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菲尔德镇的疯女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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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慰着妈妈,叫她不要着急,姐姐会好起来的,她只不过受到一时刺激,过几天就会好的。
一得每天都要到我们家来一趟,每次都被我挡在楼下,这个时候姐姐极需要安静,她连一得的名字都不能听到,更别说要见面了。
此刻一得正痛苦地坐在沙发上,两只手不停地搓揉着头发,原本冷静俊逸的面容早已不见,梅尔站在壁画前手托下巴,在思索在什么。我蹲在一得面前,抓住他的手,劝慰他:“一得,你还是先回去吧,给姐姐一点时间,她会好起来的。”
“我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啊,如果我有错的话,就是那次我不该向她问及彼得的事,但那绝对不是多疑,那件事我早就知道,真介意,我就不会同她交往了。”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我轻拍他的手,刚要拉他起来,只听后面传来一声尖叫:“你们俩在做什么?蓝蓝,你也喜欢这种朝三暮四的人吗?”我吓得一松手,赶紧跑向楼梯:“姐姐,你千万别误会,事实不是你所看到的。”
一得与梅尔也同时冲上去,姐姐苍白地摊坐在楼梯上,一得痛苦的抓住姐姐的手:“水,刚才你是误会了,你看梅尔也在面前。”
姐姐无力地推开一得的手,对着梅尔:“梅尔,连你也不信我的话吗?我亲眼见到他同切尔西拥吻,现在又看到他握着蓝蓝的手。”
梅尔赶紧解释:“水小姐,事实确实不是你所见到的那样,我一直在旁边,可以作证。”
“你是说我在造谣中伤他吗?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反而信他?”姐姐突然提高了声调而后倒下去,一得吓得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姐姐抱起来就往楼上跑。
闻讯赶来的爸爸妈妈这时也沉不住气了,一向好脾气的爸爸把一得与梅尔全都推出门外,郑重宣告:“在没征得我女儿水水同意之前,你们谁都不许踏入我们家一步,你们走吧。”
桑菲尔德镇的疯女人 正文 第十七章
姐姐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眸,面无血色,我和妈妈一人握住她的一只手,妈妈急得直流泪,我轻轻地呼唤着姐姐,终于,姐姐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蓝蓝,原谅我刚才的冲动,其实我都明白,你们并没有什么,也不是我得了臆想症,我是生气一得对我的背叛,他与切尔西的事千真万确,你一定要信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如果连你也不信我,我就是死也不瞑目的。”
“姐姐,我相信你,你千万要保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这个时候姐姐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其实,我知道你们都不信我,不过这已不要紧,你看看这个手帕就会明白了。”姐姐说着递给我一个白蓝相间的格子手帕,我不知道这手帕是谁的,姐姐给我看手帕的目的是什么。
“这是一得.威尔森的,我不止一次看他使用过,今天我在路上看到他与切尔西拥在一起的时候,这手帕掉在了地上,虽然这很不符合他的习惯,我没细想,就拣起了这手帕,也是想向你证明我没说谎。”姐姐这个时候还在想着这事,真替她难过。但我却不能向她说一得一直与我们在一起,我不能再刺激她了。
“妈妈,女儿不孝,不能侍奉您到老,还让您操碎了心。”姐姐转头朝妈妈说,我和妈妈都大惊,无论如何,她也不应该说这种话,太不吉利了。
妈妈一个尽地抚摸着姐姐的头发,劝慰她要安心养病,正说着,医生走了进来,在做了一番细致的检查之后,便出去和爸爸说姐姐的病情。
医生的话让我们全家都如晴天霹雳,姐姐已病入膏肓,他让我们听天由命,早点准备姐姐的后事,我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这样的事实。我和妈妈抱头痛苦,爸爸黯然神伤,坐在沙发上双手哆嗦着,烟点了半天都没点着。
我迅速地写了一封简单的信函交给仆人,吩咐他一定要亲自送交梅尔与一得后,便回到姐姐房中。姐姐的情绪已经稳定了,我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姐姐即将离开我们的事实,她是那么美丽善良,但她柔弱的身体却承受不了一次次的情感变故。
我努力挤出笑容告诉姐姐她没事的,医生说叫她静养,姐姐只是淡淡地笑着,说她的病她明白,医生都不需要开药了,因为她已无药可救,我听着忍不住抱住她哭泣起来。
一得与梅尔已闻讯赶了过来,爸爸也不再阻拦他们,当一得听我说起手帕的事后,大感震惊,他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正是蓝白格子相间的,与姐姐我看的那条几乎一模一样,谁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丽茜也在建希.陈的陪伴下赶了来,建希与丽茜对于姐姐的病情大感意外,建希看上去有点心事重重,他轻声地对爸爸说,看来桑菲尔德镇是个不祥之地,过阵子等丽茜的妊娠反应过后,他将带丽茜回中国,他不想再有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客厅里,大家一个一个地轮流上去看望姐姐,一得每次想上前,都被劝了回来,只到所有的人都看过了,一得还没被安排进去,我看他的眼睛都急红了,紧捏着双拳,如果再不让他看姐姐,他可能就要动武力了,我轻轻拉了拉爸爸的衣角,示意可以让他去见姐姐最后一面,否则他会一辈子不安的。
爸爸终于点了点头,一得见得到爸爸的同意,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但一到姐姐房门口,便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这次没有听到姐姐声嘶力竭的叫喊,只听到姐姐轻轻的泣声及一得的自责声,不知过了多久,一得才一脸肃穆地走下楼梯,径直走到大门口,然后回身朝屋内一鞠躬,随后跳上马车绝尘而去。
我和爸爸妈妈急急地跑进姐姐屋内,却看到她面色红润,紧闭着双眼,似已睡着了,我和妈妈有点兴奋地对望了一下,看来姐姐有存活的希望。我们三人又悄悄地退了出去,现在要让姐姐好好休息调整情绪,她太累了。
整夜,我和爸爸妈妈都没合眼,三人默默地为姐姐祈祷,希望她能创造奇迹,勇敢地活下去,可是事与愿违,我们的努力终于还是白费了,姐姐于第二天清晨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临行前,姐姐紧握着我的手:“蓝蓝,虽然我舍不得离开你们,但天使说好了就要来接我,我也没办法,放心吧,我在天堂会保佑你们的。蓝蓝,我很幸福,真的。昨天晚上一得吻了我,那是我的初吻呢。”我听着再也忍不住,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姐姐的突然离去,对我们全家来说是个打击,我再也听不到爸爸幽默的言语与妈妈的开心的笑容,全家都小心地不提姐姐的名字,但一有疏漏谁提了水水的名字,另外两人都要忍不住跟着流泪。
梅尔这段时间一有空就到我们家来,他的沉稳与善解人意早已得到爸爸和妈妈的赞许,姐姐的身后事也是由梅尔一手操办的。
建希与丽茜夫妇最终选择了离开桑菲尔德,临行时,我抓住丽茜的手舍不得放开,建希的眼里也是湿湿得,他叫爸爸考虑一下最好也作离开的准备,这儿太不祥了,他说他会在中国等着我们。
一得每天都要来桑菲尔德镇,但他从不跨入我们家门,只是在姐姐的墓地旁肃立半天后,然后默不作声地驾车离开。
这一天下午,突然狂风大作,天又要下雨了,我在关窗时忽然想起,这时一得可能正在姐姐的墓地上,万一下起雨来,千万不要淋坏了才好,这样想着,我赶紧拿起一把伞向姐姐的墓地跑去。墓地还没到,雨已落了下来,一得果然如雕像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只觉着眼眶一热,姐姐早早地去了,是不幸的,而这样被一个人惦念着,却是有幸的。
我呼唤着一得的名字,可一得置若罔闻,任凭雨水冲淋,两眼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姐姐的墓碑,良久,才转过身朝来路走去,我赶紧跟在后面替他打伞,可是他的个子太高走得速度又快,我够不着他,只好一边喊一边跟着跑,突然一个趔趄跌倒在地,紧接着突然一个闪电,照得四周一片雪亮,我一扭头,突然看到一个长相奇特的老头站在后面,那老头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松,伞被风刮跑了,只听到自己的喉间传来:“啊!”的一声,便坐在地上走不动了。一得已离我有很远一段路了,大约听到了我叫声中的异样,回过头来,见我害怕的样子,只得又转回头,把我扶起,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发出声音来的,只是哆嗦着说:“老头,眼睛,老头,眼睛!”我看了看四周,仿佛四周都是老头的眼睛。一得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大的雨,你跑这地方来干什么?我只是看看你姐姐,不需要别人来关心,以后再下雨下刀,你都不要来了。你现在还能走吗?”他看了看我的崴脚。
听着一得的毫无感情的话语传来的丝丝凉意,姐姐一走,他竟对我如此冷淡,我气得顾不上害怕,站起身来就走,无奈脚如针锥般疼痛难忍,一得几次想扶我,都被我甩开,我一瘸一拐地往家中跑去。
快到家的时候,正碰上前来寻找的梅尔,一见到梅尔,我便扑倒在他的怀里,任由天塌下来也不管了,听到他与一得说了几句话后,抱着我冲向家中。
桑菲尔德镇的疯女人 正文 第十八章
爸爸妈妈见到我浑身是雨失魂落魄的样子,惊得不知所措,在梅尔的提醒下,妈妈才回过神来,要带我去洗澡,我一刻也不敢离开梅尔,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妈妈没办法,只得拿来干毛巾替我裹上。梅尔小心地替我搓干头发,轻拍我的肩头,好半天,我才冷静下来,向他们叙述了刚才的经过,爸爸与梅尔的脸色立刻变得很严肃,妈妈只是吃惊地捂着嘴,喃喃自语:“这么说,水水说的都是真的了?不是她有病,而是她受了某种诅咒吗?天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能再失去蓝蓝了,清欢,我们还是离开这儿,回中国吧,建希他们在等着我们。”
“麦尔瑞,你冷静点,这里面一定有鬼,我要查明事实真想,替水水找回公道!”
“不行,我们立刻搬走,等你找回公道,蓝蓝的小命也难保了,我可不想冒这个险。”
“你们都冷静点,我们慢慢分析,找出疑点,想来破案不是太难,但如果真的是受了某种诅咒,我不反对你们走,相反我会和你们一起离开。”梅尔见爸爸妈妈争吵,赶紧出来劝慰。
“蓝蓝,你说你看到的那双眼睛很特别,是怎么个特别法,这是英国人的眼睛还是中国人的?”
经梅尔这样一说,我细细回忆那时的情形,那是一双中国老头的眼睛,没错,他的装束:中国式的长袍,有点破旧,还有他的眉毛向下耷拉,天,就是姐姐曾经说过的那个奇怪的中国老头模样,当时我们都以为姐姐得了臆想症才会这么说,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但是一得那天又确实与我们在一起,难得他有分身术还是姐姐的幻觉?但我刚才的遭遇又证明姐姐所言却非幻觉。
“蓝蓝,这段时间不要随便出门,如果有事找我,也要先派人送信,我来接你,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落单,我去找我的朋友山姆来帮忙。”早就听说山姆是一名私人侦探,常与梅尔有业务上的合作。
以后的日子,我便一个人待在家里哪儿也不也去,梅尔带着山姆来拜访过两次,山姆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没见到他时,我以为会是一个半大老头或老老头,没想到他这么年轻,他很他仔细地询问我一些细节,其实当时看到那老头也只是一个闪电的瞬间,我主要集中在他那么奇特的眼睛上了,所以对其它细节是一片模糊,而且越说越糊涂,山姆只得作罢不再提问。
据后来梅尔说,山姆曾到姐姐的墓地及桑菲尔德镇的周围转了转,甚至去了关桑妈妈的小屋,至于有没有什么线索,他没说。就这样过了半个月,我一直在家没出门,梅尔隔一天就会来看我,但每次都显得急匆匆,连向我说温存话的时间都没有,我有点失望,想着他可能在线索,便又释然了,暗怨自己胡思乱想,想来姐姐当初就是这样,才会得病的,我可不能再向她那样。
为了不再胡思乱想,我从书橱里找来诗书抄写,这是我从中国带来的古典诗词,里面多是香词艳句,你侬我侬,我极喜欢,拿找来本子一句一句地抄写:碧草池塘春又晚。小叶风娇,尚学娥妆浅。双燕来时还念远。珠帘绣户杨花满。绿柱频移弦易断。细看秦筝,正似人情短。一曲啼乌心绪乱。红颜暗与流年换。
我抄一段使拿起来欣赏一番,刚想试着也照葫芦画瓢写一首,突然听到敲门声,原来是仆人送来一封信函,署名是梅丽,梅丽会写信给我?发生什么事了?我赶紧打开,只有几行字,上面写着:
亲爱的蓝蓝嫂子:
好久不见,非常想念你。今天会有几个要好的朋友从伦敦来,我和哥哥在家作陪,你可一定要来!
见信即来,我等你!
梅丽
看着信函,我的脸立刻就红了,梅丽太爱开玩笑了,她每次都这样称我为嫂子,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见到“见信即来”几个字,我忍不住了,赶紧把自己收拾一番,就准备出门。妈妈过来叫我不要一个人出门,她说是梅尔特意交待,我不能再出意外了。
我摇着妈妈的手:“妈妈,就让我去吧,你看这是梅丽的信函,她邀我去作客,同在一个镇上,应该不会有事,上次也许是我看错了。”
妈妈考虑了一下说:“那让车夫送你过去,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妈妈,在同一个小镇上,也要坐车吗?您也太小心了!”任凭我怎么要求,妈妈坚持让车夫陪着我,无奈,只得答应。
马车慢慢地驶向南秋家,说慢慢,是因为南秋家离我们家并不远,马车根本不能放开跑,只要转几个弯就到了。我今天穿着一件柠檬黄棉质衣裙,配上同质地的帽子,清风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