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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小寒资料集-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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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库什山)成吉思汗的军营。成吉思汗对邱处机的到来慰勉有加,亲自两三次召见并作长谈。邱处机对其所问为治之方及长生久视之道,皆作了仔细的回答。深得成吉思汗的礼敬,尊称其为‘邱神仙‘。当他于1223年请准东归时,令他‘掌管天下的出家人‘,并敕免全真门下道士的差役赋税。
1224年邱处机返抵燕京,被请住大天长观(后改名长春宫),他顿时身价百倍,成为北方道教的风云人物,所居长春宫从此成为全真道活动的中心。‘由是玄风大振,四方翕然,道俗景仰,学徒云集‘。邱处机乃不失时机地着手全真道的大发展工作。实际上,他早在西觐东归途中,即大约在1223年五六月之某日,夜宿盖里泊(抚州之丰利县境内)时,就语其随行弟子曰:‘今大兵之后,人民涂炭,居无室,行无食者,皆是也。立观度人,时不可失。此修行之先务,人人当铭诸心‘。
故在此后,全真弟子们大建宫观,广收门徒的活动,就以空前的规模开展起来了。
全真道大建宫观、广收门徒的活动,从邱处机住长春宫起,一直持续到尹志平、李志常掌教期间。在这三十余年里,到底建了多少宫观,收了多少门徒,现已难于详考。仅就《顺天府志》所引《析津志》和《元一统志》所记之宫观作粗略统计,燕京及其附近地区即有宫观百余所,其中绝大部分为全真道宫观,又皆属邱处机至李志常掌教期间所建。其次,在河北、河南地区,李志柔及其弟子根据邱处机‘立观度人‘的意旨,先后在河北的大名、磁州等地‘起建大小庵观殆三百区,化度道流称是‘。刘志源也在大名路‘建宫立观,亦二百余所‘,‘度门弟子三千余人‘。赵志源也在河北‘大名、磁、相之间,度学者凡数百人,立庵观十有余所‘。李志远则在河南卫州胙城等地建立庵观。又其次,在山东、山西地区,张志渊在山东‘主东平郓城白云观,度弟子千余人,庵观称是‘。潘德冲则在山西芮城县建了全真道三大祖庭之一的纯阳万寿宫。俗称永乐宫。宋德方利用在山西平阳编《道藏》的机会,‘犹假余力,即莱州神山开九阳洞及建立宫观,自燕至秦晋,凡四十余区‘。薛知微也‘度门弟子数百人‘,‘立观度人于河东云、应‘之间。⑾再次,在陕西、甘肃地区,于善庆(后改名志道)根据邱处机的安排,长期活动于陕西陇县、凤翔一带,‘诣门求度为道士者数百人,俱立观院于凤翔、汧、陇之间‘。⑿綦志远在李志常掌教期间,提点陕西教事,曾‘度门弟子数百人,建立宫观二十余所‘。⒀冯志亨在尹志平嗣教后之庚子年(1240),随志平去陕西改葬王嚞的路途中,‘自燕至秦三千余里,凡经过道家宫观,废者兴之,缺者完之,至百余所‘。⒁
在邱处机的‘立观度人‘的号召下,大约经过三十余年的经营,全真道的宫观、弟子遍布于河北、河南、山东、山西、陕西、甘肃等广大地区。《清虚宫重显子返真碑铭》称:
‘东尽海,南薄汉淮,西北历广漠,虽十庐之聚,必有香火一席之奉。‘《修武清真观记》称:自‘邱往赴龙廷之召,……
自是而后,黄冠之人,十分天下之二。声焰隆盛,鼓动海岳。‘
1228年安葬邱处机,和1241年会葬王嚞,可说是对全真道力量的一次大检阅。据载,安葬邱处机时,‘四方来会之道俗逾万人,至有司卫之以甲兵‘。⒂会葬王嚞时,‘时陕右虽甫定,犹为边鄙重地,经理及会葬者,四方道俗云集,常数万人‘。⒃不仅如此,据《尹宗师碑铭》记载,当尹志平于1236年,去陕西营建祖庭时,‘时陕右甫定,遗民犹有保栅未下者,闻师至,相先归附,师为抚慰,皆按堵如故‘。不久,在去云中化度道士的返回途中,‘道经太行山,群盗罗拜受教,悉为良民。出井陉,历赵魏齐鲁,请命者皆谢遣。原野道路设香花,望尘迎拜者,日千万计,贡物山集。‘这些描写,难免夸大,但全真道及其首领在群众中影响很大,当是事实。
尽管尹志平利用宗教的号召力,为元统治者效劳,但因其影响过大,却引起元统治者的猜忌。因此在元宪宗时期的佛、道‘化胡经‘之争中,元统治者持明显的袒佛立场,使全真道在(宪宗八年和至元十八年)佛道大辩论中两次败北,予全真道以沉重的打击。全真道发展的鼎盛局面,亦随之宣告结束。
南北归宗时期
自元宪宗八年(1258),全真道在《化胡经》斗争中失败以后,处境十分困难,教徒的发展受到限制,斋醮被禁止举行。中经张志敬、王志坦、祁志诚、张志仙四人相继掌教,一直处于发展的低谷。直至成宗即位后的元贞元年(1295),始宣布大弛禁:‘梗其道者(指权臣相哥)除之,取其业者(被僧人侵占的宫观)还之‘。⒄方使全真道从艰难处境中解脱出来。
全真道的发展尽管有低谷,但并没有停滞。特别值得指出的是,元朝实现了南北统一,为原在北方的全真道提供了南传的条件,当然也为原在南方的道教南宗提供了北上的机会。据现在所知,最早进入黄河以南传道的全真道士是吉志通,他是陕西郃阳人。‘师乔潜道及潘清容。博学多闻。后居武当山,十年不火食。‘于中统甲子(1264)逝世。⒅乔潜道是马钰弟子,吉志通即是马钰之再传。推其居武当山的时间,当在元宪宗时。比吉志通稍晚,武当山又有鲁大宥和汪真常相继成为全真道士,此后全真弟子日众,武当山遂成为全真道的重要据点。继武当山之后,全真道继续南传至苏、浙、闽、赣等地区,如居江苏仪征的李道纯(或谓居凤阳盱眙),居浙江杭州的徐弘道、丁野鹤、黄公望,居浙江黄岩委羽山的赵与庆,活动于江西、福建一带的金志扬、桂心渊,以及活动于江西、浙江、福建一带的李珏至陈致虚一系等。他们大多是南宗道士而加入全真道者。
全真道的南传,使原来互相隔绝、但却同源于钟吕金丹派的南、北二宗(南宗与全真道)增加了接触的机会。由此经过接触,彼此认同,逐渐产生了合为一宗的要求,特别是组织松散、势力弱小的南宗更有会归全真道的愿望。为了使二宗合为一宗,必须对二宗原来各自尊祀的祖师传系作必要的调整,使之合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祖师系统,以便合宗后共同崇祀。这是二宗合并必不可少的工作。在这过程中,陈致虚是积极的推动者,他根据二宗已有的成说,在《金丹大要》和《金丹大要列仙志》中,提出了如下的祖师系统:
这种安排,显然是抬高了北宗,降低了南宗,但在当时元室已封王玄甫、钟离权、吕岩、刘海蟾、王嚞等为‘真君‘、‘帝君‘的条件下,这是最好的安排,故终被双方所接受,完成了二宗的合并。时间大约在元代中后期。
全真道除合并南宗以外,元代中后期又合并了真大道、楼观道和部分净明道,成为唯一的一个丹鼎大派,与符箓大派正一道平行发展。
自元成宗即位,解除了对全真道的禁令以后,苗道一、孙德彧、兰道元、孙履道、完颜德明等相继掌教。自苗道一起、每任掌教皆授封为真人、演教大宗师、知集贤院道教事。这是除玄教以外,其他道派掌教皆未获得过的褒封。他们在此褒封宠遇下,都相继由清静恬淡之士变为道士官僚。他们所居之地,早已不是王嚞为之设计的远离尘嚣的茅庵,而是置诸京城的雕梁画栋的豪华宫室。平时所为,除为皇室建斋祈福外,则是忙于与通显豪家相往还。陈垣先生称全真道上层的这种变化为‘末流之贵盛‘。上层贵盛了,教务随之却退步了。前期人才济济的景象不存在了,渐显出人才凋零的景象,前期那股朝气不见了,渐显出衰老的暮气来。
衰落时期
入明以后,全真道步入衰落时期。这有它本身活力大半丧失的原因,也有明王朝所施政策的原因。明太祖为《大明玄教立成斋醮仪》所作的御制序文中说:‘禅与全真务以修身养性,独为自己而已;教与正一专以超脱。特为孝子慈亲之设,益人伦,厚风俗,其功大矣哉!‘表现出只支持正一,不支持全真的意向。后来的实际作法确是如此。朱元璋及其继任者召见的大多是正一天师及其门徒,道录司各级道官也大都以他们充任,全真道士被召见和受委任者极少。全真道首领并不住在白云观,出现群龙无首的局面。
在上述情况下,全真道分裂为诸多小派进行独自的活动,其正宗为‘七真派‘。即宗邱处机的龙门派,宗刘处玄的随山派,宗潭处端的南无派,宗马钰的遇仙派,宗王处一的嵛山派,宗郝大通的华山派,宗孙不二的清静派。其中以龙门派势力最大,记载也较多,其余六派所知甚少。至清初,龙门派经王常月之中兴,龙门派更盛于其他各派。除此全真嫡系七派外,又有明初张三丰所传的支派,万历间陆西星所传内丹东派,清嘉、道间李西月所传内丹西派,盖皆属全真道之旁系。以上派系再经繁衍,在明清时期,又分化出更多的小派。据《诸真宗派总簿》所载,即有八十六派,(含全真、正一两系),每派均有取名排辈用字。派系分衍愈多,并不表明道教的强大,恰恰反映它的衰微。
(二)
全真道是金初在中国北方相继兴起的三个新道派之一。
它与原有的道教旧派有显著的不同。
三教合一的思想
六朝以后,三教合一论逐渐成为思想界的主要潮流,儒、释、道三家,不时有头面人物出来打此旗帜,以推行其学说。
王嚞在创立全真教时,也宣扬三教合一的思想作为创教的宗旨。他在山东文登等地所建立的五个会,皆冠以‘三教‘二字。传教时,又劝人诵读佛教《般若心经》、道教《道德经》《清静经》及儒家《孝经》。在他的言论、著作中,三教合一论更是俯拾皆是。如在《金关玉锁诀》中说:‘三教者,如鼎三足,……不离真道也。喻曰:似一根树生三枝也。‘在《示学道人》诗中说:‘心中端正莫生邪,三教搜来做一家。义理显时何有界?妙玄通后更无加。‘又有诗云:‘儒门释户道相通,三教从来一祖风。‘在《答战公问先释后道》中称:‘释道从来是一家,两般形貌理无差。‘他的这种思想亦为其弟子所接受,而加以广泛宣传。如马钰有诗劝僧道合同,勿相诽谤,其《赠李大乘兼呈净公长老》诗云:‘虽有儒生为益友,不成三教不团圆。‘《丹阳真人语录》称他‘在东牟道上行,僧道往来者,识与不识,必先致拜。‘其他弟子也如此。邱处机《磻溪集》卷一有诗云:‘儒释道源三教祖,由来千圣古今同。‘
刘处玄《仙乐集》卷三也称‘三教归一,弗论道释‘。
全真道的创建者在教义、教制、教规以及内丹修炼等方面都贯彻三教合一的思想。全真道的教义集中体现于‘全真‘二字。对此二字有过多种解释,或谓使‘真性‘保全,或谓使‘精气神‘三全,或谓个人内修的‘真功‘与济世利人的‘真行‘兼备而两全。后者是全真道创建者们十分强调的。
他们以‘忍辱含垢‘为‘真功‘的重要内容,但为什么要忍辱含垢?则引进了佛教的因果报应思想。尹志平的《北游语录》中称:‘凡人无故遭人欺罔困辱,甚或杀害,莫非还宿债也。‘郝大通弟子王志谨说:‘乃至大小喜怒、毁谤、打骂、是非,见面相嫌,皆是前因所结旧冤,现世要还。须当欢喜承受,不敢辩证。承当忍耐,便是还讫。但有争竞,便同抵债不还,积累更深,冤冤重结,永无了期。‘⒆他们以‘苦己利人‘为‘真行‘,所谓苦己,就是实行绝对的禁欲主义,把生活欲求降到最低限度,实行苦行生活。他们又以履行儒家的伦理纲常为修炼‘真功‘、‘真行‘的前提。这是对道教传统的积功累行的修行原则的继承和发展。王嚞教在家修道者尽伦常之道,‘与六亲和睦,朋友圆方,宗祖灵祠祭飨频,行孝以序思量‘。⒇又谓修炼内丹,必以‘忠君王,孝顺父母师资‘MD为首务。马钰入道的《立誓状文》也以‘遵依国法为先。‘总之,在教制、教规、内丹修炼方面,无不汲取儒、释。可以说,三教合一是全真道立教的主旨,是比其他旧派道教更为鲜明的特征。
成仙证真的信仰
长生成仙是道教的基本信仰,它是区别于其他宗教的根本标志。全真道的基本信仰也是如此。但是它和旧道派有很大的不同,旧道派大都认为,经过修炼,形、神皆可不死,故其信仰是肉体与精神一起长存,即所谓‘白日飞升‘。全真道则不然,它在成仙信仰上,不再追求‘肉体不死‘,只追求‘真性‘解脱和‘阳神‘升天。他们认为,人的肉体是要死灭的,人的真性或阳神则可以长存。王嚞谓:‘修行须借色身修,莫滞凡躯做本求。假合四般终是坏,真灵一性要开收。‘ME又谓‘唯一灵是真,肉身四大是假‘。MF因此他批评肉体长生的追求者,曰:‘离凡世者,非身离也,言心地也。……今之人欲永不死而离凡世者,大愚,不达道理也。‘MG刘处玄的《至真语录》亦称:‘万形至其百年则身死,其性不死也。‘又:‘真我者,人之性也,……无形之道也。‘‘无形之道则真也‘。‘伪我,则养身之道,则假也。‘全真道放弃肉体不死的信念,只追求‘真性‘解脱和‘阳神‘升天,虽与旧道教相区别,但却与佛教追求的‘涅‘相近似。实际上他们所谓的真性,或叫本来一灵,元神,元性,真心等概念,即源于佛教。
既然肉体是要死的,只有‘真性‘、‘阳神‘得到解脱后可以长存、升天,因而他们乃视人的肉体为桎梏,意欲其毁灭,以便真性、阳神的早日解脱。所以人们在王嚞及其弟子们的诗文集中,能见到许多破斥肉体、否定人生的言论。邱处机斥肉体为‘臭皮囊‘和‘烂肉‘,‘一点如如至性,扑入臭皮囊,游魂失道,随波逐浪,万年千载不还乡。‘‘一团臭肉,千古迷人看不足,万种狂心,六道奔波浮更沉。‘‘一团脓,三寸气,使作还同傀儡。‘MH谭处端认人体‘本是一团腥秽物,涂搽模样巧成魔‘。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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