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狱狙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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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名是门口的衣帽管理员。
男人的老婆也是这里的常客。当管理员一见到走进餐厅的女人脸色险恶时,立刻暗呼不妙。
她显然知道丈夫和女人来了这里。
经理当然了解状况,当女人说“带我去外子那里”时,他不得不鞠躬表示“遵命”。
衣帽间管理员察觉到经理走过时,向他飞快地打了个眼色。在餐厅里发生骚乱就不妙了。
管理员冲向电话。
那男人在三楼的厢房里。负责的侍者接电时,管理员急急地说:
“喂喂!请转告客人,他太太现在上来了。”
于是,问题中的男人丢下情人,冲出厢房,从后面太平梯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快出来。”寺尺喃语。“一枪打死你,可以死得安乐些……”
门打开了,寺尺迅速架起莱福枪,出来的人挡在门童后面看不见。
妈的!闪开!
不是他,别的客人准备回去而已。
说不定接着是他。另外一个……这次是女的。
然后是……
怎么回事?寺尺发现眼前突然黑掉了。看见什么东西?
是什么?
洞孔。为什么?刚才瞄视的明明是餐厅的玄关……
寺尺的眼睛从瞄准器移开。
狙击对象呆呆地直立在眼前,刚才看到的是这家伙的鼻孔!
二人莫名其妙地面对面直立,当然的事。寺尺完全没料到对方会从后门跑出来。
“喂!”终于男人脸色转白。“不要!”
男人捉住莱福枪。
“放手!他奶奶的!”
太靠近了,想开枪也打不到,寺尺焦急了。
“来人哪,杀人啊!”男人狂喊。
可是,风太强了,他的声音去不到门童那里。
预想不到变成这种局面的寺尺,狂狠地把莱福枪从对方的手中扯开。
“好家伙!”
寺尺不顾一切地用枪身猛揍对方,对方抱着头踉跄后退。
握住枪身的寺尺,再用枪柄揍男人一次。男人大字型晕死在地。
“老公!你别走!”
后门传来女人尖锐的叫声。
寺尺慌忙抱住莱福枪向车子冲去。
上车后,大食眨眨眼说:“我没听见枪声呀。”
“别管!快开车!”寺尺气喘喘地说。
车子以猛速在夜间的城市飞驰而去。
当然,一旦证实没有追兵时,马上降回普通速度。
“怎么回事了”大食问。
“不怎么样。”
当寺尺说出原委后,大食发声大笑。
“没什么好笑的,真是!”
“对手呢?死了?”
“大概死啦?”
“那有什么关系?没错是用莱福枪杀死的嘛。”
寺尺觉得没趣之至。
寺尺每次都在远处看他要杀的对象,因此杀人的即使是他自己,实感却很淡薄。
我只是扣板机罢了,杀人的是子弹——他可以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只有今晚不能这样。
我直接用自己的手杀人了……
“下一单工作不是进来了吗?”大食说。
“嗯。”寺尺回过神来,点点头。“生意兴隆啊。”
“很难吗?”
“好像不太难。”寺尺说。“干掉一名二十岁大学女生的差事。”
“二十岁!跟我一样呀?”大食瞪大眼睛。“干嘛杀一个女孩子?”
“谁晓得?”寺尺耸耸肩。“总之——轻松的差事对我有利。”
“对。老大,那就可能是今年最后一单啦。”
“嗯。”寺尺望向窗外。
大食默默地驾驶了一段路,然后说:“新年打算去哪儿?老大,温泉也可以,我替你开车,好吗?”
没有回音。回头看时,寺尺不知何时睡着了。
大食笑一笑,决定让他多睡一会……
06、勉励会
“国友的勉励会?”夕里子瞪圆了眼说。
“对!是不是好主意?”珠美得意洋洋地。“这个计划是我提出的。”
“可是……”
“我也赞成。”绫子点头附和:“可爱妹子的情人被困在酒店里一步也出不来,太可怜啦。”
“那真……谢谢。”夕里子说。
她很困惑。可不是吗?晚饭席上,事先毫无预告地突然提出那些话来,当然意外了。
“珠美,要不要添饭?”
“要,再来一碗。”
“姐姐不要了?”
“我在节食中。”绫子说。
“你一点也不胖呀。”
“胖了才节食岂不麻烦?所以我决定在发胖之前节食。”
“似是而非的理论。”夕里子苦笑。“不过,那种事做得到吧?”
“没问题,他只要不离开有监视的房间就行了嘛。”
“话是这么说……好吧,今晚他有来电的话,我问问看。”
“不过,”珠美笑嘻嘻地。“每晚的谈情电话之类,国友不是很有心么?绫子姐姐,哈。”
国友藏起身影,已经四天。
永吉的行踪依然掌握不到,国友在东京都内的酒店(仅限便宜的地方)转来转去地住。
夕里子十分担心国友身上发生什么意外。每晚梦见国友血淋淋的来公寓找她而魇住——虽不至于如此,其实每晚无梦直到天明,然而担心毕竟是肯定的事。
“对呀。”口说节食的绫子拼命吃着水果甜品。“夕里子毕竟还年轻,必须好好珍惜以后的人生才是。”
“什么嘛,说话语气像妈妈一样。”
“生命可贵嘛。是不是?珠美。”
“对对对,死了就不能储蓄了。”
当然喽,夕里子对她们两个所说的一头雾水,气得翻白眼。
其实是傍晚时分,夕里子外出期间,绫子和珠美在看电视的警探剧集——一名高中女生爱上一个年轻的流氓,流氓因组织内哄而被杀,女生悲叹之余,跳河自杀的故事。
绫子感动得嘤嘤而泣,珠美陈述自己的“感想”说:“如果是我,我才不跳那么脏的河,会生病的。”
总之,这件事和夕里子连接起来时,绫子开始担心了。
“万一国友被杀的话,夕里子可能随后殉情哪。”
“是吗?夕里子姐姐才不那么柔弱痴情吧!”
“你是小孩子才不懂。她那个年龄的爱情是死心塌地的,专一纯情——”
“那么,到了绫子姐姐的年龄就已经不专一又不纯情喽。”
“别找碴儿好不好?总之,必须好好观察夕里子的情形,她会跟在国友后面——”
“国友还活生生的。”
“哦,是吗?不过,事先想好对策也没什么不对吧。”
“对策指什么?把他俩硬硬推上床?”
珠美的启想非常大胆。
“那种事……结婚前不可以的。”
“恐龙。”
“什么玩意?”
“意思是思想落伍了。”
“你真坏。”
正要开始姊妹勃罅时,珠美突然提议:“决定了!为国友开派对吧!”
“派对?”
“对。一旦情绪低落时,人会走霉运的。”
如此这般,莫名其妙地,“国友刑警勉励会”的计划成立了。
“有电话。”夕里子急急离开位子。
“问候国友!”珠美喊。
“还不晓得是谁打来的。”夕里子反驳一句,拿起话筒。“喂喂——啊,国友。”
“嗨。正在吃晚饭?”
“已经吃过了,今天好早哇。”
“嗯。无聊嘛。几天下来,我对电视的偶像派了如指掌啦。”
“呵。”
“你们那边没什么吗?”
“没事,知道什么了?”
“完全没有。”国友说。“总觉得有古怪。”
“什么事?”
“永吉的手下们呀。据说一直没有动静的样子。”
“怎么回事?”
“想当然地,永吉发出消灭我的指令,手下们总出动到处寻找我的藏身地点才是。可是,三崎兄查过了,完全没有迹象,跟往常一样静悄悄的。”
“可是——是不是有点可怕?”
“正是。他在打什么主意?……不可能就这样什么也不做的。”
“对嘛——哎,珠美有个提议……”
夕里子把“勉励会”的事说了出来。
“这件事能吗?哎,国友——国友?”
突然没有反应,夕里子担心起来。
“喂喂!国友,怎么啦?”她喊。
听见夕里子的声音,珠美和绫子跑过来。
“怎么啦?夕里子?”
“不晓得,突然什么也不说……国友!”
“可能有事发生了!”绫子的手搭在夕里子肩上。“懂吗?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活下去!”
“阿门!”珠美祈祷。
“少来啦!大吉利是——”传来依依的怪声。“国友?喂喂!”
“抱歉……”国友终于说话了。
“好极啦。怎么突然不出声嘛。”
“对不起,听见你的话,我很开心……”
“国友——你哭了?”
“嗯,想到你们如此为我担心……听我说,纵使被杀,世上最幸福的男人还是我……”他又哭了。
夕里子有不同的领会,更加担心不已……
“嗨!久候啦。”
从玄关进来的是片濑敦子。
“敦子!好迟呀。”夕里子从客厅跑出来。“我们刚才谈着好不好先走呢。”
“抱歉!我去看美香了嘛。”
“转去医院了?她的情形怎样?”
“终于不闹了。她哇哇声喊痛呀痛的,响彻医院哦。护士说的。说她喊痛喊得好大声。”
“可以想象得到,从她平时上课的样子可以窥知一二。”
“托福,教室安静多了。”
“说对了。”两个女生相视首肯。
“哎,‘国友先生勉励会’预备好了?”
“早就预备好啦——珠美!”
“来啦!”珠美捧着一个用布裹住的盘子出现。“咚将!红烧猪肉!”
“哇噻!”敦子噗嗤而笑。“我来帮忙。其他要拿什么?”
“厨房桌上摆着许多食物,炸鸡翅膀啦,三文治都有。”
“哗!豪华之至!饮品不必了?”
“绫子姐姐会拿。——她去了哪儿?”珠美眨眨眼说。
“不晓得,刚才还在——”
“我懂了。”珠美打开绫子的房间门窥望一下。“果然不出所料。”
绫子伏卧在床上呼呼大睡。
被吵醒的绫子,拿着装了饮料的盒子打着呵欠走到玄关。“我在大堂等你们。”
外面空气跟进大堂有点冷飕飕的,绫子想在那里清醒一下脑袋瓜。
“我马上叫计程车去。”夕里子说。“珠美!咖啡壶,你拿哦。”
“是啦是啦。”
今天从中午开始准备食物,外面已经暗下来了。风很大的寒日,可是夕里子几乎忙得冒一点汗,四处奔忙着预备一切。
“那就走吧。”夕里子往电召计程车。
也许是寒冷时期的关系,一直找不到计程车,好不容易找到一部。
“他说十分钟后到。”夕里子放下话筒。
“现在穿大衣出去刚刚好。”珠美说。
先一步到达大堂的绫子,把饮品盒放在椅子上,又在打呵欠。
“让外面的风吹吹好了。”
她打开玻璃门。
就那当儿,一阵寒风吹来,绫子也在一刹那间清醒过来。
“好冷!”她缩起脖子,慌忙又冲回大堂中。
大厦入口的斜对面马路上,一部车子停在那里。
“就是她。”大食放下望远镜。“刚才出来的女孩哦。老大。”
“真的?”寺尺大吃一惊。
今天是来确定对方的住所的,然而怎么碰巧当事人满不在乎地走了出来……
“看嘛。”
大食把望远镜递过去,寺尺向准大堂方向对焦点。
外面天黑了,大堂却很明亮,所以看得很清楚。不胜其寒似地缩起脖子坐在椅子上的女孩……
“唔,很像。”
“照片呢?照片。”
“啊……等等。”寺尺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照片。
那是偷拍佐佐本家三妹妹的照片,假如珠美看到。一定会埋怨说“拍得不好。”
用红色记号圈起来的,乃是寺尺的狙击对象——佐佐本绫子。寺尺再度用望远镜看大堂,点点头。
“晤,没错了。”
“不如现在收拾她好了!这样一来,就可以提早休息啦。”
“说的也是……”
寺尺之所以踌躇不决,并非由于对方是年轻女孩。这是工作,不管对象是谁,他都可以冷冷地扣板机。
但是对寺尺来说,工作并不只是杀人,重要的是杀人之前的过程。即如找到对方空隙的喜悦、乘虚而入的乐趣……
那也正是职业杀手的夸耀。
可是——这个女孩如何?她仅仅呆呆地坐在大堂的椅子上。
完全不留心。狙击这样的人?太简单了些,不是吗?
“怎么啦?老大。”大食问。
“啊,不——我马上预备。”
对。把莱福枪从座位底下收藏的地点拿出来,组合期间,说不定她已从大堂消失了。
无论如何,不会一直坐在那边的。
他比平时更详细地组合莱福枪,附上距离瞄准器。
“怎样?”
“还坐在那儿,快快快!”
“是吗?”
装子弹。在干什么?我要开枪打你的头啦!怎不跑掉?
寺尺兴起不似杀手的奇妙想头。
可是,寺尺的想法好像没有传达给绫子。当寺尺绞下车窗玻璃,架起莱福枪时,佐佐本绫子依旧坐在大堂椅子上。
“怎样?”大食说。
“嗯。很简单。”
瞄准器上,跟那张照片一样的脸孔满满地进入范围。
可是……竟然可以如此久坐不动啊!寺尺很“佩服”。
二十岁的女孩通常不能一直坐着不动,多数坐一下站一下。走来走去,或者东张西望才是。
不过……她动了。但只是嘴巴的开关——即是打呵欠……
“快点动手呀。”大食说。
对呀!没什么好迟疑的。同样的拿钱,早点做完,去温泉度假也好。
好吧!寺尺把枪杆紧紧压在肩上,手指搭住扳机。
佐佐本绫子依然纹风不动。
只要扣板机的话,一切将会结束。
寺尺拉了板机。
可怜的夕里子——坐在大堂椅子上的绫子在想。虽然打着呵欠,但她并没有半分开玩笑之意。
“可怜的夕里子。”她轻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