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依旧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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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逸抱肩来回踱了几步,贺闵郁做事缜密小心,没把下一步部署透漏也符合他的习惯。江阅在一旁沉思了一下,问:“贺闵郁是阮肇的人,会不会跟这次阮肇佯攻虎牙关有什么关系?”
李君逸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林七:“不清楚!但是虎牙关的事,是褚门一手策划的!并且,褚门应该是与赵奕有密切关联的。”
江阅不解:“可是,既然这样,出兵的应该是赵奕才对,为什么却是靖安王阮肇?”
“或者……”李君逸忽然想到什么:“靖安王出兵是赵奕与褚日持设下的计策?!”
“你的意思是……”江阅思忖道:“是说赵奕与阮肇在彼此较量?”
“对!”李君逸点头道:“最早的计划或许是褚门与靖安王合力除去虎牙关,以攻打我赵国,但是靖安王不知道褚门其实已经站在赵奕一边!所以褚日持的计划并不是与靖安王攻下虎牙关,而是借此机会把靖安王的兵力分散开来!更甚者,或许一开始找阮肇合作,都是赵奕等人计划之中的!”
这样一来,他也就知道为什么褚日持明知两国交战必定两败俱伤却仍旧执意出兵的原因了,也明白为什么周行之对计划失败几乎没什么反应的原因。周行之对他只是即兴之作,可以除掉当然是最好,但是他的最终目的是靖安王阮肇。
如今想起褚日持微笑着的那句你不懂我,李君逸莫名觉得有些心虚,他是没有懂他,并且还义正言辞的训斥了他。如今想来,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说的那些话褚日持不是不知道,正因为他知道,所以才撺掇了靖安王动兵。
“那……这贺闵郁正月十五,要干什么?”
正月十五有什么事要发生李君逸想冯顺是不可能知道的,但是说起正月来,他倒是还记得当初褚日持陷害周行之时伪造的那封信,元月十九,兵变。
李君逸问林七:“你可以联系上你们门主么?”
林七一愣,摇了摇头。
江阅问:“你找他做什么?”
李君逸笑了笑:“我猜,他此刻在京城。”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没再说什么,忽然听窗外有隐约有什么动静,林七眉头一拧,飞身一脚踢开窗子,整个人停都没停一阵风一样就飞了出去,江阅看着他的身手“啊”了一声,颇有些意外的意思,但也没多做停留紧跟着就跳了出去。李君逸瞥了一眼冯顺,只见他白着脸趴在地上,微微仰着头盯着窗子,眼珠都快瞪了出来,李君逸看了看窗外,正想安慰他几句,忽然窗外就窜进来一个黑衣人,李君逸大惊,还没喊出声来先被冯顺一声哀嚎吓了一跳,他才一怔神的功夫,那黑衣人手中嗖飞出几道寒光,直奔他面门而来!李君逸惊出一身冷汗,翻身扑到在地,狼狈的滚了两下,滚完了才想起来冯顺还趴在房中央当活靶子,他估计江阅林七也才出去不远,抬头刚想喊,就见那黑衣人扬手一刀,直奔冯顺要害,李君逸此刻也管不了许多了,伸手抄起手边的凳子腿就扔了过去,他力气不足,准头就差了些许,虽然让刀偏了几分,但还是刺在了冯顺身上,冯顺本来爬起来还要跑,但是爬了两下也没爬起来,扑腾了两下就没了动静。那黑衣人见状也没有再一步行动,在窗口顿了顿,忽然就转身走了。
李君逸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窗子外噌又窜进来俩条人影,是江阅跟林七。
“小遥师弟!”江阅跳进来,先看到冯顺,林七上前去看了看,回过头来摇了摇头。李君逸从地上爬起来:“有人要杀人灭口!”他几步走到冯顺面前,林七把手从伤口上拿开,昏暗光亮下,李君逸看的清楚。
“刀上有毒。”
李君逸皱眉,看了几眼那把刀:“见血封喉……恐怕,冯顺没有把他知道的全说出来。”只因为刚才冯顺说的那些,根本没必要用如此致命的毒药。
“那怎么办?再抓一个问问看?”
“有这一个前车之鉴,你以为还会那么容易得手?就算是抓住了,恐怕也不好问!单一个冯顺就差点糊弄了我们!那伙人,不简单。”
江阅林七悄悄把冯顺的尸体处理了,地上的血迹也懒得清理,把桌子一挪,挡了一挡,李君逸说此地不宜久留,然后三人结账上路。
出镇子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伙假冒褚门的人也在准备上路,江阅拉低了帽檐,抽了马屁股一鞭子。李君逸坐在车子里,悄悄的拉起一条缝来看了看,那伙人虽然昨晚少了一个却没丝毫不妥之处,他掀着布帘问林七:“这些人,你可有认识的?”
林七坐在那里不动,看着他不说话。
“你是鬼车卫首领之一,你们门主又跟赵奕关系密切,那么赵奕的对头你们不会不知道吧?”说着又看了眼车外:“他们既然可以跟着贺闵郁去京城,那可见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你认识一两个应该不为奇吧?”说着,意义不明的笑了一笑:“说不定,他们中真有认识你的。”
林七轻叹一口气,凑过去往外看了一眼,一指领头的一个:“这个人,我见过。”
李君逸顺着他手指看过去,看见一个年轻人,二三十岁,白面皮,看上去很是普通。
“我曾奉门主之名跟踪过贺闵郁,这个人似乎是贺闵郁的朋友,姓刘,叫刘墨春。”
李君逸挑眉:“那冯顺昨晚说的刘管家,就是他?”
“恐怕是。”
李君逸放下帘子来,面对林七:“我知道你可以联系褚日持,你告诉他,我们的敌人是一致的,他可以来找我们。”东齐太子与靖安王争皇位,他们赵国,乐见其成,不介意搭把手,帮帮忙,当然,帮哪一个也是可以选择的。
马车卡啦啦驶出去,留下地上浅浅的车辙。
第三十九章
李君逸三人赶在年前进了京,李君逸给江阅指着路回了双柳街的宅子。车子停好,李大人跳下马车上前去敲门,不大一会儿就听见门里面有人过来:“谁啊?”
“我。”
大门里面一阵小小的骚乱,就听见有人咋呼:“大人回来了!大人回来了!小刀,小福赶紧把门打开!”
“张伯您别急!大人就在门外又跑不了!”
江阅倚在马车上笑了笑:“看来你家人还挺看得上你。”
李君逸回头看白痴一眼看了他一眼,刚回过头去,就见那门咔吱一声开了,然后从门里窜出几个人来,一把拽住了李君逸争先恐后的说:“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
李君逸一皱眉:“怎么回事!张伯,怎么了这是?”
张伯虽然叫张伯,但是其实年纪也不大,五十来岁,精神好的不得了,江阅看着他皱了皱眉“咦”了一声,惊奇道:“张伯,你怎么在这儿?”
张伯这才注意到门前马上边上的还有两个人,转脸仔细一瞧,顿时倒退出几步远,一下贴在门板上:“鬼……鬼啊——!!”
李君逸见江阅黑了一张脸,安抚道:“他不知道你没死,我忘记告诉他了。”
江阅脸色稍微好了一点,上前几步,一把抓住张伯的胳膊,严肃的告诉他:“张管家,我是活的!”
张伯看了看李君逸,李大人点了点头,确认道:“你家大少爷,的确没死。”张伯这才缓过来,反手一把抓住江阅的胳膊,开始流泪:“大少爷——!”
江阅扶着他,叹了口气:“小遥师弟,我不应该跟你来的。”
李君逸笑了笑,一指身边站着的俩少年:“这个大眼睛的是小刀,这个圆脸的是小福,也是原先江家的,不过我估计你也不认识。”
小刀小福恭恭敬敬看着江阅:“大少爷。”
江阅看了看痛哭流涕的张伯,又看了看小刀小福:“师弟,多谢你。”
“没什么。”李君逸摆摆手:“江家是抄家,又不是抄斩。”说着想起来还有个人,就跟小刀小福一指林七,说:“这个是林七,先领他到驴棚去看看乌头,我得去洗个澡。”
小刀小福互相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没动,转过头去看还在那儿感慨良多的张伯。张伯听见这边的话,一个跨步冲过来,大喊道:“大人啊!不好了!”
李君逸皱了眉,看了看这是大门口前面:“有什么事儿进去再说!大人我风餐露宿这几天连脸都不让我擦么?”说着率先一步进了门,后面张伯搀着江阅,小刀领着林七,小福牵了着马车,大门嘎吱一声,又关上了。
未及时,就见李君逸气急败坏的从门里冲出来,后面跟着张伯小刀小福:“大人!小心啊!”李君逸头也没回:“放心吧!我也不是好惹的!”
大厅廊前,江阅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在门外,看了看林七:“要是乌头真给昭亲王下了酒,你就不用喂驴了。”
李君逸出门走了十几步,忽然又折了回去,啪啪啪拍开门,直奔自己房间:“小刀小福,过来服侍我更衣!我要进宫面圣!”
李君逸见到赵玦时,这个一国之君正在御花园的畅然亭喂鱼,看见了他就笑眯眯道:“回来了?”李君逸闷闷的低了低头:“回来了。”
赵玦往水里丢了一块鱼食,看着水里的锦鱼一团团拥过来,道:“双桥县怎么样?”
李君逸抬眼瞅了瞅他:“陛下,您这是明知故问。”
赵玦笑起来,擦了擦手坐了下来:“启云此去,可还算做的合适?”
“宋大人做事一向合适!”
“你也别生气!”赵玦示意他也坐下:“启云办事朕放心,你办事朕也放心,只不过是针对不同的事而言!让你先去是为了稳住周行之,而后来让启云去,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罢了你的官,也是为了让你调回来,不然以你的政绩,五年七年的你是回不来了。”
“谢陛下关心。”
赵玦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这是谢的样子么?”
李君逸舒口气,道:“那陛下,臣这也算是立了一件功吧?”
“当然。”
“那臣出门在外这一两个月,家里被人欺负了,陛下可能为臣做主?”
“咦?”赵玦蹙眉:“是什么人这么胆大?”
李君逸咬牙,起身掀衣跪倒在地:“是陛下的亲弟弟,昭亲王赵宣!”
“……”皇帝赵玦一阵沉默:“不知他……”
“昭亲王贵为皇族,却趁臣不在家的把臣的驴抢了去,说是要做成下酒菜!”李君逸说的咬牙切齿,义愤填膺:“还冠冕堂皇的留下话来,说什么若是臣来告他的御状,就连臣家里的母鸡也一并抢了去!”
赵玦听他话说完,站起身来在亭子里转了转,回过头来问李君逸:“那你,想怎么办?”
“昭亲王是陛下的弟弟,这也算是陛下的家事,臣不便过问!”李君逸又说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一定有妥善处理的办法!”
赵玦背着手想了想:“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昭亲王毕竟身为亲王,还知法犯法,这样吧,朕罚他赔双倍的赔偿与你!……两头驴。”
“陛下……”
“嗯?有什么不妥么?”
李君逸小心猜测道:“昭亲王来过了?”
皇帝背对着他晃了两下,道:“昭亲王与你前后脚的功夫,你若是想找他理论,加紧脚步估计还可以赶上。”
李君逸跪在地上攥了攥拳头:“那臣就在府里等着昭亲王的驴了!臣告退!”
赵玦点了点头,看着李君逸一身便服急火火的冲出去,回头来瞧了瞧桌上的一盘肉干,失笑摇了摇头。
弟弟是他的亲弟弟,虽然宠爱的有点过了头,但好歹也有些自知与节制,不需要他过多的去操心,他惯着他其实也是在昭示着皇权的威严与不可逾越,而这个臣子是他亏欠的,他希望以弥补他来补偿李家对他的忠义,同时也是昭告天下,忠于国,忠于君,他会善待。
至于云州宋家……
赵玦长叹了口气,云州宋家是他的恩人,但是该怎么对待,他却有些拿不定主意,或许现在还不能妄下结论。
第四十章
李君逸出了宫门,直奔昭亲王府。
昭亲王府与皇宫距离不算太远,与他双柳街的李宅离的也不算远,李君逸先回了趟家,招呼小刀小福把车上那把装饰用的剑给找出来,江阅见他跑的气喘吁吁的就说:“要不你明天再去,你看你才刚回来。”
李君逸也没工夫搭理他,随口道:“张伯,带你家少爷先在家里看看,我去去就回。”
张伯满口答应着,回过头来跟小刀小福说:“跟我菜市看看,买点好吃的去。”李君逸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张伯,别忘了买鱼!”
“忘不了!”张伯答应了,看着李君逸如风火闪电一般窜出门去,回头对江阅道:“少爷不知道,大人最喜欢吃老头子做的红烧鱼了!”一边说一边带着小刀小福颠儿颠儿的走了。江阅抱着肩膀站在那里,回头看了看一脸严肃的林七:“要不,咱们也去菜市?万一张伯买头驴,正好让你牵回来。”
腊月初三,北风,干冷,日渐西斜,李君逸大马金刀站在昭亲王府大门口,他扛着剑擦了把汗,门口站了个人,李君逸认识,是王府的吴管事,此人跟张伯很不一样,张伯比较亲切和善,一看就是个忠义老实之人,而这个吴管事算是个文人,能写会画会算账,脑子也灵活,很会占人便宜。李君逸曾悄悄跟宋启云说,相由心生,古人诚不欺我!
吴管事见了李君逸立刻上前,笑道:“大人这是来找我们王爷的吧?请进!王爷可等了有一阵子了!”一边说一边伸手要帮他拿剑。
李君逸白了他一眼,一甩袖子,扛着剑自己抬脚进了大门。
进了门,吴管事一抬手,又说道:“大人这边请,王爷在后花园等您。”
李君逸皱眉往前走,暗暗嘀咕道:“这还真是哥俩,大冷天都在花园干什么?”赵宣的花园很别致,大概因为喜欢的人是越州人的关系,所以这亭台楼阁的格局也是仿的越州,李君逸边走边冷笑,就算你把你王府搬到越州,江汀也不见得会去找你,明知不可得,你又强求什么?
见到赵宣的时候,赵宣也在喂鱼,不过他跟他哥的不一样是身后坐着昭王妃。
李君逸皱皱眉,上前去先施礼,省的待会儿赵宣拿这个当借口找他的麻烦。赵宣很是客气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