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依旧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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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逸摇头:“不是。”又问:“为何如此问我?”
“你若不是东齐奸细,为何你一出现,虎牙关就有了张之清的人头?那一晚你为何要无缘无故离开房间?又为何偏偏出现在侯爷房中?你分明就是为了掩饰什么!”
李君逸头疼,爬的就是这个!看来离间计对周行之无效,但是对郑青却是出奇的有效。
“上次你再来虎牙关就出现了刺客暗杀侯爷,这次你又出现在雀鹆口,难道这都是巧合?还有那只匣子,那只匣子是今天早上才发现的,你有是如何知道实在书房里的?”
这就是巧合!李君逸无语,这还偏就是巧合!
郑青瞪着他,满目愤恨:“你六年前就伙同东齐的人谋害侯爷,如今你又假扮忠良之后陷害侯爷!李君逸,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君逸叹口气:“六年前我瞒了他,可他何尝不是也瞒了我?你说我与东齐伙同谋害周行之,你可有证据?你要知道,这次来的要不是我,周行之人头早就没了!”
“你这些鬼话想骗谁?也就是侯爷才会如此的相信你,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由你手,丝毫不去过问!”郑青拧眉怒视:“你根本就是不李家之后,你是西州王之子,赵奕!”
李君逸无奈扬眉:“赵奕死了,死在周行之箭下。”
“可赵奕死无全尸,谁也无法认定那个面目全非的少年就是赵奕!”
李君逸想了想,认同点头:“那那你怎么就认定我是赵奕了呢?”
郑青表情一滞:“你来历不明,到现在都不愿意坦诚相待,并且你两次出现侯爷都深陷危险之中,我想不出这些巧合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啊!”李君逸点头:“那你就只是猜测而已!”
“可是我就是李念之子,李君逸,虽然我可能无法跟你证明我的身份,但是你也同样无法证明你的猜测!所以,郑将军,请让路,本官还要赶路。”
郑青面色微青,手我刀把,慢慢攥紧。
李君逸哈哈一笑:“你可以选择杀了我,但是我有必要告诉你,我若是死了,没有人会相信周行之的清白。”
郑青不傻,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拦截他,就是因为知道对周行之不利之处实在太多!以目前的事态,无论朝中那个官员来查,周行之必死无疑。
“我若是死了,那可就是周行之杀的第二个父母官了。就算两宗命案与他毫无关系,就算他忠心耿耿,他这谋反之罪也……”李君逸苦笑:“查都不用查了。”
不得不说周行之倒霉,树大招风,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人了。
李君逸稳坐马上一摇一晃从郑青面前走过。走出去十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郑大哥,你要原谅歌若姐,她虽是做错了事,但她也得到报应了。”
六年前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尽快赶了过去,但是还是晚了一步,只来得及救下奄奄一息的歌若,他以为是周行之一时怒气下了杀手,才带了歌若不辞而别,直到最后,歌若临终前吐露真相,他才知道他错怪了周行之。虽说是错在歌若,但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怨不起来了。
歌若与他,是特殊的存在,是义父与师傅之后第三个重要的家人。添锦楼中亲切照应,后又不顾一切的陪他逃离越州,就是后来认识周行之,也是为了救他。
他是歌若的劫,遇见周行之就应了劫。
最后的那一年,他看着她落落寡欢,郁郁而终,自责后悔是一种绝佳的毒,杀人无痕不见血迹,生生把他从奈何桥上拉回的女子逼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歌若曾是六月的石榴花,那种明艳夺人心魄,一如她死前咳的血,红颜的让他肝胆具碎。
义父是死于病痛,所以他略通医理,师傅是死于武学,所以他身中九死一生,而歌若是死于情爱,所以他用五年的时间,斩断情丝!什么李家不李家?也无非是个借口。他想他或许是卑鄙了些,一直抓着六年前的那笔破帐,利用着周行之的一点希望。
第二十章
回到县衙的时候,褚日持已经醒了,并且看上去精神不错。李君逸把虎牙关得来的药放在桌上,左右看了看:“禇门的人来过了?”
褚日持很是惬意的舒了口气:“虽然是无大碍了,但是这伤养起来,却要颇费些时日。”
李君逸大为不满,那他这算什么?大冷天跑去雁回山不说,还被人追杀,滚下山崖,最后还被郑青威胁!
褚日持反应出奇的迟钝,看着桌上的药很是得意:“怎么?你还真的为我到药铺偷药了?”
李君逸火大,上前一步指着自己高肿的额头怒道:“这个你会事要说是我偷药被人发现打得吧?!”
褚日持睁大眼一瞧,顿时一惊:“你怎么受伤了?”再一看,李君逸头发蓬松衣裳凌乱,虽然整理过,但是还是占满了泥巴,褚日持皱眉:“你这样子简直就像从山上滚了下来。”
李君逸深呼一口气,一脸郁闷:“我就是从山上滚了下来。”
褚日持脸上表情一时凝住,他怔怔看了李君逸半晌,忽然又紧张起来:“你怎么会从山上滚下来?你去雁回山了?……你怎么受的伤?”
“雁回山?”李君逸扬眉:“这么冷的天我去雁回山干什么?我就是在路边走,不小心踩了积雪滑下路沟而已!”然后又指了指桌上的药:“正好碰上个大夫,知道我是谁,就给了我那个药。”
褚日持慢慢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道:“以后我的事你不用管,禇门的事自然由禇门的人解决。我们的生死,从不由外人插手。”
李君逸哈哈一笑,多少心里有点不舒服:“好!很好!也省得我再费心!”说完一指桌上的药:“我出去一下,把这药钱给送过去。”
他前脚出了门,后脚就有人悄悄从窗子翻了进去。
“少主。”
褚日持躺在床上叹口气,颇有些无奈的笑:“想不到他还真去给我弄药了。……林七,刚才的事你继续说,查的怎么样了?”
林七面目消瘦,脸色苍白,一身黑衣,连眼眸也是两点化不开的漆黑,骨节分明的手递上一本册子:“李君逸的母亲是西州的歌伎,二十多年前与李念在西州相遇,两人私定终身,后李念离开,而李君逸的母亲则进了西州王府。”
“西州王府?”褚日持眯了眯眼睛,翻着手上的簿册:“你是说,李君逸曾经在西州王府呆过?”
“是!”林七继续说道:“后来西州王谋反,李君逸的母亲为了帮助李念而死,而李君逸则被人救了出去,不知去向。”
褚日持愣了一愣,蹙了蹙眉问:“被人救出去?救他的是什么人?”
“王府的一个侍卫。”
“侍卫……”褚日持微微思索:“叫什么名字?”
“属下,正在调查。”
“……继续。”
“李君逸逃出后就一直没有了消息,直到八年前,才出现在越州,同年入学白桐书院,一年后乡试,得第二十八名,十九岁因为得罪了越州的江家而被赶出了越州。半年后成亲,二十岁的时候妻亡,进京,因拜祭李冢而闹得京城一片沸腾,也因此结识了云州宋家的三公子宋岂云,二十二岁时会试得二甲十三名,求正李家清名,后任监察御史。”
褚日持若有所思翻着手上的册子,等林七说完了,他册子也已经翻了两边,随手一扔便把那册子扔在林七脚下,淡淡道:“只这些东西,甚至都证明不了他就是李君逸本人。”
林七低头,默不作声,褚日持眉头越皱越深:“九年前,他曾去过丰州,住在朋悦客栈,你去查他那时候是跟谁在一起。还有六年前,他离开越州的时候,曾被人重伤,后被周行之所救,但是后来周行之伤了歌若,他便离开了。你就去照这个查,把原由始末都给我查个明白。”
李君逸不会就这么简单,他感觉的到,这个人还有秘密。
李君逸出了县衙直奔雁回山而去,凭着脑中记忆,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找到了那个破草屋。他先投石问路,瞪瞪了半天见没有动静这才大胆靠近,到二楼近前推门进去,只见空荡荡的屋内,什么也没有。李君逸暗道一声见鬼,难道那些黑衣人真的只是路过歇息而已?前后左右的转了几圈,终于给他发现什么。在墙角的角落里,他用手捻起一只羽毛。
“鸽子羽毛?”
转头再打量这处破屋,不由得苦笑:“好快的速度……”只怕这里正是东齐的消息枢纽之一,也怪不得那些黑衣人要杀了他!而之所以半路放过了他是因为碰上了周行之把?所以回来把这里处理了。李君逸看了看手里的羽毛,扬眉:“还不如一把火烧了来的干净。”这样也不会被他发现倪端,想了想扔下了手里的羽毛,趁着天还没黑透,下山去了。
他虽已经尽力赶路,但毕竟这是雁回山也不是个小山坡,他才走到一半的时候天就已经大黑了,李知县一边心惊胆战的怕碰上狼一边还得小心的摸索这脚下的路,一路上把个该死的褚日持骂的狗血淋头。
好不容易下了山,站在山脚下琢磨了半天,心想这城门也早关了,他现在回去那不是明摆着要招惹郑青注意么?想了想,转头去了钱家庄,钱家庄是钱正泽的家,离县城不远,离雁回山也不远。
到了钱家,钱正泽恭敬出迎,李知县潇潇洒洒的进了门去,钱正泽是个十分知事的人,李君逸才刚坐稳那边就端上来几个小菜一碗粥。
李君逸大喜,淅沥呼噜的把碗喝了个底朝天,吃完了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钱老爷家里的厨子一定是宫中御厨的师父!”
钱正泽失笑:“那到不敢当,只不过是大人腹中饥饿罢了!”说着话头一转:“只是不知大人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李君逸当然不能说是来蹭房睡觉的,就说:“上次我托您查的人,怎么样了?”
钱正泽面漏难色:“这个……因为必经过去了好些年了,当年吴王之乱时上面那位收拾的也颇为干净,所以,暂时还没下落。”
“恩!”李君逸装模作样点了点头:“那我就继续等消息吧!”说着站起身来准备告辞,转头看了看门外,先是一愣,又惊讶说:“咦?这天怎么这么黑了?”
钱正泽早就知道了他的小算盘,顺坡下驴就说:“大人要是不嫌弃,今夜就在蔽处歇息吧!”
李知县稍稍的犹豫了一下,勉强的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了!”
钱正泽笑道:“无妨,无妨!”
两人正拿腔作势的互相礼让,李君逸忽然想起什么来:“对了!钱老爷,你帮我看看这个!”说着从怀里拿出那个雕花的小木匣来。
第二十一章
两人正拿腔作势的互相礼让,李君逸忽然想起什么来:“对了!钱老爷,你帮我看看这个!”说着从怀里拿出那个雕花的小木匣来。
钱正泽接了过去,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眉头慢慢蹙起来:“从这花纹样式来看,似乎是东齐人的手艺。”说着把木匣拿到灯下又仔细的看了看:“大人这是哪里来的?”
“怎么?”李君逸奇怪:“这个东西很少见么?”
钱正泽点头:“若是老夫没有看走眼,这个叫做双花,之所以叫这个名字,除了因为这上面的花是一对之外,也是因为这匣子他有两层,也就是暗匣。”
“暗匣?”李君逸恍然,怪不得周行之说里面没有东西:“那您知道怎么打开它么?”
钱正泽微笑:“老夫不才,这双桥县会开这暗匣的人,恐怕也就一个了!”老爷子说着看了看李君逸,又解释道:“这个东西看似不值钱,一般的贼人也不会去动他,用这个东西的主要是些经商之人,之前我在东齐的时候也知道这个,所以后来我也用重金买了一个。”
李君逸点头:“原来如此。”是他多心了。
钱正泽笑:“年轻人,有些锋芒是好事,但是也要学会一个敛字。不然定会惹火上身。”
李君逸苦恼叹气:“恐怕是已经惹上了。”
他本来目的很单纯,为了周行之清白而来,顺便看看张之清的人命案子,可没想到这两件事竟然会被牵扯到一块,他怀疑褚日持,这个人摆明态度就是坚信周行之谋反,而周行之那边,似乎也开始不信任他了!
钱正泽笑吟吟看着他苦着张脸,开解他道:“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走吧,天不早了,大人该歇息了。”
李君逸心事重重的随钱家的仆人去了客房,等人走了,按钱正泽教的方法打开的木匣,里面是几封信,根据时间的不同,摞成一沓。与竹筒中的薄绢一样的纸张,只是字迹并非周行之的。
李君逸扶额,若是说竹筒内的反信与张之清的信都不足以信的话,那这个木匣里的是不是同样的不可信呢?可是……那字迹却确实是本人的!不过令他感到蹊跷的是,张之清最后的那封信上说虎牙关有周行之谋反的证据,而他之所以会去书房,却是因为刺客行刺那晚是从书房被发现的。李君逸皱眉,把自到双桥县后发生的事情串联一遍。先是被胡贵暗示去了虎牙关,然后在那儿发现张之清的人头,之后他找到竹筒内的密信,再次去虎牙关,但是那晚却在书房遇见刺客,回来后王主薄说找到张之清一封书信,信上说周行之谋反证据在虎牙关,他去了书房,就找到了这个只双花暗匣!而暗匣中的几张纸还是在告诉他周行之要谋反。李君逸无奈苦笑,这是个局,一步步一环环紧紧相扣,就是为了要告诉他周行之必须要死!那偷印的事情呢?第一晚为何没有偷到?说是不知道哪个也可以解释,那为何第二天又偷走了?还偏偏是他对褚日持暗示的哪一个?血迹……李君逸皱眉,可不可以这样解释?刺客到虎牙关刺杀不成,再折回双桥县偷印,所以在院门不慎留下了血迹,而当时他跟褚日持说道印章一事的时候,刺客仍在院内,并且听到了?不对不对!李君逸拿着匣子站起身来:“以褚日持的功夫,又怎么会觉察不到刺客?”再说,他自己不是一样没有觉察?
“可是若说是刺客与褚日持联手了,那刺客又为何重伤要褚日持?”
长叹一口气,李君逸把那几张薄纸按原样放回匣内,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