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一竖-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错,贝瑞福先生,你应该了解我的意思——她的死因是使用过量的吗啡。”
“老天!”汤米瞪大了眼睛,脱口说道。
“不错,看起来好像很难让人相信,可是事实的确如此。
们题是:吗啡是怎么进入她体内的?她的病都不痛,所以她从来没服用过含有吗啡的止痛剂。当然,这种情形有三种可能:第一,她是不小心服下的,可是这并不可能。那么,也许她拿错了其他病人的药,这也不大可能,因为我们不会提供吗啡给病人,也不接受有毒瘾、可能拥有吗啡的住院者。其次,也许她是蓄意自杀,可是我实在很难相信这一点,慕迪太太虽然也爱担心事情,可是个性一却非常开朗,我相信她从来没有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第三种可能就是别人存心让她服下足以致命的过度吗啡。可是是谁下的手?原因何在呢?当然,裴卡德小姐身为有照护士和医院主持人,柜子里一定领着些吗啡和其他药物,万一病人坐骨神经痛或者风湿性关节炎之类的剧痛发作时,可以给病人服用或注射,我们本来以为慕迪太太也许因为消化不良之类的病,被护士不小心注射了过量的吗啡,却也找不出这种可能,后来在裴卡德小姐的建议下,我们查了一下‘阳光山脊’过去两年的这类死亡计录,幸好并不多,总共大概有七件,一对她们那种年龄的人来说,是很正常的情形。有两个死于支气管炎,两个死于肺炎(对上了年纪,身体又差的女人来说,这常常是冬天的致命伤),另外三个则另有死因。”
他顿了顿,又说:“贝瑞福先生,我对另外三个人的死因并不满意——至少有两个很不满意,她们的死的确很有可能。
也不算太出人意料,但是我却觉得他们死得‘不像是真的’。
我仔细回想之后,实在没办法觉得满意。我必须承认,在这种情形下,‘阳光山脊’很可能有个头脑有问题的杀人凶手——一个丝毫不受人怀疑的凶手。”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汤米叹口气说:
“我并不怀疑你说的话,不过看起来实在太不可能了——
这种事,不至于真的发生吧?”
“不,”莫瑞医生严肃地说:“确实有这种事,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查查有些病例,譬如有个专门管人帮佣的女人,在很多人家当过厨子。她人很好,很亲切,”看起来也过得很愉快,对主人很忠心,手艺也很好,很喜欢主人一家。可是,迟早都会出事,通常是一碟三明治,有时候是野餐食物,不知道怎么会加了砒霜。所有三明治中,只有二三个有毒,不管是谁吃下,显然都只是运气最差。看不出有什么报私仇的成分。
有时候不会发生悲剧:那个女人在一个地方待了三四个月,没什么不对劲,什么事都没有。后来她又换了一个又一个工作。
前后不到三个礼拜,那家人当中有两个因为早餐吃熏肉死了。
因为事情发生在英格兰好几个不同的地方,而且时间间隔又不固定,所以警方最初没有找上她,当然,她每次都用不同的化名,而且英国能干、愉快,又善烹任的中年妇女多的是。
所以很难找出到底是哪一个。”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谁都不知道,当然,心理学家有好几种说法。她是个虔诚的教徒,也许她太过于狂热,觉得上大派遣她除掉某些人,不过她个人好像并没有恶意。
“另外有个法国女人金思·贾伯容,人家叫她‘慈悲天使’。邻居小孩生病的时候,她总最显得很担心,很快就赶去,全心全意坐在病榻旁边照顾,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人家才发现,她照顾的小孩‘从来都不会复原,结果全部死了’,这又是为什么呢?不错,她年轻时候孩子就死了,她伤心得不得了。也许这就是造成她犯罪的原因。既然‘她的’孩子死了,其他女人的孩子凭什么活着?不过也有人猜想,说不定她自己的孩子就是被她害死的。”
“你说得我毛骨悚然。”汤米说。
“我只是告诉你一些最戏剧性的例子,”医生说;“这件事也许简单多了。还记得阿姆斯壮的例子吧?要是有人侵犯或者侮辱了他——甚至只要他‘认为’某个人侮辱了他——就会马上被他请到家里喝茶,再给客人吃有毒的三明治,他认为这样才能洗雪他的耻辱。”他最初犯罪显然只是为了个人的利益,为了继承他太太的遗产,另外娶一个女人,就把他太太杀了。
“另外有位华琳娜护士,开了一家养老院。老人把所有财产交给她,就可以一直舒舒服服住到去世。可是,他们的死期都不远,也是吗啡作的怪,她是个很仁慈的女人,只是毫无顾忌——我相信她一定自以为最个施主。”
“如果你的假定是真的,你认为会是谁下的手呢?”
“我不知道,看不出任何迹象。要是凶手精神不正常,有时候反而非常难辨认。会不会有一个人觉得自己生活被某个老年人破坏了,所以很讨厌老年人?或者有人觉得过了六十岁的老年人再活下去也没有意思,干脆‘好心’地送他们早上天堂。要是这样,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住院者?工作人员?——护士或者帮佣的人?”
“我曾经和‘阳光山脊’的院长米丽森·裴卡德仔细讨论过这件事。她是个非常能干精明的女人,不论对住院者或她自己的工作同仁,都观察得很仔细。她一直坚持说她丝毫不觉得任何人可疑,也没有任何线索。我相信她说的是真心话。”
“可是你为什么来找我呢?我能帮你什么忙?”
“令姑姑范修女士在那儿住了好几年,她虽然常常装得疯疯颠颠的,其实她是个很有头脑的女人。她自我娱乐的方式与众不同,故意在表面上装得很老迈,其实她很注意四周的事。我想请你做的事就最仔细回想一下——你和尊夫人都一样,看能不能回想起范修小姐有没有暗示过什么,是不是可以提供我们做线索?也许她曾经注意到什么,或者别人告诉过她什么特别的事?老太大常常会留意到很多事,尤其是像范修小姐这么精明的人,一定会知道‘阳光山脊’的很多事。
你知道,她们很空闲,有很充分的时间观察四周,做出推论,甚至得到结论——看起来好像很不可思议,可是有时候却正确得令人惊讶。”
汤米摇摇头,说:
“你的意思我懂,可是我实在想不起有这种事了。”
“听说尊夫人不在家,你想她会不会回想起什么你没注意到的事?”
“我会问问她——可是我觉得不大可能,”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决定说出来,”内人一直在担心一件事——是一位叫蓝凯斯特的老太太。”
“蓝凯斯特太太?她怎么样?”
“内人觉得她被所谓的‘亲戚’带走得太突然了。蓝凯斯特太太曾经送一幅画给我姑姑,既然我姑姑去世了,内人觉得应该把画还给蓝凯斯特太太,就没法跟她联络,想问她要不要把画收回去。”
“喔,贝瑞福太太考虑得真周到。”
“可是她一直没办法联络上她,她找到她们——蓝凯斯特太太和她亲戚…一预定停留的旅馆,可是没有那个姓氏的人在那儿住过或者订过旅馆。”
“喔?那倒有点奇怪。”
“是啊,两便士也觉得很奇怪,蓝凯斯特太太她们没有留联络地址,老实说,我们有好几次试着跟蓝凯斯特太太或者这位亲戚姜——我想是姜森太太——联络,可是一直联络不上。据说以往蓝凯斯特太大的费用都是由一位律师代为支付,所有事情也都是他安排的。于是我们就找到这位律师,可是他也只能告诉我们一家银行的地址。”汤米又冷冷地说;“银行是不会告诉人任何消息的。”
“是的,除非率先得到客户的指示。”
“于是内人就请银行转交一封信给蓝凯斯特太太和姜森太太,可是一直没回音。”
“的确有点奇怪,可是有些人不一定会回信,说不定他们已经出国了”“最啊,所以我并不担心。可是内人却很担心,觉得蓝凯斯特太太,一定出了什么事。老实说,我上礼拜出门的时候,她就说要去进一步调查。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也许她要亲自去看看那家旅馆,或者那家银行、那位律师。反正她已经出去寻找进一步消息了。”
莫瑞医生礼貌地看着他,但是仍然免不了题出一丝不耐的神色。
“她心里到底怎么想?”
“她觉得蓝凯斯特太太一定碰到危险了。”
医生杨扬眉。
“喔?说真的,我实在不觉得——”
“也许你觉得很可笑,”汤米说;“可是你知道内子说过她昨天晚上会回来——结果——却没有回来。”
“她‘确实’说过一定回家?”
“嗯,她知道我昨天会议结束会回家,所以打电话给男仆爱伯特,说会回去吃晚餐。”
“你觉得她这样做很不可能?”莫瑞看着汤米的眼光已经露出一些兴趣。
“不错,”汤米说:“这太不像两便士的作风了,万一她改变计划或者必须延后,一定会打电话或者电报回为说一声。”
“所以你很担心?”
“是的。”汤米说。
“嗯!你找过警方吗?”
“没有,”汤米说:“我没有理由肯定她碰到麻烦或者危险。
我是说,万一她发生意外或者被送进医院之类的,一定会有人马上跟我联络,对不对?”
“我想应该会——要是她身上有证件的话。”
“她身上一定带着驾照,说不定还有信跟其他东西。”
莫瑞医生皱皱眉。
汤米又急促他说:
“现在…一你又说了这么多‘阳光山脊’的事。有些不该死的人死了。要是这位老太太知道什么、看到什么、或者怀疑什么,又到处嚷嚷的话。一定会有人想办法要她闭嘴,尽快送她到没人知道的地方。我现在真的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很奇怪——的确很奇怪。你觉得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我准备亲自去查一查,先试试这些律师。也许他们毫无问题。可是我还是想去看看,自己判断一下。”
12、汤米会见老友
1
汤米先在马路对面打量了一下“巴丁岱尔、海利斯、洛可吉公司。”
看起来是一家值得尊敬、作风古朴的大公司。铜招牌已经饱经风雨,但却擦试保养得很好。汤米穿过街道,走进自动门内,迎接他的是一片劈劈啪啪认真打字的声音。
他右手边一个挑花小木窗口上.挂着“询问处”的牌子。
里面是个小房间。有三个女人在打字,两名男职员正俯首在桌上复印文件。
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霉味,也带着一股法律味道。
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女人带着严肃的态度,从打字机前站起来,走近窗口。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我想见艾可思先生。”
女人的态度更加严肃了。
“你跟他约好了吗?”
“恐怕没有,我只是今天刚好路过伦敦。”
“艾可思先生今天早上可能很忙,也许本公司另外一位先生——”
“我只想见艾可思先生,我已经跟他通过信了。”
“喔,也许你可以把大名告诉我。”汤米说出自己的姓名和地址,那个金发女人回到自己桌旁打电话。低声交谈几句之后,她又走过来。
“等一下有人带你到等候室去,艾可思先生大概十分钟之后就可以见你。”
汤米被引进等候室,房里有个书架摆满了陈旧笨重的大部头法律书籍,另外有张圆桌,摆着各种经济报刊,汤米坐下来,又在心里回想一遍自己准备采取的计划和方式。他不知道艾可思先生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不容易等到见面的一刻,艾可思先生站在书桌后欢迎他。不知道为什么,汤米一见他就觉得不喜欢他这个人,可是实在说不出个正当的理由。
艾可思先生大约四十到五十岁之间,前额的灰发已经略显得稀疏,脸孔长长的,看来有点哀伤,表情木然,眼光非常精明,不时露出的愉快反而意外地破坏了他原有的忧郁面容。
“贝瑞福先生吗?”
“显的,这实在是件小事,可是内人一直很担心,我相信她写过信给你,也可能打过电话,看你能不能告诉她蓝凯斯特太太的地址。”
“蓝凯斯特太太。”艾可思先生仍旧一副扑克面孔,这几个字甚至不像是问句,尾音依然飘浮在半空中。
“好谨慎的男人!”汤米想;“不过谨慎已经成了律师的第二天性。话说回来,要是他是你的律师,你一定也希望他小心一点。”
汤米又说:
“一直到最近为止,她都住在一个叫‘阳光山脊’的养老院——一家很好的养老院,我本身也有个姑姑住在那儿,过得舒服快乐极了。”
“喔,对,当然,当然,我现在想起来了。蓝凯斯特太太。
我想她已经不住在那儿了吧,对不对?”
“是的。”汤米说。
“我一时记不清楚——”他把一只手伸向电话,“我只是要回想一下——”
“我可以简单扼要地告诉你,”汤米说:“内人手边刚好有一样本来是蓝凯斯特太太的东西,是一幅画。蓝凯斯特大太以前送给我姑姑范修小姐,可是我姑姑最近去世了。留下几样东西给我们处理,那幅画也包括在内。内人非常喜欢蓝凯斯特太太送的那幅画,不过觉得应该先问问她本人的意见,要是她也喜欢的话,内人就打算还给她。所以想向你请教蓝凯斯特太太的地址。”
“喔,我懂了,”艾可思先生说;“尊夫人真是非常诚实。”
“谁也不知道老年人对自己东西的看法,”汤米愉快地笑着说:“也许蓝凯斯特太大觉得我姑姑欣赏那幅画,所以很乐于送给她,可是我姑姑得到那幅画没多久就去世了,如果就这样留给陌生人,好像有些不公平。那幅画没有题画名,画上是一栋乡下房子。就我所知,那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