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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辨读凶手-第4部分

小说: 辨读凶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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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物质上。
    我们来想像一张渔网,上面有数百根线织成的经纬网,还有连接的数千个网结。
任何一个网结可能都是有趣的,但是,如果你提起这个结,其他所有的结都会随它
一起动起来。它们都是内在地相互连接在一起的,除非理解这些结周围的原则,否
则你就无法明白其中的一个结。这就是心理学特别有趣的一个原因。这有点像拥有
一张三维的地图,而你在其中旅行和穿越。
    听了三年课,做了三年作业,写了三年的深夜作文,我终于拿着一张优秀成绩
单毕业了,而且还拿到了莱斯特大学高级研究生助学金。我的工作与恐惧焦虑有关
——特别是与测量蜘蛛恐惧症有关,也就是对蜘蛛的害怕心理,我设计了极复杂精
巧的迷宫给人类受试者和蜘蛛来使用,以便探索这个问题。
    莱斯特离利明顿35英里路程,搬到那边去的过程真不轻松。对玛丽莲和孩子们
来说,那就像搬到世界另一头去一样,他们极想念原来的家。艾思当时已经7岁了,
现在行走和跑步都没有问题,但是,他的关节问题经过了好多年之后才算完全康复。
我们对他说,他会交上新朋友,我们搬到新房子去的那天,他跑到房子外面去,站
在街边上说,除非他找到一个朋友,否则他不肯进屋。
    他站在那里的样子拨动了人们的心弦。最后,住在对面的那位女士对她的小儿
子说:“啊,你去跟那个小男孩说说话。他站在那里都好久了。”艾恩的愿望得到
了满足。

    研究生工作开始后,我成了全国最大的莱斯特卫生署的一名无薪临床受训心理
学家。我长期的目标一直都是要在临床实践中工作,9个月后,我有了一个机会,接
受了一份有薪资的全职职位。
    通过了入学考试以后,我的日常工作就是评估和治疗因为生活当中出现的不幸
事件而受到损害的人们。这里面包括经常受恶梦侵扰或有严重焦虑症的人,还有一
些人有性欲或者人格上的毛病,有些人无法入睡,无法停止洗涤,有的连出门寄一
封信也不敢。还有受身心关联影响的一些人,他们觉得自己瘫痪了,或者有一些无
法解释的怪毛病,连医生也看不出来。所有这些病症都不是什么小事,也不是无足
轻重的,因为它们影响到人们生活的质量,甚至会毁掉人际关系和家庭。我记得有
一天,一位8岁的小男孩到我的办公室来,他给我一只钢笔,明显是他用零花钱买的。
    “送你这个是因为你帮了我妈。”他紧张地说,然后就回到他妈妈身边。在过
去的六年当中,他妈妈一直无法离开房子,也不敢去商店,更不敢带他去公园。我
已经做了好几个月的工作,她现在已经没有广场恐惧症了。
    还有另外一个例子,是一位年轻的少妇玛莎,才20来岁,她的医生让她来看我。
玛莎有一种跟焦虑相关的毛病,对她的婚姻形成巨大的压力。她和丈夫极想生个孩
子,但她总是没有办法怀上孩子,而且几乎从来都没有来过月经。除此之外,她还
有相当严重的听力问题,而这些问题让她烦得不行。
    虽然我想办法让玛莎不要那么紧张,但是,她的每一个地方都显示出她的自信
心极差,对自己的价值也估计不足。同样,与她有关联的那部分相当正常的历史,
和我从她的话里听到的和从她的举动中观察到的都不一致。她的话在向我讲述一个
故事,但是,她的身体却藏不住那个欺骗。
    我开始跟她讲一个故事,说有的时候,人们第一次到我这里来非常紧张,很着
急,他们是根据在电视和电影里面看到的东西来判断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的。
    “他们花好几天的时间提前准备,把自己要说的每一句话都来回演练几次,但
是,等他们进来的时候,想说的话一句也不记得了,因此觉得自己蠢得不行,”我
说,“然后,我们开始谈到他们生活当中的一些不快,他们立即就紧张起来,很不
好意思。毕竟,我是个完全陌生的人。我知道这很困难,但是,这就像高空蹦极跳
一样,你总得走到飞机门口去,你得完成那最后的一跳。”
    我继而解释,在这样的情形当中,很多人的问题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存在了,还
在他们小的时候就有了。也许一个成年人让他们做了什么事情,让他们感到非常难
受,他们又不知道如何提起这些事情来。有时候他们觉得自己多少也应该负一些责
任,这种想法是相当错误的。在我继续谈话的时候,玛莎开始哭起来,最后一发而
不可收。她说自己小的时候,因为听力失聪而受尽凌辱,最后被送进了聋人学校。
在学校读书期间,她经常受到一个教员的性骚扰。那样的性攻击行为还在成年期以
前就开始了,而且持续达数年之久。
    因为没有办法让人理解她,而且又痛苦又害羞,玛莎把一切的残忍行为全都咽
在肚里了,觉得自己多少也有一些责任。我让她把一切痛苦都回忆出来,跟她解释
真正应该受到谴责的是谁。我讲话的时候,可以看到内疚在她的心中溶化,就在我
的面前溶化了,一个新人就在我面前诞生。
    玛莎走之前在院外病人诊室里对我说,她同意再来看我。当天晚上她就来了第
一次月经,几个星期内怀上了孩子,而且一连生了3个孩子。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选择当一个临床心理学家——可以帮助像玛莎这样的
一些人。我全力以赴的一切,我所梦想的一切已经成为现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虎头
蛇尾的感觉,也没有下一步怎么办的问题。我找到了一份终身的事业,它会向我挑
战,会使我产生无穷动力,会为我的家人开辟一个未来,而且还能够修复人们的生
活。




  

 


                             3  倒错的性欲

    1984年年初,大卫·贝克探长打来一个电话,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某个病
人遇上了麻烦。莱斯特郡警察局的这位局长很有礼貌地自我介绍一番之后对我说,
我的名字是他的一位同事告诉他的。
    我梳理自己的记忆。
    “您以前曾帮过我们一次。”他提醒我说,然后提到了那位警官的名字。
    “啊,是的。”我说,想起了那个案子。是一位年轻女子迷上了一位警员,很
危险的案子。
    “实话说吧,心理学非我所长。”贝克说。
    “你瞧,我是个侦探……”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一定是有什么事了,我想。
    “我在想,你的工作让你能更准确地理解人的动机,以及人何以会成为他们自
己现在这个样子的,对吧?”
    “是啊,大致是这样的。”我谨慎地说。
    “你瞧,我正在进行一项非常困难的谋杀调查,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来见见我。
如果能够帮忙,那是最好不过的。”
    我真的大惑不解。我能够对一个调查做什么事情呢?我的警察工作知识只限在
16岁时当警员的那段时间,当然,儿童时代还读了些福尔摩斯探案故事。然后,我
想起了琳达·曼恩的事,这使我打消了放弃的念头。
    “那当然,”我说,“明天如何?”
    “来之前先好好吃顿早餐,”他含义模糊地说,“午饭你就不需要了。”
    在莱斯特郡伦敦路的郡警察总部,贝克的办公室里堆满了他从警27年的证据。
墙上挂满三角旗、照片,装饰他办公桌的是一台精巧的天平,也就是卖毒品的人用
来称毒品的那种秤。他四十好几了,身体虽然很健壮,但也称不上是高个子,头发
已经开始谢顶了,还有一张天真可爱的脸。他的步伐流露出军旅的痕迹,喜欢穿熨
得极平整的黑色肩章制服。此时,他穿着夹克坐在那里。
    “关于我想问你的一些问题,并没有一成不变的什么规矩立在这里,”他开始
说,就跟一个知道自己有可能会说些蠢话的人事先说的话一样,“案发现场一直没
怎么动,如果我带你去那里看看,你能够说出作案人的大致情况吗?”
    我深吸一口气,我的思绪又回到了琳达·曼恩的案子上。
    “根据你能够让我看到多少。”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你听到卡罗琳·奥斯本死亡的消息了吗?”
    我很惊讶:“没有,对不起……”
    “她的尸体8月份在莱斯特联合大运河旁边的艾里斯通齐腰深的草地里找到了。
这个案件的某些方面令人十分困惑。”
    我点头。
    贝克介绍案情的时候显得有些踌躇,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头一年,也就是
1983年,对莱斯特警视厅来说是极不顺畅的一年,共有3桩凶案悬而未破。7月份,
年仅5岁的卡罗琳·赫格的尸体在接近特威克洛斯动物园旁边的草地上找到,那是她
在爱丁堡的波托贝洛区失踪10天后的事情。同月,宠物美容师卡罗琳·奥斯本在莱
斯特遛狗的时候为人所杀,然后是琳达·曼恩谋杀案。
    卡罗琳·奥斯本33岁,在莱斯特丹华斯路街角的高地上生活和工作了7年。她开
有自己的店,就是克利帕佩特宠物美容店,门面开店,后面及楼上住人。她死的那
天是晚6点出的门,在艾里斯通草地一带遛狗。艾里斯通草地是很大的一片绿色区,
有体育场,有小块菜地、垃圾场和人行道。她遛的是一条黑色的拉布拉多猎狗塔米
和邻居的一条带斑点的拉布拉多猎狗,两条狗叫同一个名字。她松开狗圈让它们满
地乱跑。
    当天晚上,卡罗琳的狗被发现独自在当地居民约翰·道格拉斯的门前转悠。约
翰认出了塔米,井发现它曾在水里浸过。他带这条母狗回到家里,然后让它回家去。
3个小时后,丹华斯路的邻居听到塔米在嚎叫,因此打电话报了警。
    




    深夜搜寻找不到卡罗琳的影子。星期六早晨继续找,约在10点30分左右,一名
警犬训练人发现卡罗琳的尸体躺在齐腰深的草地里,衣服一件没少。
    “有几处让人极度不安的细节,”贝克说,一边拿出用螺旋铁丝串在一起、标
着“警察局长专用”字样的散页文件夹,“她的手和脚都用麻绳捆着。脖颈给刺了
5刀,胸部刺了2刀,心脏都给刺穿了。没有抢劫或性攻击的迹象,目前为止尚未找
到凶器……”
    他停顿一下:“但我们找到了这东西……”
    在她尸体旁边找到了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圆圈,圆圈里面画着一个五角星。
这是经常与恶魔仪式或妖术相关的一个图形。
    “我们觉得,这是凶手留下来的。”贝克说,无法掩饰他的不安。
    打开第一份散页文件夹之后,他问道:“你以前见过犯罪现场的照片没有,保
罗?”
    我摇摇头。
    “对不起,不是件悦目的照片。”
    头几页里面夹着确定案发现场范围,即那条联合大运河和牵道的照片。然后,
图片逐渐集中在尸体上,而且是从所有可能角度拍摄的。真是惨绝人寰,极其惊人,
我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极想马上放下照片,合上本子走人。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那
样的惨景。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刀口在尸体上是什么样子的,也知道了一个人暴死的时
候,其肢体会做出平常不可能摆出来的姿势,因为血流得太多,简直都没有办法猜
想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对卡罗琳进行死后剖析时,所有的步骤也都拍了照片,我打开另外一个文件
夹,很快发现了两者之间的差别,一是躺在案发现场的人,一是经过冲洗、称重然
后又进行洗涤供病理学家研究的一个人。那就像是看着一幅雕塑一样,它几乎是完
美的,但只是这里那里有几处被人可怕地撕裂的破洞。就好像一件艺术品被一个蓄
意破坏的人砸坏了一样。
    我强迫自己看这些照片,开始集中心思想卡罗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需要明
白伤口的分布情况,以及这些伤口是如何按部位分类的。我几乎下意识地开始问自
己一些问题。他用了什么样的刀?他是右撇子(95%的人是右撇子)吗?如果是这
样,有没有可能看出他开始刺杀的时候是正对着卡罗琳还是背对着卡罗琳?他是什
么时候绑起她的?她有意识的时候有多长?她死得快不快?
    这些答案都很重要,因为它们影响到更大的动机问题。杀手杀掉卡罗琳后能够
得到什么?出了岔子的抢劫案与受性冲动而杀人的含义很不相同。
    最后,我合上了文件夹,从桌上退回身坐了下来,想办法让自己忘掉那些照片。
    “卡罗琳长得什么样?”我问贝克。
    他将一张快照递过桌子来。照片显示她对着相机微笑的样子,明快而活泼。他
开始为我报出相当专业的标准描述:身高、体重、发色、面容……但我让他停下来
了:“我是说她人怎么样?”
    “啊,明白了……嗯,她很健康,工作勤勉,很聪明,我想属于事业型的那类
女人吧。她显然花了很多时间搞自己的生意。她和丈夫约在18个月前分居,而且正
在办离婚的事情。他住在最南边。他经检查没有问题。就我们所知,她没有秘密生
活,也没有男友,也没有任何其他的生意。”
    “当天晚上没有人看见她吗?”
    贝克摇摇头:“我们估计,当时艾里斯通草地有约二百多人。约有120人来过这
里,都说不记得自己在牵道上看见过卡罗琳。我们也去度假公司查过,看看有没有
人在联合大运河上租过游船或水上住宿船……但没有。”
    贝克掩饰不住自己的挫折感。这次调查是在莱斯特进行的最大规模的调查之一。
有约1。5万人接受了调查,其中一些人接受了数次调查,有约80位男士因涉嫌谋杀而
遭逮捕,进一步问询之后又被释放。
    会面结束的时候,我说:“稍后再来找你行吗?我需要想想这事。”
    “那当然。”他说,一边跟我握手。
    “能否带一些材料走?”
    “需要什么你开个单子。”

    我一走进家门,玛丽莲就嗅出有什么不对的味道了。我不想谈这个案子,吃饭
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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