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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怪奇談-第39部分

小说: 怪奇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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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苍刻笑意像窑火的阴影一样摇曳起来,轻轻的,他又哼起了那首古怪的歌谣。在歌声的间歇,他轻描淡写地说:“火翼,你有没有想过呢——是谁为小黄做窝,又是谁埋葬它的?” 
没有人注意过短短的界巷,那里是我和冰鳍的秘密据点……难道小窝也好墓穴也好,都是冰鳍为小黄做的吗?那为什么他每次都说小黄又脏又臭,绝对不准我养它,为什么他要在小黄死的时候讲它本来就活不长了,根本不值得为它伤心? 
看着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苍刻用力的揉乱了我的头发:“本来不想管你们的……火翼,把眼泪擦干净,我来教你唱这首歌吧!” 
我干嘛要学烧瓷师傅的谣曲啊?正要拒绝,苍刻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你知道吗?白泽村住着贪得无厌的‘家伙’,他们如果看见一模一样的东西,一定会带走其中一个的……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今天这个好机会的,所以……你必须学会这首歌!”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不懂苍刻话里的意思,只想推托不学:“我不会唱歌,冰鳍……” 
“冰鳍不行。”苍刻断然地说,“虽然那个孩子感觉更好一点,但从名字看就知道不行,因为这是‘巫女’的歌……” 
看他那么坚持,我只能勉强跟着学。所有歌词我只听的懂什么成礼,什么春兰秋菊的,其余就全得硬记,好在歌不长,只有五句。苍刻也不仔细的讲解歌谣的意思,只说是白泽村上古传下来的,唱给那些贪得无厌的家伙们听的歌谣,以前每到大冬,中元这些日子,这些家伙就会来要东西。这时巫女们就摆出酒宴,打起鼓,拿着各种各样的香草跳舞,唱这首歌娱乐他们,那些家伙一高兴就回去了。不过现在会唱这首歌的人只有苍刻一个了。 
这时我终于发现不对了:“这是巫女的歌,可是苍刻并不是女孩子啊!” 
苍刻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是当然的了,真正的女孩子是不能参与神事的,古时候的巫女都是男孩子扮的呢!” 
我一听就慌了神:虽然常有人弄错,但小一个月的冰鳍是我的堂弟,而真正的女孩子……是我啊! 
“可是我……”我正准备解释,话音却被门口响起的喊声打断了:“火翼,你到底要在这里呆多久?再不过去空华伯伯要发火了!”只见冰鳍扶着门框狠狠地盯着苍刻,却并不走进来。 
现在再解释也来不及了吧,我仓促的行了个礼就朝门口跑,可是却被苍刻叫住了,他带着那种高深莫测的懒洋洋的笑意,指了指我带来的那份晚饭:“帮我把这个放到大门口去吧,火翼!” 
好奇怪……即使不饿,也不要把晚饭丢到门外去啊?我疑惑的端着小菜和寿桃馒头走向门口,冰鳍一言不发的跟在我身后,屋外没有月亮的夜空就像一块巨大的深蓝色的冰一样,起伏的坟冢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似的向远处延伸着,而苍茫的江滨,一阵淡淡的白雾飘扬了起来…… 
眨眼间,这凭空而起的白雾弥散开来,像被什么吸引着一样涌过累累的坟堆,漫向我们所在的烧窑屋!随着距离不断逼近,雾的质感也渐渐浓稠起来,但那是完全没有潮湿感的浓稠,与其说那是雾,还不如说是一阵不透明的白烟…… 
“……走鬼雾吗?”我突然想起了长途车上司机的话,大冬的走鬼雾,要起来是转眼间的事情! 
可是……那真的是烟雾吗?越接近就越是清晰——有的缺手断脚,有的少了头颅,还有的四肢俱全,却没有躯干:那是聚拢在一起的,烟气般的残破的人形啊!这些残缺不全的形体却还保持着直立的姿态,摇曳着,曲扭着,从远处迤逦而来…… 
“这……就是乘着雾回来的祖宗吗?”我连手里的晚饭都端不稳了,冰鳍一把抢过碗碟放在地上,因为动作太急,连盛寿桃馒头的碗边都磕破了。他顺手把我推进屋里,用力关门上闩。 
“什么祖宗!这个应该就是让村里人害怕到不敢留宿我们的东西!”冰鳍咬紧了牙注视着我:“我就说不能留在这里的,都是你不好!因为你听不见!从进入白泽村的时候我就听见它们的声音了,它们一直在说两个一模一样的东西里有一个该归它们!”苍刻也说过类似的话,冰鳍应该不是在胡说,因为虽然他并不像我一样看得那么清楚,但却可以听见我听不到的声音! 
但我还是不以为然:“两个一模一样的东西……我们并没有这样的东西啊?” 
“火翼大笨蛋!”冰鳍气得声音都带哭腔了,“那是指双胞胎,爸爸和空华伯伯这对双胞胎啊!” 
难道苍刻一定要我学会那首能把这些家伙送回去的歌谣,是因为他早就已经知道门外的这些家伙会来,知道他们一定要带走爸爸和重华叔叔这对双胞胎中的一个!那么当时冰鳍不肯在烧窑屋留宿,并不是他任性;真正任性的人是我,我早就应该发现不对的,可是却故意无视——明明在撞到苍刻的时候我就听见他身上古怪的咔哒声,明明知道苍刻是一个连我是女孩子都分辨不出的家伙…… 
“你们两个还不进来吗?外面很冷啊!”屋里传来重华叔叔招呼我们的声音。我和冰鳍连忙回到屋里,只见爸爸他们正开心的谈笑着收拾碗筷,可是,离爸爸这么近的重华叔叔没有看见吗——一道道细细的黑色条纹不知何时出现在爸爸的脸上,手上;那爬过皮肤的黑线不断增加着,就好像……摔坏的古瓷器上的裂纹一样…… 
做完事情,好奇心过剩的重华叔叔顺手拿起外套就向大门口走:“大哥,我去看看苍刻烧窑,挺有意思的!”可不能让他出去,冰鳍刚把门闩上,如果打开的话走鬼雾就会进来的!我和冰鳍连忙死命拉住他的衣袖:“不行不行啊!”绝对不能让那些家伙进来,因为爸爸,也许就是他们要带走的那一个! 
“我明白你们的心思!好好,带你们一起去!”重华叔叔毫无紧张感的挥挥手走向玄关,完全不顾我们的阻拦,顺手打开了大门。可刚朝门外看了一眼,他就一下子倒了下去…… 
大门敞开着,走鬼雾却并没有像我们意料中的那样涌进屋里,回过神来的我和冰鳍连忙跑到门口,却看见那半流质状的白雾早已不知去向,苍青色的夜空下,一张摆着丰盛酒席的,长得夸张的桌子一直向远处延伸而去,不计其数的残缺人形正呼朋引伴的坐在桌边,大吃大喝…… 
“好象哪里有火啊,怪暖和的!”一个家伙的耳朵像是融化了似的沿着脸颊慢慢滑了下来。 
“菜色虽然不错,但食器也太敷衍了吧!”一个没有左肩,左臂却还空荡荡的悬着的家伙瓮声瓮气地说。他身边脑袋缺了一块的家伙立刻高声附和:“就是!看这破碗!好在我们不怕割了嘴唇!” 
这桌酒席……不会是苍刻让我放在门口的小菜和寿桃馒头变成的吧……因为酒桌上每一个碗边上都有个缺口,和冰鳍磕坏的盛寿桃馒头的碗一模一样! 
“这些家伙就是这样,只要有一点点供养,他们就会忘了自己真正的目的,在这里又吃又喝的直到天亮,最后又落个空手而归。”伴着熟悉的声音,苍刻慢慢的从那些家伙中间走了出来。 
苍刻果然是在帮我们的!“原来把晚饭放在门口是这个用处啊!”我说着正要迎上去,可冰鳍却一步挡在门口,静静的注视着苍刻:“刚刚你还在看窑的,现在怎么从外面回来的?” 
“我出去透了口气嘛!”苍刻满不在乎的笑着。就是啊,窑旁边那么热,一直在那里谁吃得消啊! 
可是冰鳍却一动不动:“那你为什么不回去看窑,来我们这边干什么?”冰鳍未免太不礼貌了吧!我们只是借宿的客人,苍刻才是主人啊!他要到自己家的任何地方我们都管不了! 
好在苍刻并不介意冰鳍的无礼:“我有件东西在这边了,过来拿一下。” 
冰鳍依然不让开,只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还有一件事——刚刚明明没有的,为什么现在你走路也好说话也好,都会有咔哒咔哒的声音呢?”有……咔哒咔哒的声音吗?我什么也没听见啊! 
一瞬间,“苍刻”睁大了眼睛,他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真伤脑筋啊,还是被你发现了……那是因为苍刻没有被摔碎,而我被摔碎了呢……”借着屋里的灯光,我慢慢看清了他的脸,那的确是苍刻的脸,可这张脸上却布满了和此刻的爸爸身上一样的,细细的黑色裂纹! 
“真不好意思,本来我应该叫苍刻的,可现在连名字也没有,所以没法自我介绍了。不过我和那些贪图吃喝的家伙们可不一样,我是来取我的供养的!”那个人带着和苍刻一样稍稍有些迟钝的温和微笑,慢慢走近倒在门边的重华叔叔,扶起他的头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不屑的丢开手:“身上没有记号,这个没用。另一个在哪里?我要带他走,因为这世界上不需要一模一样的东西!” 
难怪那个人家喊他三娘舅的老伯伯说我们是麻烦,白泽村个个都不想惹上我们,就是因为怕招来这个苍刻二号,在自己家引起失踪事件啊! 
我后退一步和冰鳍一起挡在门口:“这里没有你的供养!不要过来!” 
“火翼,你们在和谁说话啊,这么大声音的?”里屋传来爸爸询问的声音。苍刻二号发出了轻蔑的咋舌声:“小孩子说谎可不好!他明明就在里面嘛,他的身上有我的记号,躲也躲不掉啊!” 
“为什么不回答我,重华,你带着火翼和冰鳍到底在外面干什么啊?”门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这个节骨眼上,爸爸居然要自己跑出来! 
“糟糕了!”冰鳍连忙转身要去阻止爸爸,就在这一刻,大门在我们身后砰然关合了,就好像有无形的手在推动一样,紧接着传来了门闩拴好的声音。“咦?这门是怎么回事啊,谁上的闩,怎么打不开?”爸爸一边摇动门闩,一边着急的说。 
苍刻二号停下了脚步,低下头有些寂寞的笑了起来:“……你又想阻挠我吗,苍刻?你明明,处处都已经赢过我了……”苍刻在哪里?我和冰鳍环顾四周,面面相觑。然而苍刻二号很快恢复了精神,他说着和苍刻一样的口头禅:“伤脑筋啊!这样的话,反倒让我更想得到自己的供养了!” 
觉得伤脑筋的是我们啊!我们绝对不能交给他所谓的供养,那可是我们重要的家人!可是苍刻二号一心一意要得到爸爸,不像其他的家伙一样有酒吃就行,怎样才能让他满意? 
怎样才能阻止他,才能让他放弃带走一模一样的东西中的一件的执著? 
——那是白泽村上古传下来的,唱给那些贪得无厌的家伙们听的歌谣…… 
——以前每到大冬,中元这些日子,这些家伙就会来要东西。这时巫女们就摆出酒宴,打起鼓,拿着各种各样的香草跳舞,唱这首歌娱乐他们,那些家伙一高兴就回去了…… 
——所以……你必须学会这首歌! 
对了,苍刻教我那首歌!那首歌谣,正可以代替供养,取悦那些家伙们! 
“我跟你供养!”我大喊起来,不假思索的,我唱起了苍刻教的那首歌谣…… 
可是……我发不出声音!虽然我可以说话,但一旦开始唱这首歌,即使我用尽全身力,喉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唱不出来呢?”我慌乱的低下头,低声自言自语。 
“苍刻果然连那首歌也教你了……”苍刻二号由上方不屑的注视着我,“我本来还以为在碰上巫女时候可能就得硬闯了呢,不过……看来苍刻失算了呢!原来你是女孩子啊,和我们一样阴气重的人,是唱不出《礼魂》的!” 
古代的巫女都是男孩子扮的,真正女孩子不能参与神事,苍刻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苍刻二号得意地笑了起来,毫无顾忌的走过我身边,举起手轻轻按向紧闭的大门。淡淡的蓝光浮现在苍刻二号掌心,而大门仿佛回应着这蓝光一样,爆发出一连串苍白的细小电流。苍刻二号抚摸着被反弹回来的手,轻轻咋舌:“伤脑筋啊,苍刻……你就别再阻挠我了!”他用力的扬起手,掌心的蓝光蓦然的膨胀开来! 
然而苍刻二号的手却并没有能顺利地挥出,因为冰鳍不知什么时候赶了过来,整个人几乎挂在了他的手臂上!“你也想阻止我吗?小姑娘能做什么!”那个人的手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突然间,那蓝光好无征兆的荡漾开来,像融入流水的墨汁一样变得稀薄,被无形的夜气冲淡,消失在苍空之中——我听见了,熟悉的曲调!苍刻二号难以置信的低下头:“是巫女……怎么……还会有巫女?” 
是冰鳍!冰鳍正在唱苍刻教我的歌谣!他镇定而流畅的吟唱着那古怪的歌词,刚刚我学唱的时候冰鳍他一定就已经在门外了!他一定因为苍刻的话而留心硬记下了这首能取悦那些家伙的歌谣! 
苍刻二号身上突然发出清脆的爆响,横贯过他皮肤的黑色裂纹清晰起来,他费力的甩开冰鳍,好不容易才稳住摇晃的身形:“你……你才是巫女?早知道我绝对不会让你靠近的!” 
苍刻没能看出我是女孩子,而拥有和他一样容颜的人,犯了和他一样的错误! 
冰鳍一遍遍的重复着那古拙的曲调,刹那间,苍刻看守的瓷窑仿佛被开启了似的,窑火席卷而出,那丝毫没有暴烈感的暖洋洋的火焰,沿着那摆满酒席的长桌一下子展开来。桌边的家伙们神情恍惚起来,有的开始打哈欠,有的则无法保持形体,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渐渐融入那团和煦的火焰中…… 
窑火包围那个拥有和苍刻一样容颜的人,他身上爆发出响亮的咔哒声,仿佛被风化般,沿着那些布满他身体的黑线,他的躯壳剥裂,一片片掉落下来,丁丁当当的坠落在地上。 
“真是伤脑筋啊,两个一模一样的东西,为什么其中一个就必须消失掉呢?为什么被破坏掉的那个偏偏是我呢?”苍刻二号的视线越过我和冰鳍注视着我们背后,他已经无法看出原貌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个破碎的的笑容,“唉……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啊,本来以为可以让供养品代替我留在这里的。可是,你为什么总要妨碍我……” 
我和冰鳍回过头去,大门不知何时打开了,苍刻就站在我们背后,窑火环绕在他周身,所以我们无法看清逆光中他的表情。看见苍刻的那一瞬间,和那些坐在长桌边的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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