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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夜香-第6部分

小说: 夜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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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总算找到了归宿……”

  两个人回到餐厅时,一个伙计正焦灼地在门口张望。

  老庆摸了一下伙计的秃脑壳,笑道:“还怕我们逃账吗,我们看西洋景去了。”

  二人坐定,老庆见牧牧有些伤感,说道:“爱情究竟是什么?科学在我们面前展示一幅人体解剖图,科学用一种零度的语言告诉我们,这是人的脑垂体,爱情就是从这个区域里发生的。爱情就是荷尔蒙。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社会学家告诉我们,他只研究婚姻,而不关注爱情。社会学家还会一板一眼地告诉你,婚姻是一种社会契约,婚姻的实质便是性交对象的社会性限制和调节。”

  “实话跟你说吧,”老庆“咕嘟嘟”又喝下一大口啤酒,用手抹了一把嘴巴上的白沫。

  “爱情本来就是一种朦朦胧胧的模糊的飘飘渺渺的充满神秘色彩的东西,有些人悦心于这种朦胧的神秘,这种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的模糊存在。可一些人却极力想使爱情明晰化,程式化,定律化。黑格尔曾说,爱的最高原则是把自己奉献给对方,在奉献或牺牲里感觉到自己,在对方的意识里获得对自己的认识。”

  牧牧有点醉了,他用叉子叉起一片西红柿说:“爱情就是西红柿。”

  老庆又说:“忘我的投入和极度的痴迷,就像这红透了的西红柿。罗曼·罗兰说,爱情可能是恒久的,那是一份坚贞与执著;但是倒也可能是很脆弱的,那是当存有幻想,而又太不能忍受现实的缺点的时候,能维持长远的感情,其中定有很多的宽容与原谅。”

  老庆吃了一段香肠,又津津有味地说下去:“男人往往以爱情作为快餐,吃过了一抹嘴就走。而女人则将爱情当成一道从未享受的大菜,非吃得杯盘狼藉不可收拾。你的前妻固然优秀,但是山外青山楼外楼,比你妻子优秀的女人还会有。你固然优秀,但是比你优秀的男人也会有。我老庆就是一个。”

  牧牧听了,苦笑了一下。

  老庆又说:“当你追求你的妻子时,你被她的风采所吸引;当她成为你的妻子时,她的那些风采又成为你的负担;你忧心忡忡她风采依旧,又怕她撩动其他优秀的男人的心。但她和你生活的时间长了,你又觉得不过如此,久而久之,不以为奇,总觉得还缺点什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嫖,嫖不如摸不着。男人都是贱骨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牧牧眯缝着眼睛说:“老庆,你知道吗?我现在是无性婚姻。”

  “那是因为你并不爱你现在的妻子。”

  “我有精神障碍,她有洁癖。”

  “什么洁癖?护士的职业就是爱干净。”

  “老庆,我觉得有敌情。”

  “什么敌情?这又不是抗日战争时期。”老庆说着瞅了瞅四周。

  “我太太她每周周末晚上都出去,而且很晚才回来。”牧牧脸涨得通红。

  “我和她又是无性婚姻。”

  “你儿子不是都一岁了吗?胡思乱想。”

  牧牧晃了一下:“我性已被荒废,情变得憔悴。你是不是我的朋友?”

  老庆点点头:“是。”

  “是真朋友还是假朋友?”

  “真朋友,要不我掏出心来给你老人家瞧瞧。”

  “我求你办一件事。”

  “什么事?为朋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老庆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你他妈给我踩点儿。”

  “当私人侦探?”

  牧牧认真地点点头。

  “你就是福尔摩斯,事情办成后给你五千块钱。”

  老庆头一扬,说:“君子不谈钱,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牧牧说:“你给我跟住她,周末晚上七点半在我家门口埋伏……” 


  老庆真是守信用,这周周末不到七点就来到牧牧的住处附近。他在一家报摊前与摊主闲聊,眼睛却不时瞟向牧牧住的单元楼门口。

  七时三十分左右,牧牧的妻子芳芳出来了,她穿着素雅,上身穿着短袖白衬衫,下身穿一条天蓝色裙子,头发上扎着一只彩色蝴蝶结。她长得一般,但有几分灵秀之气。老庆只见过她一面。

  老庆跟随芳芳来到大街上,芳芳叫了一辆出租车,钻进去,出租车飞驰而去。老庆也叫了一辆出租车,紧追不舍。

  出租车开到鼓楼附近一条胡同的四合院门前戛然而止。

  老庆清楚地看到芳芳熟练地按了门铃,随后走进了四合院。

  老庆付了车钱,下车后来到那座四合院门前。朱门紧闭,两侧各有一座石狮,褪色的灰墙上,墙皮剥落。墙上蒿草足有1尺多高,在晚风中瑟瑟发抖。院内静谧,没有一丝声响。老庆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这莫非是座鬼宅?怎么死一般的寂静。

  老庆左右环顾,胡同里也没有人迹,只有路灯透出阴惨的黄光。

  老庆有些害怕,他看到路旁有一个公厕,于是想先探个究竟。

  老庆挤进男厕,觉得味道不对,他觉得肚子一软,便想排泄,于是蹲了个坑位。

  公厕的电灯不知被哪个坏小子偷走了,一片漆黑,只能靠纱窗外的月光依稀看清。

  一会儿,女厕那边咕咚咚闯进一个人来,又一会儿,传出皮带环解开的声响,再一会儿,传来“哗啦啦”、“扑通通”一片动静。

  老庆蹲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一会儿,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远去了。

  老庆长呼了一口大气。

  老庆又来到那座深宅小院门口,将耳朵贴于门上,还是没有动静。

  “有情况,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出来,以我多年的经验,有情况。”

  老庆见旁边有个电线杆,于是爬了上去,接近房檐,上了房。

  这是一个小四合院,西厢房挂着窗帘,有人影晃动,院内有一株柿子树,墙边栽着紫藤,院中间有个天架,爬着黄澄澄的大肚葫芦。方砖墁地,非常整洁。

  老庆迅疾拿出手机,告知牧牧快来抓奸,他已封锁四周,占领制高点,芳芳已成瓮中之鳖,恐怕是插翅难逃。

  半个小时后,牧牧开着奥拓轿车飞快赶到,他手持一根铁棍,飞身上了房。

  老庆与牧牧会到一处。

  老庆向西厢房一指,牧牧看到窗前人影晃动,其中一个正是芳芳的倩影,不由怒火上升。

  老庆叫一声:“出击!”

  二人急速下房,直扑西厢房。

  门被撞开了,牧牧、老庆冲了进去。

  二人顿时怔住了。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他骨瘦如柴,颧骨高耸,只有两只眼睛闪烁着幽暗的光泽。芳芳坐在他的床前正一勺一勺地喂他牛奶。

  老人的正面墙上挂着一幅相框,里面是一个少女的黑白照片,照片已经褪色,有些模糊,照片上的少女微笑着看着老人,她长得很像芳芳。

  芳芳也怔住了,她望着牧牧和老庆,问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老庆感到很尴尬,他支吾道:“你走后,牧哥想你想得厉害,这不拽着我找你来……了……”

  牧牧赶紧把铁棍藏于身后,说:“老庆说的对,我不放心……”

  芳芳气得脸色苍白,说道:“你们先出去,别惊吓了老人。”

  牧牧、老庆赶紧退出来。 

十一
  东厢的门开了,一个保姆模样的外地小姑娘走了出来。她一见牧牧、老庆吃惊地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老庆笑道:“芳芳的老公来了。”他一指牧牧:“这位就是。”

  牧牧点点头:“正是,正是。”

  姑娘顿时欢喜道:“芳芳姐姐可好了,她帮了我大忙……”

  原来这位老人是国民党的将军,在人民解放军解放西南的战役中率部起义;蒋介石闻知他起义后恼羞成怒,派军统特务杀害了他的妻子和女儿。当时在她们的卧室里安装了定时炸弹,他的妻子和女儿就炸死在卧室里。解放后,老人安排在政协工作,一直居住在这座四合院里。他一直深深留恋着这一故地,每当看到院内硕果累累的柿子树,总是忘不了当年与妻女一同栽树的情景。他也始终没有续弦;半年前老人不幸患了绝症,就住在芳芳工作的医院里,恰值芳芳护理。老人看到芳芳,眼前一亮,芳芳的身材、容貌、一举一动太像他当年的女儿了;老人好像点燃了生命的火苗,顿时觉得生机勃勃。芳芳知道这一情况后,更加精心护理老人。老人手术后,病情加重,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于是强烈要求回到那座曾经与妻子女儿度过美好时光的四合院居住。医院领导经过研究后同意了他的请求。芳芳为了不使老人失望,决定每周周末陪伴照顾老人一晚,平时也挤出时间来探望老人。

  芳芳走了出来,叹口气道:“多么好的一个老人,他的时间不多了。”

  芳芳带牧牧、老庆走进北房,左首是当年老人和妻子的卧房,旧时沙发床上铺着褪了色的床套,印有鸳鸯戏水的图案,黄铜床头被擦得锃亮,床角有一个老式床头柜,柜上有一老式台灯,灯柱是个黄铜裸女,灯伞已满是灰尘,不能再擦了。北墙有一个黑漆木的衣柜,漆皮脱落,打开衣柜,左侧是一排西服西裤,右侧是一排各色旧式旗袍。墙上挂着一幅照片,老人当年和妻子的合影,老人英俊倜傥,妻子文雅秀丽。

  芳芳又带他们走进右侧房间,这是老人心爱的女儿的卧房。单人床罩是淡粉色的,北侧并排有一衣柜和书柜,旁有一架老式钢琴,陈旧的写字台上有墨水瓶、钢笔、书本等,床头斜倚着一个大洋娃娃。当时老人的女儿正在上学。

  芳芳说:“这都是修复过的,当年这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家啊?时光飞逝,已经50多年了……”

  老庆叹道:“真是弹指一挥间啊。” 

十二
  晚上牧牧脱了个精光在床上等芳芳。

  芳芳洗浴出来,像一尾小白鱼,坐在床头欲穿内裤。

  牧牧一把夺过内裤,扔到一边,内疚地说:“芳芳,今晚我才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我对不住你……”他就势搂定了她。

  芳芳听了,眼圈一红,眼泪差一点淌下来。

  牧牧吻了她一下,小声说:“你真是个模范护士,是不是对我也模范一点……”

  “你这坏东西!”芳芳咯咯地笑起来…… 

十三
  老人的遗体告别仪式简朴肃穆,八宝山公墓礼堂里播放着老人生前喜欢的昆曲《牡丹亭》,老人身上铺满了白菊花,那是芳芳一早在亮马河花卉市场买的鲜花。芳芳特意在老人两侧摆了四个黄澄澄的柿子,那是那座四合院内的柿子树上摘的。政协的领导和有关人士来了数百人。老庆、牧牧也参加了这一仪式,老庆抬头看到前面挂着一幅老人在四合院内拄杖凝思的彩色照片,就知道是芳芳布置的。

  死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解脱,它解脱了幸福,但是同时也解脱了痛苦。

  仪式完毕,老人的后事也处理了,老庆对牧牧夫妻俩建议在墓园中散散步,老庆说这是人生反思的最佳境地。

  阳光一缕缕散落在那些白色的、灰色的、黑色的墓碑上,有的碑前花已零落,有的酒香依存,松柏蓊郁,像一个个卫士忠诚地守卫着这些灵魂。

  老庆说:“那些为财的,财堆成了山;为官的,权力大出了边;为名的,腕儿比身子还粗;机关算尽的,脑袋没了毛;为情的,神魂颠倒没了魂,可是到头来都得到这里会齐。”

  牧牧望着火化间那高耸入云的烟囱,那幽幽上升的一缕缕青烟,说道:“春恨秋悲,一烤白薯,就什么也没有了……”

  芳芳幽幽地说:“所以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要爱惜人生,多做实事……” 

十四
  老庆与牧牧、芳芳分手后回到家里已是晚上十二时,他踉踉跄跄地上楼,用钥匙打开房门,见右侧小间卧室的灯开着。吓了一跳,他以为自己忘了关灯,没有理会,于是来到左侧的房间,往床上一靠。他感觉手包有点沉,于是打开手包,只见里面有一沓钱,数了数,共五千元,他想一定是牧牧放到里面的,他在还愿,一定是刚才他借口找打火机时趁机塞进去的。但老庆想:这笔钱不能要,但是怎么还给他呢,想来想去,他终于想出一个办法。

  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他以为卫生间里的水管坏了,赶紧下床。

  卫生间的门开了,一个白鸟般的女人蹿了出去,冲进那间小卧室。

  “谁?!”老庆大喝一声,冲到门口。

  门内传出弄玉的声音:“是我,不欢迎吗?同屋的女孩的那个男朋友又来了,我只得投奔这里……”

  老庆已听出是弄玉的声音,他想起自己已慷慨地给了她一把钥匙。不言而喻,老庆的门向她敞开着,她随时可以来这里居住。老庆搂过不少女人,但在他的感觉中弄玉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女人。

  老庆刚回到床上,弄玉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出来了。刚刚洗浴,她把乌黑的头发高高地盘在一起,赤脚穿着一双咖啡色拖鞋。

  弄玉端坐在老庆对面的沙发上。

  “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老庆问。

  “你呢?”弄玉反问道。

  老庆笑道:“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弄玉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笑了。

  “那天我看你摇头不止,有些害怕。”老庆翘着二郎腿,点燃一支烟。

  弄玉正色道:“这表明了我的一种态度,每当男人向我求爱时,我都摇头不止。”

  老庆瞟了她一眼:“你倒会给自己找辙儿,那天险些把小命送了。”

  弄玉听了,叹了口气,说:“灵魂都没了,要命有什么用?我出没于一群行尸走肉之间,我的灵魂早已走了,我把一副骨头架子和一张化妆的人皮扔给他们。”

  “看你说得够吓人的,你这个小美人胚子,活灵活现的,水灵灵一只鸟。还谈不上骨头架子。”

  弄玉的小笑涡又漾开了:“老庆,刚才我上楼,你们有个胖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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