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尔夫球场上的枪声 作者:(英)威尔·安德鲁斯 罗伊·坦普尔曼 j·m·格莱格森 著-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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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个女人呐。”我受到他的鼓励而斗胆地说。
布里莫尔为之一惊。我所说的女人在俱乐部里只有一个。1896年时,人们是不
赞同女人弯腰打高尔夫球的,所以布来克希斯没有女会员。俱乐部里当然还有一些
女清洁工之类,但她们都跟秘书长没有直接的接触。
布里莫尔自然知道我的用意,但显然觉得我的话有点失札,便说:“你指的若
是罗斯女士,那么——”
“我们指的正是她。”福尔摩斯说。
“你曾经一度很喜欢那个女人。”我又说。
接下去是一阵沉默,我们能清晰地听见秘书长沉重的呼吸声,窗外街上的马车
轮声也异乎寻常的响亮。布里莫尔费了很大的劲才使自己镇定下来,说:“我们俩
之间的事是谁告诉你们的?是克里斯托贝尔·罗斯本人吗?”
解答这类问题颇有经验的福尔摩斯不屑地说:“我们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布
里莫尔先生。我们可以告诉你,这事最初并不是那个女人先对我们说的。其实你早
该说出此事才合适。你请我们调查此案时,就该毫不隐瞒地把一切事实都陈述出来。”
我一时觉得布里莫尔会对福尔摩斯的话暴跳如雷,但最终他只是说:“我认为
这事与我请你们调查的事无关。我敢肯定,罗斯女士与本案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最好由我们来判断,布里莫尔先生。华生医生有一套说法,说被
遗弃的女人发起狠来比地狱的愤怒还要强烈。我觉得从犯罪史上看,此话不无道理。
而且许多情人跟你的想法一致,认为女人成不了大气候,结果他们都遭了毒手。”
布里莫尔一边思索一边用手捻了捻小胡子。
“你说得对。但我还想重申一遍,我确信克里斯托贝尔与此案无关,无论是那
些信件还是后来的暴力行为,都没她的事。”
“没事自然最好。但她是否无辜,还是得由我们来判断。你和这个女人好了多
长时间?”
布里莫尔愤怒地望了福尔摩斯片刻,平淡地说:“我们俩相好已经是一年多前
的事了。当时克里斯托贝尔已在布来克希斯干了三个月。她是个不错的员工,我意
识到她一周来三个上午对我将起到极大的帮助。而且你们也看到了,她长得还很漂
亮。”
“哦,华生医生肯定注意到了这一点,布里莫尔先生。”福尔摩斯笑着说。
“我当时知道她很孤独,我想你们一定认为我利用了她的孤独感。”
“利不利用我们不关心,布里莫尔先生。我们不是道德法官,而只想知道事实。”
“好吧,我尽量说给你们听。克里斯托贝尔孤独、漂亮,每周三次上午来当我
的助手。坦白地说,我也很孤独。年轻时我曾花天酒地,九十年代以来却与女人接
触得不多。总之,很快我们的关系就不一般了。”
“你有没有让罗斯女士觉得你要娶她?”
布里莫尔的脸尴尬得发红,说:“刚开始她拒绝我的调情,但我看得出她也很
想。但我跟她都说了些什么却记不得了。”
福尔摩斯说:“这么说罗斯女士至少觉得你要和她结婚,给她的女儿提供一个
新家。”
“是的,我们最终分手正是因为这个。”
“你从没想过要娶她?”
“没有。她想结婚,而我不想。我承认我的做法不妥,但你说过你希望听到事
实,是不是?”
“没错。事实是一个漂亮能干的女人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而心怀忿恨。”
“我明白克里斯托贝尔觉得我骗了她。而且她的感觉或许是对的。但她决不会
害我。”
“你知道罗斯女士手里仍有她丈夫的手枪吗?”
“不知道,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星期三晚上开枪时她在哪里?”
“在家里,我想。那个时候她肯定不在俱乐部。她上班都在上午。”
福尔摩斯仔细打量了秘书长一会儿,说:“你认为想杀你或伤害你的人是谁,
布里莫尔先生?”
布里莫尔显然没料到对方会问这么直截了当的问题,讶然地说:“我——我不
知道。这方面我帮不了什么忙。”
福尔摩斯说:“下一步你打算让我们怎么办?”
我说:“福尔摩斯,我们当然还得再去布来克希斯,调查我们已经提到和没提
到的人。”
福尔摩斯不置可否,说:“布里莫尔先生,你觉得这种做法可行吗?”
秘书长沉吟一下,说:“逻辑上理应如此,但恐怕既费时间,也不会有什么结
果。我说过,春夏两季我大部分时间不在俱乐部,所以这段时间凶手可能会保持低
调。”
“我同意你的看法。”福尔摩斯说。
接下去布里莫尔谈起了他的高尔夫球以及他要参加的比赛。看他津津乐道的样
子,我又想起了罗斯女士评论他的话:他是个高尔夫球疯子。
最后他说:“我不想再耽搁你们的时间了,先生们。只要我离开布来克希斯,
我的安全肯定没问题,那个神秘的凶手拿我也没办法。”
后来的几天里高尔夫球俱乐部里相安无事。快一个月的时候我等得不耐烦了,
便决定去布来克希斯走一趟看个究竟。这时福尔摩斯已出外干别的事去了。
四月的天空晴朗无云,我走进高尔夫球场时不免有些失望。我打球只是个借口,
实则是想观察周围的动静,但一切似乎都很平静。
此次我的对手与我的水平略为相当,他就是脸皮红通通的赫伯特·罗宾逊。因
他的体质不如我的好,所以最后以我取胜告终。
尔后我们退到酒吧里,罗宾逊对我说俱乐部没再发生恐怖事件,秘书长的生命
也没再受到威胁。
“那个家伙压根就不在俱乐部露面了。”他没好气地说。“他一不在,就没人
闹事了。”
但我发现其他会员对布里莫尔在联赛中取得的成功倍感鼓舞。布告栏上张贴着
从《晨报》剪下来的剪报,布里莫尔的得分用红笔勾划出来。他似乎在两轮巡回赛
中表现得很突出。
当时大多数锦标赛都采取穴数记分制,布里莫尔总体打得不错。报纸上称,他
有望进入下个月在肯特郡三威治举行的比赛,甚至还有人说他能在缨菲尔德举行的
公开锦标赛决赛上露面。
我走进罗斯女士的办公室,见她工作得得心应手,比我们上次见到她时气色好
得多。她说自从布里莫尔出外比赛后,没再收到过匿名信,也没发生过任何谁被拦
劫殴打的事情。还说布里莫尔有时也间或回来,自称在外地没遭到凶手的滋扰。罗
斯说秘书长回来时除了高尔夫球简直没有别的话题。我以同情的眼光望着这位长着
一双温柔灰眼睛的迷人妇人,说:“你跟他分手了未必不是件好事,亲爱的。我觉
得他的兴趣太狭窄了,成不了一名好丈夫。”
说罢我便离开她来到厨房。勒布朗说秘书长不在俱乐部更好了,还说他对待女
人的做法决得不到好下场。我让他说具体点,但他只是耸耸法国式的肩膀,不耐烦
地哼卿了一声。
接着我又走人球场主管比文的小棚。他和厨子一样,因布里莫尔的不在而感到
高兴和充满自信。
我跟他说开枪那天因没有发现凶手的脚印,或许凶手是个女人或身材矮小的人,
他听后显得很兴奋,似乎意识到凶手是谁,但却不肯向我透露姓名。
我还见到了球童总管,他说对球童们—一做了调查,但没发现谁对秘书长曾使
用过暴力。然而他对只在周末来打工的球童们把握不大。他们当中有的人一连几个
礼拜也不露面,而且个别的还坐过监狱。主管说虽看不出谁对布里莫尔怀有怨愤,
但为了钱当枪手的事个别人还是干得出来的。
我最后见到的人是埃德华·福劳比舍尔。他比我们上次见面时和蔼开朗了许多。
他说凶手看来没有追随布里莫尔去外地,但愿秘书长返回布来克希斯后也不再发生
不愉快的事件。福劳比舍尔高兴地邀请我打高尔夫球,于是我俩说好三周后一起较
量一番。
后来的日于里,我从报纸上如饥似渴地追踪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的消息。他
在萨塞克斯郡取得了小小的胜利。两周后他到了肯特郡的三威治,人人都说那是参
加苏格兰公开赛的最后一场资格赛。
此间歇洛克·福尔摩斯返回过贝克街,我向他叙说我在俱乐部遇到的情况时,
他只是心不在焉地听了听,然后又前往西沼泽地去了。我决定只要布里莫尔能取得
决赛权,我就周末坐火车去三威治,看他如何与乔治·杰克逊进行较量。
我正打算去三威治的那天晚上,行程计划被无情地打乱了。我走在街上时买了
份《星报》,上面醒目地写着:高尔夫球手在三三威治比赛时中弹我当时第一个想
法就是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被人打死了。他的敌人肯定跟踪了他,趁他一心扑在
比赛上时对他下了毒手。但当我匆匆读完标题下的报导时,才松了一口气,阿尔弗
雷德其实没遇险。
被子弹击中的原来是赛场上最著名的了不起的乔治·杰克逊。
我迅速收拾行囊,准备当时就出发奔赴三威治。我和哈德逊太太都不晓得福尔
摩斯的下落,所以无法给他拍电报,将肯特郡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在三威治住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当时我赶到时天色已晚,
因此只好留待次日再去找他。我晓得他们比赛的地点是在圣乔治俱乐部,于是翌日
一早就朝那里赶去。
我朝俱乐部的主楼走去时,呼吸着清新凉爽的空气,它让我想起冬天其实刚刚
过去不久。我从老远的距离就认出了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的身影,他正在主楼后
的高尔夫球场上练球。即使发生了杰克逊被枪击的事件,他的表情仍是那么专注,
我着实羡慕他如此献身高尔夫球的执著精神。但同时我又有点惧怕,因为他的行为
中透露出某些近乎疯狂的非理智的东西,连福尔摩斯都同意我这一看法。
布里莫尔精神过于集中,没发现我的到来,我便在他身后仁立了四五分钟,倾
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看他苦练击球的技艺。
后来他转过身见到了我,但手里仍没停下练球。
“你稍等一会儿,约翰,”他说,“我得练习把球击得低一点。”
过了一会儿,我说:“我要找你谈谈,阿尔弗雷德。”
他点点头,拾起地面上的球棍口袋。“在我参加半决赛之前,我们还有四十分
钟时间。”他平静地说。
“比赛还继续进行吗?”我狐疑地问。
“那当然。今天早上我们在俱乐部开了个会。一两个人觉得杰克逊受了伤,想
停止比赛,但我们都知道他伤得不太重,我尤其认为比赛不能中断。不能让杀手觉
得他得逞了,让比赛停下来,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赢家。”
他的话有几分勇敢的味道,但丝毫没考虑危险的因素,因此不是勇气,而是鲁
莽。我干脆地说:“警察在哪儿?”
“可能来了吧,”他说,“我昨天晚上把我能说的都讲给他们听了。福尔摩斯
没跟你一起来吗?”
“他有事,去东北了。”我说。
布里莫尔笑笑,说:“可怜的杰克逊不能参加比赛了,我有望赢得一场重大的
巡回赛。这个机会我可不能错过。”
“你最好跟我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说,“我只是在报纸上读到一
点简单的报道。”
“你是说开枪的事?那不是在球场上发生的。杰克逊赢了半决赛,昨晚在回家
的路上中了枪弹。他赢得极为轻松,真可谓是高尔夫高手,我正渴望和他——”
“那么这次枪击是个意外,和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毫无关连喽?攻击的对象是杰
克逊?是不是有人想打劫,或与杰克逊有仇?”
“警方是这样认为的。他们正在调查城里有前科的罪犯。”
“你觉得警察在那些人当中找不到凶手?”
“说实话,是的。对了,华生,警方对在布来克希斯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这是
我们事先说好的,我仍希望不要告诉他们。”
“我看这次不告诉他们是不行了,阿尔弗雷德。当时我就不同意瞒着警方,这
次我就更不愿意了。”
“我当时答应过俱乐部的会员们不报警,他们非但找不着罪犯,还会把事情搞
得满城风雨。我去找歇洛克·福尔摩斯就是为了避开警察。”
“杰克逊伤得重不重?”
“可能不重,据说没有生命危险。他是从背后中弹的,说明有人追踪他来到了
这里。好像开了两枪,有一枪打中了他的大腿。医生说伤得不算太重,但他至少这
个赛季不能参加比赛了。”
“你怎么认为此事,阿尔弗雷德?你觉得和在布来克希斯发生的事有关吗?”
我们此刻已坐在一张长椅子上,面对着大海,眺望着白色浪花在阳光下舞蹈。
布里莫尔见四下无人,才悄声说:“是的,我觉得昨晚上的凶手就是开枪打我
的人。他射击的目标其实不是乔治·杰克逊,而是我。”
我俩望着一条小船朝岸边划来,我说:“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当时你和乔治·
杰克逊在一起吗?”
“没有。他住在附近的一栋寄宿公寓里,我住的旅馆在老城,离他的住所有一
里多路呢。事情是这样的,杰克逊轻易地就取胜了,我打得慢些,但一个小时之后
也结束了。我离开俱乐部回旅店时,乔治仍在俱乐部里和几个人喝酒。”
“当时几点?”
“大约六点。”
“杰克逊是什么时间离开的?”
“这我说不准,但肯定在我后面。警方说,他是在从这儿回寄宿公寓的路上遭
到枪击的,大约是7 点45分左右。”
“他看见开枪的人了吗?”
“警察说没看见。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而且当时他已喝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