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读凶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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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住的下一件事情就是第二天早晨醒来了。”
吉诺说:“同时,有人利用卡罗尔的个人密码闯入伍尔韦奇合作社。”
“损失了多少钱?”我问。
“包括支票在内约1。4万英镑。”
贝利斯还补充说:“这对于计划和风险来说不是很多钱。一个职业团伙会想法
搞很多钱……”他像是自言自语,并继续说:“他们为什么要杀死卡罗尔?这只会
把事情弄糟。其中之——一定说了不恰当的话,或者让她看见了自己的脸。”
“或者原本不打算这样的,是一次事故。”我说。
“那保安密码呢?”吉诺说,“伍尔韦奇合作社的计算机记录有人在案发当天
早晨的5点22分用过。但是,每个持有钥匙的人都有一个‘强迫码’,有一位数字跟
他们日常进入的号码不一样。这是设计用来防止绑架的。卡罗尔本可以使用这个强
迫码让我们知道这件事,同时又不触发报警器。我们本可以在几分钟内赶到的。”
“我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花太多时间,”贝利斯说,“根据我的经验,人们在现
实生活当中会有完全不同的表现方式,这跟他们平时所想的行为完全不同。”
我同意:“不能够因为手头有强迫码就一定能够在紧急的时候有勇气和清醒的
头脑想到利用它。她有可能吓坏了,她的丈夫在家里被押作了人质,也许她觉得自
己冒不起这个险。”
贝利斯已经讨论过我在这次调查当中的作用。他希望我提供独立的犯罪分析,
这意味着评估所有的事实、报告和观察,根本不用警方使用的任何一种理论。如果
我通过独立的分析形成同样的结论,那就说明警方是在朝正确的方向前进。否则,
他们就得重新考虑别的可能性了。这个案子当中已经有一些东西引起我的注意了。
这就如同看着一个已经拼好的拼图游戏图案一样,已经出现的图画是一次出了偏差
的绑架和抢劫。但是,我禁不住感觉到像用鞋钉强行塞进去的一样,图案拼得太挤
了。
贝利斯看得出我的不安:“你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不对劲。”
“嗯,你这样说真是有意思。”
他解释说,他已经给了我犯罪现场的直接事实和陈述,只有他自己的某些考虑
没有说出来,以免影响我的思考。
“应该有沃德尔先生以前的一些资料,不是吗?”
贝利斯点点头。
“24年前他攻击过一名妇女,而且是当着她的两个小儿子的面。差不多杀死她
了。他因为严重的身体伤害罪蹲了4年牢房。”
“那人是谁?”
吉诺答到:“他的地质学老师的妻子。”
我立即变得不安起来。少年一般不会无故攻击从来没有见过的妇女,除非他们
有某种人格障碍或者性欲上的病态,或者他们有精神病。
“你可以拿到原始材料。”贝利斯说。吉诺做了笔记。
但从我的角度看,这还不够——陈述材料经常不能够包括可以指明动机和思想
状态的细节。
“可以重新讯问受害人吗?”我问。
贝利斯抬起眉毛来。“那是差不多24年前的事情。”
“我知道,但我需要了解他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他的样子如何……所有
的细节。”看了吉诺一眼后又点了一个头,这确证了此事可以进行。
我并不是说哥登·沃德尔除了一个失去妻子之外还是别的任何一种人,因为他
已经经历了严重的考验。他并没有隐瞒以前的犯罪事实,他是在医院告诉警方的。
他还在新闻发布会上回答了一些问题,并说他对重提旧事感到非常遗憾。“我觉得
这几乎是对我妻子的另一次不恭。”他说。
这位有胡须的41岁的人是戴着变色镜坐在轮椅里出现的,他说卡罗尔就是他的
一切,他无法想像没有她怎么生活下去。他请求知道能够帮助辨认出杀害他妻子的
凶手情况的人与警方接触。贝利斯递给我一份陈述。
沃德尔接受了两天的问讯,最后签署了一份长长的陈述。他描述自己是一名仓
库的管理人,为一家汽车配件销售公司工作,名为英国文格公司,基地在莱斯特的
享克雷。他是1994年6月进这家公司的,他有可能得到提升,还有可能选人董事会。
星期天,他和卡罗尔一起过了极普通的一天,在家里磨蹭了一整天,还看了电
视。晚饭后,卡罗尔打开录像机看了一部电影,叫《三角力量》,但电影没有看完,
还差一点点,因为她当初并没有录完。
然后,她问哥登是否愿意为她寄一封信出去。是写给艾克斯霍尔的一位泰勒先
生的,他想像那是跟她的工作有关的一封信。因为有可能是很重要的一封信,他就
没有投到当地的邮箱里,因为那只邮箱要到第二天早晨7点30分才有人取走,因此他
开车去了6英里外考文垂的毕晓普大街上的邮局,那里有很大的一个分捡处,星期一
一大早就会投送出去。他说,毕晓普大街的墙上有一台摄像机对着邮箱。
之后,他开车回家,并在布鲁克兰酒巴喝了一点酒。他记得酒巴的服务员保罗
在那里讲了一些笑话,电视上有摩托车比赛的镜头。
喝了两品脱之后,哥登开车回家,约在晚上10点到家。
“我关上前门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烟草味。这很奇怪,因为我和妻子都不抽烟。
我看到客厅的门开了一部分。我还看到厨房有灯。客厅是黑的。我推开门,跨了一
步,此时两边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然后有一块布蒙在我的嘴上和鼻子上。”
“我可以闻到布上面有什么味道,好像是腐蚀性的东西,让我的喉头很干。我
的胳膊被拧到后背去了,正在我后背的壁灯打开了。可调光的壁灯已经调到很暗的
地方。”
“灯打开之后,我看到一个男的戴着小丑口罩,他用右手将一件连衫裤工作服
罩住了卡罗尔的下巴。她的头夹在他的右胳膊下面,就是那种夹头的姿势。他的左
手拿着一把刀子,刀锋对着她的喉头。我看到她嘴里有什么东西,看上去吓呆了的
样子……”
“那个人说:‘别出声,按我说的做,跪下。’他有很重的爱尔兰口音,但声
音有点模糊,因为他戴着面罩。我在挣扎,想挣脱……我被按着跪下去了。此时,
我感到胃部挨了一下。我不知道是谁干的。我开始有些昏头昏脑了。他们强迫我的
头向前倾,我感到自己的后腿上有某种东西在往上夹。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情是看
着在我右边按住我的那个人的鞋。那是一双黑色的鞋,是那种用带子系住的皮鞋,
有很厚的黑色橡胶底。鞋子擦得很亮。我记得他穿着黑色的裤子……”
哥登估计,从他进入客厅的那一刻起,到他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总共约有3到4分
钟。他第二天早晨醒来,但人是被绑在废麻袋架上的。他听到答录机响了几次,还
听到邮局的人约在早晨8点到来。他浑身不舒服,内心很乱,而且身上很疼,因此一
直在用力挣扎,直到警察于下午2点到达为止。
沃德尔先生很长的复杂陈述讲述了一个可怕的故事,但其中的一些方面令我感
到奇怪。人们一般想像,在压力巨大的时候,我们会有对一些细节的长时期的准确
回忆,但现实却不同。帮助一个人回忆起某些事情来是很困难的,但是,哥登却记
得住很小的一些细节,比如皮鞋和灯光的开关。
同样,他说从攻击开始到他失去意识之间约有3到4分钟。这是相当长的一个时
间,但他所说的事件的顺序全部加起来也可能只是30秒的事情。其他的几分钟时间
呢?
也许我期望知道更多的东西。毕竟,沃德尔先生失去了一位妻子,他因为一次
残酷的攻击而受到创伤。他的叙述当中出现一些反常现象不是很正常吗?
这位贝利斯警督也有自己的考虑。星期天晚上投出去的信是要告诉“艾克斯霍
尔的泰勒先生”说,他的现金卡到了收回的时间了。“显然,这封信完全可以等到
第二天再发的,”贝利斯说,“因此,为什么星期六晚上外出开那么远的车到考文
垂去?”更巧的一件事情是,那天在建房合作会明显打开过的惟一的一封信也是寄
给艾克斯霍尔的泰勒先生的。
我们默不出声地沉思起来,希望有所解释。所发生的事情远比原来描述的复杂
得多,尽管目前还不能够说出大概来。
“我需要更多了解他们的婚姻状态,”我说,一边还记了笔记,“也需要更多
了解他的工作。看看他过去20年都在干些什么事情。他们结婚多长时间了?”贝利
斯说:“12年。”
“没有孩子?”
“他们明显是想生个孩子,但卡罗尔怀不上孩子,因为她开始专心做自己的工
作。”
“这类的事情一般不会轻易就了结。”我想。
时候已经不早了,天马上要黑下来。我看了看自己的日记本,因此决定等白天
再去看现场。然后我收起了几份陈述和照片。
“电视新闻的人在楼下等着。”贝利斯说。
“嗯,我不能够告诉他们任何事情。我本人还不了解很多情况。”
“不,他们希望找你了解尼克尔的案子的情况。”
我叹了一口气。
“我派人送你下楼。”这位警督说。
“那就不必了。”
“不不,有人会抓住你的包。”
当我推开前门出去时,一台摄像机就架在我前面。
一个声音说:“布里顿先生,您准备使用什么办法来处理这个案子?”
“请你去问贝利斯先生。”我说。
“您对拉雪尔·尼克尔审判的最后裁决有何想法?”
“很对不起,这个问题你们应该去问大城市警察局的专员。”
“来吧,来吧,布里顿先生,你可以自己发表一点看法的嘛,你一定对此有一
些感受的。”
我不停地走,摄影机在不停地拍,一直到我钻进汽车发动为止。
那个事件的后果是无法逃避的。周末的报纸全面报道了尼克尔案的情况,从而
引起更大范围的争议。时事主持人开始问罪犯心理轮廓描述是否受到致命打击。我
的不信任感和愤怒并没有减轻,但对玛丽莲来说我觉得事情更糟糕。她无法相信故
事怎么会编成那个样子,也不能够相信我已经孤立到了这种程度。警方为什么不出
面摆平一些事情呢?
“他们怎么能够这么干?”她问,几乎是泪水涟涟的,“你为他们干了那么多
事情。我想到你为他们所花的那么多时间,每个周末你都得为警方工作,我们从来
都没有度过假。你从来都没有索要过一分钱,而事情到最后竟然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她不知道如何称呼这样的事情,最后她说:“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我努力帮助她明白一些事情:“我所参与的哪一件案子得到过准确的报道?”
“一件都没有。”她说。
“那我们现在为什么希望事情会扳过来?”
她耸耸肩:“没有道理。”
可笑的是,当我的匿名状态第一次因为斯戴芬妮·斯雷特绑架案而打破以后,
讲我的故事时一直都是正面的。但是,当时我就知道,最终会有人来咬我一口的。
澳大利亚人称此为“树大招风综合症”。所谓枪打出头鸟。
如果我走开,再也不去理会任何犯罪现场,也不去起草任何心理轮廓描述,玛
丽莲会高兴得不行。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我们已经在为未来准备各种计划了,但我
们从来都没有考虑到再把业余时间拿去为警方服务了。我实际上已经决定这次审判
是我最后一次向警方提供凶案方面的咨询了。
这一切现在都已经颠倒过来了。如果我现在住手,人们会得出一个错误的结论,
认为我已经夹起尾巴跑了。如果尼克尔案的裁决会被当作使心理轮廓描述倒退的原
因,我必须继续努力,告诉人们事情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有太多的因素会使单独一
个案件的结果损害一种重要的调查方式的发展。
我向玛丽莲解释这个道理,并说我们的“正常”生活必须等一阵子。虽然很失
望,但她还是表示理解。我觉得在我同意帮助沃德尔案的时候她已经开始产生怀疑
了。
我已经花了好几天时间沉浸在这次绑架案、抢劫和谋杀现场的陈述以及图片中
了。总体的印象是,从一个职业团伙作案的角度看,这是一件愚蠢得不能再愚蠢的
案子。同时,但如果作为单独一人作案的结果,它又是极其复杂和困难的。我对自
己说,看过现场之后,我会有更多的了解。
我和贝利斯从警察局的后门出去了,避免有记者看到。我们首先去离警察局不
到100码远的伍尔韦奇分社很快地看了看。前窗处已经堆满了鲜花,行人有时候会停
下来看看,表达他们的敬意。卡罗尔是个受人欢迎的人。
之后,我们顺着风景如画的B路穿过伍尔韦奇郡,经过一些自我采摘农场和果园
到了麦里登,那是离纽艾顿12英里远的一处小村子。每年秋天都是我最喜欢的季节,
但这条路上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东西。
波纳维尔克罗丝是相对较新的一处居民区,有成排看上去类似的房子摆在安静
的街道上。沃德尔夫妇住在一个两层的红砖房子里,有很大的漂亮窗户,还有一个
漂亮的花园。一只陶制的蝴蝶贴在大门附近的木制横梁上。
走出汽车后,我注意到我们完全处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逃避邻
居的注意。正面墙上有一个防盗盒,还有保安灯,这些东西指明事主有很强的安全
意识。这家人的朋友曾对警方说过,卡罗尔很担心有人跟踪到家里来抢走她在建房
合作会的钥匙。她甚至还提到不当钥匙保管人的可能性。
这就使劫匪如何进入房子里面的问题更加神秘了。卡罗尔不会为生人开门,但
又没有强行破门的痕迹存在,也没有窗玻璃掉落过的证据。
警方铺的木板道在车库的地上形成了踏脚处,我们就踩着木板道从后面进去了。
看起来很有顺序,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一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