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生烟 作者: careyhsu-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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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云峰抱拳道:“领教了。我也有诗为证:玄诀秘旨自天罡,柳庄神相世无双,胸中一本《周易》在,管叫天下美名扬!在下袁氏传人袁云峰!”
两人这一番暗号不象暗号,切口不象切口的对话,把屋里的人都弄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云峰?你们这是……”许奕飞问道。
袁云峰笑了笑:“这是我们卜派的规矩,刚才我们念的是家门诗,互通身份。这位严先生是江相派的状元,地位应是极高,大师爸之下便是他了。”
严先生却摇了摇头:“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如今这世界上哪还有什么江相派?难得你还记得昔日的规矩。唉!”他那一声长叹,包含了无限的辛酸和感慨。
“江相派?”齐格勒说道,“是不是当年与孙中山合作革命的江湖帮派之一?”
“不错!我们江相派和洪门与孙先生合作革命,有许多前辈曾在民军中当谘议、参谋、书记等。但自从袁度先生被张作霖大帅杀死后,一时间江湖上谈卜色变,江相派也开始衰落,抗战结束后就解体,到现在已经快有六十年了,想不到今天在这里我还能用上这首家门诗,呵呵。”严先生苦笑道。
“别耽误时间了,云峰,刚才你说你听说过拘魂环?”许奕飞忙道。
袁云峰点了点头:“是的,在一本《如是我见》上我看到过。你们可曾听说过十殿阎罗这个名号?”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这“阎罗”,本为梵语,意思是“此神大公无私,众生的灵魂在其面前全都平等,一一都须以地狱的法理秉公审判”。所以 “十殿阎罗”当然长居于地狱中的“第十殿”,而“第十殿”所在这地,正是地狱最西之处,也是众生归西之处。但这些都是民间传说而已,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地狱?真的有十殿阎罗?
地狱的真正位置,到底在哪?没有人会到过地狱而可以活着回来,故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肯定!只是从古至今,皆有不少人诸多忖测,多难稽考。
据说四川酆都县名山有个酆都观,深夜总会迭起鬼嚎之声,故而有极多令人毛骨悚然的鬼故事也是从当地流传开来,于是立时引起众说纷纭,大家都猜测“酆都”就是饿鬼之都,就是地狱!亦因如此,纵然后来大家皆不能证实:“酆都县”是地狱,也泛称地狱作“酆都”!
可是,传说中的“酆都”,传说中的“地狱”,可会真的就在四川省内的酆都县?
也许未必。
不过,虽不中亦不远。
极有可能,民间盛传的“酆都”地狱,即使不在“酆都县”;相信也会在——四川之内。
四川,在中国的版图上所占的面积并不少,可说地大物博。而四川省内也有许多神秘而又奇妙的地方,比如有被称为“世界第九大奇迹”的广汉三星堆文化,自贡的恐龙坟场等等,这些或许都与神秘的北纬30度线有关!
所以在那里存在着一个亡灵大量聚集的地方也是大有可能!更或许还有一个管理这些亡灵的人,他就是——十殿阎罗!
“但是,”袁云峰说道,“十殿阎罗到底是人名还是地名?若是人名,那是一个人,还是十个人?谁都不知道!”
“云峰,那你是怎么知道十殿阎罗和拘魂环的?”许奕飞问道。
袁云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在我爷爷的《如是我见》上看到过!其中经过十分曲折。”
“你爷爷?”齐格勒好奇地问道。
“是的,”袁云峰点了点头,“先祖正川公是曾祖的遗腹子,曾祖为张作霖算命,惹得大帅大发脾气,将他关了起来,在牢里受尽折磨而去世。曾祖母将家中所有的占算之书全部焚毁,希望先祖不要蹈曾祖的前辙。可是我爷爷身上流淌的是袁氏千年术学世家的血,从小对占算的天分已经完全表露出来了。他四岁那年,无意间在柴房里找到一本当初曾祖母焚书时不慎遗落下来的《麻衣神相》,用了一个晚上便已完全掌握了书中的精要,可以说从那时起先祖就正式步入术士的行列。
“1933年,曾祖母因为操劳过度不幸去世了,在临死前将我们袁家历代祖先所写的占算记录心得和《如是我见》交给了先祖,她说虽然她不希望先祖成为术士,可是袁家历代先祖的心血她实在不忍销毁,她把它交给先祖就是希望他能够将袁家术学发扬光大,并约法三章:不为权贵算命,不为金钱算命,不为恶人算命。曾祖母才安心地离去。
“曾祖母死后,先祖一个人到了上海,在曾祖一个故人的安排下进入一间中学读书。他白天认真上课,晚上躲在被窝里钻研先祖遗著。遇到节假日就跑到城隍庙去看那里摆摊的算命先生如何占算,就这样过了四年,他以优异的成绩从学校毕业,而对占算的研究也达到了非常精通的地步。
“‘七?七’事变后,日军逐渐逼近上海,曾祖的那位故人为了躲避战火,带着他全家和先祖一起去了美国。在美国时先祖不仅接触到了许多西方的占算方法,还接触到当时最先进的科学知识,这对他的影响是巨大的,它促使先祖以科学的眼光去看待算命这个古老的行当。
“日本投降后,先祖不顾那位父执的反对,毅然回到了中国。当时他正十八岁,在中国的那段岁月里,他到处游历,用所学到的知识帮人算命,挣钱糊口。在混乱的岁月中的人们往往对自己的前途极为关心,而先祖在算命过程中也对处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们的悲惨遭遇有了切身的体会。
“就在1948年,先祖来到了江南一带,在那里他经历了生平的第一次冒险——
“砰”,一只大手狠狠地拍在了袁正川那张铺着黄布的小桌上,震得桌上的笔直飞了起来,“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也震醒了正在打瞌睡的袁正川。
袁正川打了个哈欠,慢慢睁开眼来。拍桌子的是一个虬髯大汉,睁着一双虎目,真有怒发冲冠的样子。袁正川可不怕,他慢条斯理地问道:“阁下有什么事要问卜啊?”
那大汉“哼”了一声,大声说道:“你这个江湖骗子,在妖言惑众,当心我叫弟兄们砍你!”
袁正川弯下腰捡起了笔,一面在思考是在哪里得罪了这么一个恶煞般的人物。这里是江南的一个小镇而已,也不是什么帮会的所在地,他来这里四天了,从来未曾遇到过这种事情。
袁正川一拱手:“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阁下,以至阁下亲自前来问罪?”
那大汉又是“哼”了一声,这才说道:“你早上对我兄弟说什么来着?说他活不过明天,我看你才活不过明天。本大爷如果不出手教训教训你,看来你是不会舒服的!”说完,拉开了架势便要动手。
袁正川可不怕这一套,他在美国时练过自由搏击,还是个中的高手,而且看那个大汉也不见得有什么真功夫。那大汉劈面一拳就打了过来,袁正川看准了,正要伸手叫他胳膊脱臼,忽然斜地里一手伸了过来,正拦在那大汉和他之间。
那大汉停住了,袁正川这时才看清楚,伸手拦在他们中间的是一个朴素的中年汉子,看上去十分忠厚老实,甚至有点木讷。可是袁正川知道那汉子不简单,刚才那一伸手看似简单,可速度之快,时机拿捏之准并不是常人所能办到的。
那大汉吃不准那人的来头,大声问道:“你是哪一个?凭什么来管爷爷的事!”
那汉子憨憨地一笑,用当地方言说道:“莫要相打,迭个算命先生经不起你一拳呃,要闹出人性命来的。”
那大汉骂道:“关你鸟事!老子打人怕过谁来,当年小日本来老子还不是一样打死两个!
你再不让开小心老子连你一块打!“说完一个耳光就往那汉子脸上扇去。
那汉子不避不让,眼看巴掌就要扇到他脸上,忽然,袁正川眼前一花,那汉子身形一矮,从大汉的腋下穿了过去,接着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居然将那大汉身上的小褂剥了下来。
那大汉光着膀子愣在那里,他始终不明白身上的衣服怎么会跑到对方的手里。
但接着他又大吼一声,转身向那汉子扑去,这次那汉子速度更快,连袁正川也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大汉的裤子也被扒掉了。
十一 那大汉站在当街,一丝不挂,双手捂住下身,涨红着脸,神情十分狼狈,幸好当时是炎夏午后,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否则这下他可就糗大了。
袁正川收拾好摊子,向那汉子一拱手,说道:“多谢阁下出手相救,在下万分感激。”
那汉子微微一笑,说道:“其实我不出手,先生也能对付得了。我看先生体格强健,也是练武之人啊。”
袁正川连连摆手:“一些三脚猫的功夫,怎能和阁下的神技相比呢。”
那汉子一抱拳,说道:“在下赵震,浙江杭州人氏。还未曾请教先生。”
(袁云峰说到此处,只听见一旁的严子晋轻轻地“呀”了一声。袁云峰笑了笑,却继续说道。)
袁正川急忙回礼道:“在下袁正川,祖居河南。”
赵震说道:“原来是袁先生,失敬失敬。你我一起去喝几杯如何?”
袁正川说道:“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找了一家小饭店,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绍兴加饭。赵震十分殷情,不停地敬酒夹菜,袁正川酒量本不甚高,不一会就醉醺醺了。不过他醉归醉,心里十分清楚,那赵震如此行事必定有目的,于是他假装醉倒,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还故意发出一阵阵的鼾声。
赵震摇了摇袁正川,袁正川装作睡得很死的样子,一点反应也没有。忽然听得有人走进店来,说道:“帮主,袁先生好象已经醉了。”听声音。赫然是刚才寻衅的那个大汉。
赵震说道:“金虎,你做得很好,这里是五十块银洋,赏你的。”接着是一阵银洋互相撞击发出的“叮当”声。那个叫做金虎的大汉连声称谢。
袁正川怒不可遏,想不到他们居然是一伙的,那个赵震布局想接近他,而自己却一无所知,还以为是打抱不平的好汉。袁正川刚想站起身来拂袖而去,忽然又听得赵震对金虎说道:“我们设局骗了袁先生也是逼不得已,实非英雄好汉所为,还希望他不要怪罪为好。待他酒醒之后,你我一起向他负荆请罪,他肯原谅咱们,咱们再说咱们的事。”
金虎问道:“要是他不肯帮忙呢?”
赵震长叹一声:“那只好听天由命了,妙手帮传了那么多年,我看今日免不了帮散人离的结局啊。金虎,你也别走,咱们在这里等先生酒醒吧。”
袁正川听了他们的对话,心里十分疑惑,究竟那个妙手帮出了什么大事,非要到解散的地步。
只听得金虎问道:“帮主,袁先生真的很灵吗?”
赵震说道:“我观察了他好几天,他的确和其它术士不同,非常灵验,我怀疑他就是当年被张作霖杀害的袁度先生的后人。袁氏一族,世代均以术学闻名,当年袁度算得张大帅将有粉身碎骨之祸,惹恼了大帅,因而遇害。后来袁氏一族就未曾再有传人出现。十年前上海的弟兄说曾经见过一个姓袁的少年经常在城隍庙算命摊上出现,我怀疑他就是袁家的后人,可惜在鬼子攻陷上海前,他失踪了。我这几年来一直在寻找他,因为只有他才能帮助妙手帮度过眼下的难关,只有他才能解开我心中的谜团!”
袁正川听到此处,暗叫一声“惭愧”,被人家盯了好几天居然一无所知,还只道这等小镇无甚能人,想不到此处竟是藏龙卧虎之地!这妙手帮不知是什么来头,顾名思义,再看帮主神不知鬼不觉脱人衣衫的手法,多半是个飞贼帮。这等帮会还是少惹为妙,说不定还会惹祸上身。
袁正川即已打定主意,便长长打了个哈欠,装做刚睡醒一般,伸了个懒腰,两眼似睁非睁,迷迷糊糊。
金虎一见袁正川醒来,急忙躲到一旁,赵震上前一步问道:“先生觉得如何,是否要上床休息?”
袁正川眯了他一眼,说道:“不早啦,我想我也应该告辞了,明早我还要赶路去杭州呢。”
赵震怎能让他就此离去,急忙说道:“先生莫非是嫌弃在下招待不周?”
袁正川话里有话的地说道:“非也,只因赵兄你招待太周,在下实在愧不敢当啊。”
赵震脸上一红,掩饰道:“先生说哪里话呢?在下对先生仰慕已久,请先生在此盘桓几日,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如何?”
袁正川说道:“无功不受禄,赵兄这样做无非是有事有求与我袁某人罢了。”他实在不愿与赵震罗嗦,索性直截了当说个明白。
赵震大吃一惊,想不到袁正川将他心中的话全部说了出来,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过片刻他又恢复了常态,说道:“原来先生早就知晓了。请先生恕在下蒙骗之罪。”说完,便要下跪。
袁正川连忙伸手扶住,说道:“帮主不必如此,其实在下也未曾有所损失,倒还赚了一顿饭呢。”
赵震说道:“在下实在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叫兄弟演了一场戏来接近先生。其实在下在暗处观察先生已有多日,却始终不敢直接上前对先生说话,一来事关重大,在光天化日之下恐怕被人听得去;二来此事十分诡异,须与先生一同亲身前往观看方能说得清楚。所以才布下此局引先生入觳,望先生千万宽恕在下。”说完,叫出躲在一旁的金虎,两人一起向袁正川连连磕头。
袁正川叹了口气,看来此事不答应也不行了,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就答应你,不过你须得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个清楚,不可有丝毫隐瞒。”
赵震大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