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时刻 [美] 约瑟夫·范德尔-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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翱诖稀⒊囊律匣蛘呤枪以诓弊拥牧醋由媳鹱臚BI 工作证。但是真正的FBI 员工们另外统一多挂了一个胸卡,而且好像连鞋子也统一是洛克魄兹牌。
在联合任务过程当中,每一个FBI 探员都分配了一个纽约警察搭档。
莎拉的搭档是一个叫罗斯的探长,操一口布鲁克林区口音,圆脸,大啤酒肚,有秃顶的趋势,脸上布满了粉刺留下的疤痕,洋葱似的鼻头上,毛细血管看得丝丝分明。他没有起来和莎拉握手,只是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从衬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口气清新器先往嘴里,接着又往左脸上喷了一下。
莎拉在心里说了一声,很高兴认识你。
这时,惠特曼坐到桌子边上,拨开一个里面飘着烟蒂的咖啡杯:“好了,现在,在座的各位都是为完成这次特殊的任务精心挑选出来的精兵强将,但是我还是得重申一遍这次任务的保密性。相信我不用再强调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了。你们有些人是从外地来的,可能不知道如果一旦因为走漏半点风声导致华尔街银行被炸的话,这个城市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可能造成的恐慌和动乱将是你们都难以想像的。接受这个案子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们在和其他机构打交道的时候不准提到恐怖行动这几个字,只能说是在找一个逃犯,没问题吧? 还有对媒体,他妈的一个字都不能说,明白了吧? ”
下面的人点头的点头,清嗓子的清嗓子。
“当年在调查世贸大楼爆炸案的时候,就曾有人在喝酒时无意间对一个《新闻日》的记者胡吹神侃了一番。结果呢? 第二天该报纸就登出了一篇文章,报道说我们正在逮捕一个恐怖分子。当时幸好我们的逮捕行动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但是现在我们说什么都还为时过早。所以稍不留心就会搞砸整个行动。因此,凡是泄露这次特别行动的人,都将要承担相当大的代价。现在这里有十个人。一旦任务泄露,你们最好相信我一定会让他死得很难看。你们谁有媒体工作者朋友的,行动完成之前,最好给我忍着别去随便招惹。”
这次行动代号为“牛头人。”惠特曼解释说这个名字取自神话中一个牛头人身的凶残怪物,以食人为生。他也没费力解释这个名字是不是指代他们现在所追查的恐怖分子,也许起这个名字是为了图个吉利,因为根据希腊神话,牛头人最终是在它逃跑的地方( 希腊之神代达罗斯修建的迷宫) 被抓住的。
“那,这个‘特别行动小组’的计划要持续多长时间? ”罗斯问这句话时,故意用嘲笑的口气重读了‘特别行动小组’几个字。看着这个自己将要与之合作的搭档,莎拉的心一沉。
“主任已经批了一个初步期限,”惠特曼说。“一百二十天。理论上,如果情况有变,会再延长九十天。但是我希望尽快在那之前就结案。”
“谁不想啊? ”下面一个声音嘟囔道。
“什么叫‘理论上’? ”帕帕斯问,“我是说,华盛顿只说查两个星期。”话音刚落,他的话就被一阵抗议声、议论声和嘘声淹没了。“你在胡扯吧。”维嘉尼说。
“没有,我没胡扯。两个星期之后行动就得终止。我们根本不可能做全面调查。对那些这个案子的新手来说,初步调查和全面调查最主要的区别就是什么不该做。不准窃听、不准监视、不准跟踪。”
“那我们可以问别人问题吗? ”罗斯问道,“如果保证态度好的话? ”
惠特曼没理他,继续说:“听着,我知道十个人的力量的确不算什么。
你们应该有人记得1982年有人在羟苯基乙酰胺里面发现了氢化物的事情吧,当年这个家伙就从强生公司卷走了一百万美元。纽约分局从犯罪科和反恐部门调用了三百名特工搜寻这个人的下落。所以现在十个人的力量纯粹是他妈扯淡。不过我想华盛顿这次可能是在测试考验小组行动的灵活性。“他说完耸耸肩。”可惜我不是作决策的。“
“如果我下面有说的不对的地方,欢迎随时指正,”罗斯阴阳怪调地说,“不过准确地说,我们手头还没有关于这个人的确切消息,对吧? 我是说,我们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不完全对。”莎拉说完,其他人都把脸转向了她。她把刚从里约热内卢得到的线报大致描述了一下。可是莎拉没有看到预料当中的欢欣鼓舞,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维嘉尼发话了:“这个家伙差不多是在两周之前从南非越狱逃走的,可当时我们连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她冷冰冰地说。“他们既没派个什么强人出来调查,也没有通知国际刑警组织,什么消息都没有,对吧? 反正我是不知道的。”
“我觉得这是有预谋的。”莎拉接过她的话题继续说道,“南非政府由于被排斥得太久,所以解决内部问题时,还没形成向国际当局寻求援助的习惯。而且说实话,他们自己内部的协调还没解决好。”
“是啊,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啊,”罗斯说,“至少知道名字了。那我们应该出去到处走走——如果上级批准的话——看看有没谁碰巧知道有这么一个叫鲍曼的人。那我们的工作就轻省多了。”
“线索毕竟是线索。”莎拉有点恼火。
“你们的任务的确几乎是没有进行的可能,”惠特曼表示同意罗斯的观点,“没错,我们现在只知道一个名字,很快还能拿到指纹甚至还有照片了。但是即便这样,调查还是有点像在大海捞针。”
“大海捞针? ”罗斯重复了一句,“那不就和到内布拉斯加州找一根麦秆没什么两样嘛。”
“这个小子绝对不会到那么偏远的地方隐迹的,”惠特曼说,“他一定正在某一个地方活跃。你们每个人都得从逃犯的角度好好想想他正在做什么、正在想什么、可能会买什么东西,还有落脚的地方。是个人就会有犯错的时候。”
“可是就你刚才说的,”罗斯又想抬杠,“这个家伙不会啊。”
莎拉头也不抬地顶了一句:“错了,他会。我们靠的就是这个机会把他捉拿归案。”
第 37 章
1993年2 月26号中午12点18分,曼哈顿市中心的世贸大楼地下二层的停车场内,一辆秘密安放了炸弹的雷德牌黄色出租卡车突然发生爆炸。作为世贸中心七大建筑之一,估计当时大约有五万人正在这幢一百一十层的摩天大楼内工作。爆炸的发生导致上万人被困在办公室、楼梯间以及电梯内,其中还包括布鲁克林区P .S .95号被困在电梯内的十七名幼儿。
上千人因吸入过量的烟雾导致内伤,六人被炸死。作为纽约标志性建筑之一,世贸大楼遭受的损失竞高达十亿美元。
经过一番全力侦查,八名嫌疑犯先后被捕,最后四名真凶的确认经过了五个月的审讯、两百零七名证人的指证以及一万页证词的收集。这四个阿拉伯移民都是新泽西一个清真寺里一位穆斯林盲人教士的跟随者。
这是美国有史以来遭受的最严重的一次恐怖袭击。罪犯使用的炸弹竟然都是些爱好者的杰作,一千二百磅的炸药被装在三个连在一起的氢气筒里面。造价竟然总共不超过四百美元。
反恐专家( 似乎就在一夜之间同时冒出了一大批这样的人) 都开始宣称美国不再是清静之地,每座城市都变成了一座堡垒。主要建筑以及标志性设施都加强了保安措施。人们不再能随意出入停车场。公共场所周围都立起了钢筋水泥柱,禁止车辆入内。外来包裹必须进行射线扫描。来访者登记和员工证件卡的检查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密。
可惜,这种高度戒备只持续了短短几个月。虽然新近安装的摄像头和钢筋水泥柱还在,可是世贸大楼爆炸案的阴影却在逐渐消失,人们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
那些反恐专家们这时又发表言论说美国现在和欧洲、拉美以及中东一样成为了恐怖分子的常规目标。但事实上,美国已经不是第一次遭受恐怖袭击了。
之前就发生过几次事故:1886年在芝加哥就有人向一群警察投掷了一个炸弹,1920年又有人在华尔街放置了一个炸弹。到了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左翼激进分子制造了一连串爆炸案,可是案犯大多都是民主社会党以及其他“左翼白人”组织的“气象地下学生组织”里的学生。他们制造这些零星、形不成规模的恐怖事件就是想发动一场革命。可是,在1970年那次广为人知的事件中,左翼激进分子竟然跑到威斯康星大学军事研究中心引爆了用柴油和肥料制成的土炸弹。不过,这个组织1976年时发生内讧并开始人心涣散,到了1980年就基本瓦解了。
19世纪70年代,整个世界都被恐怖主义笼罩,惟独美国安然无恙。
除了波多黎各独立组织FALN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制造的一系列袭击,但是那也只限于波多黎各地区。实际上1980年美国被闪电劈死的人比在恐怖主义袭击中丧生的人还要多——而那一年,号称全球恐怖主义年。
然而到了最近几年,美国开始逐渐受到一些恐怖主义威吓——1983年美国军方无意中击落一架伊拉克客机,1991年在波斯湾进行的海湾战争中也发生了几起事故。只是都不是特别严重。1991年的五起恐怖事件没有一个和中东扯上关系:四件发生在波多黎各,只有一件发生在美国大陆。那天刚好是当地的四月一号“愚人节”,一个自称IRS 的组织袭击了加州福雷斯诺城的市税收中心。而且,1987年到1991年间,包括美国大陆和波多黎各两地共发生的三十四起恐怖事件中,没有一人伤亡。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世贸大楼发生爆炸的那一刻,人们终于开始意识到恐怖主义威胁的真实性。可是没过多久,这种警醒却很快被遗忘了。
1994年底,人们已经完全回到了以前那一无忧无虑的年代。
1995年4 月19日,俄克拉荷马城的阿尔弗雷德姆拉联邦大楼内发生了真正意义上国内最严重的恐怖事件。和世贸大楼爆炸案如出一辙,炸弹被安放在一辆雷德牌黄色卡车内。可是这一次炸弹内包含了一吨硝酸铵肥料。一百六十七人丧生。
所幸联邦调查局从1980年初开始就痛下决心,要打击恐怖主义,并在全国范围内建立了六个联合反控任务小组,其中最大的一个设在纽约。小组行动在二十六号大楼外进行,同时对:FBI 和纽约警署两个部门负责。因此,世贸大楼出事之前的十多年间,该地区没有发生过一起“特别案件”,或者称重大袭击。
联合行动小组一直都是由FBI 和纽约警署各出一半人力组成。根据小组内部达成的谅解协议,FBI 为总负责部门。警察向联邦调查局的同仁们宣誓就职之后,督察只管督促自己的下属;FBI主任就一心看管自己的探员。
在警察眼里,这份工作其实可做可不做,反正挑选出来的任务小组成员都被认为是原部门的闲杂人等。这些人总是摆出高级侦探的架势,FBI 特工们却总喜欢装嫩。小组成员一般分成两队,再分成小组——一队调查穆斯林基地组织分子,比方说一个人就去查国内恐怖行动,另外一个去印度锡克教或者爱尔兰共和军之类的国际组织。
1985年时,任务小组的人数不超过十二个:六个警察,六个特工。海湾战争期间曾激增到两百人。但是到了1994年——发生世贸大楼爆炸案之后——人数又缩到三十个警察、三十个特工。后来在一号警署和二十六号联邦大厦之间曾盛传要解散联合行动小组的传言。
不管怎么说,世贸大楼爆炸案毕竟还只是一个独立事件,谁能否认吗? 谁又能想到这类事件什么时候竟会历史重演呢? 俄克拉荷马城的恐怖袭击发生之后,人们终于开始感觉到,美国不再是个远离恐怖主义的安详之地了。下午3 点30分,鲍曼飞抵华盛顿郊外的杜勒斯国际机场。他拎着行李由埃罗·沙立宁设计的室内通道走出机场,叫了一辆出租车。一个半小时之后,汽车到达了华盛顿。鲍曼随身携带的皮质小背包里有几捆整齐的包裹,里面装着填有各种数额的托马斯·库克旅行支票,这总共几十万美元是为支付开办一家假公司所需费用准备的。中央情报局向来都用没有署名的托马斯。库克旅行支票支付特工的酬劳( 正好和美国支付给联合国会费时使用的有记号支票区分开来) ,这样的话就不会留下任何书面记录。就算消费局的检查人员打开包发现这些支票——这种情形基本上不会发生——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支票是合法流通的,而且也不需要在美国境内纳税。
鲍曼下榻在口碑不错的杰弗逊酒店,品位高雅,环境舒适。因为正好有一个客人误了飞机,所以酒店空出了一个房间。
鲍曼到酒店时已经夜深人静了,不是打电话的好时间。他索性在房间里点了奶酪汉堡,吃完后又冲了个热水澡,然后倒头就睡着了。第二天早晨醒来,穿上高级商务西服后的鲍曼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在房间内边美美享受了丰盛的早餐边翻阅《华盛顿邮报》之后,他决定出去走走。
任何人拨打FBI 总部电话时,都不会听到电话录音的“哔哔”声。但是鲍曼深信FBI 一定对所有来电都进行了录音,其中有些是合法的,有些则不是。但如果只是自己的声音被录下来,那还不是关键的问题。关键问题是,如果FBI 通过电话查到自己在这家酒店房间的电话号码。那就麻烦大了。
因为这个原因,鲍曼在酒店外面一座写字楼的前厅找到一处清静没人的投币电话。
“麻烦,我找反恐部门的泰勒警官。”鲍曼对着话筒说。FBI 总部这个叫泰勒的人,就是正在找南非关税局调查自己护照申请资料的人。但就目前了解的情况还不能说明这个泰勒的确就是在调查这件事,最多说明他有这个权力。这个开头不错。
“泰勒办公室。”一个态度和蔼的女人接了电话。
“我想找富兰克·泰勒,谢谢。”鲍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