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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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把白羽当成什么？”
“我…我把他当成弟弟一样看待…”
“是这样么？可是…可是你知道白羽他对你…”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不用说了。”
“既然你不接受他，我请你离他远点！他不能再受任何伤害了！这对白羽不公平！”
“我是他哥哥，他出了事，我有义务和责任照顾他！你呢？你把白羽当什么了？”
“我喜欢他，所以我不能让他受到伤害，就这么简单。”
薛凯没想到文洋会如此大胆，如此直接的说出他对白羽的爱慕，一时间，他没了话。
“我喜欢白羽，喜欢他的单纯，善良，他的优点，缺点，在我眼里都是那么完美，所以我要保护他，哪怕他不爱我，可是只要我能在他身边，我就满足了，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谁都不行，你呢？你不喜欢白羽，可是总是借着哥哥的名义去接近他，刺激他，伤害他，让他难过，让他失望，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么？如果你不爱白羽，我希望你可以离他远一点，时间久了，我相信他会忘了你。”
薛凯再也没什么话可说了，他看了看病床上的白羽，有看了看文洋坚定的眼神，慢慢的，他转过身，走到了门口，停住，低下头，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以后…好好对他。”说完，便离开了医院。
那天以后，薛凯真的再也没有来过医院。李洁，薛仁，还有公司很多和白羽做过事的人都来看望过白羽，薛凯没有，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再打给过文洋问关于白羽的事情，直到三天以后，白羽醒了过来。
文洋开心坏了，因为医生说白羽除了身体还没痊愈，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脑部虽然有轻微脑震荡，不过只要好好休息，一定可以康复的，文洋给白羽买了很多他以前喜欢吃的东西，每日每夜陪在白羽身旁照顾他，白羽已经可以每天坐着轮椅去医院的花园散步了，文洋最喜欢的也是这一个时刻，可以和白羽静静在花草之中，静享午后温暖的阳光。
这天，两个人照例来到花园晒太阳，白羽看着绿色的草坪，又看了看一旁的文洋，突然笑了，他说：“文洋，谢谢你…”
“说什么傻话呢？别瞎想什么了啊？不然我可要生气了。”文洋笑着弹了白羽的额头一下。
“我是说真的，文洋，我…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如果康复速度够快的话…一个月应该就可以了吧？”
“我想…我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里一切的一切。”
文洋蹲了下来，扶着轮椅的把手，看着白羽，说：“你确定么？”
“恩，我…我是真的累了。”
“虽然我还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不过我知道它对你的打击很大，你说想走，我就带你走，我们回美国，好么？我带你去更好的医院治疗，我们在那里找一份工作，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再也不管其它的事情了，好么？”
“谢谢你文洋…你…你没有必要对我这么好的…”白羽看着文洋，有些愧疚地说。
“小傻瓜！竟说傻话！那…我一会儿就去安排，你想什么时候离开？”
“下周吧，你把你的事情先安排妥当了，下周我们就走，哦还有，别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他…”
“恩，我知道了，那我们回去吧，该吃药了。”
第二天，文洋就拿到了去往美国的两张机票，时间是下周二。白羽只是笑着说你安排就好，文洋收好了机票，回家开始收拾行李，当天晚上，他收到了一张请帖，时间就在下个星期二，那是薛凯和李洁的婚礼喜帖，看着手里的喜帖，忽然间，文洋下了一个决定…
28
薛凯最近失眠了。他明明白天忙着婚礼的事情，已经很累了，可是晚上他还是失眠。他的世界头一次陷入了混乱之中，他的心思全部都在白羽身上，可是就像文洋说的，他不爱他，为什么还总是要惦记他？难道只是因为他把白羽当成了弟弟么？薛凯不知道，他觉得现在他不应该再去想这种问题了，可是一闭上眼睛，他满脑子便都是白羽，童年的白羽，快乐的白羽，伤心的白羽，哭泣的白羽，病床上的白羽，每次李洁问他在想什么，他都很心虚，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李洁的事情似的，就这样，白羽的影子不休不挠地纠缠了薛凯整整一个星期，直到婚礼举行的那天。
大教堂里，所有来宾都盛装出席，薛凯和李洁穿着礼服，招待着每一个到场的客人。薛凯的口袋里，有一张纸，那是昨晚他见文洋时，文洋交给他的，他知道文洋今天就要带着白羽离开了，也许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来，他渐渐回想起昨晚的见面…
“我明天就要结婚了，有事等我忙完再说不行么？”薛凯见到了餐厅里正在等他的文洋，坐了下来，说。
“我今天必须告诉你，因为明天，我就要带着白羽走了。”
“走？去哪？”薛凯诧异了。
“回美国，我们毕竟在那里也生活过几年，白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所以我们决定离开，可能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你辞职也是因为这个？”
文洋点了点头。
“白羽…白羽的事情，我都不想再听了，我就要结婚了，你今晚来告诉我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告诉你一声，省得到时候你找不到人，干着急。”
“我…我不会。”
“不管怎么样，我要把这个给你。”文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玻璃小瓶，放在了薛凯面前。
“这是什么？”薛凯看着眼前的瓶子，觉得有些眼熟。
“这是我在给白羽收拾行李的时候，在他的抽屉里找到的，其实我不想给你的，可是…可是…我可能疯了吧，不过你反正也要结婚了，如果你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个负担，那你尽管扔了好了，反正我已经把它交到你手里了，剩下的事情，就看你自己的了。那我就先走了，我还要去照顾白羽。”
“文洋！”薛凯也站了起来，“好好…好好照顾他。”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明天几点的飞机？”
“下午三点。”
回到家里，薛凯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前，从兜里掏出了那个小瓶子，看了很久，终于，他打开了它。
结婚仪式开始了，牧师宣读着婚礼的祝福，而薛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的手里， 现在正握着那张小纸条。
“你愿意承认并接纳李洁做你的妻子…”
“我妈妈从小就不要我了…我爸爸…你也知道…在里面…出不来，我…我…要不是叔叔，我可能…我很感激叔叔…真的…非常感激…还有你…我知道你讨厌我，很讨厌…我也希望自己能让你喜欢，让你不那么讨厌我…可是…你…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有很多讨厌我的理由，可是我却没有不让你…讨厌的借口…”
“从今以后， 无论是顺境或逆境…”
“今天薛凯哥哥夸我画画好看，这是他第一次夸我，真开心。
薛凯哥哥考上市重点高中了，我也要和他一样，虽然他不喜欢我。
薛凯哥哥每个星期只回来一次，都不怎么理我，真讨厌…
我和薛凯的约定他都已经忘记了，我们曾经说好，要考上同一所大学的，可是今天…他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总是缠着他…我好难过，真的，心里好堵…
薛凯还是在乎我的，他今天生气了，因为他说我不在乎他住在哪里。其实我来的第一天就知道他在我们宿舍对面住了，呵呵，真开心。虽然我没说出来，还和他顶了嘴，可是我真的好高兴。
薛凯的女朋友叫斯斯，很好看，可是我看着就是不顺眼，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
薛凯和斯斯关系真的很好，我…祝福他们。真的。
薛凯看起来很在乎我，他说找了我一整天，今天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今天他吻了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跳的好快，可是他居然那么说…也许，我应该离开了。”
我就要出国了，薛凯，你知道么？”
“富足或贫穷…”
“你有过这种感觉么？当你闭上眼睛的时候，你的脑海里会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他的笑，他的怒，你都很难忘记；你会在看不见他的时候惦记他，担心他过得好不好；他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记得很牢；他的或好或坏的习惯、他平时总做的一些小动作、他专注时的神态、睡觉时的表情、兴奋的样子、生气的样子、开怀大笑的样子、失望的样子，你都深深记在心里，怎么也没办法抹去。你…有过么？我有过。我也是前一阵才知道，原来我已经喜欢他很久了。我一直都忽略着我对他的感情，可是我没法忽略心里的那份悸动。出国前，我也曾经试图放弃他，我甚至想恨他，可是我发现，我更多的感觉，还是不舍。我舍不得他的一切，哪怕他曾经伤害过我。所以我哭了，我不爱哭，这你是知道的，可是因为他，我哭了，忍不住哭了。”
“健康或疾病…”
“我说过了，无论是爱，还是恨，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今天能和你说这些，就是不想以后会有什么遗憾，我不奢求你对我感情会有什么回报，我知道那不可能，而且我也不需要，你是快成家的人了，你有你要完成的人生，当我还清欠你的一切，我想，我们之间就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吧。”
“你都将爱护她、珍惜她， 直到天长地久。 承诺一生一世， 对她忠心到底…”。
薛凯看着手里的纸条，上面用清秀的字体写着简单的几个字：“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薛凯，我还是会爱上你，义无反顾，无怨无悔。”
“薛凯，你，愿意么？”
薛凯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笑着说：“我愿意…如果对象是他的话！”
29
薛凯放开了李洁的手，转身就往教堂外面跑。
“凯！！”李洁叫住了他。
薛凯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冲李洁笑了笑，说：“李洁，对不起，我不能娶你，我…有我要追寻的幸福。”说完，便跑出了教堂。
“薛凯！！！！！！”李洁坐到了地上，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换来的却是这种结局…为什么，为什么！！！！？？？？”
薛凯出教堂以后，立刻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而去。
“渴么？要不要喝点水？”文洋把行李放在了一旁，问坐在轮椅上的白羽。
“不渴，谢谢。”白羽冲文洋笑了笑，答道。
“傻瓜，还和我说谢谢呢，我现在去办行李托运，你就在这里等我，哪里都不要去，知道么？”
“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怎么这么罗唆，快去吧，我哪儿也不去，行了吧？”
“恩，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白羽一个人坐着轮椅，在机场的大厅中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又看了看正在起飞的飞机，心里忍不住还是泛起了阵阵苦涩，“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这里的风景了，薛凯，祝你幸福…”
“白羽！！”忽然，薛凯的声音从白羽的身后传了过来。
白羽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不敢转过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身后的动静。
薛凯跑了过来，站在白羽面前，蹲下来，抓着白羽的手，激动地说：“白羽，不要走，好么？”
白羽没想到真的会是薛凯，他甩开了薛凯的手，转过轮椅，准备朝反方向走。
薛凯一把就拽住了轮椅，白羽扭不过薛凯，可是他不想面对薛凯，于是，他从轮椅上慢慢站了起来，试图用还未痊愈的腿往前移动，可是他的腿实在太疼了，没走几步。眼看就要摔了，薛凯马上冲到前面扶住了白羽，把他搂在怀里。
“不要离开我，好么？”
白羽使劲挣扎着，却没有薛凯的力气大，他放弃了反抗，用平淡的口气说：“放开我。”
薛凯反问：“如果我放开你，你还会逃走么？”
“这里人这么多，你先把我放开！我不走，不走行了吧？”
薛凯把白羽重新抱回了轮椅上，他蹲在白羽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他的手慢慢拂过白羽额前的发丝，白羽打掉了他的手，薛凯不以为意，只是问白羽：“留下来陪我，好么？”
“你现在不是应该在教堂，挽着你心爱的新娘，一起宣誓么？”白羽看到薛凯穿着礼服，心里仍然避免不了有些酸酸的感觉。
“白羽，和我回去吧，我…是我笨，我应该早就发现自己对你的感觉的，但是我没有…我伤害了你，我向你道歉，可是…可是你也要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对么？和我回去吧，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薛凯，”白羽看着薛凯，轻叹了一声，“我说过了，你有你要完成的人生，我留下来只会妨碍你的梦想，你是公众人物，需要面对媒体，面对观众，你的决定会直接影响到整个仁峰公司的利益，你听我的话，赶快回去结婚，以后，我相信你会把我忘了的。”
“我不会！！！死都不会！！白羽，我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我只要你知道，我薛凯离不开你，无论你发生了什么，我都希望陪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不要走，好么？”
“如果…如果我说，我已经不爱你了么？”白羽问。
“不，不可能！”薛凯更加激动了，他抓着白羽的手，“你不会的！”
“我真的不爱你了！薛凯！你走吧，以后我都不想见到你！！我要和文洋出国了，你走！走！！”白羽的身体开始轻微颤抖起来，他转过轮椅，想要逃开现在这种就快无法控制的局面。
“那这是什么？”薛凯从口袋里，拿出了白羽的那张字条。“这是你写的，没错吧？”
白羽看到了薛凯手中的东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泪水就这样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这是文洋交给我的，我认得你的字，你还想狡辩么？”薛凯走到白羽面前，突然抱住了白羽：“我爱你，白羽，和我回去吧，好么？”
终于，白羽点了头，抱住了薛凯。
文洋站在薛凯和白羽看不到的地方，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笑了笑，转身拿着机票，走入了登机口，一滴眼泪，在没人察觉的情况下，落到了机场的地面上，慢慢的，静静的，消失在入口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