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时刻 [美] 约瑟夫·范德尔-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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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嘉尼拿过桌上一个大玻璃烟缸,把手里的烟头往里面一捻,最后一丝烟雾消失殆尽。她简明扼要地把爱尔金的大致情况说了一下,把重点放在他代表以色列筹集资金的资料上。“很可惜,能找到的仅此而已。而且,我们发现了波士顿分局的一个探员刚刚对爱尔金做了一次全面数据搜索。”
“是吗? ”泰勒好奇地问,“哪个部门的? ”
“OC( 有组织犯罪) ,好像是,是个女人。”
“什么名字? ”
“莎拉,我记得。莎拉。”
“啊,知道。洛克比的功臣,反恐专家。她怎么会查爱尔金呢? 嗯,我去找她谈谈。把她叫来。对了,你们要不回去好好睡一下吧? ”
第 27 章
星期六一大早,科洛林就过来把杰理德接走了,莎拉开车去工作。自从前夫周六要来看儿子以后,莎拉就习惯性地待在办公室过周末了。不过反正自己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任何和杀薇蕾莉的凶手有关的资料都不能放过。
不过,其实她没必要这么对待自己的生活。
一到办公室,莎拉就发现有一条泰迪来的留言简讯。听完后,她立刻驱车赶往自杀组。
“有什么发现? ”
“回喷。”泰迪回答说。这个词的意思是指受害者在罪犯衣服上留下的不起眼的血渍。
“在哪里? ”
“我们在一个叫希金斯的大衣橱里发现了一件运动衫。”
莎拉闭着眼睛靠在墙上沉思着:“希金斯怎样? ”
“希金斯和不下于四个情妇现在住在美登的一个大房子里面。这几个女人向来以姐妹相称,其中三个是亲姐妹。这个男人在每个女人的肚脐下面都画了些图案。”
“像是给牛烙印。他是什么人? ”
“好像是你那个薇蕾莉朋友的老鸨的应召男友。就是那个霸道的女人。”
“这个我不知道。”
“这个女人知道薇蕾莉在她背后搞鬼。”
“也许她是知道,不过我怀疑是不是她找的哪个皮条客教训薇蕾莉的。你知道什么内情? ”
“我们当时正在根据这个老鸨的电话记录进行例行搜查。是你前夫先发现的。衣服是一件白色和金色混搭的夹克衫,好像袖子那儿给弄脏了。科洛林凑近一看,发现了一些小点点,像眼泪或者逗号的形状,差不多有十六分之一英尺长。希金斯没看见过血。我们发现血渍的时候,他都软了。”
“做过PGM 测试了吗? ”莎拉说的是葡萄糖磷酸变位酶测试。
“和薇蕾莉的血液精确吻合。这下他是百口莫辩了。”
“他否认夹克是自己的吗? ”
泰迪用嘶哑的声音笑道:“他看都不敢看。我真没见过这么难看的夹克。”
“有没有枪伤? ”
“希金斯有一把奥地利格洛克手枪,和薇蕾莉身上的9 毫米伤口正好吻合。”
“你肯定? 弹道学专家也是这么说的? ”
对方的声音很坚决:“两者是吻合的。”
莎拉摇了摇头。“现在有的是人在用格洛克手枪,所以没那么容易确定是不是吻合。但是如果你认为是希金斯做的,随你,那是你的事。就我而言,我还不打算下结论。锁定的皮条客越多越好。”
“有辱女性,是吗? ”
“都是些低级猥琐的男人。你最好希望他请得到高级大律师帮他搞定格洛克手枪的事情,不然这个案子一定会秉公办理,一直等到水落石出的一天。你还没找到证人吧? ”
“有个男人。”
“如果你们准备掖着藏着,你们都得被移交到机动盗窃处。所以别防着我,泰迪。我才不在乎呢。还是恭喜你啊,不错吧? ”
下午晚些时候,在回家经过剑桥街道的路上,莎拉穿过一片大草地的时候,看到科洛林和杰理德正在兴致勃勃地扔一个橄榄球。父子俩的T 恤和牛仔裤上都沾满了泥。这时开始下雨了,只见科洛林举起双手在空中大幅度地划着暂停的手势,杰理德看起来显得又小又笨。他一见到妈妈,立刻兴奋地冲她招了招手。
科洛林转过头,随意地翘了一下大拇指。
“你来早了。”他大声说道。
“我看你们玩几分钟不可以吗? ”
“当然可以,妈妈。”杰趣德大声回答说,“爸爸正在教我怎么传球。”
科洛林这时做出一个戳的动作。“走直角。”他冲儿子喊道,“向正前方前进五米,然后向右拐直角再移动五米。知道了吗? ”
“向前再向右,对吧? ”杰理德问道,声音又高又细。
“开始! ”科洛林突然大声发出号令,杰理德冲了出去。科洛林犹豫了一下,然后扔出了橄榄球——儿子接住了。莎拉睑上露出了微笑。
“不对! ”科洛林嚷道,“我说的是走直角,没听见吗? 你得像是在硬币上刻线一样。可你跑起来像曲线式! ”
“我都不记得曲线式是什么样子的了。”杰理德说。
“你向前跑,跑得越快越好,然后我把球扔过你的头。直线式,你向右拐。懂啦? ”
杰理德重新跑到爸爸的身边。不过边跑却边顶嘴说:“知道啦,可是我接住球了不是吗? ”
“杰理,伙计,可你姿势不对。你只是用手接到了球。但是还得把球捧到胸前。得用你的身体把球都包住。”
“我不想被球砸到。”
“别像个小女人,”科洛林说,“你不能怕球。别像个女人。再来一次,开始! ”
杰理德重新跑了出去,向右转,突然他不小心在泥地上滑了一下。“现在接球,把球抱进怀里,”科洛林边喊边把球扔了出去,球沿着一条漂亮的弧线落了下来,“把球抱进怀里。抱——”
杰理德突然闪到了一边,只见球从他手里划了出去,弹在草地上。他人还没站直就猫着身子跑去追球,结果砰的一下趴在了地上。
“老天,”科洛林厌恶地叫了一声,“这球不会伤到你的。用身体去接球! 怕它干什么啊! ”
“我已经——”
“用双手围看球。”
杰理德垂头丧气地站了起来,跑回到科洛林那边。
“看着,杰理,”科洛林声音缓和了一点。“你得把球抱向身体。好啦,我们来个扣抱。”
“扣抱? ”杰理德筋疲力尽地问道。
“扣抱。你站在那儿,跑十米然后转身。球正好到那儿。懂啦? ”
“明白。”杰理德闷闷不乐地说,脑袋耷拉在胸前。莎拉觉得自己的出现可能让儿子更不自在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还是离开比较好。
“预备,开始! ”科洛林一声令下,杰理德跌跌撞撞地又开始跑了起来。他越跑越快。这时科洛林把球又快又狠地扔了出去。杰理德停下转身的时候,球正好打在他的胃上。莎拉只听见球呼啸而过,然后就看见儿子弯下身子倒在了地上。
“杰理德! ”莎拉叫道。
一旁的科洛林却扯着嘶哑的喉咙大笑了起来。“嘿,”他说,“小家伙。
你真他妈抓到球了,这次。“然后扭头对莎拉说,”风把他吹倒的。一会儿就好了。“
杰理德挣扎着站了起来,满睑通红,眼泪立刻从脸上滚了下来。“老天,爸爸,”他大声吼道,“你这是干什么啊? ”
“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科洛林反问道,接着又是一阵大笑,“我已经告诉你要把球抱进怀里了,结果你却像个小丑一样。你还想不想学了? ”
“不想! ”杰理德尖叫道,“天啊,爸爸! 我恨死这个了! ”说完一瘸一拐地朝莎拉这边奔了过来。
“科洛林! ”莎拉想去迎杰理德,结果左脚的高跟鞋却陷进了草地,她膝盖一软,摔倒在地上。杰理德跑上来抱住她的脖子说:“我恨他! ”
然后把脸埋到她的胸前开始哽咽起来,“他是个混蛋,妈妈。我恨他。”
莎拉抱住儿子说:“你已经做得很棒了,宝贝。”
“我恨他。”杰理德的声音更高了,“我恨他。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这时科洛林表情严肃地走了过来,嘴唇紧闭。“听着,杰理。”他说,“我只是不想你怕球。如果你动作对了,就不会被球打倒。”
“你他妈的给我滚开! ”莎拉觉得自己爆发了一样,感到自己心跳加速。杰理德被她抱得太紧,甚至嚷着叫痛了。
“哦,上帝啊,”科洛林说,“看看你把他怎么了? ”
“滚! ”莎拉说。
“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 ”杰理德冲着自己的爸爸发作道,“我再也不想跟你打球了。你这个混蛋! ”
“杰理。”科洛林开始哄他。
“见鬼去吧,爸爸! ”杰理德的声音有些颤抖了。说完,他突然转身,脚步很重地跑走了。
莎拉喊他的名字。
他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妈妈,我回家。”
莎拉和科洛林冒着细雨站在球场的边缘。科洛林的头发被吹得凌乱不堪,身上那件灰色的“冠军”牌汗衫上全是泥。褪色的牛仔裤空荡荡的,使他显出从未有过的消瘦。这时的他不再像平时那么潇洒迷人,而她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他。
“我和泰迪谈过了。”她说。
“是吗? ”
“我听说了那个叫希金斯什么的人。”
“什么? 没料到我们这么快就找到杀死那个妓女的杀手了? ”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们找到的这个不是凶手。”
“老天,莎拉,我们从这个家伙的衣服上查到血迹了,你又知道——”
“你们找到足够的证据起诉他。但我不认为他是凶手。”
科洛林摇摇头笑着说:“随你。借你那儿洗个澡不介意吧? 有衣服换吗? 我和杰理德还要出去吃饭。‘山顶’牛排屋。”
“我想杰理德不会去了。”
“我和他得待到晚上,记得吧。”
“这得由儿子决定,科洛林,”莎拉说,“我觉得他晚上不会想和你一起去牛排屋吃饭的。抱歉。”
“这个孩子得学会自立。”科洛林轻描淡写地说。
“看在老天的份上,科洛林。他才八岁,还是个孩子啊! ”
“他是个男孩,莎拉。小孩都有很多潜能,他需要的不过就是一些纪律。”他的语气竟然有点像是在央求了。“你知道的。乔依·伽马赫曾经营养不良,但是后来却成了世界冠军。想想看弗洛伊德·帕特森、马文·海格勒还有迈克·泰森,你得学着放手。你现在会把他越教越软的。杰理需要一个爸爸。”
“你不是个爸爸,你是个拳击手。”莎拉不动声色但声音狠狠地说道,“重击肋骨、戳下颚。你他妈的就是个暴力主义者。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决不允许你再那样对我儿子。“
“‘我儿子’。”科洛林冷冰冰地重复了一声,然后笑了起来。
有好一会儿,两个人都不作声。空气中散发出僵持的凝重。
“这样,为了让我们都好过一些,”莎拉开了口,“回家。杰理德晚上不想和你出去吃饭。”
“孩子需要父亲。”科洛林安静地接了一句。
“话是没错,”莎拉不否认,“只可惜你算不上是一个父亲。”
第 28 章
下午四点过了几分钟,一个胖胖的中年黑人邮局快递员把一个裹着泡泡塑料膜的黄色邮包——大约五英寸长四英寸宽——扔进了莎拉家门口的邮筒。“刚到,”他热情地招呼道,“忙啊! ”
“谢啦,萨弥。”莎拉边回应道边看了一眼包裹,上面的回邮地址写着:MIT人工智能实验室。她撕开封口,取出里面的磁带,立刻放进了录音机。
磁带里面的声音很不清楚,幽远得像是从通风管道里传出来似的。即使用莎拉从音频局费劲搞来的高保真录放机播放,这卷磁带的声音还是让人听得十分郁闷。好在多听几遍之后,一旦习惯了里面的声音,就能听出其中的几个词了。
芬兰——皱着眉头聚精会神地听着,小手指漫不经心地摸着小胡子——坐在会议室的桌子边上。旁边的阿尔顿往后倚靠在椅子上,闭着眼两手交叉放在圆滚滚的肚子上。莎拉则在一旁进行报告。“这是,”放音之前她开口说了一句,“一个普通催债的电话。”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自己是“信用卡行”的,然后留下了一个800服务热线的电话号码。“嘀”的一声响之后,答录机上的一个时间程序制作的女声自动报时说:“星期一下午4 点12分。”
“好,”莎拉说,“听这个。”
这时又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如果说前面那个男人的声音已经被强大的电流声淹没了,这次的声音则更加幽远不清——甚至还随着强大的静电电流而跌宕起伏。
“小心肝儿? 我是爱尔金。”接着是一阵撕裂的电流声,“……晚上八点,四季酒店,722 房间。这段时间我可是对你朝思暮想啊。我得出飞机的厕所了,不然就得因为什么FAA 法规受罚了。”芬兰挑起眉毛,转身看了看似乎按捺不住急欲狂笑的阿尔顿。女声自动报时说:“星期一下午5 点50分。”
芬兰清了清嗓子低声说:“好,你——”
“等等,”莎拉打断他,“还有一个。”
一段空荡金属般的急促电流声过后,一个英国腔的高音男声出现了。
连线似乎特别远,声音每隔几秒钟就断一次。
“薇蕾莉,我是西蒙。晚上好啊。”说话人的声音慢条斯理,可是口气却显得很冷淡。“你有朋友会在四季酒店的722 房间等你吧。帮忙找一张圆形的扁平小东西,很像能放在CD机的唱片——”
声音断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金色的。可能在袖子里,也可能不在。
不过至少肯定会在他公文包里面。“接着又是一阵电流声。”今晚离酒店隔壁的一条街上,会有一辆汽车等你。你过去把磁盘交给车里的人,等他复制完以后再把磁盘交还到酒店的前台,就说是你无意中捡到的。回家以后大约半夜的时候,一个朋友会去你家拜访你,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