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乌鸦-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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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认为事情不会简单的结束,派人紧随牙鸟他们,并没有撤退在校园内的警卫。课堂依然在上,但哪里有人能在这危险的环境内专心学习?牙鸟每天都只是坐在课室里看时钟,希望这三日快过去。
一如每天早上,第三日学生们去到餐厅进餐。上午的课过后牙鸟与李翔空选择回到房中,因为牙鸟实在没有精神继续呆在课室内。经过宿舍大门时,不准学生逃课的老婆婆正手里拿着佛珠,打着瞌睡。他们悄悄上楼进房,牙鸟先进打开浴室的门,李翔空入房时听到重物倒地的响声,看见牙鸟正呆坐在门前,红海再次淹没世界。
浴缸的水不断涌出,沾湿了二人的衣服,使他们的裤管混上淡淡的红色。满溢的水混和着少女的鲜血,向着门外漫延。
浴缸里的少女,如残缺不全的娃娃,身上布满了被利器割伤的伤痕。花洒微弱的流水顺着墙壁滑下,轻轻冲刷她的身体。
她全身赤裸躺在缸内,嘴唇是愕然地微张着,露出上排的牙齿,彷佛在抗议自己生命的消逝。眼睛迷离地半开半合,淡棕色的眸子晶光尽失。整人苍白如陶瓷,青涩微满的身体,流露着轻柔的无知。图画除了鲜艳温暖的红色外,还加入了冷冷的淡绿。
不需要确认,也能清楚知道这个少女已经死去,不可能有存活的机会。因为她除身上已被泡得流不出血水的伤口,她的头颅盖被切去了。
额上的位置被水平切开,露出了内里的脑浆,神经细胞如互相缠绕的肥大虫子,原本相连的头皮连着头发被弃在缸边。蓝绿色的脑部左、右两个半球及连接两个半球的中枢神经被分成数份,插着叉子和刀,和燃烧中的红蜡烛,放成进食中的样子。
而少女的手上,正拿着自己脑部的其中一部份,加上黑色卡纸「爱人,生日快乐。」
一如以往,凶手留下最残酷艳丽的画面,他把红色挥用得淋漓尽致,使平凡的浴室配上一首疯狂的乐章,漂亮动人得叫人一辈子也忘怀不了。
李翔空抱着跪坐地上的牙鸟,颤抖的呜咽「牙鸟…牙鸟……」
胸口感受到无比的压力,他的肺部快要炸开了。但是他连手指头也活动不到,木偶般空洞的眼眸,只可无助的反映着眼前景象。有些滚烫的液体滴到他脸上,耳边的呼唤声和流水声,也渐渐远去。
生日?生日。
这是牙鸟永远痛心的忌日。
两年前的礼物,叫他如何再为这日而欢欣,那难忘的尖叫呕吐,冲击的景象成为驱之不去的梦魇,与他日夜纠缠。
在梦中,周维风微笑问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她叫什么名字?她叫…麦子琴
那个安静,如水温和的女孩,无言地躺在水里,奉上华丽的生日礼物。
在警处的办公室里,林宇拿着陈子华的资料细心阅读,准备查出他和所有受害者的相关之处和凶手的线索。凶手是个智能型犯罪者,明显是有计划地行动,行凶必定有其意思和规律。
陈子华,华诚集团家族领导人的私生子,一直与其生活的亲母失踪后,被父亲接回家中同住,传闻因高智力而被栽培。就算做不到正统的接班人,物质上的享受不会有差别,这样的前途,没必要为了金钱而杀人啊。稍有关联的人只有周家荣,他俩世家是生意上的伙伴,有多重的姻亲关系。
而李嘉慧和李振南自从父母双亡便自食其力,靠着保险金升学,是中产阶层的孩子,和上流社会的接触也是从入读这高中后才开始的。
至于维风…根本找不到共通点。
林宇皱起眉头,每当他想到周维风的惨状心里便一阵苦涩。他们从前便是最佳的拍挡,失去他同时失去年轻时那种冲劲。他的死忌也快到,已经两年了吗,还是应该说…只过了两年吗…
当中发生了很多事,但维风的影像却还那样清晰,彷佛他的离去只是昨天的事。
你是否在某地方看着我们?
你这个人啊,就是叫人忘记不了…
在林宇沈思期间,廖玲玲敲门而入「林先生。」
「请进。」林宇放下资料,看着这位在程隐被囚期间明显成长了的少女坐下。
「我今日并没有带律师来,这次是纯粹的私人见面。」廖玲玲开门见山的说。她每次进入警处都以较成熟的装束示人,还为了取得良好的印象而染回一头黑发。
林宇点头「我明白。」
「程隐他已经有我和其它人作证,两次的杀人事件都有不在场证据,为什么你还不放他?」廖玲玲低说。
「这不是我个人意愿的问题,而且这对他说不定是好处。」林宇暗中叹气。
廖玲玲抬头直望林宇,镇定的说「我有了程隐的孩子。」
林宇心中一楞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廖玲玲接着说「我爱他。」
「这我知道,但你未成年。」和未成年少女发生性行为也是犯罪的啊,这当然不能记录在案。
「我不久便十八岁了,我的父亲和程隐的家人都已经知道这事,也答应了让我们结婚。」
这个未婚妈妈的家族有足够的势力和财力,既然两大家族都同意这婚事,确实是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不过这些话对他说也没有用啊。
「我非常的爱他。」廖玲玲再次说。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林宇不解的问。
廖玲玲带着深意的微笑「你和白牙鸟相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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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一沈,眉头紧紧的绞起「好,我立即来。」
廖玲玲等林宇收线,拿起椅上的大褛匆忙出外时,带着希望的神色拉着他急问「怎么了?」
「有死者出现,是麦子琴。」
「太好了!!」廖玲玲思考任何东西便立即欢呼起来,雀跃之情表露无遗,面上泛起了神彩「现在有人死了,即是说程隐是无辜的!」
林宇没有回答,挥开她的手便大步出去,带同手足驱车外出。他忽然觉得这少女,很呕心。
这便是陈子华等待的事吗?
就在此时另一方拘留所里,陈子华定定望着紧握的双手。他的手用力得反白,留下红痕,面上却还是一面的平静。
警员敲打铁栏,发出清脆的响声「吃早饭吧。」他放下简陋的早餐,便转身而去,继续分派给其余两个疑犯。
陈子华接过来静坐椅上,机械式的拿起食物,眼睛还是定定的望着一方。就在他喝了一口清水后,忽然听到疯狂的尖叫声,抬眼望去,只见对面的疑犯抓着自己的喉咙不断吐血。
「救命……啊啊!」疑犯连挣扎也来不及便倒地不动。
陈子华心里一跳摔掉手里的杯子,想呼叫前便感到一阵腥味,剌眼的血液止不住的滴落到手上。他冲过去拍打着铁门大叫「凶手是………!!」
不!他不可以就这样死掉的…可恶……他绝对不能死的,她……
还没说出凶手的名字,陈子华已被黑暗所吞噬,在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叫声下,心有不甘的闭上眼,所有的真相在瞬间重新堕入黑雾之中。
林宇和同事进入牙鸟房间,鉴证科的人员把手提的箱子放下,将里面的工具逐一取出并用胶袋包起双脚,以免破坏证物。他们动用喷雾及弧光灯套取指模,开始搜集证据。雷射和各种各样化学物和溶剂,使人员能够从一些以往很难套取的物料表面取得指模。林宇紧皱眉头看着赤裸的麦子琴连同残骸被盖上白布,运送到法医处化验。
他刚才到达不久后便再次接到电话,陈子华中毒送院,现时还在抢救当中,而另一个同室的疑犯已当场死亡。凶手按捺不住想杀人灭口吗…
陈子华不知道他有此一着,所以不一早说出凶手是谁,等麦子琴一死便可以洗脱罪名?不,如果是那样,他无需要说三日后告诉我们所有的事情。共犯?他憎恨麦子琴,所以要等另外的凶手下毒手才自首吗?但李嘉慧又何从解释…
“我只知道她必须死,算她倒霉。”
“你说人的命值多少钱?”
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没有杀人动机,只知李嘉慧必须死…命和钱…
交换杀人?林宇只能想到这个方向。他以前曾见过这种杀人手法,两个没任何关系的凶手互助合作,这么警方便不能轻易查出杀人动机和线索。
但若果说李嘉慧的死是其条件,另外一个犯人理应不会遵守协议啊,因为陈子华已经失败了,再没有下手的机会。
据现场的同学所说,麦子琴是一财团董事长的孙女,平时沉默寡言,晚上经常出外留宿…等等…
「这个女孩是不是曾经做陈子华的证人?」林宇问身边一直协助他的同事。
那人细想一会「对,我记得是晚上那个少年在房内被杀的时候,他曾经失踪一段时间,后来这个女孩作证,他们那晚一直在一起。」
他们是情侣?
林宇揉着发痛的头「我先去看看牙鸟。」
对方习惯性地拍拍他的肩膀「这里交给我吧,我们等着你的,别垮了。」
林宇去到男生宿舍的大门时,在路边脱去脚上的胶袋,用胶袋封好交给收集的同事。为了搜集证据,封锁区域内连垃圾桶也不能倒的。
有位老婆婆在门外的长椅上录着口供,她面色发青似乎受到惊吓,手里拿着佛珠念念有词。旁边的女警员安慰着她「您不用怕的,警察都在啊。」
老婆婆缩缩肩,揉搓着佛珠说「你不知道的了!这学校现在邪门得很,死了那么多人,冤魂不散啊!冤气太重了!」
女警员显然不相信鬼神之说「心里没鬼没有好怕。」
老婆婆哼一声「你这丫头懂什么!」她面色一白,转而细声的说「最近常常有不干净的东西在这里荡来荡去啊……唉,死得太惨了。」
牙鸟与李翔空刚录过口供坐在校务办公室内,林宇推门而进,只见牙鸟轻松的微笑打招呼「宇哥。」
那微笑自然得,使人的心裂开。
亲眼目睹死者的牙鸟反应不大,而态度又不像是装出来的,看不出是真是假。李翔空向林宇点头,便退到门外让他们二人见面。林宇走到牙鸟身边,迟疑的回答「牙鸟?」
牙鸟淡笑站起身,抱着比自己高的林宇「宇哥,我知道你在我身边,谢谢你。」
林宇眼神一暗,回抱他「我以为你不会留意到,永远都觉得自己孤独一个人。」
「这两年是你救我出来的,是你我才可以站起来,我不会倒下,不会…」牙鸟平静的告诉林宇。「在我躲在自己的世界时,你在我身边拚命的叫我,否则我想我可能一直行尸走肉,一句话也不会说。」
林宇红了眼,用沙哑的声音说「如果我知道你会遇到这些事,便不会叫醒你了。」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对我和维风好,你没有做错。」
「哭出来啊,不用忍着的。」
牙鸟笑了声「今日你反而叫我哭呢,你以前总是安慰我这个爱哭鬼不要哭的。」他感觉到环着自己的手臂更紧「宇哥,有你在我便可以支持下去的。」
林宇不语,泪水滴落到牙鸟的衣服上。
「宇哥宇哥,我很喜欢这样叫呢,让我想起从前。」牙鸟把脸埋在林宇的胸膛里「我不会有事…我和他都是没有人要的孩子,幸好遇到你,现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和我,记得有周维风这个人…记得他曾经活生生存在过,他温柔的笑容,那令人不知不觉依赖的温暖…如果我们都不在了,如果我们不再想他,他便真的消失了,还有谁想起他啊……还有谁………」
牙鸟抬头微笑望着林宇「宇哥,你不会忘记我对不对?」
林宇惊慌的捉着牙鸟双手「你不要吓我!」
他轻轻摇头「我不会又躲进去的,因为我要记着他们,记着维风,记着所有因为我而死的人。你还没答我的问题呢。」
林宇肯定的回答「我又怎会忘记你们。」
牙鸟甜甜的一笑「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哥哥。明天便是维风的死忌了…我都没去过看他,你有时间和我一起去吗?」
林宇低叹一声,他知道那日是维风的死忌,但同样是牙鸟自己的生日啊「我会抽时间出来的。」
「以前总是让你一个人去,对不起呢。」
「维风他…一定是在看着我们的…」
「嗯。」
「牙鸟,我有件事要和你说…」林宇不知道这个时候说出来会不会给牙鸟太大打击「陈子华他今早中毒,已经立即被送到医院抢救,虽然性命是保着了,但能不能醒过来是未知之数。」
牙鸟追问「那他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没有…他相当机警,只喝了一口小便发现有问题,没当场死亡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牙鸟心里矛盾着,自己明明对凶手恨之入骨,但为什么不想陈子华出事的?除了因为他知情外,还有些说不出的情绪…
下午接到医院通知,李嘉慧终于苏醒了。而程隐的律师,也成功帮他保释外出。牙鸟知道即将要与程隐见面,心里便紧张起来,有千言万语想说,但不善辞令的他往往到见面后找不到一句开场白。
他设想过很多程隐会有的反应,狠狠的骂自己对他没有信心,大声的说自己不对,或者沉默不语,如那日的冷漠,眼里充满对自己的失望和灰心。也已经叫自己不论如何都镇定面对,把相信他的话说清楚,万万想不到的是…
啡红的秋叶零落,随风飘于街道上,李翔空和牙鸟在拘留所外等待程隐,但是过了时间都不见他的踪影。牙鸟疑惑的说「宇哥说是这个时间的,对吧?」
「嗯。」李翔空回答。
李翔空也说是,即是他没有记错啊,但为什么程隐还没出来「会不会是手续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