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心九计 作者:秀陌儿(凤鸣轩2012-3-24完结)-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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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她只是个妾,我才要亲自过去一趟。”
“那么,那些蜜汁呢?……”
“倒掉。”
话落,便见巩秀娟已经先一步踏出房门了。
昕柳只得闭了嘴、一路小跑着跟了过去。
祝九正坐在院中闭目养神的晒太阳,晒着晒着,忽然觉得眼前一暗,而后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了过来。
她睁开双眼,正对上了巩秀娟的一双幽深的眼眸。
冬溏自房中出来,见到二人一站一坐的对视着彼此,心中略有不快,几步行到院中,躬身道:
“奴婢参见大少奶奶。”
祝九扯起嘴角笑了笑,问:
“姐姐大驾光临,是来喝茶,还是来赏月?”
昕柳听罢,顿时怒极,道:“明明是晴空万里,哪来的月亮,你真是……”
“昕柳,”巩秀娟打断了她,“不得无礼。”
说罢,坐到了石桌对面,定定打量着祝九,似笑非笑的看了好一会儿,才道:
“妹妹果然是个美人坯子。”
祝九懒得理她,继续眯起眼睛晒太阳。
“其实,我这个做姐姐的,倒是应当谢谢妹妹,上次相公那顿责罚,姐姐痛在身上,更是痛进心里,一连一月有余、他不曾踏进我院门一步。若不是昨晚妹妹有意撮合,姐姐我恐怕这辈子都……”
说罢,声音低了下去。
祝九睁开眼,望向她,笑道:“姐姐,你在说什么?什么撮合?什么踏步进院子?妹妹愚笨,委实听不大懂。”
“妹妹,你这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这又何必?明明是做了好事,却还不让别人知道……本来妹妹初入岳府时,我也是有些心悸的——这个世上,又有哪个女人会对相公纳妾不心悸?可时日久了,与妹妹相处下来,反倒淡然了。妹妹宅心仁厚,菩萨心肠,又对相公这般的好……”
“姐姐若是想在这里说些客套话,我就不奉陪了。”
说罢,她不耐烦的起身,作势要进得房中去。
“妹妹,”巩秀娟见状,也起身,叫住了她。
祝九并不转身,背对着她,挑了挑眉。
“无论如何,若是不嫌弃,明晚便与相公一同到我那边吃酒罢?”
祝九笑了起来:
“看姐姐说的,姐姐有这个雅兴亲自过来邀请我,我怎么能嫌弃呢?”
巩秀娟听罢,点了点头,道:
“那么,姐姐也不多打扰了。”
说罢,转身款款走出了院子。
冬溏立刻问道:
“二少奶奶,她这又唱的是哪出?”
祝九微扬了扬下巴,漫不经心道:
“我才懒得管她唱的是哪出,明天傍晚的时候,你替我去赴宴吧。”
“啊?这……二少奶奶,这……”
“就这么定了,若是觉得不用去吃,那从今往后便不要吃东西了。”
“……”冬溏郁结万分的望着祝九进屋的背影,心中恨不得立刻杀了她,咬牙切齿良久,只得忍气吞声的跟了进去。
出了西苑,巩秀娟望着头顶一方湛蓝的天空,深深呼了一口气。
已经隐忍了这么久了,也该够火候了,再不做些什么,这岳府怕就真成了她祝九的天下了。
祝九,你以为我屡次三番的忍气吞声、真的是怕你、顾忌你、不是你的对手?
呵!
她微微扬起下巴,步子紧了些,转头冲昕柳道:
“你去准备食材吧,不要出了差错。”
祝九躺在软榻上,一抹冷笑浮现面颊。
巩氏,你以为我会这么好心提供机会、让你和岳云重修旧好?我这么做,都是有目的的。若是一下子就让你失了宠,今后我的戏还怎么唱?若是不屡次三番的将你逼到绝境,你又能如何助我达成自己的目的呢?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虽时间紧迫,可也足够你我好好玩上一场。
她幽幽想着,面色更加冷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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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府书院内。
“来了?做吧。”
岳飞端坐案桌之后,淡淡开口道。
岳云坐到了一侧,双目平视前方,面色淡漠。
“如今两国战事愈发不寻常,你怎么看?”
“孩儿以为,上面是想要和。”
“此战岂能和?”
“多番试探,多番周旋,种种作为,不像是要战。”
他淡淡道。
岳飞眉头蹙得紧了些,想了想,问:
“若是执意要和,你又有何打算?”
“休养生息,蓄势待发。”
“这便罢了?”
岳飞听罢,沉下了脸。
岳云不动声色,眸子清冷,嘴角微微上扬着。
“仗不能停,秦桧亦不能回朝。然而现下皇上怕是动了念想,如今,我们唯有步步小心,以免出了岔子。”
岳云淡淡点了点头,说:“孩儿遵命。”
不会儿,岳飞又问:
“她那边可有何动静?”
他指祝九。
“最近倒还算安分。”
“有孕之事,可是确实?”
“乃是确实。”
“此事为父不好妄加评说,你当心中有数。”
岳云沉默了下来,思付半晌,道:
“那确是孩儿的骨肉。”
“哦?”他听罢,皱了皱眉,眼中满是疑惑,却并未再说什么。
“孩儿一直派人紧盯她们一举一动,请爹安心。”
岳飞听罢,这才神色稍缓,点了点头。
“娟儿那边可还好?”他又问道。
“还好。”
岳飞打量着他的神色,不再发话。
房中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
祝九怀孕一事,他有诸多疑虑,然真正引起他注意的,还是前段日子误食鼠药事件中,祝九的种种表现。
他曾第一时间派出人去寻那大夫,可大夫却被人杀了灭口。此事若是祝九自导自演,又是为了什么?孩儿无事,又不深入追究,草草敷衍便将此事带过了,本来他会以为这些真的是“巧合”,然那大夫之死,却又推翻了他的这个想法。
必然不是这般简单的。
而若那腹中孩子不是岳云的骨肉,而是……而是那个人的,那么,一切便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想罢,心下一阵惊悚。
若是如此,恐怕此刻,她腹中的孩子会凶多吉少。再往深处想……
他摇了摇头,神色肃杀,眸中一片阴冷。
岳云依旧目视前方,不动声色。
“此事圣上甚是关切,昨日私下还有意派太医前来,被为父拦下了。”
“哦?”他听罢,挑了挑眉,“孩儿只是一介武夫,战功赫赫全凭爹教导有方,区区一个妾室,又何必劳烦圣上、如此兴师动众?”
“愈是宠信,便越遭他人妒恨,自古至今弄臣皆如此,他比谁都明白。”
“恩……”他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别有看法。
或许,高高在上之人,亦对此事起了疑。只是祝九手段高明,能让冬溏不自知的帮她说话,故此他们才能兵行险招、瞒天过海。
而已。
如此看来,她倒真不像是与那高位之人站在一处的了。
只是,这些……可信吗?
是他们联合好了、故意演戏,还是果真如此?
他上阵杀敌无数,历经大小战事若干,而此刻,面对这看似细微的家务之事,却是迷茫了。
门外有丫鬟前来通报,说是大少奶奶请他父子二人前去南苑,共进晚宴。
岳云停止了思绪,僵硬且麻木的跟着岳飞自书房出来、一路向南苑行去。
155。第四章 征途踏尽戏裳红…第154卷 将军不成反被将
深秋时节,天黑得早,此刻,夕阳的余辉已经只剩了细细一条长线,在天尽头好似一条裂缝般闪着晦暗光芒。岳飞父子入得南苑,但见池塘荷叶,莲花锦鲤,假山小溪,菊香飘逸,房厅四扇木门大敞,厅内早就摆好了圆桌木凳,凉菜佳肴也都一应俱全,只剩热菜了。
李氏及巩氏正在桌前闲话家常,见到岳飞父子进来,忙双双起身行礼,而后恭敬地站到了一旁。
房中掌了灯,映着院中绿丛花海、波光淋漓,竟是那般的美。
“爹,今夜儿媳特意亲自下厨、做了些您和娘爱吃的菜,这会便可端出来了,”说着,冲昕柳使了个眼色,“儿媳厨艺不精,还望爹娘不要见笑。”
岳飞点了点头,坐到上座,其余一众人等也纷纷入了席。
“对了,妹妹呢?”
巩秀娟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四下望着自语道。
昕柳正吩咐下人将几道热菜端上来,听到这话,忙接道:
“回大少奶奶,昨天您不是亲自去西苑请她来赴宴么?”
此话一出,岳飞及李氏立刻微蹙了眉头。
“怎么,娟儿,你还亲自去她那边请她过来?吩咐下人们去做不就好了,怎么还……”
“娘,”巩秀娟笑了笑,“妹妹前些日子身子刚刚好转,又怀了相公的骨肉,儿媳便是看着那孩子的份上、也不能让妹妹再有什么闪失,故而才……”
李氏赞许的点了点头,淡淡一笑:
“难得你如此深明大义,真是难为你了。”
“大少奶奶,西苑那个冬溏来了……”
昕柳附在她耳边,轻声道。
只见冬溏一路行得门前,而后停了脚,向屋内一众主子行礼。
“冬溏,怎么就你一人前来?妹妹呢?”
冬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吞吐道:
“二少奶奶她……她……”
“她怎么了?”巩氏立刻露出了一副关切的面孔。
“她说她不舒服,所以就……”
“妹妹可是又有什么不妥吗?”说罢,她站起来、行了出去。
岳飞及李氏的脸色沉了下来,屋中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没什么……”冬溏快速的思考着,忽然甜甜一笑,道,“回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乃是昨夜与少爷太过……所以……”
此话一出,院内院外一众人等皆尽唏嘘,巩氏的面色瞬间一片惨白,岳飞则阴沉着脸、打量着身旁的岳云。
岳云垂着眼睑,望着桌前一席佳肴,动都不动。
“你这个丫鬟简直无法无天,我们大少奶奶……”
“昕柳!”巩氏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昕柳见到她那双眼眸,立刻吓得将剩下的话都吞了回去。
“既然如此……既然……”巩氏努力平抚着心绪,生生将泪水忍了下去,待自己能如常开口了,才道,“那么,爹,娘,我们便先开饭吧?”
李氏低低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岳飞则拿起筷子,随意夹了些肉吃了起来。
气氛一片沉闷。
冬溏站在那里,正欲告退,却忽听院外传来了祝九的声音:
“姐姐,姐姐……”
而后,便见她一袭绿荷色淡雅长裙,摇曳的裙摆上铺着大朵大朵的白色莲花,简简单单绾了个侧髻,披着一袭夜色、几步跑进了院内。
犹如从云雾之中飘然而出的精灵一般,竟是让一众下人们都望得呆了。
巩氏脊背一阵恶寒,站起身来,强抑住双手的颤抖,淡淡道:
“妹妹,你还是来了?可是好些了?”
祝九怀中抱着一只小猫,见到屋中一众人,明显错愕了一下,茫然望向巩氏,低声道:
“爹,娘?……我……这……”
说罢,忽然跪了下去,道:
“不知爹娘也在此用餐,祝九冒昧打扰,请爹娘见谅……”
李氏见她如此,满腹疑惑,问:
“九儿,你这是怎么了?你怀中抱着的是什么?”
祝九不待巩氏插嘴,立刻道:
“这是姐姐让我照看的小猫啊,可这会儿不知是怎么了,这小猫又是吐又是……”
“九儿,”始终沉默着的岳云终于开了口,沉声道,“退下。”
声调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祝九微愣了片刻,只得道:
“哦……可是这小猫……”
“退下!”
“祝九,”岳飞缓缓开口,“既然来了,便一起吃吧。”
巩秀娟的脸色更加难看,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祝九摇了摇头,转而一笑,道:
“我还是去照看这只小猫吧,或许它只是吃错了东西,是我不好,大惊小怪的,打扰您一家人吃饭,真是过意不去……”说着说着,似是惊讶般的望向冬溏,脱口而出道,“咦,冬溏,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说要出去买些东西吗?”
“啊?……”
冬溏立刻愣住了。
不仅如此,席上的一众人,也陷入了一片疑惑之中、纷纷向她望来。
“二少奶奶,不是您说……”
“行了,既然买好了东西,就快些随我回去、帮姐姐照看这只小猫吧!”
说罢,转身离去了。
冬溏只好也怏怏跟了出去。
李氏若有所思的望着院外那个方向,良久,神色复杂的打量了巩氏一眼。
巩氏心知此刻若是说什么,只怕越描越黑,只得闷着一口气、替二老夹了些饭菜。
昕柳站在她身后,几次欲言又止,心中愤恨,额头上铺了一层汗珠。
一顿饭,吃得如刺在喉、如埂在胸。
临出得院门时,李氏忽然顿了顿脚步,故意落后了岳飞父子几步,侧转过身,望着巩氏低声道:
“娟儿最近身子可是好些了?”
巩氏一怔,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抚了抚已经空了的小腹,心下一阵黯然。
“儿媳近来好了许多,让娘费心了。”
李夫人听罢,微微摇头,叹道:
“那毕竟是条命,可怜了他还未来得及到这世上、便就这么……”说罢,有些哽咽,顿了顿,继续道,“你即使心中有恨,亦是情理之中,娘又何尝不曾偷偷伤心呢?可既然皇上都问起此事了,你爹他如此、也是迫不得已啊……”
巩氏听罢,心中一震,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李夫人又道:
“只是初为人妻,亦要顾全大体。有些事情偶尔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