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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游戏太太团-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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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继续说:“我已经打听了,酒店的斜对面就有一间赌场。带够钱了没有?” 
  我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她马上又懂事地:“哎呀,你看我,一说又没完了。你赶快洗吧。” 
  电话终于可以放下了。洗澡的时候,我还生怕电话铃又再响起。 
  洗完了澡,就飞快地钻进被窝里养了一会儿神。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爬起来穿衣服。六月的澳洲,已经有了秋天的凉意。我换上一条白色的棉布牛仔裤,穿上一件米色的风衣,再往脸上涂了些防晒的粉底。来之前,别人都对我说澳洲的日照特别厉害,出门一定要涂防晒用品,不然半个月后回到广州,脸上都晒出癍来了,那才不合算呢。 
  一切弄好了,我在镜子里看了一下自己,还不错。要是明绚在,一定会夸我的。这时候想起明绚,心里难免难受。我正看着镜子发呆。门铃响了。 
  “表姐,表姐。”娃娃在门外喊。 
  “来了,来了。”我往小包里塞墨镜和照相机。墨镜还是三年前和明绚到欧洲玩的时候在意大利买的,华伦天奴的牌子。买的时候折合成人民币是八百多块钱,可是回到广州花园酒店的专卖店一看,一模一样的是2300元人民币。当时和明绚还得意了好一会儿。 
  门铃又响。 
  “来了来了。”我给她催得手忙脚乱地,拎着小包打开门,“急什么急,不是说九点吗?” 
  娃娃换了双蓝色牛仔布的球鞋,刚刚烫过的长发蓬松乌黑地披在白色的衣服上,看上去真干净。 
  我说:“你这副样子,坐到大堂的沙发上,不要说话,瞪着眼睛,你说那些鬼佬会不会往你身上投钱币呢?” 
  “为什么要往我身上投钱币呀?”她天真地瞪着眼睛。 
  “傻瓜,以为你是假的呀。”我开心地大笑,连她也有不明白的时候。 
  “傻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她马上反击。 
  每次住进好酒店我都心情愉快。特别是在澳洲这种地方,阳光充沛、繁花似锦。这我和明绚不一样,他喜欢呆在家里,而我则只要有钱,这一生都宁愿住在好酒店里。 
  我和娃娃并排走着。一个是窈窕淑女,一个是天真烂漫,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坐着一堆堆的日本人,年轻的居多,看来这里是他们的旅游圣地。 
  我和娃娃走到餐厅。餐厅在一楼很显眼的位置,远远看过去,里面已经坐满了各种肤色的人。导游健仔站在餐厅门口等我们,见到我们,就很高兴地打了个招呼:“张太太,小妹妹,最准时就是你们了。进里面去吧。”   
  游戏太太团 十四(3)   
  “她们还没来吗?”我看看里面,果然是看不到几位太太的踪影。 
  健仔淡淡地说:“带大陆团最不好的就是客人老是迟到。你们都知道的啦,旅行团的时间都是算得死死的,说好了几点吃饭就是几点,一过了时间就是别的团的时间了。到时没的吃她们又有意见。” 
  “等一会儿在车上你强调一下。” 
  “没有用的。次次讲到口水都干了。”他摇摇头。 
  正说着,简小姐来到。她穿了一身条纹的麻布休闲衣裙,头发刚刚洗过打散着,头顶上顶着一副大得可以遮住脸的墨镜,是今年刚出炉的“范思哲”的样子,一种年轻女人的幽香在她身上时隐时现,我看见健仔的眼光都直了。 
  娃娃说:“哎呀简小姐,你还自己洗头呀。” 
  简小姐有点尴尬地掠掠还没有干透的头发:“那怎么办,坐了一夜的飞机,不洗怎么行?” 
  我看看娃娃,有点儿奇怪,她怎么像要讨好简小姐的样子。真是不可思议。 
  我和娃娃挑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玻璃外面可以看到海湾和红树林。我们俩先要了橙汁喝着,并看着窗外的景色。 
  “哇,好漂亮呀。”娃娃也看着窗外的景色,“表姐,要不我们移民到这里?” 
  “来这里做乞丐呀。”我没好气地说。 
  “哎呀,卖了你的房产不就行了吗?”她不慌不忙地说。 
  我拿筷子敲了一下她的头。 
  一会儿,简小姐端着盆子走过来。娃娃眯着眼睛:“哇,美人来了,叫不叫她和我们一起坐?” 
  “不要。”我说。 
  娃娃喝了一口橙汁:“你怎么这么不喜欢她,是不是因为人家比你漂亮呀?” 
  我呸了一口:“别忘了两年前是谁把人家的狗推到了水里。” 
  娃娃假惺惺地说:“那时我年少无知呀。” 
  简小姐看我们没招呼她,一昂头就过去了。 
  一会儿陈太太进来,顶着一个邓波儿头,有些低领的针织衫露出她的美丽的锁骨。她也一人坐一张桌。 
  李太太进来,我赶快把头低下,省得和她对碰了眼光。反正她也烦娃娃。 
  王太太和苏太太挽着手一同进来,和那天在直通车候车室的情景一模一样。 
  娃娃:“这两人真是怪了,不会做了同志吧。” 
  喝了杯橙汁,肚子真的就饿起来了。我和娃娃一同站起来去吃东西。 
  走到食品栏时,看见健仔正往一碗米饭上打鸡蛋。娃娃好奇地凑上前:“喂,你吃生鸡蛋呀?” 
  健仔笑眯眯地:“这是日本人的吃法,这些米和鸡蛋,都是从日本运过来的,米特别滑,鸡蛋也一点腥味都没有。你试一试?” 
  “怪不得你长得跟日本人一样。”娃娃说。 
  “你更像。”健仔说着去找自己的位置了。 
  在米饭和鸡蛋的旁边还有日本酱汤和咸菜。我和娃娃都学着健仔拿了一碗。 
  “好吃,好吃。”娃娃对这种日本早餐的吃法赞不绝口,“还有那么多的美味的东西怎么吃得下呀?”她眼睛骨碌骨碌地往丰盛的食品架上看着,“你说,吃十天这样的五星早餐不胖成一个圆轱轳了。” 
  我低头猛吃:“那不管,大不了回去再减肥。” 
  健仔走过来,给我和娃娃两张票:“这是一会儿上船的船票,拿好了。”接着他又去找王太太、李太太、苏太太、简小姐分票了。 
  娃娃:“还没问他这是去哪里的船票。” 
  “还用问?肯定就是去大堡礁的。” 
  站在路旁候船的时候太阳很猛烈地照着。所有的太太都戴上了墨镜,只有娃娃没戴。简小姐和李太太都在往脸上抹防晒油,特别是简小姐,那张脸不知抹了多少。我们坐在路边候船,一队队的旅游人马在我们面前走过,还是日本人居多,当然也有欧洲人。抹好了油的简小姐悄悄坐到我身边。 
  “青青,你想念明绚吗?” 
  我被她问得吓了一跳。再看她时,她那副特大号的墨镜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一点表情也看不出来,也不知是悲伤还是麻木。相反的是,我被她这一问,眼泪哗哗地就掉下来了,就在这一刹那,我想明绚想得心都发痛了。 
  我忍不住就捂着脸哭起来。首先是李太太发现了。她大惊小怪地:“张太太,你怎么了?” 
  我还是在哭。明绚死后,我也没有哭过,人麻木得都不会哭了。好像那件事情太过不真实,人都没办法接受一样。现在突然像是打开了闸门,收都收不住。 
  娃娃坐到我旁边,用她柔软的手推着我:“好了好了,不要丢人了。” 
  我拨开她的手:“你让我哭一会儿,这两年我都没有哭过。” 
  李太太黑着脸对简小姐说:“是不是你对青青说了什么?惹得她这么伤心。不是说好了这次出来不提那些伤心事的吗?” 
  我的心里一阵莫名:“怎么是说好的?她们又想干什么?” 
  简小姐声音冷冷地说:“我没说什么。我只是问候她而已。” 
  只听得苏太太讲:“哭一哭也好,能哭出来就好。我现在连眼泪都没有了。” 
  我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好了好好,没有事了。让大家见笑了。” 
  导游健仔在远远地站着,脸扭向另外一边,也不知他看见了这边的事情没有。一队日本年轻人嘻嘻哈哈地在面前走过,女孩子个子都矮,但都斯斯文文,穿着棉布或者是牛仔裤,衬衣在肚子的位置打个结,干净利落。使我想起自己没出嫁时的光景。   
  游戏太太团 十四(4)   
  几个太太都眼光发直地看着这队人马,大概都和我一样,回想着年轻时候的光景。 
  健仔走过来:“哎呀,怎么都在发呆呀。该是我们上船了。各位太太把票拿出来,验了票千万要收好,回来还是用这张船票的。记住了,这张船票可是值500澳币呀。” 
  大家正想起步,有五六个欧洲中年男人女人走了过来,也是一副休闲打扮,戴着墨镜。我们停了下来,让他们先过。陈太太问健仔:“他们是和我们一只船的吗?” 
  健仔说:“不是,他们是自己租了船到前面的海湾看鳄鱼的。” 
  陈太太雀跃地说:“看鳄鱼?真好啊,我们回来也去吗?” 
  健仔拖着声音:“那是一个自费项目。但也不贵,租一条船也就是两三百澳币,可以坐五六个人。” 
  陈太太算了算:“哦,一个人也就是两三百块人民币。青青,你去吗?”她转过脸问我。 
  我还没回答。李太太就阴沉着声音说:“贵是不贵,但是危险。你想想,要是船翻了,一船人不都给那些可恶的鳄鱼咬死?” 
  陈太太打了个寒战:“健仔,出过这样的事情吗?” 
  健仔留意地看了李太太一眼,小眼睛很灵性:“大家放心,鳄鱼只在靠近红树林那块的滩涂上出没,而且都是小鳄鱼。” 
  李太太:“你管担保?” 
  健仔看她:“至于担保不担保地我就没这个必要了。我只负责把情况向各位太太讲清楚。担保的事情还是让保险公司做吧。” 
  李太太被健仔不软不硬地说了一下,就不做声了。 
  游船是那种豪华大快艇,有三层,顶层是半露天的,有甲板,甲板上放有椅子,供游客使用。健仔告诉我们,要找顺风方向的位置,不要多说话,怕晕船。船上的游客并不是很多,除了我们这八个人,还有就是刚刚看见的那一队日本青年,总共有二三十人,叽叽哇哇地讲着日本话,还有的就是零星的几对欧洲游客。我和娃娃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能看见大海。娃娃有些兴奋,老想说话,我就警告她,说先不要说话,省得呆会儿晕船。她就郁闷地闭上嘴。不一会儿,两个外国游客坐到我们身边,长相和打扮都分不清是哪里的人,倒是有些像南美的人,但讲的又是英语。男的年轻,长得也漂亮,女的长得一般。男人有点兴奋,总是想和我及娃娃搭话,只是我们不会英语。男的兴奋了一会儿,就有些郁闷了。和女的商量了几句,就离开我们找别的位置坐了。 
  他们一走,我们俩同时都松了口气。娃娃伸了伸胳膊:“哎呀,一有人坐在我旁边讲英语我就紧张。” 
  我咧嘴笑着表示同意。 
  娃娃小心翼翼地问:“你刚刚在码头是怎么了?” 
  我脸一沉:“我不想说这个话题。” 
  娃娃翻一翻眼睛:“你说这白种人和黄种人,是不是两种动物?” 
  我没有正面回答:“那个古奇,临出发时硬说我会有艳遇,你说说,怎么有可能?连话都听不懂,还艳遇。” 
  娃娃:“那难说,可以有身体语言的嘛。” 
  船上的电视开始放一些招揽游客的节目,画面上一些日本男女戴着氧气面罩咕嘟咕嘟冒着气泡在水里,他们周围游着好多各种颜色的鱼。 
  娃娃:“哇,他们在做什么?” 
  我笑她:“真老土,他们在做海底潜水呀。你要不要去?估计也是自费项目。” 
  娃娃:“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怕水。潜到水下,要是氧气断了怎么好?我又不会游泳。” 
  健仔走过来坐到我们身边,脸色不太好。 
  娃娃关心地:“你怎么了?” 
  他暗着脸:“昨晚在飞机上没睡好。今天又忙着跟你们抢房间。” 
  “房间不是订好的吗?” 
  他撇撇嘴:“你以为呀,几个团同时到,都说是豪华团。如果不是我在这儿有人头,你们就在大堂的沙发上等到九点吧。带你们这些大陆团真是没劲。” 
  “为什么呢?” 
  健仔还是不高兴:“一说是豪华团,就不准带去收费项目,又不许带去买东西。我走这一趟,除了区区几千元导游费什么都没有了。” 
  娃娃说:“那我们豪华团不是收得贵吗?” 
  健仔负气地说:“那是公司收的,又不是我们收的。” 
  娃娃说:“那你就不要出来做嘛。” 
  健仔说:“我知道不是你们的错,但也不是我的错。” 
  我说:“那是谁的错?” 
  健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都是命的错。以前香港好景的时候,我带一趟欧洲团起码有两三万收。现在这个数,连玩老虎机都不够。哎,不跟你们说这些了,免得打击你们的情绪。你们第一次来澳洲,玩得开心点。有什么需要的就找我。” 
  娃娃:“这还像人话。” 
  他对着娃娃做了一个鬼脸。 
  他一走,娃娃就说:“我知道这些香港导游,多少钱都不够他们赌的。” 
  “你怎么知道?” 
  “全世界的导游都一样。开头是带着游客去玩几把,接着自己就跟赌场拼上了。哎,你说,我们这帮人谁会是烂赌?” 
  我想了想:“看样子,应该是李太太。” 
  娃娃说:“你跟我的观察一样。”   
  游戏太太团 十四(5)   
  我提醒她:“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 
  娃娃站起来:“忘不了。” 
  我问她:“你去哪儿?” 
  娃娃指了指吧台:“没看见吗?那里有免费的咖啡和点心。” 
  喝着咖啡吃着点心,船慢慢地就驰离了港口。凯恩斯离我们的视线越来越远了。而深蓝色的南太平洋,则向我们展开了她宽广的怀抱。在我们的斜对角,王太太和苏太太正热烈地说着什么话题,头都几乎凑到一块了。船还是轻轻有些晃动。随着船的晃动,我的睡意开始上升。我的最大的毛病就是乘飞机没办法睡觉。昨晚一晚没睡,在座位上左翻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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