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宠君 by李靳(小美人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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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他禁不住说道,搂着她腰身的手臂亦不自觉加重力道。
被紧拥在一个几乎可算是陌生男子的怀中,克罗采极端地不自在,他向来不喜与人有如此亲昵的接触,这种搂搂抱抱的举动,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
“怎么都不说话?不舒服吗?”他看着一路无语的克罗采问道。
“是的,非常不舒服。”
菲尔德微愣一下,策马的速度亦缓慢了,“在我怀里……让你觉得难受吗?”
“是的。”克罗采语声断然、毫不犹疑的说。
这样冷然的态度,让菲尔德颇感诧异,搂着她腰身的手臂也随之松缓,他向来见惯巴结奉承、阿谀谄媚之人,怛像克罗采这种无惧自己的身份,敢出一言不逊的人,他可是头一次见识到!
不过,愈是这样与众不同,愈是这样难以驯服,就愈深深吸引菲尔德强烈的男性征服欲望。
“克罗采,你可知道,能与我同鞍共辔、被我拥在怀中,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
睨向身后发着豪语的男人,克罗采颇不在乎地道:“我不是女人,无法体会这种殊荣。”
“荒唐!你不是女人,难道是男人不成?”菲尔德怪叫着。
克罗采扬起一抹轻笑,不再答话。
看她沉思不语,菲尔德问道:“想什么?”
“想你。”克罗采不假思索地说着。
真是个反复无常的人!刚才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现在又说想他。
“想我什么?”菲尔德颇为不解。
“想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是实话,只是克罗采没有将心中的想法说得很完整,事实上,他正思忖着菲尔德是个什么样的人,该用何种方法摆脱他。
“哼!这还需要想吗?”菲尔德扬起一抹高傲神色,“让我告诉你吧!我菲尔德.爱尔.卡斯提罗,奉天神多利弗尔之命,统领着南北大陆上最强盛的帝国,我是卡斯提罗的帝王,位居万人之上,而你,是个被我选中的女人,这对你和你的家族而言,都是一件无上的莫大光荣,你该觉得骄傲的!”
原来如此,克罗采有点明白了。
在菲尔德眼中,自己就像一头猎物,一件堪称为上品的猎物,举凡狩猎之人都会争相竞逐的对象。这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事,克罗采怎么也没想到菲尔德会看上自己,他不禁在心里轻叹,也许,他不该踏上这片士地,不该来到卡斯提罗!
一连三日,菲尔德都将克罗采留在身边,除了晚上就寝时刻外,出山壑、入林麓,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菲尔德说是教导克罗采打猎,事实上,他一心只想掳获克罗采的心,哪有心思打猎。
他带着克罗采上山观瀑、林径赏梅,深幽静谷中执手漫步,为了保有两人私密的空间,更下令不让黄金骑士相伴,这可苦了葛尔诺及高尔一班贴身侍卫。为了不杵逆君王的旨意,又能兼顾两人的安全,只得一路尾随在数尺外护着。
午后,菲尔德领着克罗采到一高山崖畔,居高俯望辽阔无际的罗斯里亚平原,这个素有“黄金之海”称谓的丰饶平原,在初春时分,虽无稻穗成金,却有一片碧绿如海,映上遥遥天际青空白云、山涧绿水,更显风光无限旖旎。登高眺望,美景尽收眼底。
菲尔德轻拥克罗采,两人倚着树背,合眼稍歇,对于菲尔德的细心呵护,克罗采没有冷言推拒、也没有热情相迎,静默淡然,是他一贯的态度。
“喜欢我吗?”这是菲尔德每日必问的问题。
“不!”这也是克罗采三日来不曾改变的答案。
“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拒绝我?”对克罗采若即若离的态度,菲尔德已逐渐失去耐性。
“明知我不喜欢你,又何苦要我相伴?”语声仍是平淡,不见丝毫情感。
多年来,菲尔德自诩身边美女无数,只要他稍微假以辞色,从没有女人不对他心动。然而,眼下的克罗采,对他却始终无动于衷,伴着他游山玩水多日,这女人却像根木头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克罗采,你可知道,只要你点头,我可以赐你金银无数、锦衣玉食,宫殿别苑任你挑选,我可以给你一生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谢陛下厚爱,克罗采心领了。”他淡淡地、客气地婉拒了。
这个答案并不令菲尔德感到意外,几日的相处,他早已感受到克罗采的淡泊,只是,他仍想姑且一试。
荣亮的湖绿色双眸,凝视着克罗采的脸。多么精致漂亮的五官哪!
大手抚上柔软的紫蓝色长发,细长发丝纠葛在他指间,轻轻地,他印上一吻,“我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真心地喜欢上我……”
终于,他的语气不再强硬、也不再挑衅,失去了平日的霸气、也褪去向来心高气傲的自负,低沉的语气中似有着一发不可收拾的迷恋与狂乱……
克罗采仍是不语,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夕阳西下,红霞染上天际,菲尔德拥着克罗采策马下山。
克罗采的身高与一般男人相较并不算矮小,虽然骨架较为纤细,但绝不似一般女子娇小羸弱。克罗采原想菲尔德搂着自己这全然不具女人味的躯体,或许会兴味索然,但显然他对他的瘦削身材毫不在意。
马匹奔驰间,菲尔德结实的胸膛从身后贴上克罗采。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克罗采已逐渐习惯这种感觉,他感受着不论身材、体格都比自己强壮高大的菲尔德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浓郁阳刚味道,那有如阳光般温暖的味道,让他觉得有些晕眩;他猜想,这个年轻的帝王或许比他想象中还要耀眼。
忽地,一道黑影由树上俯窜而下,越过菲尔德与克罗采的头顶,轻巧无声地落在两人之前。菲尔德连忙勒住缰绳以免撞上,马儿受到惊吓而狂嘶,克罗采禁不住急煞之势,整个人回身环抱住菲尔德,一张脸紧贴在菲尔德胸前。
菲尔德急忙圈住她,问道:“没事吧?”
克罗采仰头看着菲尔德。迎上清澧澄亮的紫蓝双眸,菲尔德不禁倒吸一口气,天哪!这是第几次了?他总是被他的美貌惹得一颗心怦然不已。
然而,他没有太多时间让自己沉溺,因为,一道锐利如刀刃般的锋芒自克罗采身后笔直射来,一头全身如黑金般发亮的凶猛黑豹,悄然来到他们身后。
狰狞的目光、森冷无息的杀气,端视着紧拥的两人。
菲尔德深吸一口气,迅速低声地对克罗采说:“克罗采,你别动,静静听我说……现在,你身后有一只黑豹……”
“黑豹!?”克罗采眼中满是惊异之色。
不待她开口,菲尔德迅速下了决定:“听好,等一下,我会上前扑杀豹子,你骑着达尔巴,赶快到附近求援,千万别回头!”
“准备好了吗?”他再次向克罗采确认。
看着眼前黑豹饥渴的轻舔森白利牙,菲尔德紧握手中长剑,纵身一跃,他松开怀中的克罗采,举剑栏住黑豹猛扑的身势。
“快走!”菲尔德大声疾呼,金黄色身影已与凌厉黑影缠斗上。
然而,克罗采没有走。他坐在马背上,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缠斗的一人一豹。
忽然,咻的一声,数尺外一只羽箭飞过,准确无误地射入黑豹的后腿。
黑豹遭受突袭,低号一声,站立不稳,菲尔德趁势向前,长剑一挥,眼看即可宰杀了这只黑豹……
“不!言急切的叫声响起,白色身影飞掠而出,纤白的身躯覆盖在黑豹身上。
菲尔德手中长剑去势甚快,锋利的剑刃无情地插进白色衣衫,霎时,血水激溅飞起,染红一臂雪白衣袖……
“克罗采!”菲尔德狂叫着,眼中仿佛要喷出火般的,看着眼前为了保护黑豹而满身浴血的克罗采。
“克罗采!”再次嘶吼,他握着手中染满鲜血的长剑,急急奔向克罗采。
“别过来!它还有反击的能力。”克罗采大声喝阻。
无视克罗采的警告,菲尔德已飞掠至她身边。
“别……别过来……别伤它……”克罗采挡在黑豹与菲尔德中间,声调微软,肩头上的鲜血如泉柱般流出。
此时,一直暗中尾随在两人身后的葛尔诺与黄金骑士,也已策马奔至,方才葛尔诺铤险发箭,助菲尔德一臂之力伤了这只黑豹,然而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克罗采竟飞身扑向黑豹。
菲尔德掩不住满心的焦急,“让我看看你的伤……”
“这伤……不碍事的。”克罗采轻描淡写说着。
此刻,他眼中只有这只受伤血流不止的黑豹,他转过身,不再搭理一旁的菲尔德,径自检视黑豹中箭的伤口;令人讶异地,方才那杀气腾腾的黑豹,突然像只乖巧的家猫,伏卧在地,任由克罗采轻抚。
一旁的众人对眼前这怪异的情景,面面相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克罗采右手按住黑豹后腿的伤口,左手握住羽箭,“忍着点!”似乎在对黑豹说话,他左手一扬,利落地拔出深陷在黑豹皮肉下的羽箭,黑豹低呜一声后,冷冽的双眼笔直的凝视着不远处的菲尔德,俨然一副护主模样。
“可否……拿些外伤药来?”克罗采对距离数尺之遥的随行御医说着。
御医随即递上伤药。
帮黑豹上了药,克罗采抚了抚它的颈项,叹道:“你身上带伤,血味浓厚,只怕不出数日,便道同类觊觎,给吞食了。”
“陛下。”克罗采终于正视着一直跟随在身侧的菲尔德,“我想收容它几天,待它伤势好转,再放它回山,可以吗?”
菲尔德对只顾一头豹子的伤势、全然不管自己生死的克罗采,相当的不解,瞥见她满身血水的伤口,与毫不爱惜自己的态度,一阵心痛又涌上心头。“要带豹子回宫可以,不过,先让御医看看你的伤。”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放任眼前汩汩流出鲜血的克罗采。
克罗采露出一丝笑容,似乎很开心,“谢陛下成全。”
他起身,离开黑豹,坐在一块大石上,让御医为他检视伤口。方才,菲尔德一剑由肩头砍下,虽然情急之下略收了剑势,但遭近距离的利刃刺伤,仍是非同小可。
随行的两位御医马里与安曼赫,看到克罗采一身是血,不禁面色凝重,举步走近克罗采,隐约可见克罗采白色衣衫下,一道刀口自右肩划下,深长及背,两位御医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先止血。”安曼赫首先出声,摊开随身携带的药箱,准备为克罗采疗伤。
他与马里两人凑近克罗采身边,定眼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哪儿有血啊?克罗采那道重创筋骨、深断血脉的伤口,在没有任何治疗的情况下,竟已自动止血了;雪白的衣衫连同干涸的血渍紧贴在皮肉上,看上去,就像一条怪异的红色巨蟒。
马里看着眼前的克罗采,一股骇然之意不禁由脚底直窜心口,这女人可以跟豹子交谈,身受重伤、流了满身的血,不仅状若无事,伤口竟还会自动止血。这……这太诡异了!这有鬼……“妖……妖女!你……你不是人!”马里失神地大叫。
众人看到御医靠近克罗采不久后,突然失声大叫,均感诧异。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安曼赫面露难色,不知如何开口,而马里只是瞠大眼睛,神色惊恐地看着克罗采,过度的惊吓,让他连叫喊的力气也吐不出来。
霎时,周遭的气氛冰冷了起来。
“呵呵!”一阵清脆的笑声,打破众人的僵寒。
这笑声出自克罗采,他缓缓起身,脸上仍是盈满笑意,“抱歉,吓着你了,马里大夫。”
“这是怎么回事?”菲尔德神色肃穆地问。
“没什么!方才马里大夫见我身上深口太深、太骇人,所以吓了一跳!”克罗采语声平静,脸上神色甚是和缓,一时之间,他身上那股特有的清淡温柔之气,慢慢地在余晖退去的黑夜中弥漫开来。
“是这样吗?”
疑问声中,微风再次轻拂,拂过众人衣衫、吹向缥缈天际,轻轻开启淡薄的黑幕,幽微的月光自半掩的云中露出,洒在克罗采紫蓝色的顾长身影,将他映得一身银白光透,彷如天使下凡、精灵降临,仿佛是虚幻杳然、不曾存在于这世间的绝美生命体。
众人屏息看着月光下绝美、奇异的身影,脑中满是疑问与不解,像是突然被人掏空了心魂般,没有人再去追问方才所发生的事情,追问何以堂堂一个脚医会被一道伤口吓得惊惶失措、何以克罗采能与豹子沟通、何以他深裂的伤口不再出血、何以……马里喊她为妖女?
众人像是全傻了般,没有人再去细想其中缘由……
黑夜中,一行人策马回到狩猎行宫。
此刻,祈月神殿中,灯火通明,菲尔德抱着浑身是血的克罗采一路往寝宫直奔。
侍女们赶忙迎上,然而,当他们看见尾随在君王身后的黑豹时,个个吓得惊声尖叫、花容失色。方才,在树林中,克罗采坚持要先行回宫,他撕下一方衣襟,随意将右肩包扎了一下,“放心,我也懂得一些医术的。”仿佛要菲尔德放心似的,他显得一副没有大碍的模样。
然而,回宫的路途毕竟遥远,加上山路曲折,菲尔德虽已尽量策马缓行,但从马鞍上传来的震动,仍是不停牵痛克罗采背上的伤口。
克罗采紧闭双眼,大厅灯光映照下,失血过多的脸庞,益显苍白,他整个身子瘫软在菲尔德怀中。这伤,让他有些虚脱无力。
“传御医,快传御医!”菲尔德对退避在一旁的宫女们叫嚣着。
“不,别叫御医来。”不知何时,克罗采已经醒来,脸色也不似先前那般苍白吓人。
定眼看着怀中虚弱的人儿,菲尔德脸上神色甚是难看,激动的言语自唇齿间迸射而出:“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流了多少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