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老女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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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听的是什么命,行的是哪门子事?」
「弹道检验。」
「那你把这里想成什么了,土耳其大街浴场的绅士躺椅?给我汇报结果!」
「是,长官。」维利疲惫地站起来,「副组长说在楼上地板上发现的枪就是致麦克林·波兹于死地的凶器……」
「那,」老警官说着两手一摊,转向埃勒里,「算新闻吧,不是吗?找到的那把枪就是凶器。我们确实有进展了,还有什么没有?」
「没了,」警佐慢慢地说,「你还想怎么样,警官——难道还要副组长报出凶手名字?」
「那是什么枪,警佐?」埃勒里插嘴道,「我那时候没有看清楚。」
「那是史密斯与威森点38132左轮手枪,二寸枪管,装SW38132型点三八的子弹。」
埃勒里有如被绞杀一般惊叫起来。
老警官瞪大眼睛:「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埃勒里跳脚:「不舒服!你有没有想到瑟罗在康瓦尔里奇店里买的那十四支枪?你记不记得你数过只有十二支?记不记得有两把丢了,而两把丢掉的枪跟罗伯特和瑟罗决斗时所用的枪一模一样——你还记不记得,根据那家店的清单,那两把丢掉的枪其中一把正是史密斯与威森点38132、枪管二寸的枪?然后你现在告诉我昨晚打死麦克林·波兹的枪是一把史密斯与威森点38132有着二寸枪管的枪!」
老警官屏息了好一会儿:「维利,打电话到总局给副组长,问谋杀麦克林·波兹那把枪的编号,然后再打电话给康瓦尔里奇,问出那把丢掉的史密斯与威森枪的编号。麻烦立刻去办。」
老警官的有礼让警佐愣了一下,才摇摇晃晃地走出去。
五分钟后,他回来报告说那把杀害麦克林的史密斯与威森枪正是那把清单上遗失的史密斯与威森枪。
两把丢掉的左轮手枪找回了其中一把。
「案情明朗了一点也模糊了一点,」奎因警官叹道,「现在我们可以知道为什么杀害罗伯特的凶手藏了瑟罗买的十四支枪当中的两支——使用其中那把SW38132型,以执行第二次谋杀。」
「谋杀麦克林。」维利讲话永远都是最简洁的。
「那是想当然的看法,」埃勒里喃喃地说,「可是为什么他要偷藏两把枪呢?」
维利警佐的脸拉了下来:「你是说事情还没完?」
「当然还没完!」他的顶头上司愤怒地说,「遗失两把枪,其中一把出现在谋杀现场,如果凶手没计划继续行凶的话,那他干嘛还要拿另一把枪?」
「第三次谋杀,」埃勒里低声说,「每件事都表明有这个可能,不只是遗失的枪支而已……」他摇摇头。
「接下来我们必须找到最后那把枪——那把还没有出现的柯尔特自动手枪,」警佐叹了口气说,「或者让噩梦继续下去。」
「找到那把丢掉的柯尔特并不一定就能阻止第三次谋杀的发生,」埃勒里指出,「我们这里没有阿喀琉斯,而且杀人的方法也不是只有一种而已。不过找到丢失的柯尔特手枪说不定可以找到线索查出藏匿枪支的人。总而言之,千方百计把它找出来,而且立刻行动。」
「可是从哪儿开始找起?〃警佐发牢骚说,「我的天啊,我们已经把这个窝翻了个底朝天了,而且不仅是这整栋房子,就连地底下也都搜过了。一把袖珍型的小小柯尔特手枪藏在这么大的屋子里甚至是地底下,简直就跟大海捞针一样嘛!看来得花上十二个分队的人马,二十四个礼拜的时间……」
老警官说:「找出枪来,维利。」
第十六章 如今,全没了
结果维利警佐并没有找到那把枪。维利警佐,警探福林特、皮格特、赫塞、约翰逊以及其他所有人耗费了不少时间,搜遍了所有大大小小地方,用尽各式各样的方法也都一无所获。
几天下来,在波兹大宅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搜寻毫无所获,结果却发现了一些有趣的收藏品——例如一个西班牙式的皮革箱子埋在贺拉提奥小屋后面,里面装着大而扭曲的硬币,埃勒里很兴奋地宣称一共有八大枚。这皮革箱子被挖掘出来之后,贺拉提奥为此大为恼火,并且大声叫喊他花了好几年的工夫收集了这些西班牙珍宝,一连用七天晚上一手提着一个铁制的灯笼,一手拿着一把短弯刀,摸黑埋藏宝物,而且他也不甘心袖手旁观,任凭一群该死的警察扫他的兴,破坏他的乐趣——那把依然扑朔迷离失踪的柯尔特点二五自动手枪。警察们后来也不再继续踩他的痛脚,留下贺拉提奥自个儿生气地重新埋藏他的海盗船宝物箱。
奎因警官也有意地发了顿小小脾气,不过是为了其他的理由。
不久,麦克林的遗体经由家族的安排埋葬在圣普莱克斯德教堂墓地。一处有四个路口长宽的广场被围起来,作为举行葬礼仪式之用,这里禁止车辆通行,部署的警力也在演练勤务。
在大房子里的科尔尼利娅·波兹心脏病好了起来,而且不知道从哪里她知道了她儿子的死讯。
老女人最有可能是在她儿子葬礼当天早上知道的。她在床上坐起来喊她的女佣,这个女佣和她岁数相近,名字叫做布瑞吉特·康尼弗雷,英尼斯医生很讨厌她,老布瑞吉特是一个驼背唠叨而又皮肤龟裂的老太婆,奉老女人的权威命令打电话给英尼斯医生。英尼斯医生火速赶到,上气不接下气,脸色苍白,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这绝不可能,做医生的他负不起这责任,她得明理些,毕竟他也无法再为麦克林做什么了,总而言之,他禁止她下床。
对这一切老女人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很镇定地爬下床来,厉声叫喊布瑞吉特,布瑞吉特唯唯诺诺赶紧跑过来,帮女主人梳洗。
当老警官从守卫在老女人房门外的警探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露出笑容。
「能不能跟她说话,嗯?」他对英尼斯医生说,说着便迈开大步找老女人去了。
那是一段又短又难过的交谈。老女人几乎不开口,就算说了,也尽是一些尖酸刻薄的话。不,没有人告诉她,她就是「知道」,而且她正要去参加麦克林的葬礼,连州自卫队也无法阻止她。
「滚一边去,让老太太换衣服,你这蠢蛋。」
老警官走了出去:「显然,是瑟罗把消息透露给他妈妈的,」他口中喃喃抱怨,「真是猪啊!」
科尔尼利娅·波兹在英尼斯医生以及布瑞吉特·康尼弗雷的协助下离开了她的皇宫,裹着披肩,只露出她那油油的鼻尖。她脸上带着一种忧郁的神情,却一滴眼泪也没掉,盖棺时,她连她儿子的脸也没正眼瞧过。
在圣普莱克斯德教堂,埃勒里一直讶异地观察她这颗老旧的心,埃勒里所听到现场所有的耳语和吸泣声音,她似乎对在短短一个星期内第二个儿子的死亡丝毫没有反应。
她简直就是铁石心肠,就是冷血动物……她看也不看席拉一眼,或是她丈夫斯蒂芬,或是今晨看起来又憔悴又困惑的梅杰·高斯。她好像也不怎么在意其他孩子的缺席。
回到屋子后,布瑞吉特帮她宽衣,然后她就爬回床上去了。她闭着双眼并且要求英尼斯医生「给一点有助睡眠的东西」。
不久她就睡着了,然而睡得不安稳,一直在呻吟。
「好了,」当葬礼结束时,老警官问,「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但愿我知道,爸。」
「你就真的那么没用?」
他儿子耸耸肩:「我不相信这个案子破不了,一定有什么地方可以找到线索,我们所要做的是找出这个点来。」
老警官摊开双手:「如果你看不出任何曙光,我绝对也没办法,埃勒里,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紧盯着这些人,并有任何新线索出现就紧追下去,现在,先回家去吧。」
麦克林·波兹葬礼结束的几天后,埃勒里·奎因吃早餐时来了两位访客。
席拉·波兹的改变令他大吃一惊。她的脸瘦了很多,肤色灰暗,蓝色的双眼更加深蓝凹陷并且不安,黑眼圈像是画笔画过一样。她正处于黑暗绝望的深渊中,处境堪怜。
查尔斯·帕克斯顿看起来是瘦弱不堪。他的双眼也在分担着席拉的焦虑不安,连奎因先生也被感染了,他们发现自己正陷入一场无法逃脱的混乱中。老警官正准备出门上班,可是当他看到这两个年轻人憔悴的脸庞,他打电话给总局说晚点到办公室去,并狡诈地扮演起主人来了。
「你妈今天早上怎么样?」他十分关切地询问席拉。
「我妈?〃席拉含糊地说,「老样子吧。」
查尔斯打起精神:「现在你知道那是废话,亲爱的,」他用愉快的口气说,「告诉埃勒里和奎因警官吧。」
「才不是废话呢,查尔斯,你明明知道的,」席拉有气无力地说,「有时候我真是受不了你。我知道我嚎陶大哭很多次,可是我不是小孩子——我还是有些想法,而且这些想法可能很对,这你也知道。你们晓得,」她说着转向奎因父子,查尔斯还来不及反应,「我一直在想,奎因先生……埃勒里,我一直在想,后来我想到——是这样的,对于到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事情,我有个可怕的想法。」
「真的吗?是什么?」
席拉垂下双眼:「起初我真是被吓呆了,我脑袋一片空白,凶杀案只是报纸上所报道的……是那么样遥远。它根本不会发生在你身上,你在报上看到它,或者是在侦探小说里读到它,它让你看得心里直发毛,或是激发你的同情心,可是终究还是不关你的事。」
「真是这样。」
「然后——它真的发生在你身上。警察到你家里来。你所爱的人死了。跟你相处了一辈子的人……朋友之类的。你看着围绕在你身边的脸孔,那些熟悉的脸孔,甚至是你讨厌的人……然后你伤心欲绝。这一定是有内幕的。多少次你觉得这是多么不可能的,可是它真的发生了。你们再想想看……罗伯特死的那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被搞糊涂了,一切都好像在做梦。我才刚刚挨过了这个打击,紧接着麦克林……」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掩面而泣。
查尔斯想过去安慰她,埃勒里摇着头,查尔斯只好转身两眼茫然地凝视奎因家窗外的沉静街道。
奎因警官一直紧盯着这个眼泪汪汪的女孩子。
过了一会儿,席拉从皮包里胡乱掏出一条手帕:「对不起,」她抽了一口气,「这几天我整日以泪洗面。」她很用力擤擤鼻涕,把手帕放到一边,坐了回去,还露出一丝笑容。
「说下去,波兹小姐,」奎因警官说,「这些个人的想法会有意义的。」
她看起来有点心虚:「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怎么会有那样的念头……我想说的是——从麦克林死后我就一直想,我们家已经发生了两件凶杀案,想想看被杀害的都是些什么人?罗伯特、麦克林,我两个双胞胎哥哥。」她蓝色的双眼目光闪烁,「没有一个是我妈第一任丈夫的孩子——哦,不!没有一个是那些疯子,死的都是我们布伦特家的人,只有我们姓布伦特的——我们这些正常的人。」
查尔斯清了清喉咙。
「让我说完,查尔斯。事实摆在眼前。我们布伦特家的人正一个个被杀害。首先是罗伯特,接下来是麦克林……然后就轮到我父亲或是我了。查尔斯,这是真的,你是知道的!我们其中一个将会是下一个被杀害的目标,如果下一个死的是我爸爸,我就是布伦特家唯一的活口,然后就轮到我了。」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查尔斯发疯似地大叫起来,「这没道理啊,席拉!」
「就算知道为什么又有什么用?钱财、怨恨或是纯属精神失常……我不明白为什么,可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就如同我此时此刻坐在这里一样真实。此外,还有其他一些事情,你是知道的,查尔斯,或许奎因先生和警官不明白,可是你很清楚……」
「波兹小姐……」老警官开口了。
「请叫我布伦特,我不想再被叫那个可怕的姓氏了。」
「没问题,布伦特小姐。」
埃勒里和他父亲互相交换了眼神。席拉说得没错,那就是他们大伙儿都害怕的事情——第三次谋杀。而且还是非常合理的推侧:那把失踪的自动手枪。
老警官走到前头其中一扇窗口。过了一会,他说:「布伦特小姐,请你过来一下好吗?」
席拉疲惫地穿过房间走到他身边,阳光照射着他们。
「往下看那里,」老警官说,「不,街道的那一边,那栋公窝房子的入口处,你看到了什么,布伦特小姐?」
「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抽着烟。」
「好,现在看到这边来,距离几英尺的地方,往阿姆斯特丹大道方向。你看见了什么?」
「一辆车子,」席拉很迷惑地说,「车里面有两个人。」
老警官笑了:「那个在通道的人,还有在车皇的那两个人,布伦特小姐,是被指派来保护你的,不管你到什么地方,你绝不会脱离他们的视线。当你在你妈妈屋子里时,其他的警探也都尽可能随时看着你,对你父亲也是如此,没有人有办法接近你们,布伦特小姐,除非值勤的人确实觉得你们没有任何危险。」
席拉觉得不好意思,脸红了起来:「别误会我不懂得感激,警官。我并不知道这些,知道了以后确实让我安心许多,而且也替我父亲高兴。但是——你也应当清楚,就算我一天二十四小时被安全警戒保护——就算你出动全局的人员来保护我们——早晚我们还是可能会被逮到,从窗户射来一枪,门后一只手袭击过来……」
「绝对不会的,」老警官打断她,「我可以跟你保证那绝对不会发生。」
「当然不会发生,亲爱的,」查尔斯说,「想开一点,现在——让我带你到其他地方去,我们可以到亚都吃午餐,还可以去音乐厅或什么地方——让你暂时抛开这一切……」
席拉摇摇头,有气无力地笑了笑:「谢谢你,亲爱的。你真好。」然后大家沉默了下来。
「席拉。」她应声转向埃勒里。埃勒里露出惊奇的眼神,她的脸也现出了一点光彩,「你心里有个特别的想法——非常聪明的想法。」他干巴巴地说,「那是什么?」
席拉严厉地说:「把他们送到疗养院去。」
「席拉!」查尔斯大吃一惊,「你的亲生母亲!」
「她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