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证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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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布勒和斯特雷奇先生的房子在马克特广场。我们走进一间靠外边的办公室,室内暗淡无光,在那尔我们受到一个两眼无神的年轻妇人的接待。
“早晨好。”波洛有礼貌地说。
这位年轻的妇人此刻正在接电话,她指了指一把椅子,波洛就坐下了。我看到另一把椅子,把它搬到前面来。
“我说不准,我不能肯定,”那妇人对着电话筒毫无表情地说,“不,我不知道利率是多少……什么,请再说一遍?噢,自来水,我想应该有,不过我不能完全肯定……很对不起……你找他,他出去了……我说不准他什么回来……是,我当然要他给你们……是的,你告诉我吧……电话是8135吗?对不起,我没听清楚。噢,是……8935……什么?是39……噢,是5135……好了,我让他给您打电话……六点以后……噢,请原谅,是六点以前……非常感谢您。”
她放下话筒,把电话号码5319草草地写在吸水本子上,然后转过身来,双眼盯着波洛,流露出想和气地问他干什么,但又对他表示出没什么兴趣的神情。
波洛轻松地说:
“我听说就在小镇的旁边有一所房子要出卖,名字叫小绿方子。”
“什么,您再说一遍。”
“有一所房子要出租或出卖,”波洛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名叫小绿房子。”
“噢,小绿房子,”这年轻妇人含糊不清地重复着,“你说的是小绿房子?”
“一点不错。”
“小绿房子。”年轻妇人绞尽脑汁想着,然后说,“噢,好吧!我想加布勒先生会知道这事。”
“我能见加布勒先生吗?”
“他出去了。”这年轻妇人以一种略感满足的口吻说,好象暗示我们:“这一点我还能回答。”
“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可真说不定。年轻妇人说。
“你知道,我正在附近找一多房子。”波洛说。
“噢,是的。”年轻妇人说,但仍无动于衷。
“小绿房子看起来就是我要找的。你能介绍一下这所房子的详细情况吗?”
“详细情况?”看上去年轻妇人吓了一跳。
“对,小绿房子的详细情况。”
她很勉强地打开了一个抽屉,取出一叠杂乱无章的卷文。
然后,她喊了一声:“约翰。”
坐在屋角的一个瘦瘦的年轻人抬起头看了看说:
“是,小姐。”
“我们有详细情况吗,关于……你说的是什么地方?”
“小绿房子。”波洛一字一字地说。
“你们墙上有一大张关于小绿房子的清单。”我指着墙上的那张清单说。
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看上去她似乎在想:“三人玩牌,你们两个人对付我一个人未免不公平。”她又呼叫她的援军:
“约翰,你一点也不知道小绿房子的事吗?”
“不知道,小姐,有关文件在卷宗里。”
“很遗憾,”年轻的妇人人说,其实她脸上没一点遗憾的表情,“我想我们一定是把有关小绿房子详细情况的文件送出去了。”
“C'est domage。”波洛说。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年轻妇人问。
“遗憾!”波洛回答。
“赫米尔·思德处有一所很漂亮的带走廊的平房,有两间卧室,一个会客厅。”
她冷冰冰地说着,但流露出一种愿意完成老板交给她任务的神态。
“谢谢你,我不要那房子。”
“还有一间与房子一侧相连的温室。我可以告诉你那所房子的详细情况。”
“谢谢你,不必了。我想知道你们出租小绿房子的租金是多少?”
“那房子不出租,要整个卖出。”这年轻妇人回答说。这次她放弃了一点也不知道小绿房子事情的立场,对于能回答出这一点而沾沾自喜。
“可你们的招牌写着:‘出租或出卖。’”“这我也说不清楚了。不过,那房子只出卖。”
舌战进行到这个阶段时,门开了,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人匆忙地早了进来。他双目露出好斗的神情,闪闪发光的眼睛把我们俩打量了一番。然后他眼眉一动,通过眼色问了他雇佣的年轻妇人一个问题。
“这是加布勒先生。”年轻妇人说。
加布勒神气十足地打开一间私人内室,说:
“先生,请进来。”他招呼我们进去,打手势叫我们坐到椅子上,他自己坐在一张折叠式的书桌对面,面对着我们。
“现在,我可以为你们做些什么?”
波洛又丝丝入扣地开始谈起来了。
“我希望知道一些关于小绿房子的详细情况……”
他没能再往下说,加布勒先生就把话接过去了:
“啊!小绿房子——是一笔财产。完全值得买。只是刚刚投入市场出卖。我可以告诉您,先生们!我们很少按这种价格出卖这种等级的房子。人们的爱好在变。人们讨厌偷工减料的建筑,希望有质地良好,美观大方,不弄虚作假的建筑。这是一所漂亮的房子——有建筑风格——完全是乔治时代的。这是人们现今希望要的——人们感觉老一点的房子更结实,如果你们能懂我的意思。啊,是啊,小绿房子用不了太长时间就会卖出去。人们将抢着要这所房子,很快地抢走!上星期六就有一名国会议员看了这所房子。他非常喜欢这房子,这周末他还要来。还有一位股票商也要买。现今,人们到农村来,想图个安静的环境,离主要公路远一些。对有些人来说,这房子太合适了。这所房子还吸引了很多有地位的人,这就是这所房子的价值。有地位!你们不得不承认,以前人们知道如何为绅士贵人建筑房子。是的,这小绿房子登在我们登记本上的时间不会长了。”
我发现加布勒先生混得不错,他停下来喘了口气。
“最近几年,这房子几次易手吗?”
“恰恰相反,五十多年来一直住着一家人。这家姓阿伦德尔,在小镇很受人尊敬,都是老派的小姐。”
他站起来,打开门喊道:
“詹金斯小姐,把小绿房子的详细材料快一点拿来!”他又回到桌子那里。
“我需要在伦敦差不多是这么个距离的地方找一所房子,”波洛说,“在农村,但不在荒僻的农村,如果你能理解我的话……”
“完全理解——完全理解。在太偏僻的农村不行。首先仆人就不喜欢。在这里,您能享受农村的一切好处,而又避开了农村的一切不足。”詹金斯小姐很快地走进来,拿着一张打印好的纸,把它放在主人面前,主人点了点头示意她离去。
“这是详细说明,”加布勒先生一边说一边用经过训练的快速动作把说明看了一遍。“这幢古式房子的特点是:四间会客室,八间卧室和化妆室,还有办公室,宽敞的厨房,外围有车库、马厩等等,有自来水,古式花园,不用太多的维修费,整个面积有三英亩。还有两个凉亭等等,价格两千五百十英镑左右。”
“您能给我个允许参观的书面通知吗?”
“没问题,我亲爱的先生。”加布勒先生挥动着笔开始写,“您的姓名和地址?”
使我略感惊奇的是,波洛告诉他名叫帕罗提。
“我们的登记簿上还有两处房子,也许会使您感兴趣。”加布勒先生继续说。
波洛让他在通知单上又加上这两处。
“小绿房子随时都可以看吗?”波洛问道。
“当然了,亲爱的先生。那里还住着仆人。或许我先打电话说清楚。您马上去还是午饭后去?”
“恐怕,午饭后去好一些。”
“当然,当然。我给他们挂电话,告诉他们两点钟左右等您去——哦,行吗?”
“谢谢你。你刚才说房产主是——叫阿伦德尔小姐的,是不是这样说的?”
“劳森,劳森小姐。这是现在房主的名字。我很遗憾地告诉您,阿伦德尔小姐不久前死了。这就是为什么要把房子在市场上出卖。我向您担保,这房子不久就会叫人抢着买走了。这一点毫无疑问。您与我之间,咱们是秘密交易,您想出个价买,我就很快定个价卖给您。您也知道,已经有两个先生要卖了,说不定一、两天后他们谁会出个价,这我毫不感到奇怪。他们互相知道对方都要买这所房子。竞争肯定会使一个人上钩,哈!我不想让您那时失望。”
“我想,劳森小姐急于卖着所房子。”
加布勒先生压低嗓门,偷偷地说:
“一点不错。这所房子比她希望住的大了些——就她这么一个中年女人住。她想变卖了它,到伦敦买所房子住。这完全可以立即。那就是为什么这房子卖得这么便宜。”
“出价多少她都可以商量吗?”
“就是这样,先生,出个价钱,这生意就算开始了。但是你通过我可以不难得到合理的价格。啊,真荒唐!您知道如今建这样一所房子需六千英镑,一分也不少,就更不用提地皮价格和房前那块宝地了。”
“阿伦德尔小姐死得很突然,是吗?”
“哦,我可不那么说。人老朽了!不久前,她刚年过七十岁。疾病缠身好长时间了。她是他们家最后一个——也许您知道他们家一些事情?”
“我认得一些和这里有亲戚关系的也姓这个姓的人。我猜想他们一定是一家人。”
“完全可能!她们有姐妹四个。一个很晚才结婚,其余三个未婚,一直住在这里。她们都是老派的女子。埃米莉是她们中最后一个死的。她在小镇里很受人尊敬。”
他向前倾了一下身子,把证明书交给波洛。
“哎,您是不是再来一下,告诉我您考虑的如何没,呃?当然,房子里某些部分需要使其现代化一些,这是可以预料的。但我常对人说:‘您不是就要加一、两个浴室吗?那很容易。’”我们告辞了,我们最后听到的是詹金斯小姐无表情的话声:
“塞缪尔夫人打电话来了。先生,她要您给她打个电话。电话是:荷兰5391。”
就我所记得的,这既不是詹金斯小姐草草地写在本上电话号码,也不是别人打电话告诉她的。
我深信,这是詹金斯小姐因为加布勒先生强迫她找出小绿房子的详细材料而对他的报复。
七、在乔治小旅店的午餐
当我们又来到市场广场是,我对波洛说:加布勒先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赌棍!波洛微笑着表示同意。
“你不再回去见他,会使他非常失望的。”我说,“可能他觉得自己实际已经等于把房子卖给你了。”
“确实是这样。我担心他怀有什么诡计。”
“我们回伦敦前是在这里出午饭,还是在回去的路上找个地方吃呢?”
“我亲爱的黑斯廷斯,我没对你说要赶快离开马克特·贝辛呀?我们还没完成到这里来的任务呢。”
我瞪了他一眼说:
“你的意思是——可是,我亲爱的伙伴,一切都完了。因为老太太死了。”
“一点不错。”
他说这几个字的腔调使我更狠狠地瞪着他。很明显,他在冥思苦想那封意思不连贯的信。
“但是,波洛,既然她都死了。”我轻声地说,“信还有什么用处?她现在不能告诉你任何事了。不管你费多么大的力气,一切都完了,一切都结束了!”
“你把这件事就这样一搁了之,何其轻松,何其容易呀!让我告诉你吧,只要我赫尔克里·波洛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就绝不会让它石沉大海。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
我从过去的经验甚至的,跟波洛辩论毫无用处。我漫不经心地继续说:
“但是,既然她已经死了……”
“不错,黑斯廷斯。正确——完全正确……你一直在重复这有重要意义的一点,然而对这一点却反应如此迟钝,并且给予忽略。你没看到这一点的重要性吗?阿伦德尔小姐死了。”
“可是,我亲爱的波洛,她的死完全是正常的自然死亡!没有任何值得奇怪和不可解释之点。老加布勒说的我们也听到了。”
“他跟我们说小绿房子议价是两千八百五十英镑。你也认为他的议价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真的。给我的印象是,加布勒想尽一切办法要把这房子卖掉——或许房子需要整个翻修,使其现代化一下。但我敢打赌,他——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他的委托人——愿意出更低的价钱把房子卖出去。这座临街的乔治式大房子,对他们来说,简直象个魔鬼,他们非要抛掉它不可。”
“很好,”波洛说,“不要再说‘加布勒这么说的!’就好象他是一个有灵感的先知,而不会说谎似的。”
我刚要进一步提出抗议,这时我们走进了乔治小旅店,波洛大声“嘘!”了一下,止住了我们的谈话。
我们被引进咖啡室,屋子里布置得还算整齐,但窗户紧闭,室内有一股剩饭菜味。一个动作迟钝、呼吸吃力的老招待员照应我们。看来我们是唯一在这里吃午饭的人。我们吃了美味的羊肉,水泡过的大片元白菜和让人扫兴的土豆。然后又吃了些毫无味道的煮水果丁和牛奶蛋糊。吃完奶酪和饼干后,老招待员端上两杯让人疑心是不是咖啡的饮料。
这时,波洛拿出证明书看,并让老招待员帮助一下。
“是的,先生,这些地方我差不多都知道。赫米尔·唐离这里三英里远——在马奇·本哈姆街——地方不大。内勒农场离这里大约一英里,有一条小路通到那里,在名叫国王头那所房子后面不远。你问比塞特·格兰奇?我从没听到过这个名字。小绿房子离这里不远,用不了几分钟就走到了。”
“啊,我在外面看到了。我想准是那幢。房子维护得挺好——是吗?”
“是的,先生。房子现在还挺好——房顶、下水道等一切都可以。当然,房子是老式的,从没有现代化过。花园景色象一张图画那样美。阿伦德尔小姐非常喜欢她的花园。”
“我听说这房子属于一个叫劳森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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