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拜主公-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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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时候变成小人了?”尹辛不满地说,“都说貘能吞食噩梦,但是这个小家伙简直就是我的噩梦!”
“原来你还能吞食噩梦呢,”我笑着靠在尹辛身上,回忆起那个充满大红色的婚礼的梦来,“想想看,包括那个梦现在看起来都是好梦呢,风风果然很厉害~~”
“你不要太偏向它了,我可是会嫉妒的哦。”尹辛酸酸地说。
“没关系,我听说有一种动物叫‘类’的,吃了以后可以治你的嫉妒。”我得意地说。
“要吃的话,也比较适合你吃吧,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刚才的表情,”像是钓鱼上钩似的,尹辛得意地说,“哼哼,你敢说你一点嫉妒的意思都没有吗?”
“才……才没有呢!我是觉得反常!反常!那个人不是和你一直水火不容的吗?”我大声反驳。
“……”他愣了一下,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说,“也是,我们都是站在主公这一边的,平时也没有什么政见不同,大概是因为主公的原因才会弄成这样的。真正该治治嫉妒的是子都,为了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总是和我过不去。”
“你不知道有的时候比起身体的出轨,心灵的出轨更加让人胆战心惊……”我叹了一口气。
“‘出轨’?”
我侧过头看了一眼一脸小学生一般求知若渴的尹辛,叹了一口气,唉——这个时候的“轨”好像是“车轨”的意思,而“出轨”的“轨”到底是“车轨”还是“铁轨”我也搞不清楚,真后悔没随身携带一本缩印版《辞海》过来。
“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大家都可以安心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说,“至于其他的就不用太计较了!”
“怎么可能不计较?”他斜眼望着吃光了竹子,开始啃他的衣袖的风风。
“对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原来不是说老妖婆和段有什么重大的阴谋要针对你家主公吗?怎么最近都不见你提起此事?”
“不见提起自然是因为解决了,”他笑着说,“你还记不记得祝聃说过为了投奔主公他准备了一些大礼,其中的一件就是救我的解药?”
“记得,他说救你是大礼之一,那之二是什么?”
“之二,自然是那个重大的阴谋,段已经屯集了二百五十余乘的兵力,迫不及待的打算突袭新郑!之前,他派人与姜氏商议的时候,大概不巧被什么人听见,因为害怕这个秘密泄漏出去,姜氏就当日在宫室中服侍的宫女、内侍全部杀掉了。”
“所以,就有了那场火灾和那些人的骸骨?”
“对,不过这件事情会这么快暴露出来,还要多亏有你在。”
此刻他的笑容似乎更加琢磨不定,我完全傻了,似乎在整件事情中我都是最后知后觉的一个,居然他说多亏有我在?
“若是没有你,姜氏就不会因为害怕他们的阴谋被你这个‘天人’猜晓,三番五次设计加害于你,反而漏出了许多破绽。一次用火烧、陷害两重手段,不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保全了我们、邓曼夫人以及主公未出生的孩子在宫中的地位,于是她更加害怕,说服段派出了祝聃这样知晓内情的将才前来刺杀你,一是觉得以祝聃的身手杀掉你应该绝无问题,二是觉得就算杀不死你,此时的祝聃也不会泄漏半分,我们更不会留下活口。没想到,你会放了祝聃,那孩子就是嘴硬,连段那样的人施与的小恩小惠,他都会不惜性命的报答,有何况你的救命之恩呢?他说他欠你一条命,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向他讨要。”
古代人真的够义气!想想看那个孩子臭臭的嘴脸又添加了几分可爱来。
“既然段已经开始怀疑祝聃,为什么还要派他来刺杀你家主公呢?”
“我说过他心胸狭窄,难成大事,祝聃说过他派他们出来就没想过他们能活着回去,祝聃他们此次能取到主公的性命自然上好,若是不幸都被杀掉,无疑是帮他除掉了一块心病,以他的肚量怎么会想到主公会再次放走祝聃?”
“莫非,你家主公放走祝聃的时候就考虑到之后,那小子会因为走投无路又想报复段而回来投奔他?”
“嗯,你放走祝聃只是出于仁义,但是主公放走祝聃却是考虑了这一切,段绝对不会想到主公不但会放走祝聃,而且会重用这个曾经刺杀自己的人。现在有段身边的近臣祝聃的投靠,他的所有阴谋自然浮出水面。”
“我记得历史上还有一个有名的诸侯也重用了曾经刺杀自己的人,这个诸侯后来还称了霸,不管你家主公有没有称霸之心,以他现在的作为的确可以预知他绝对不可能是泛泛之辈。”原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寤生的控制之中,原来那张羊皮下藏的是一条沉睡的巨龙,“对了,段的阴谋既然已经暴露,现在是不是要出兵讨伐他了呢?”
“你怎么变得和我一样心急了?主公说时机尚未成熟。”
“那怎么办?”我紧张地说,寤生那家伙也太沉得住气了!
“正好前段日子姜氏代段向主公借兵,说什么镇守京城兵力不足,其实是为了削弱主公的势力,增加段的势力,主公已经派人带领三百乘兵马前去‘增援’,其实是要人盯着他,以防生变。”
“哦,你家主公实在是太聪明了!派了谁去呢?”
“新郑的兵马自然动不得,于是就要颖谷的颖考叔带兵马过去。”
“颖考叔?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我的脑子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
“是吗?大概我什么时候跟你提起过吧。”他轻飘飘地说,似乎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关键性的重要人物。
“‘颖考叔,纯孝也’不是你跟我提起过是我老爸常常说他孝顺,这几句好像是《左传》上的,下面的是……”
“你是不是想起些什么来了?”他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了。
“我在想!”初中时代无聊翻过的老爸的《四书五经》里面的东西,现在怎么会记得?要是知道会到这种地方来,我早就背上这套书过来和孔夫子抢饭碗了!“好像是‘爱其母,施及庄公’……”
“庄公?是谁?”他问,“我只知道先公是武公。”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莫非,你家主公就是掘地见母的‘郑庄公’?”
就在这个时候,尹媪突然走了过来,低声说:“公子,有客来访。”
“是谁?”尹辛问。
“他说他是‘京城太叔’。”
27
说曹操,曹操就到,再次得到实践!
“京城太叔”这四个字的分量似乎相当之重,尹辛一脸严肃的站起身来。在我们因为所有的事情都以在掌握之中的时候,这个人又给我们出了新的难题。
“他来做什么?而且选在这个时候,”他弹了弹身上的竹屑,回头看了一眼不自觉地拉住他的袖子,用好奇宝宝的眼神看着他的我,皱了皱眉头,说,“你也想去?”
“恩!”我无比坚定地连连点头,“段”这个名字简直是伴随我这段古代生活的每一天的重要人物,我怎么可能不想见呢?
“好!你也一起去吧,若是把你藏起来,他更会起疑。虽然,可能会有些危险,但是我相信有我保护你已经足够了。”他拉着再一次迷失在他坦率且真实的宣言中的我站起来,我们相视一笑,然后一同面对未知的一切。
当两人携手外加一只熊猫踏着如同春游一般轻松的步子出现在段的面前的时候,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当他优雅地从车上下来,然后抬头望着过艳的太阳,露出一个含着些许抱怨和更多无奈的笑容的时候,我真的不能想象这个人就是我们经常谈论的那个阴险狡诈而且心胸狭窄的小人。
作为一个反派,他长得实在太过阳光灿烂而且英俊潇洒了,不应该和这些麻烦的政治阴谋搅在一起,更适合穿上华丽而高贵的衣服置身于香气宜人、含着露珠的玫瑰中,露出幽雅迷人的微笑接受那些自以为具有审美能力的女性的瞻仰和崇拜!
“喂!”看着我目瞪口呆地望着段的样子,连熊猫的醋都吃的正宗醋坛子尹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发酸的机会,拉过我低声说,“你这么看着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想冲上去,在他脸上用力踩几脚!”我咬牙切齿地说,这家伙根本就是男人的公敌!
他放心的露出狐狸一般的微笑,然后飞快变出一张绝对忠臣的脸转向段,推手向上,他曾经告诉过我,这个叫做“天揖”,是专用于同姓宾客之间的,道:“太叔到访,荣幸之至,只是臣在家休养多日,不曾听说主公召见过太叔。”
“哥哥的确没有召见我,”段轻描淡写地说,“不过我却有相当重要的事情要不得不见他,于是偷偷地进城,打算先住在你家,然后寻找见他的机会。”
“既然主公并未召见,太叔还是早点回到封地去比较妥当……”
“回到封地?只怕我在路上,就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诬陷成乱臣贼子了,在这之前我一定要当面和哥哥解释清楚!”段一边说,一边指挥下人,把他携带的东西搬下车,看来是打定主意赖在这里不走了,“现在可是关系我生死的重要时刻,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这个和你们一起长大的乖弟弟蒙受不白之冤,连一个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就背着永远不可能洗脱的骂名屈死吧!到那个时候我的鬼魂可是会天天守在你的窗前不停的哭泣的,让你不得安宁!”
当最后一件东西落地的时候,口齿伶俐的段也在我们惊诧的眼神的注目下完成了他的演说。
“好奇怪的鸟……”我指着那最后意见东西——一只鸟笼里的漆黑泛绿的鸟说,“这个是你养的,乌鸦?”
“这个好像不是乌鸦吧?”段突然也一副研究的姿态,半蹲下身子,“有一次我去打猎的时候,一直豹子想从我的后背袭击我,还好这只鸟的叫声提请我注意到了它,这个小家伙算是救了我一条命,后来我发现它有一只脚好像有伤,所以一直养着它,它叫翡翠。”
翡翠?给只黑乎乎的鸟起名叫“翡翠”?我看了一眼脚边的歪着脑袋看着我的风风,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和我一样——这么有创意!
“对了,你是谁?怎么住在尹辛家?”段一脸天真地问道。
“我是……”我指着自己,看了看尹辛,这个家伙不知道我是谁吗?虽然说古代的消息传播速度之慢我也是早有耳闻,可是他若是不知道怎么可能派人来杀我呢?
“唉,你有一只貘哦,长得也不错嘛,”他斜了一眼风风,说,“只不过,比我的翡翠差那么一点点。”
啥?我精心教育,当孩子一样疼爱,皮毛亮滑,体态均匀,而且性格超级可爱的风风和他那只毛都参差不齐还一副阴险相的破鸟有什么可比性!姓姬的,这下我们的仇结大了!
“哦,太叔远在京城,对新郑的情况可能不是很了解,”尹辛说,“这位就是几个月前落到新郑的‘天神’,而这只就是他带来的神兽……”
“哦——‘风驰电掣’!我还以为是什么可怕的怪兽呢,原来长得这么好玩~~”段突然扑了过来,很好奇地蹲在风风前面,一向害怕生人的风风自然很警觉地转移到我身后,他仰起头来转向我,“你真的是天上的人?”
“是啊!”我理直气壮地说,正所谓“谎话讲一千遍就成了真理”!
“真的?真的!”他突然站起来,兴奋地摇着我的肩膀说,“那你会做什么?召唤雷电?预计未来?你帮我看看,我的儿子是什么样子的好不好?”
“咳!”尹辛清了清喉咙,说,“现在不行啦,要算那么重要的事情,首先诚心祈祷七十天,然后沐浴斋戒七天才可以。”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会瞎掰的。
“那不是要等七十七天,那不是比请太卜算还麻烦?”段低头想了一会儿,“不过这样才显得出对神的敬重!好,从今天起我就开始祈祷!!”
就算你再诚心也没有,除非我在这段时间内回去拿《春秋》、《左传》回来!
“那我从现在起就可以住在这里七十七天对不对?这段时间你就帮帮我的忙,和哥哥解释一下,让我可以亲自去见他一面嘛~~你去一定可以的!”段很装可爱地拉了拉尹辛的袖子,好像他依然是那个在深宫里用撒娇的手段指使人帮忙,而且屡试不爽的“乖弟弟”一般,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无意,他拉的那只袖子里包裹的正是尹辛受伤的手臂。
“当心!”我担心地叫了出来,因为我知道,就算痛他也是不会说的。
“怎么了?”段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诧异地松开手。
“没什么,”尹辛面无波澜地放下手臂说,轻描淡写地说着这条险些躲去他生命的伤口,“前几日不慎被贼人刺伤了。”
“能把你刺伤的‘贼人’可见也不简单,我在来的路上听说,前几天有个什么人到宫中刺杀哥哥,难道你就是被那个人刺伤的?而且我还听说他还自称是我派来的,”段冷笑道,“现在这帮四处游荡的剑客自荐的方式真是新奇的让人受不了,害得我要大老远的跑来解释。”
这个人,如果说的不是真话,那他的演技实在是太过精湛了。
“我会尽快想办法向主公禀明的太叔的情况,”尹辛说,“请太叔,先在舍下休息。”
“我知道你最好了,”段得意地说,“而且由你去说,他一定会耐性的听到最后的,因为对他而言你永远是最特殊嘛~~”
我不知道他是故意刺激我的还是纯粹为了讨好尹辛,反正一向城府不深,而且最近又有点不正常的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暗淡无光。人真的很奇怪,有些醋明明知道根本就没必要去吃,但是还是忍不住大吃特吃,就像尹辛对风风,我对寤生……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副作用。
为段接风洗尘,等他真正睡着之后,我、尹辛和风风再次坐在围墙上看星星,好像我听人说过,在星空下人和人更容易敞开心扉。
“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的脑子里自然是白天的所有不解。
“当然是在扯谎了,虽然只用了几个动作,几句话,却将他想要试探的,他想要了解的,他装作不知道的,他想要离间的所有都办到了。当看到你的那个生动无比的变脸表情的时候一定相当高兴,不过……我更高兴。”他得意地撞了一下我的肩膀。
倍感丢人的我,摸着趴在我身边的风风,真恨不得喊一句:放熊猫,咬人!
“对了,他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行刺不成,军队又被控制,他现在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