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纵横-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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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me ： 木呗 Date ： 01…04…2005 04：48 Line ： 448 Read ： 185
＇1321＇ 剑气纵横
1
靖宏坐在无名阁祭坛所在梅谷谷口的石阵旁，仰着端正脸孔吹风。手下人围在两侧。
水云轩的车轿在石阵前停下。轩主逸之从一辆车中下来，晃晃荡荡走到靖宏跟前，风雅谦和地一躬身，“拜见殿主。”
靖宏打量一眼逸之。那是个很好看的男人，穿身素净白袍，神态潇洒象飘飘神仙。相比下，靖宏他们可就粗糙得多，一个个大马金刀坐着，不少人卷着袖子敞着怀，携带的沉重刀剑有时随动作碰上坐着的大石，还发出几下“叮叮当当”的吵声，杀气腾腾。
靖宏不说话，底下谁也不敢答茬，在他闭着嘴看逸之时，周围就静静地一起看逸之。逸之好象受不了在太阳下站太久，掏出块精致手绢擦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又似乎在借此提醒靖宏，他的水云轩虽然和靖宏的飓风殿都是无名阁的下属，但飓风殿是高手如云的杀手团，而水云轩只是帮飓风殿干些事前打点事后扫尾的杂活，至多偶尔搞些坑蒙拐骗的小把戏，和一人一件江湖成名利器的飓风殿根本没得比。逸之每次见到靖宏也总恭恭敬敬自称在下，一口一个“拜见”的。
这会，靖宏坐在石头上没起身，也没让逸之坐，只慢慢动动嘴皮，“你们来早了。
逸之见靖宏开口，似乎偷偷吁了口气，“殿主说得是，可在下想，咱们无名阁三年才一次的回梅谷祭祀，怎么也得让我们水云轩先进谷把祭坛住房什么的打理好，让阁主和殿主祭祀期间舒服称心。”就算说着这样谦顺的话，逸之仍能保持超然脱俗的大家风范，让他在儒雅中露出男人味魅力。
靖宏只简单重复，“你们来早了。”
逸之露出动人微笑，“在下……”
“不用说了，石阵不会无故提前开启。”靖宏懒得鸵葜俜鸦啊Ａ饺怂渌舨煌际谴有≡谝黄鹧б粘ご螅葜饷炊嗄甓宋⑿ο吕矗负昕醋乓丫醯煤鸵豢槟就访磺鹆恕
逸之象马上揣摩出靖宏的心思，干脆收回散播魅力的声音眼神，摆出副老实相哀求，“殿主，在下因为前个月被俗事耽搁，没来得及派人提前入梅谷布置祭坛。所以才想着在祭祀开始前能早点进去，争取打理出多少是多少。不然等阁主来了，看到梅谷里什么也没弄，在下只怕再也看不到那之后的太阳。
靖宏斜眼看看逸之身后一串载重车马，“我说你怎么随身带这么些东西。”
“是啊，都是些吃的用的，锅碗瓢盆，家什杂物。这么多人，可得准备不少哪。”
靖宏懒洋洋看天，“不过老规矩是得等到祭祀前的第七天才能开阵放人入梅谷，现在还差三天。祭祀大事不能疏忽，阁主专门派我负责这几天的守阵，不按规矩办事，阁主来后，看不到太阳的就是我了。”
“可……”逸之又用手绢擦汗，这回手绢马上湿了，“在下听说，石阵在某些特殊情况可以通融开启。”
靖宏一笑，招呼坐在旁边的英俊手下，“蓝棠，你告诉逸之轩主这石阵怎么通融。”
“是。”蓝棠应着声站起来，走到石阵旁一块石头前，双拳雷霆般呼啸击出。然后，一人多高的大石头被整齐地碎成一块块砖头瓦砾大小，碎石飞崩开，掀得满天烟尘。几把钢刀从石头底下露出，已经锈得快没形了。
逸之轻功很烂地避开砸到他那边的石块，还是挨了好几下，同时被尘土呛得一个劲咳嗽。
等烟尘落下，靖宏向逸之指着地上钢刀解释，“这是当年叛离无名阁的人死了留下的，然后就被拿到祭坛这边来用石头镇着。石阵外面几百块石头，每块下面都镇着不止一件兵器。只要有能力让一件兵器重见天日，就算按通融的方法破了石阵。这还是对本阁人照顾，对阁外的人，必须放出所有被镇的兵器呢。”
逸之好象很受打击，“殿主的飓风殿人人都是杀人当切菜的高手，蓝棠兄更是尖子里的尖子，在下水云轩的人哪干得了这种力气活。”
“不成就别勉强吧。”
“可……”逸之脸色更绿，却没再说什么，走回他下来的车轿，不进去，只对着门里低声说话。
过一会，一个人从轿门慢慢踏出。那人穿身黑色软袍，连脸上都蒙着黑丝巾。靖宏早知道水云轩有不少美人，平时都蒙着脸，只在美丽脸庞需要派上用场时，才揭开面纱。
靖宏冲蓝棠打趣，“逸之大概是要使用美人计，诱惑你再帮他砸烂一块大石头，算作通关。”
蓝棠没表情看着那个蒙面人，问，“殿主，这样算他们作弊吗。”
“不算，阁里的规矩是，只要有能力让一件兵器重见天日，没说是哪种能力。”靖宏冲蓝棠露齿一笑。
逸之带着那个黑袍人过来。等他们走近了，靖宏才发现来人身量不矮，原来不是女人。
逸之指着那块被蓝棠打烂的大石头，问带来的人，“小海，就是这个样，你有把握吗。”
那个叫小海的人好象在面巾下细细看了看满地碎石，然后摇摇头，脸上柔软的黑丝巾跟着微微飘动起来，却仍然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逸之口气不好，“不管怎么说，小海，我这次来不及回梅谷布置祭坛都赖你，你一定要给我成功。”
小海没说话，只躬身向逸之行了一礼，然后居然在靖宏眼前从宽大黑袍中掏出柄长剑。靖宏暗忖，水云轩的人也有带剑的哪。
后面的事让包括靖宏在内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只见小海退后几步，接着竟然离弦的箭一般向石阵冲去。当石阵第一块大石在小海剑气催逼下崩炸时，靖宏还在想那块石头是不是年久风化了，可一块块巨石还在随小海闪电般的前进接连粉碎。石阵中的机关暗弩被牵动着如毒蜂蝗虫围射小海，铺造凶光闪闪密网。可小海就跟没看见一样毫不躲避，而且还继续凌厉前冲，剑气纵横飞扬，把石阵最后一片巨石化成齑粉。而他鬼魅般身法，也侥幸把大部分攻击都甩在身后，当然，不是全部。
等最后小海再次站在靖宏前时，刚才的整洁黑袍已经大窟窿小眼，黑色的衣服虽看不出是否沾血，但一大片一大片的湿渍靖宏还是有眼睛的。
逸之冲上去对小海捶胸顿足，“我只叫你砸碎一块阵外的石头，你怎么把整个石阵给砸啦。如果阁主怪罪，我肯定脑袋搬家。”
小海默默把剑藏回袍里，才低声问，“轩主不是说破阵要这个样的。”小海声音不大，带着逸之平时摆风度时的沉心静气。
“你个笨蛋！”只不过现在逸之的淡然风度，大概已经跟石阵一样粉碎了，只见他跳着脚冲上去，面目狰狞地大力掐小海的脖子。
小海居然没抵抗，只静静站着。过一会，靖宏听见小海黑面巾下喘气声越来越不正常，那是一种隐隐压抑着痛苦的声音。
蓝棠破天荒没在旁边沉默旁观，而是走上去扯开逸之胳膊，再回头看靖宏。
靖宏慢悠悠思量着瞟一眼蓝棠，才对逸之说，“你们已经破了石阵，可以过去了。
逸之想想，点头，“也罢，既然这样，在下先进谷了。
靖宏又瞟瞟蓝棠，却拦住要跟着逸之离开的小海，“原来水云轩也有这样的高手。”
逸之马上一脚踹在小海膝盖窝，“笨蛋，快拜见靖宏殿主。”
小海被逸之踹上的那只膝盖顺势屈下，“属下拜见靖宏殿主。”
靖宏瞅着脚底下的小海，“什么时候兴起蒙着脸拜见人的规矩了”
逸之冲过来一把扯走小海脸上的黑丝巾，“笨蛋，说你笨还笨上瘾啦。”
黑丝巾下是张垂着眼皮看地面的内敛面孔，白晰俊挺，不卑不亢地低着头，看不到眼睛，只看到眉峰微蹙着，象在忍耐刚才受的伤”
靖宏问，“又不是女人，为什么蒙着脸。”
又是逸之抢着回答，“殿主，属下是受不了他这张笨蛋苦瓜脸，才叫他遮上的。殿主不喜欢，以后叫他摘下来就是。”
“是吗。”靖宏挥挥手，让逸之带着小海下去了。
小海从头到尾一直没抬起眼皮。
靖宏看着水云轩的车马一辆辆碾着被毁的石阵进谷，问蓝棠，“你能象这样破了石阵吗？
“殿主，如果给属下两三个月，属下也能把这些石头一一打烂，或者钻磨出个稳妥方法解开这石阵的机关窍门。不过要是只一晃间就把这两样做齐，属下没有把握。”
“没有把握又被人拉来做，可怎么办呢？”
“如果是殿主的命令，属下愿冒死一试。”蓝棠望着逸之和小海共同乘坐离去的车子。
三天后，梅谷谷口按时开放。进梅谷后，阁主召来飓风殿和水云阁的人。靖宏坐在阁主近旁，逸之坐另一边。靖宏下手是蓝棠为首的一班得力干将。逸之身后则是一群摘下面巾的莺莺燕燕。靖宏却没在逸之旁看到小海。
在逸之组织的一场接一场声色动人的歌舞间隙，阁主端着茶听了逸之两个时辰的絮叨，才问，“简单说，就是你们水云轩的小海把谷前的石阵给毁了。
“阁主，其实是这样……”逸之又要开始。
阁主打断他，“这件事就这样吧。”
晚间，靖宏忽然兴起喝茶的兴趣，就带着蓝棠去水云轩的房舍，水云轩的人比靖宏的飓风殿更懂得鼓捣这些玩意。
3
坐在逸之馆舍中喝着茶，靖宏打量四处，看见小海从庭院走过。靖宏跟逸之说，“你把那个小海叫来。”
等小海听见逸之招呼，垂眼看着地面往这边走，靖宏又对逸之道，“别告诉他是我让他过来，你跟他说话就好。”
小海到了门厅，却不脱鞋进屋，只隔着竹帘问逸之，“轩主有什么事吗？”
逸之过去撩开竹帘，热热乎乎拉着小海的手往屋里拽，“先进来再说。”
小海停一停，才脱下鞋，又把袍子里藏的佩剑一起放在门厅口。靖宏这才想起，水云轩崇文不尚武，所以如果用兵器，都是一生只用固定一件，没了就再不用，而且兵器平时挡在衣服下，进房舍时，更要在留在门口。
逸之把小海拉进屋，跪坐下来，拿眼看看靖宏。靖宏不说话。逸之干笑着给小海倒杯茶，“小海，是这样的，找你来有件很重要的事。”
“请轩主吩咐。”
“咳，是这样，是这样，这个嘛，你知道，最近新来的学徒都在练些个琴棋书画啦，也算是以后骗人时能拉两句。可有个小笨蛋怎么也画不好，我记得你挺行，指导指导他吧。”逸之扯来扯去着，又对旁边一个伺候茶的小孩说两句。
那个小孩出去，带回另一个小孩来。
新来的小孩手里捧着画具，伺候茶的小孩帮着捧来一个瓷瓶，瓶里疏疏落落插着几支梅花
逸之把新来小孩手里的画本打开，给小海看，“你看，给这鲂”康傲挪闪撕眉钙棵坊ɑ乩矗兴倌∽呕峁靡凰浚媸窃闾Ａ四切┖没ā！
小海看看画本，“这些倒都能看出是梅花的形状。”
“可这个小笨蛋画来画去，就是不象瓶里插的那几只嘛。”
小海又看一眼画本，问那个一直被逸之叫成“小笨蛋”的孩子，“你见过野外的梅花吗？”
“见过。”
“见过庭院里栽的梅花吗？”
“见过。”
“野外的梅花，庭院里栽的梅花，和这瓶里的梅花，有什么不同呢？”
“这个……”“小笨蛋”抓耳挠腮，“瓶里的花会蔫，谢得也快些。”
“是吗……不过这支瓶里的现在看着倒还好。”
“那是我把谢了的和蔫了的都扔了。本来有一大把，现在只剩这么两三支。”
“其他的都扔了吗……”
那个伺候茶的小孩忽然大叫，“我懂啦！”他把花瓶放在桌上，拿起“小笨蛋”的画具就开始涂涂抹抹，完了后递给小海，“请问是不是这样？”
小海瞧着那幅画没说话。逸之把那画接过去细细赏玩。靖宏在旁边看看，新的这幅果然有什么地方和“小笨蛋”的不一样。靖宏不懂画，却开始皱眉，“这幅画，画得更不好。”
逸之放下那幅画，瞪那个伺候茶的小孩，“小傻瓜，没人叫，你冒出来画个什么。去，罚你给我把整个房舍的地板都用布抹一遍。”
“小笨蛋”跪下为“小傻瓜”求情，“轩主，都是我的错。”
“小笨蛋，那就罚你一起去抹地。”逸之恶声恶气。
那两个小孩哭丧着脸走后，小海问逸之，“轩主还有别的吩咐吗？”
逸之看看靖宏。
小海跟着一起抬眼看向靖宏。靖宏第一次看到小海的眼睛，清澈漆黑，嵌在小海的内敛面孔上，带着淡淡压抑痛苦的神情。
靖宏不由凑近多看了小海几眼，“逸之，我都不知道你们水云轩原来也人才济济。
逸之打哈哈，“小海的画是很好。”
“是吗，那就送我几幅吧。”
“小海，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