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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天下第一绣坊-第25部分

小说: 天下第一绣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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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件可以就立即做出决定的事情呢。 
两个人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越来越严肃了起来。 
“月寒,此事,我们回家去再谈,好吗?” 
云汐终于不得不开口,他却不忍看她眼里正盛出的失望,眼睛盯着已没有了说书先生的那个空台子,感觉自己的声音也一如那台子般空洞呢。 
“是啊,月寒,这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呢。” 
说完这话,云晏也转头向门外看了一眼: 
“走吧,咱们这就先去用饭,吃过直后回家去,大家都好好想想吧。晚饭后,我们再把各自考虑的结果说出来,如何?” 
“就这么办吧。” 
云汐赞同,月寒只得放弃坚持,把希望寄托在晚饭后了。 
第三章
       是晚,在云月轩的后院的饭桌上,一桌精致、不奢华,美味而引人食欲的菜肴,刚刚端放上去,丫鬟们已分别请过了主人们。不大的一会儿功夫,云晏、云汐、月寒便先后来在了饭桌旁坐下了,不过,谁也不率先开口说话,都默默地等待着别人先说。 
见场面静默,三人的表情凝重,下人们不待吩咐,就一个个悄悄地退了出去,立于外面门边听候招唤了。 
饭后,云晏出去了一趟,待他回到云月轩的时候,远远就听见了月寒的笛声。 
那笛声,穿透了已全黑了的暗夜,似是要飞越那千山万水,飞向那遥远的南方、江南而去。 
笛声悠扬,起转承合间,略带了些颤音,让听的人,无不感觉吹笛之人内心的心潮起伏,忧忧思念,不尽缠绵的相思之情,也勾起了听的人的重重心事。 
云晏才从古玉屏风后的门走进内院,一眼便见到了云汐在他们俩居住的大屋的一楼客厅里坐着,面色凝重,似是在听中院里传来的月寒的笛声,又似在想着什么心事,思绪已飞越到了不知哪里,连云晏回来的脚步声和管家王锦红问安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呢。 
云晏知道的,以往月寒吹笛,云汐必去抚琴,二人合上一曲,可今日却独坐在这里,任月寒的笛音清越高凛,说明了云汐并不想去打扰月寒,正如他也怕打扰到月寒一样,没有从他贯常爱走的西厢门口走过,而是悄悄地从东厢进入了大屋,并从古玉屏风后转进了内院来。 
不知不觉间,云晏已经走到了云汐的旁边,跟着他一同出门去为他打灯笼的管家王锦红,也告退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那边,已有丫鬟为云晏端来了他平时爱喝的龙井。 
因为云晏是放轻了脚步进来的,云汐一直没有从沉思中醒过来,直到月寒的笛声住了,良久,他才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云晏瞬间便明白了那声轻叹里面的含义。 
笛声虽住,良久,才见月寒跟在梅香所提的灯笼后面,由楼梯后的小门,走回了内院来。 
她静静地走到了云晏和云汐的中间,坐下,转头看看云晏,又转过去看看云汐,想从他们的面上表情里,看出点什么来。 
可是,那二人除了面色凝重以外,好象根本就不准备透露出半点的信息似的,于月寒来说,当然就看不出什么来了。 
她的心不禁一沉。 
月寒不是不知道,他们三人经过了半年的流亡生活,又用去了半年多的时间,才逐渐安定了下来,远离了危险,远离了阴谋和争斗,但同时,也远离了故土和亲人,这份无奈,与三人都保全了性命相比,当然还是不足挂齿、无足轻重的了。 
她和云晏的病体,在后来的安定生活中,也才逐渐调理到了现在这样的状态。 
如今,要放弃这里的安逸、富足、无忧无虑的生活,又要去涉险,这应该不是明智的举动。都不知道那个危险还在不在?都不知道他们的 未来又会是怎样的。 
可是,月寒是那么地想念着那远在江南之地的叔父和婶娘,特别是,现如今叔和婶有了秦家的未来,月寒那未曾谋面的小弟。 
其实,更多、更深的是,思念那替代了父亲和母亲,把自己抚养长大了的叔和婶啊。 
这份思念在往日,已在心的深处滋生着了、蔓延开来,然而又被刻意地压抑着。在得知了亲人的消息之后,便不可遏制地泛滥开了,一发而不可收拾,也根本不想收拾了。心心念念只想要立即见到他们;只想要立即飞到他们的面前,承欢膝下,以解几年来的思念之苦啊。 
“说吧,你们是同意回去呢还是不同意?” 
此时,看见二人凝重得都快要挂不住的脸庞,月寒已然不再报有任何的希望了,她知道由他们的口里,一定会说出的是: 
不回去! 
在月寒的眼里,已渐渐有了潮意,委屈慢慢就涌上了心头。 
看她的泪就要溢出,流淌下来的时候,云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月寒,你知道的,我们好不容易才稳定了下来,有了今天这样的生活,可那样,并不代表我们已经真真正正地摆脱了那份危险。那危险,时时象个恶兽,躲在你我都不知道的哪个角落里,随时都有可能会扑出来,将我们所有的人撕碎,毁灭。如果我们此时回去,是有一定的危险在里面。我们三人丢了性命不打紧,弄不好,会过他们也已稳定了的生活,带去重重的危险。就算我们再去流浪,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重要的是,我们要保证不能因为我们的出现,而给他们带去任何的不安全才行啊。否则,搭上他们进去,就不是我们所愿了。那么,我们倒不如乖乖地呆在这里的好。如果,你坚持回去,那么,” 
云汐看着月寒,缓缓地说了一大堆话,这时却停了下来。 
“那么怎样?” 
此时的月寒,犹如一个任性的孩子一般追问道。 
“那么,我们就回去吧!” 
云晏再也忍不住地抢先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了这个月寒那么想要的答案。因为,他总是看不得月寒委屈的模样,他是那么地宠爱月寒,象一个父亲对女儿,又象一个兄长对小妹,或许,还有一些别的什么吧。云晏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呢。 
“回去?真的?我们真的回去吗?真的可以吗?你们不是骗我的吧?不是哄我开心的吧?” 
有那么一下下,月寒不敢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她都准备要放弃了,以大哥的性格而言,是不会肯让全体去涉险的呀,何况,刚才云汐说的那番话呢。当听到云晏说回去两个字的时候,月寒的泪,刷地就流了下来。 
“那么,你看我们要什么时候动身呢?” 
云汐也终于笑了,气氛反而轻松了起来,先前的凝重,在他这一笑间完完全全消弭了,似不曾有过一般。 
其实,云晏和云汐早已统一过意见了的,不能够回去冒险的,可是,就在最后的那一刻,云晏就被月寒的泪打败了,他在心底的叹息,大概是没有人会听得见的了。 
“你们是说我们真的可以回江南去了吗?” 
月寒还是不能相信地再追问、再确定。 
“对,就是刚才,听了你的笛声,我们才改变了主意的。” 
云汐无奈。 
“啊,真的是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月寒象个孩子似地欢呼了出来,脸上的泪还在,却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任谁见了她的样子,都会不忍拒绝她的要求而满足她的愿望,让她如此开心地笑出来。 
“只要能回去,你们定时间好了,我想,大哥会把一切都弄好的吧。” 
月寒信心十足。 
有多久,没有看到月寒如此开心幸福的笑脸了。有一刹那间,云晏看得有些痴了,不再为改变决定而后悔,在那二人还没发现他的失态之前,他自己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小丫头,就你麻烦呢!” 
云晏哀怜地叹息。早知道回去的决定,能够令她如此开心,他一定不会这么犹豫不决吧。 
“是啊,就你麻烦。” 
云汐颇有同感地一同叹息道。 
“大哥,你们不要嫌我烦嘛,你们不是也想要早点儿回去的吗?” 
“我们?我们俩可不一定噢。”云晏和云汐异口同声,故意逗她。 
“我不管,反正你们都已经答应了月寒要回江南去的。” 
月寒也不着急。 
“是,是,是!我们回去,回江南,回家。” 
不知是云汐,还是云晏低声地说道。 
说到回家,三个人都沉默了。 
今日,在海边,三个人的这个家,已然颇具规模了呢。 
可是,江南,在那里有月寒的叔父和婶娘,那里,在月寒心的深处,才是家吧,否则,以懂事的月寒来说,也不会那么固执地要坚持着回去了吧,在明知种种利害关系所在以后。 
可是,对于孔云晏和王云汐而言呢? 
长安城是云晏的故土,那么云汐呢?哪里有月寒,哪里就是家了吗? 
可是,天下第一绣坊呢?那个他们共同的家园呢?又算什么? 
第四章
       自那晚决定了要回江南去,三个人对现有的家又将如何处置,商量了几次之后,才达成了一个共识。回去,是拼了一切,打个赌,万事大吉,则多久赢,自然到时候就都留在江南了。海边的家,云月轩,也就不必留着了;万一有事,这个家又留下来做什么呢?又留给谁人去呢? 
于是,三人一致决定卖了它,还有在这里所开的贸易行、船队等等的。 
决定了之后,由云晏派人在城里放出了风声,说他们要回乡定居,这里的一应产业,全部变卖,只要价钱合适就出让了。 
唯利是图是商人的本性,就象大海里的鲨鱼,在很远之外就可以凭着一点点的血腥气息飞驰而来一样,许多富豪、商贾,都纷纷出价竞投。他们知道云月轩的气派,也知道晏汐商行的生意和船队的规模,更知道所带来的巨大利润有多么的丰厚。 
不出三日,云月轩和晏汐商行便出手了,除了当初云晏和云汐投进去的本钱以外,还多赚了十五万两银子呢。要不是买方吃准了他们急于脱手的心理,从而把价格压了又压,否则的话,再多赚一倍也不止啊。毕竟云晏和云汐都不是那种贪心的人嘛。 
云月轩里的下人,除了从长安城跟过来的梅香、旺儿和王锦红以外,其余全部自主或去或留。 
在云晏的主持下,王锦红和梅香结为了夫妇,这回本想放他们夫妻自由的,但二人坚持要随主子们走,是一辈子的跟随。 
见这二人心意如此坚决,云晏和云汐也只得由他们去了,不再勉强他们。 
第五章
       数日后,一行人分两辆车出行,向南边走去,走陆路。 
旺儿随云晏、云汐、月寒一辆车,梅香夫妇和另一名无家可归的要永远追随他们的家丁宝儿,连带一些行李,在另一辆车,随后,就这么上路了。 
出发前就说好了的,月寒不能够催促着赶路,他们只能慢慢走,沿途可以游山玩水,如闲云野鹤般,又如空中的风,要自由自在才好。月寒忍住了自己那份急切的愿望,按奈下了迫切回到江南的心情,知道再怎样着急,也终有一日,她可以见到日思夜想的叔和婶,到了那时候,一切也就都释然了,一切也就都回归了原处了呢。所以,既来之则安之。 
只是,谁也没有说出来,于他们三人的那份危险,不知是否已然全部解除掉了呢?他们这样做,是不是在拿他们所有人的命,在冒险? 
云晏的心中,虽然想过,这次是舍命陪君子,但仍免不了会为了一切而担忧。他是他们的兄长,是他们的精神支柱。他永远有一份责任和义务,要回护着他们一生的周全。如今,行在南下的路上,云晏竟一些后悔当日,在茶肆里,不该那么冲动地将江南绣坊的消息,透露给那二人的。 
在此时,云晏的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忧伤愁绪,他知道,此去江南,只要一切平安,月寒将与云汐完婚。而他,再不能够象在云月轩时那样地宠她、爱她、怜她,她将由云汐完完全全地拥有,从此与他不再搭界,所以,他倒宁愿他们三个,永远地留在云月轩那样一个家里,过完这一辈子。 
但是,以云晏他,对云汐和月寒这二人的了解,特别是对月寒的了解,他深深知道,即使是他,或云汐,不说出来,在得到了关于江南绣坊的消息之后,还瞒着月寒的话,那么,那思念着秦二爷夫妇的心情,也终会有一天,迫使着月寒她会不顾一切地提出来要回江南去的要求,就算她嘴上不说出来,也会因为思念而导致她的精神日渐萎靡下去,那样的时候,别说做为未婚夫的云汐,就是做为大哥的云晏,又怎能不顾及到她的感受呢?到时候,眼见她一天天的萎靡下去,他们而人又当如何自处呢? 
如今,只不过是自己提前把她的念头给逼了出来罢了。那么,只要月寒是快乐的,开心的,就算江南是刀山,是火海,有他云晏陪着的,又有何惧呢? 
想到这里,靠在车厢里假寐的云晏无声地笑了。 
另一边的旺儿,睡得正香呢,不知梦到了什么,表情十分地幸福,让人看了都开心。 
坐在车厢外的是云汐和月寒。 
云汐学会了驾车,马车正缓缓地向前行去,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观看着沿途的景致。虽说着话儿,却压低了嗓音。他们是怕吵醒了大哥的午觉呢。为了他们,大哥操劳得够多的了。所以,在他休息的时候,他们从不大声说话。 
不过,尽管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却还是会有只言片语的长台进了云晏的耳里来。 
本来他就没睡,只是靠在那里闭目养神,想着他自己的心事罢了。这时也不出声,只静静地听着那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和着旺儿轻微的呼噜声,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好,真希望,日子就这么延续下去,直到地老天荒啊。 
这一路南去,不知需要多少时日,方可抵达江南。不知到了那里,是否还能看得见扬花,是否还有那漫天飞舞着的白色精灵——柳絮。 
外面,月寒轻声在说。 
云晏的眼前,似是飘过了那薄薄的飞絮。 
“大哥的身体刚刚好起来,你也不可以太劳累,这旱路走起来,自然不如那水路来得轻快,但却比那个安全得多。所以我们只能慢慢走,不管有多慢,只要我们在走,总是越来越接近我们的最终要到的地方的了,你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我知道你是十分想念着叔和婶的,恨不得能够立即就见到他们的心情,我也想念着他们。还有,大哥也是和我们一样的心情。但是,我们出发前可是都说好了的,你可不能这么没耐心啊,什么时候到就是什么时候了吧。” 
云汐柔声和月寒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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