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宠君 by李靳(小美人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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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饶命,大人饶命……”约伯吓得大声求饶。
班德斯看着眼带杀气的雷斯里,强忍住心中剧烈起伏的不安,缓缓说道:“我听说……卡斯提罗帝国的绿骑士兵团是个锄强扶弱、嫉恶如仇的正义之士,没想到,也会对手无寸铁的市井小民动用私刑……”
“哈!哈!”雷斯里大笑出声,扫去方才的肃厉之气,“果然有点胆识!”
“好了,雷斯里,退下吧!”开口的是罗兹伯特•纳兰罗德斯,“绿骑士的确不杀手无寸铁之人,你们走吧!”
此话一出,约伯与班德斯都吃了一惊,不敢相信地互看一眼。
雷斯里却像早已猜到罗兹伯特的心意般,站在一旁搭腔:“公爵宅心仁厚,放你们一马,还不快滚!”
约伯起身就要跑,班德斯却一把拉住他,在罗兹伯特跟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谢谢公爵不杀之恩。”语毕,才转身离去。
罗兹伯特望着两人快速没入大漠的身影,不禁皱起眉头,心想,泱泱大国迪奥里斯,竟也有如此令人无奈的一面。
望着主人深锁的眉心,雷斯里心有所感似的,“公爵替他们感到惋惜?”
罗兹伯特看着他,这个年轻的左翼将军,他的先锋大将,小他十岁,却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总是如此了解他心里的想法。他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挥了挥手,说道:“去看看那个女孩吧!”
不知是否受到太大的惊吓,白衣女子倒卧在地、紧闭着双眼,似乎已昏厥。
准将艾欧与随行军医卡米拉将白衣女子的手脚松绑,让她平卧在地,艾欧注视着眼前这个犹如冰雕玉琢般的女子,一颗心怦咚地跳着。他长这么大,还不曾看过这般美丽、令人动容的女子。
反倒是一旁的卡米拉皱起眉头。
“怎么啦?卡米拉。”艾欧紧张地问着。
“没事,我想她大概是睡着了。”
“睡着?”艾欧瞠大眼睛。
“她的脉搏与呼吸都很平顺……”卡米拉仔细的审视女孩,“瞧!她脸色平缓红润,尤其,她的表情平稳自若,不像一般受到惊吓之人的扭曲僵硬……”
一直被女子美丽的容颜所吸引,以致忽略了她脸上的表情,经卡米拉的提醒,艾欧才发现女子脸上的确显露出安稳泰然、怡然自若的表情。
“那就叫醒她吧!”雷斯里的警戒心已然升起,他觉得这不是一般普通女子应有的反应。
忽地,女孩的眼帘微动了两下,像拍展羽翅似地,细长眼睫下现出一道丝缝。
当她的双眸透出晶亮的同时,众人的惊呼声也一并响起,天哪!好漂亮的眸子!
似深海般幽秘、又似天空般青蓝的奇异蓝紫眸,定定看着眼前的众人。
深邃眸底,既无惊惧、也看不出害怕,那湛蓝如紫、清丽如海的奇异颜色,犹如夜空中稍纵即逝的星光,美得令人不禁屏住呼吸,大气都舍不得喘一下!
女孩打量着眼前的众人--沉稳猛锐的纳兰罗德斯大公、俊美冷然的雷斯里、一脸担忧迷惘的艾欧及老成持重的卡米拉与威猛伫立在后的骑兵队;然后,她轻轻地笑了。
这一笑,让原本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惊艳,与残留的无奈与污秽,一时之间,似乎消散远离;女孩的笑令人有着一股安心、温暖的感觉仿佛吹过春天嫩芽绿相上飘冉的微风。
“你还好吗?”说话的是罗兹伯特。
女孩点了点头,说道:“我没事。”
这声音,再次让众人惊讶。从她粉色润泽的双唇所发出的声音,竟是低沉略带沙哑、近乎少男般的嗓音。
罗兹伯特看着眼前这个奇特的女子,心里泛起阵阵好奇,一个弱质女流独自徘徊在这苍茫的赤毛中,被两个心怀歹念的粗汉绑架,却完全不见惊惧之色;如此出众的外貌、奇异的眸色、少女般的容貌、少男般的嗓音,眼前这个谜样的女子,令他心中有无数问号。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寸草不生的赤毛之地?”他问。
女孩拍拍身上早已被灰尘沾满的长袍,从满地尘土中站了起来。
此时,众人才发现这名女子非常高,若不是穿着传统女子服装,再加上一张清丽过人的脸蛋,说不定会被误以为是个男人。
缓缓地,女孩开了口:“我叫克罗采。”说着,语调变得有些柔软,低沉的嗓音中带了点细致,“我……无家可归、四处流浪,日前,游居到了帝国边境,不料……竟遇上两个不怀好意之徒;一路逃跑,就来到了这赤毛之地……”
不知道是克罗采的语调太过柔软,还是她美丽的容颜震撼了身旁的艾欧,艾欧只觉心头一股怜惜之情涌上,禁不住跪在公爵面前,大声说道:“属下斗胆,恳请公爵大发慈悲,收留克罗采小姐。”
“这……先起来吧!艾欧。”面对爱将突如其来的举动,罗兹伯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罗兹伯特非常清楚,身为卡斯提罗四大兵团的领导人之一,同时也是卡斯提罗护国将军的他,不该收留来路不明之人。
但,他看了眼前的克罗采一眼,轻盈飘逸的身影、淡粉白皙的容颜、独特而令人安心的气质,彷若空谷幽兰、出水清莲般,让人万般不舍。
忽地,他想起自己惟一的女儿克莉丝汀。克莉丝汀自幼丧母,加上自己公务繁忙,鲜少有机会克尽父亲之责;使得不经世事的克莉丝汀,个性阴晴不定,时而天真烂漫、时而任性妄为。看着与自己女儿年龄相仿的克罗采,罗兹伯特不觉也泛起一股同情之心。
定眼看着克罗采,问道:“克罗采,你可曾到过罗斯里亚平原、桑宁河畔……美丽的卡斯提罗帝国?”
“不曾。”克罗采微扬着头,清晰简短地回答。
罗兹伯特脸上显露诚恳而真挚的表情,语带怜惜;“诚如艾欧所言,你一个弱女子,终年居无定所、四处漂泊,毕竟太过辛苦,可愿跟随我到卡斯提罗帝国?也许,刚开始会有些不习惯……”他的眼光扫过身旁众人,“但,我想纳兰罗德斯公爵府的人都会欢迎你的。”
克罗采看着罗兹伯特,再看看他身后的众人,紫蓝色眸中闪过一丝晶亮,然而,那丝晶亮比坠落天际的流星还要迅速地消逝在她美丽的眸中,取而代之的是温暖柔和、宁静如皎月般的眼神,“克罗采一介小民,承蒙公爵厚爱,谨听公爵吩咐。”
听到这句话,最开心的莫过于站立在克罗采身侧的艾欧,他开心地咧嘴一笑。
头上骄阳散发出金黄耀眼的炙热光芒,洒落荒芜大漠上的一行人;远远望去,仿佛能看到众人身上被灼亮日光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蓝色的、紫色的……慢慢逐渐远去,最后隐没在沙漠彼端的尽头。
从赤毛返回卡斯提罗帝国中部、位于赫拉克丽斯山麓旁的纳兰罗德斯公爵府邸,是一段长远的路程。
克罗采随着公爵一行人,每天日出而行、日落而息,马不停蹄地赶路,刚开始罗兹伯特还担心克罗采体纤质弱,无法负担如此辛苦的路途;但出乎意料地,克罗采不仅一路尾随在后,即使长时间的策马奔驰也不见她面露疲色。据克罗采的说法是,她长年四处漂泊,早已习惯这种餐风宿露的日子。
旅途中,克罗采的话并不多,除了脸上那一贯淡然温婉的微笑,看不出她还有其他的表情,就像汪洋大海中遗落的铁钉细针,完全猜不透她心里的想法。
经过近半个月的日夜奔波,一行人终于回到纳兰罗德斯公爵府邸。
当罗兹伯特带着美丽绝伦的克罗采进入府邸时,公爵府邸上上下下着实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虽然公爵偶有收留贫苦人家子弟入府为仆的前例,但是像克罗采这般绝美的人可从不曾见过。克罗采的美,让府中众仆及长驻的骑士们,个个发出惊艳的赞叹。
那头波浪般及腰的紫蓝色长发、近乎透明无瑕的肌肤、微扬如朔月的细致淡眉,衬着奇异的紫蓝色双眸,及那从不沾染任何胭脂的淡薄双唇;如此精致纤皙的脸庞、迎风而立的清丽身形,仿若自幽微月光下步出的仙子。
她的美,太过奇异,也太过神秘。
毋怪乎雷斯里在一次玩笑语间,脱口说道:“瞧克罗采那副样子,一点也不像个孤苦无依的流浪女,倒像是个流落民间的皇家公主……”
这句话,让府邸上下更加觉得克罗采身上有着一股绝世出尘,不同于常人的高贵气质。
午后,克罗采仰躺在一片青绿色的草皮上,春意顺着暖阳拂上枝头,微风吹过摇曳轻颤的柳枝,土中各自萌发的嫩芽,正是蜂蝶纷飞、春暖花开的时序。
懒懒地,她翻了个身,呼吸着地上花草绿芽传来的阵阵清香,微倦轻合的眼帘再也禁不住春意的诱惑,逐渐沉浸于悠远的睡梦中……
“克罗采!”自远方传来的尖锐呼喊声,伴随着女孩仓促的脚步声。
听到这叫声,克罗采连眼睑都不抬一下,就知道是克莉丝汀来了。
随着罗兹伯特公爵远从赤毛跋山涉水、翻山越岭来到罗斯里亚平原中部、坐落于赫拉克丽斯山麓旁的公爵府邸已经两个多月了。
克罗采的到来,不仅在公爵府引起一阵骚动,更为沉静已久的府邸刮起一股“花之精灵”旋风。初来乍到的克罗采,不习惯人声杂沓的府邸生活,因此,公爵为她拣了一间最角落的僻静房间作为居处。她深居简出,鲜少到外面走动,然而,愈是这样隐居深闺,益发让人想一探究竟。
一向在府里任性惯了、活泼好动的克莉丝汀,听说府里来了这样奇异的人,玩心大起,带着几个贴身女侍,一路往位于别馆角落处的幽径小道而来。当克莉丝汀经过别馆附近的花园时,不禁为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一呆,才初春时分,花圃及邻近花园的花朵,竟已悉数盛开,蕊瓣相映、花叶交叠,好一片繁花似锦的花海。
当她还沉醉于眼前美景时,不远处飘来一阵歌声,那声音不若女性娇柔,也不似男性雄厚,有些清澈、有些嘹亮;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紫蓝色的美丽身影正立于花丛之中,柔亮如丝的飘逸长发、清亮如月的绝美脸庞,让几个来访的女孩一时之间以为自己置身梦幻之中。
“天哪!真有这样的人!”克莉丝汀敲敲自己的脑袋瓜,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眼前这美丽的身影。
她大步踏前,欲进入花圃中,走到门口,几名花农与仆丁便迎了上来。“克莉丝汀小姐,请……请留步。”
克莉丝汀看着眼前几名伏跪在地上的仆役们,不解地问:“怎么啦?”
“可否……请克莉丝汀小姐在门外稍候,待克罗采小姐为园里的花朵唱完歌后再进入?”有名仆役怯怯地说着。
“什么?唱歌给花听?”克莉丝汀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是的。”另一名花农慌忙解释着,“小姐有所不知,自从克罗采小姐搬来之后,每天帮我们浇水栽花、锄草播种,每日晨昏还会为花儿们唱歌,克罗采小姐说:唱唱歌,她们的精神会更好。’所以……小人斗胆,请……请克莉丝汀小姐留步。”
听完花农的陈述,克莉丝汀满脸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眼睛像被勾了魂似的直盯着那个紫蓝色身影。
几名仆役继续说:“说实在的,奴才们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才一、两个月光景,花园里里外外的花,全都开了,这简直……就像是花神下凡一样!”
“花神?花之女神……”克莉丝汀不自觉地自语着。
很快地,这个“繁花事件”便传遍整座公爵府邸,当然也传到罗兹伯特与雷斯里的耳中。
罗兹伯特对这个现象啧啧称奇,但雷斯里却不以为意地丢了一句:“花神?我看克罗采比较像精灵吧!”
就这样,“花之精灵”的称号像一张标签似的贴在克罗采身上,随着春天的彩蝶飞舞在整个公爵府邸。
而玩心颇重的克莉丝汀就像是捡到宝似的,缠上神秘又美丽的克罗采,三天两头往别馆跑。
克罗采的态度依然如故,不冷不热、不迎不拒,仿佛真是背上有着纤薄透明羽翼的精灵,轻扬飞舞在花海树丛中。
“克罗采!”克莉丝汀连跑带跳下山坡下一路跑了上来,待奔到克罗采身边时早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克罗采躺在草地上,笑意盈盈看着飞奔而来的克莉丝汀,“怎么啦?小公主,跑得这么急,后面有妖怪追你吗?”她打趣的说着。
克莉丝汀轻拍娇喘不止的胸口!一个劲儿的坐在克罗采身边。“哪有什么妖怪啊!谁教你总喜欢到这种偏僻的地方睡午觉,害我每次都要没命似的跑才能找到你。”她嘟着小嘴巴,眨动洋娃娃似的大眼睛说着。
克罗采轻笑一声,看着她因疾奔而酡红如苹果般的脸蛋说:“这次又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说来听听吧!”
上次,克莉丝汀掬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一路从山下哭红了眼跑上山来,让克罗采以为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因为女仆没将鸟笼关好,使得克莉丝汀那只心爱的长尾蓝雀飞了出去。
克罗采看着满脸泪痕的她,觉得既好笑又无奈,只得随她下山,寻找蓝雀的踪迹,说也奇怪,克罗采仿佛有预知能力似的,她走到克莉丝汀房间后面、花木扶疏的后园里,轻声一唤,长尾蓝雀竟拍动翅膀飞落在她身旁。这让克莉丝汀又惊又喜,直嚷着要克罗采教她这份呼唤小鸟的绝技。
想起上次的事件,又听到克罗采的轻笑,克莉丝汀不禁大喊:“这次真的是大事啦!”她甩动一头亚麻色的长发,俯到克罗采面前,瞪大眼睛说,“你知道吗?刚刚父亲跟我说,我可以参加今年的春季狩猎大赛耶!”
掩不住兴奋的神情,她续道:“以前,父亲总说我年纪太小,不让我去。哼!现在我十六岁了,他可没理由再拦着我。”语气中,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