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心九计 作者:秀陌儿(凤鸣轩2012-3-24完结)-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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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儿姑娘有何吩咐?”
有个丫鬟自院外行了进来。
祝九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眸中闪过一丝寒光,道:
“去把秦大人找来,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
那丫鬟疑惑的看了看祝九,点头应道:
“是。”
如果,历史不是这样的,她会不会就不这么心灰意冷、绝望麻木?如果,她根本不知道历史是如何的,会不会就能尽力去做些什么、护他周全?
从前,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护在她身旁,宽慰她,陪着她,不让她觉得冷。
如今,他身陷囹圄,受着各种酷刑折磨,她怎么能够继续安坐?
无论结局是什么,无论历史会怎样,她一定要搏一搏。
秦桧大步迈进房间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垂了。
他进了寝室,开门见山的道:
“玲儿姑娘可有何事?”
祝九将孩子轻轻的放下,转头道:
“你不用再去劝他招认了,我比谁都明白他,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就算你折磨死他,他也不会招的。”
“你叫老夫来,便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她移开目光,幽幽望着别处,“我有个方法,可以让他百口莫辩、不招也得招。”
“你想要什么条件作为交换?”
“他的命。”
“可是他的性命不在老夫手上,能否保全,也要看上面的意思。”
“就算上面下旨要杀了他,我也要大人答应、和我合作,一起保他一命。”
“若是下了旨,一切便成定局,又如何保他?”
“大人身居高位,做这些小事还不容易?可奴婢不想因此事牵连大人,所以……我只想向大人求两样东西。”
“什么?”
“一,大人的腰牌,二,许之善。”
“……”秦桧听罢,良久的沉默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道,“你这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
祝九看了看他,不作声。
他叹了一声,道:
“你想如何让他百口莫辩?”
他答应了。
祝九回道:
“明天你让大理寺开审,我会带着我的孩子、前去作证。到时您和一些身居要位的大人都要到,我有把握、让他当堂招认。”
“……好,既然如此,你我一言为定!”
秦桧点了点头,大步行了出去。
祝九一双手在被子中猛烈地颤抖着,觉得全身上下犹如浸到了冰水中一般,寒冷彻骨。
216。作者的编后语。。。。…第214卷 前奏
屋内有了一丝响动,紧接着,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怎么,你这到底是要杀人、还是要救人,怎么连辰某也都糊涂了?”
“辰绛子?”她听罢,喜忧参半的向外面看去。
却见他已经几步行进了寝室,正站在房中、一脸自负的看着她。
“毒药我带来了,可却不知、你会让我等多久?”
“……在哪里?”
“这里——”
说着,他自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轻轻放到了她床侧的矮桌上。
“多谢了,无以为报,以后阴曹地府见了面,替你在阎王面前说两句好话、还是可以的。”
“呵,那便是许久之后的事了。”他笑了笑,又道,“辰某本是不太关心朝野纷争、连年战事,只是最近这些时日,中原各地关于岳氏父子的传言越来越多,人人都夸赞他们乃当世英雄,却也扼腕他们被奸臣所谋害,可谁又能想到,那个唯一想救他护他之人、此刻却是在这十恶不赦的奸臣府内、要与奸臣联手想保他一命呢?”
祝九将小瓷瓶拿在手中,喃喃道:
“难道,不是那些民间的歌功颂德、将他们更快的推向了断头台么?”
“这倒也是,有道是‘功高盖主’,且他们手中又有兵马,高高在上之人,自然整日心惊胆战,恨不能立刻除之。我看你这一仗倒是比以往更加艰难,对手是那龙椅之上的人,势单力薄,你赢的了么?”
“怎么,辰绛子,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的事也这么感兴趣起来了?”
她望着他,眸中闪出了寒光。
“辰某觉得,你很像一对姐妹。”
“是么?”她意语阑珊的耸了耸肩,毫无兴趣。
辰绛子却继续道:“这姐妹想必你都见过,姐姐名叫金澜一,妹妹名叫金澜汀。”
“金澜一,金澜汀?”
她听罢,心中不禁疑惑了起来。
“姐姐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很像你;妹妹为情所苦、不惜一切,也很像你。二人昔时单纯如那山中清泉,很像你;二人后来冷酷如蛇蝎,亦很像你。有时,辰某不得不疑惑,觉得你就是她们的第三个姐妹。”
“世间相像的人那么多,难道都是她们的姐妹?无聊。”
“不知为何,我竟是想要帮你了。”
“是么?可是我知道,你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正是。”
“这次,你要的又是什么?”
“我要你帮我试药。”
“……”祝九挑了挑眉,看着他,似是在说:这么简单?
辰绛子点了点头,道:“说简单,其实也不简单。你可知你为何病得这般厉害?”
祝九摇了摇头。
“当年我虽为你解了体内之毒,然这余毒却并不能立时鲜见,连我久经江湖之人,也都未能看出来。那夜我趁你熟睡、为你把脉一番,才知道,是你体内的陈年旧毒发作了。”
“……是什么毒?”
“此毒我也不甚清楚,应当是炼毒高手所制,可是普天之下,又有谁的毒能高过我辰绛子?这倒是奇怪了。”
“或许,只是谁随便配着玩,赶巧了而已。”
“天下哪有如此凑巧之事?这些时日,我依着你这症状配了些药草。这些药草本身是有毒之物,可若是用量得当、对症无误,却是能解你体内之陈年旧毒,使人不日便可痊愈。”
“表面上看,我们确实交换了条件,两不相欠,可为什么我却总觉得,你是比较吃亏的那一个?又是帮我救人、又要为我解毒,天下会有这样的好事?”
“辰某并非为你解毒,而是要让你替我试药。对于此药,我并无十分把握,若是不成功,你会死的更快。”
“那么,你答应我的事呢?”
“无论你这毒是否能解,只要辰某答应之事,必然做到。”
“你武功这么高,即使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我吃了这药,应该也不难吧?”
辰绛子听罢,笑道:“我从不喜欢强求别人、或做些偷鸡摸狗之事。”
祝九点了点头,疲惫的开口道:
“成交。”
辰绛子侧耳听了听,道:
“有人来了,我们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便听院中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玲儿姑娘?”
是许之善?
看来,秦桧离开之后、便去吩咐他了。
自从去年回来秦府,她便未再见过他,如今听到了他的声音,她竟然有了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进来吧。”
“玲儿姑娘?”
他大步行进房中,隔着寝室的珠帘,与她遥遥相望着。
祝九问:
“是之善吧?”
“正是在下。”
“这一年,你可还好?”
“在下很好。”
“后来,你是怎么回的秦府呢?”
“是大人命人传信给我,我才连夜赶回来的。”
“有没有碰到什么麻烦?”
她想起了那时在山上,对何锦胡说八道的那些话,不禁微微担心了起来。
却听那边道:
“并未遇到什么麻烦。”
她这才放下心来,道:“回来之后我就有孕在身,也一直没来得及去看看你、谢谢你,这一路,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无以为报。”
“玲儿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刚刚秦大人已经吩咐过了,玲儿姑娘有何差遣、尽管开口。”
祝九想了想,道:
“你去查查以往斩杀要犯时,从提取要犯、验明正身一直到侩子手,都是哪些人,还有就是随同监察行刑的官员、都是哪几个。”
“是,在下这就去办。这是秦大人的腰牌,也命在下给玲儿姑娘送来。”
祝九只觉前面飞来一样东西,不偏不倚、正落到了她床前的矮桌之上。
她将这腰牌拿起、紧紧的握在手中,这些,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大理寺其实不是个寺,也和寺没有任何关系,这是历朝历代审问要犯的地方。这日天空阴霾,远远近近的城墙楼阁都被笼罩在大片大片的乌云之下,放眼望去,冷寂萧条,除了枝头的鸟雀还偶尔叫两声之外,整个临安城竟也都是死气沉沉的。
祝九站在殿外,望着远处无边的天际呆愣着。
殿门紧关着,可却依然能听到十分清晰的审问之声。
这审问,已经进行了约莫一个多时辰了。
“……张俊,你且将他岳氏父子如何假意抗金、图谋造反细细说来!”
“……岳元帅书信于少将,命他整军于昌颖待命,少将看过书信后、焚之……八月圣上传令下诏,发出金牌命其回朝,岳元帅又书信于少将,命他召集四方义军……”
“满口胡言,满口胡言!……”
话未说完,便被一旁跪着的张宪大声叫骂着打断了。
“其事真是莫须有?本官便再传人证,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带祝九!”
217。作者的编后语。。。。…第215卷 莫须有的栽赃陷害1
大殿的门、一下子向两侧敞开来。
她缓缓回转过头去,站在一片阴霾之下、望向跪在大殿正中的那两个人。
宽阔却微驼着的背影,早已破烂不堪的囚衣,满身的血渍,沉重的铁链……
她垂下头,缓缓地迈过那道高高的红色门槛,向殿中行了进去。
大殿的门复又被关了上,将一切和光线都拦在了门的那一边。
祝九微垂着眼睑,转头冲身后的许之善道:
“把孩子给我、我要亲自抱着。”
半岁多的孩子已经认得人了,见到祝九,张开小嘴“咯咯”的冲她笑着伸出了手来。
她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抱在了怀中,心中一酸,用力咬紧了下唇、不让泪水模糊眼眶。
“禀万大人,祝九带到。”
两旁立刻传来了一声低喝——
“跪!”
她心中一凛,忙屈膝跪了下来。
大殿两侧分别坐着秦桧和一名金使,祝九扫了他们一眼,复又低下了头去。
余光中,身侧那个曾经俊朗挺拔的身影,此刻却成了灰蒙蒙的一片,长发凌乱的垂在身侧,头微微仰着,沉重的呼吸声充斥着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堂下这名妇人可是祝九?”
祝九微微抬头,淡淡道:“我是祝九,来这里,是为了指证一个人。”
“你要指证何人?”
“是我的夫君——岳云。”
万候卨的语气中透出了一丝兴奋,追问道:“你要指证他什么?”
“岳家对皇上早有不满之意,平日府中诸多忤逆言论暂且不说,只说去年,父子二人打着剿灭金贼的旗号,拥重兵不回,私通起义军,欺上瞒下,图谋造反……”
“你这个贱人,简直满口胡言!”
一旁跪着的张宪不待她说完,便要上前、指着她破口大骂起来。
立刻有人上前、挥起手中木杖,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砰——”的一声闷响,他吃痛的闷哼了一声,身子一倾、扑倒在了地上。身后那人还不罢休,伸手揪住他散乱的长发、扬起手一顿掌掴。
“大殿之上岂容你咆哮!”万候卨见他被打得口不能言,方才满意的示意那人住手。
他的呼吸声更加沉重了,本就浮肿的脸此刻更加涨成了暗紫色,深红的鲜血顺着微张的嘴角淌了下来。他狠狠的盯着祝九,长发在额前凌乱的耷拉着,就像一只饿极了迫不及待想要果腹的厉鬼。
祝九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作声。
“祝九,你刚刚所说,你与岳云是何种关系?”
“回大人,他是我夫君。”
“岳云,这祝九所言、可是事实?”
挨着她跪着的岳云侧过脸来,一双幽深的眼眸在凌乱的长发之后,冷冷的望着她,良久,极其低哑的开口道:
“她不是祝九。”
“何以如此肯定?”
“这个世上,从未有过什么祝九……”
“当初是皇上颁旨,让我光明正大的嫁到岳府,相公,这些你也要否认么?”
“呵,原来……你说的是那个纳过来的娼妓?……”
“……”
“大胆,既然是皇上赐下来的,岂容你污蔑?来人,给本官掌嘴!”
“是!”
“大人!”祝九忙直起了腰身、用膝盖跪着前行了两步,“其实他并没有说错,我以前就是娼妓出身,他并没有……并没有污蔑我。”
“这……”
此话一出,不禁万候卨,就连两侧的秦桧和金人使节,也全都怔住了。
她见状,又道:
“可无论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其实都不重要,不是吗?现在审的是岳家拥兵自负、图谋造反,而不是我祝九的身世到底如何,所以……请大人明鉴。”
一席话,让万候卨找到了台阶,忙重重一拍惊堂木,道:
“正是,本案卷宗所表,岳家在外勾结义军,说是抗金,可却是预谋率兵反攻临安。岳云,如今连你的夫人都当堂指证与你,你还敢狡辩?!”
岳云听罢,不怒反笑:
“一个娼妓所言,也可作证?!”
“你?!……”
“相公,你看看这孩子……”她转头,不敢正视他,只是将怀中的孩子向前递了递,“都说他长得像你,浓眉大眼,眸子亮的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我抱着我们的孩子,跪在这里,如果我所说的都是假的、那我又是为了什么呢?就算让天下所有人前来评说,你说他们会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