记不见了,而我知道日记总是在她身边的。”
“你怎么知道日记不见了?”
“海伦失踪后我负责整理她的房间的工作,收拾整齐,给公共事务长官把东西归在一起。他和我一起进的房间,我们清理了所有的东西。他把她的衣服和私人物品放到一个箱子里,把她的所有的书放迸另一个箱子里。”
“她没有亲戚吗?”
“谁也无法在这个世界上找出一件与她有关的事,以及她是哪里的人等等。”
“内森·福朗声称他是她的一个远亲。”梅森说。
“内森·福朗这样说?”她怀疑而吃惊地问。
梅森点点头。
“她连他走过的地方都仇恨。他与她的关系还不如……他与那些关在笼子中的类人猿的关系近呢。”
“你不认为在她来这儿工作之前可能和他认识?”
“你是说他给她找的工作?”
“从某方面来说是的。”
“上帝呀,不可能。她憎恨内森·福朗。”
“你对他的感觉如何?”
“我不喜欢仇恨别人。”
“但是,你不喜欢他。”
“绝对不喜欢。”
“福朗试图向……献殷勤吗?”
“试图向她献殷勤?当然献了。他忍不住想摸她的手,结果被她打了一巴掌。他是这样一种男人,在你身边转,摸一下,拍一下,用肘推一下,把他的手放在你的胳膊上,然后放在肩膀上,再发展到拍你的膝盖。当他得到机会时,就用一支胳膊搂住你,但手并不老实。他是……那种不检点的男人,让人直想往他脸上啐唾沫。”
“好的,我想你给我提供了所有的情况,”梅森说,“我最大的兴趣就是找到失踪的日记。”
“是的,我……我本人对此也深感怀疑。她到船舷上去的时候,日记一定带在身边。”
“你还对什么感兴趣吗?”
“是的。”
“举个例子说是什么?”
“好的,”她说,“那些她给埃迪科斯打的重要的文件,我常对此疑心,不知会出什么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
“它们不在她的睡舱里,我认为埃迪科斯先生离开睡舱时不会随身带走,当然,他可能带走。对此,我深表怀疑。我认为她是第二天早上才打完字的。当暴风雨变得剧烈的时候,他们停止了工作。”
“好的,我们假设她不是自杀的,假设她的死也不是偶然事故。”梅森说。
她沉稳地看着他。“那就只有谋杀了。”
“只有谋杀了。”
她的脸上还是一点表情也没有,她紧闭着嘴唇。
“你什么也没说。”梅森对她说。
“我也不会说。”
梅森站起来,同她握手。“好的,很高兴我能得到这么多帮助,你的案子和解了,我也很高兴,凯姆波顿夫人。”
詹姆斯·埃特纳和梅森握手,并上下摇动着手臂。“我代表我的委托人和我本人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我……这对我们双方的意义真是难以用语言表达。”
“好啊,”梅森说,“能为你做点什么真是高兴。”
“啊,你真是太好了。”
“顺便说一句,”凯姆波顿夫人说,“我也丢了一些我自己的东西,如果你知道的话,能否告诉我你在那个壶里找到了哪些东西?是否有一个和这枚配双的珍珠耳环?”
她拿出一枚珍珠耳环,德拉·斯特里特有力地点了点头。
“这是和那个配对的,”她说,“我记得经常把玩它们,观察珍珠是如何地镶嵌在上面的。”
“啊,谢谢你,”凯姆波顿夫人说,“我非常高兴!这是我母亲的耳环……当发现丢了一个时,我心里非常难过,我……”
“你报告过丢耳环的事吗?”
“没有。”
“为什么?”
“嗯,我想……我不知道。‘自己活也让别人活’是我的座右铭。我不想做任何把事情弄得一团糟的事。”
“你认为你已经丢了?”
“我知道我没有丢,因为我把这对耳环都放在了首饰盒里了。当我要戴的时候,发现少了一枚。”
“因此,你认为有人把它拿走了。”
“嗯,我……我不知道。”
“你什么话也没说?”
“没有。”
“好的,”梅森说,“那枚耳环的确是在壶里的那一堆东西中,斯特里特小姐似乎更能确定它和这枚是一对。”
“我肯定。”德拉说。
“非常感谢你们。”凯姆波顿夫人说,并报以微笑。
詹姆斯·埃特纳看起来似乎想和大家再握一遍手。“这是我最有趣的经历之一,梅森先生。我期望着能够再见到你,再有类似的案子再得到你的帮助……这很有意义,梅森先生,我深表赞赏。”
“非常乐意帮忙。”梅森说。
他们离开了办公室。德拉·斯特里特看着佩里·梅森。
“怎么样?”她问道。
“我们的这个小对手。”梅森说。
“你是说命运?”
梅森点点头。
“命运现在在干什么?”
“我想,”他说,“我为什么被海伦。凯德穆斯的日记吸引住了是有原因的。”
“是的,”她说,“命运想让你为约瑟芬·凯姆波顿夫人改变生存状况,而你做到了。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