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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h庄园的一次午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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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洛点头说道: 
  “我理解您的心情。她死的时候您没在英国吧?” 
  “没有。我七月九日去国外了,八月一日回来的。埃莉诺给我拍了电报,得到这个消息后,就马上赶回来了。” 
  波洛再没提出问题,而是自己说起来: 
  “是呀,生活就是这样。春天的早晨,姑娘的笑脸儿—— 
  已经安排妥妥当当的、有条有理的全部生活一下子翻了个个儿。可是,您对玛丽了解些什么,罗迪先生?” 
  罗迪口吃地说道: 
  “现在我明白了,我对她了解得很不够。我觉得她善良可爱,可是实际上我什么也不了解,完全不了解。大概正因为如此,我才没有感到这是个重大的不幸……是呀,她很可爱,但是不特别聪明……可是她具有她这个阶级的姑娘所不具备的雍容文雅。” 
  “她不是那种无意中为自己树敌的人吧?” 
  “不,不是。”罗迪赶忙摇头说,“我想象不出有谁真正与她为敌。可是当然也发生过引起敌意的事,有封信证明了这点。” 
  波洛淬然一震问道: 
  “什么信?” 
  罗迪脸红了,看样于是后悔自己由于不慎而脱口说错了话。 
  “无关紧要的。” 
  波洛执意地重复问道: 
  “什么信,罗迪先生?” 
  “匿名信。”罗迪不情愿地回答说。 
  “什么时候寄来的?给谁的?” 
  罗迪很勉强地做了必要的解释。 
  “有意思。”波洛喃喃地说道,“我可以看一眼这封信吗?” 
  “烧掉了。不值得一留。” 
  波洛遗憾地继续问道: 
  “接到达封信后您和埃莉诺小姐就赶到H庄园去了?” 
  “是的,我们到那儿去了。可是我不认为当时我们特别着急。” 
  “你们有些不安,是吧?这是很自然的:应许给你们的遗产受到了威胁嘛。钱财还是有着重大意义的。” 
  “不像您认为的那么有意义。”罗迪不自然地插嘴说道。 
  “是这样:真是无私呀。” 
  年轻人脸红了。 
  “当然啦,钱对我们来说是起着某种作用的。可是我们到那儿去的主要目的是看望婶母,并想知道她是否一切都正常。” 
  “于是,您和埃莉诺小姐就启程了。”波洛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似地继续说道,“那时您的婶母还没写下遗嘱。不久她的病情就恶化了。她想对遗产做一下安排,但是可能韦尔曼太大没有来得及作出安排就与世长辞了,这对埃莉诺小姐是有利的。” 
  罗迪的脸色阴暗了。 
  “喂,您说些什么呀?” 
  回话迅速而且无情: 
  “您刚跟我说过,罗迪先生,出于嫉妒而谋害人是与埃莉诺小姐的性格相矛盾的。但是,也可能有另一种说法。您自己想一想:埃莉诺有理由担忧她继承遗产的权利会被另外一个外姓人家的姑娘所取代。匿名信提醒了她注意这个问题,她姑妈含糊不清的话语也证实了这一点。在楼下的客厅里放着护士的小药箱,从药箱里拿出一管儿吗啡是片刻之间的事儿。而后,据我所知,她曾一个人呆在病人的房间里。” 
  罗迪高声说道: 
  “天哪,您这是在影射什么,波洛先生?是埃莉诺谋害了劳拉姑妈吗?您疯了?!” 
  “您不是知道吗?”波洛说,“不是已经请求掘坟检验已故韦尔曼太大的尸体了吗?” 
  “我知道,同时我还知道他们什么也找不到。” 
  波洛摇摇头说: 
  “我不完全相信这点。您自己也明白,韦尔曼太太在那个时刻死去,对一个人、只对一个人有好处。谁能给病人吗啡呢?您应当正视事实并承认,只有埃莉诺能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一点。” 
  “护士又如何呢?” 
  “当然,每个护士都有这种可能性。可是霍普金斯护士丢失一管儿吗啡以后非常不安,并且立刻就提出了这件事儿。任何人也没有强迫她这样做。死亡证书顺利地签了字。 
  如果是她毒死了韦尔曼太太,为什么她还要把注意力引向丢失吗啡这件事上呢?韦尔曼太太去世会给她带来什么好处呢?一点好处没有。奥布赖恩护士也是如此。她可以从别的护士药箱里拿出吗啡毒死病人,可是她这样做有什么必要呢?还有一种说法:您本人。” 
  罗迪惊愕不已。 
  “我?!” 
  “当然了。您可以拿到吗啡,把它给韦尔曼太大。因为在那个夜里有一段时间,虽然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只有您和韦尔曼太大两个人在房间里。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您又为什么呢?如果她能活长一点时间,她会写下遗嘱,而且在遗嘱里可能会提到您的名字。这样一来,您也没有杀害她的动机。这个动机只能有两个人有。” 
  “两个人?” 
  “是的。第一个是埃莉诺。” 
  “那么第二个是谁?” 
  “第二个是写匿名信的人,”波洛一字一板地说出来,“某人写了这封信,这个人仇视、至少是不喜欢玛丽。这个人不想让玛丽从韦尔曼太太的死亡中得到好处。谁可能是这封匿名信的炮制者呢?对这点,您是怎么推测的,罗迪先生?” 
  罗迪摇摇头说: 
  “无从推测。这是一封文理不适的信。” 
  波洛摆了一下手。 
  “这说明不了什么。为了遮掩真情,有文化的人也可能写出这样的信来。很遗憾,您把信销毁了。有文化的人伪装没有文化总会露出蛛丝马迹的。” 
  罗迪迟疑不决地说道: 
  “我和埃莉诺认为这可能是哪个仆人写的……我真的百思不解,究竟是谁写的呢?” 
  “管家毕晓普太太怎么样?” 
  年轻人不以为然地说: 
  “噢,不可能,这是一个可尊可敬的人。她写信的笔迹带云于卷儿,而且喜欢长句……”这时,在他的头脑中闪出了一个新想法:“您不认为,波洛先生,是我的婶母自己喝了吗啡吗?” 
  波洛疑问地瞧他一眼。 
  “她对卧床不起的病症厌烦透了。”罗迪解释道,“她常说,不如死了,好结束这瘫痪的生活。” 
  “是呀,但是瘫痪得这样厉害的韦尔曼太大可需要起床下楼去取吗啡哟。” 
  罗迪慢慢地说道: 
  “有人能够为她做这件事。” 
  “是谁?” 
  “譬如说,护士当中的某个人。” 
  “绝对不可能。她们最明白,做这种事将会召来什么样的后果。” 
  “那么……可能是另外的人……” 
  罗迪欲说又止了。 
  波洛安详地问道: 
  “您好像记起什么了?” 
  年轻人迟疑地说: 
  “不……我……确实不知道。” 
  奇怪的微笑浮现在波洛的脸上。 
  “那么埃莉诺小姐是在什么时候说的?” 
  罗迪深深叹口气,用迷信式的恐惧目光望着波洛。 
  “你简直是个未卜先知的圣人,波洛先生。这是在我们得知婶母犯病后去H庄园的火车上。埃莉诺说,姑妈让疾病折磨得绝望了。她非常可怜姑妈。埃莉诺还说,如果病人自己愿意的话,应当帮助她解脱不必要的折磨。” 
  “您呢?” 
  “我同意她的说法。” 
  波洛说得认真而又严肃: 
  “您刚才——罗迪先生。排除了埃莉诺为钱财而谋害自己姑妈的可能性。您是否也排除了埃莉诺出于怜悯而杀死韦尔曼太大的可能性?” 
  年轻人心情矛盾地回答说: 
  “我……不,这个我不排除。” 
  波洛点点头。 
  “我一直坚信您会这样回答的。” 
   
   






 
 







第七章



  在塞登律师办事处,塞登极其戒备地接待了波洛。 
  “久仰,久仰,波洛先生。”塞登先生说道,同时吹毛求疵地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可我实在不明白您与这个案件有什么关系?” 
  “我是在采取对被您保护的人有利的行动,先生。” 
  “原来如此?那么,对不起,是谁预先请您为此提供帮助的?” 
  “我到这儿来是应洛德医生的请求,不过我还有罗迪先生的介绍信。我来打扰您为的是请您回答一些问题。” 
  塞登先生警告说: 
  “没有我的当事人埃莉诺的同意,对您提出的某些问题,我当然不能保证给予回答。” 
  “自然啰。那么就言归正传吧。埃莉诺有近敌吗?” 
  律师微感吃惊。 
  “据我所知没有。” 
  “死去的韦尔曼太太写过遗嘱吗?” 
  “没有。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了这件事。” 
  “埃莉诺写遗嘱了吗?” 
  “写了。” 
  “是在她姑妈去世以后?那么谁是她的继承人呢?” 
  “对这个问题,波洛先生,没有我的当事人的允许我不能回答。” 
  波洛说: 
  “那么我不得不和您的当事人谈了。” 
  塞登先生冷笑着回敬说: 
  “恐伯这是很难的。” 
  对方站起身来,很神气地挺起了胸脯。 
  “一切对波洛都是轻而易举的。”波洛踌躇满志地宣布说。 
   
   






 
 







第八章



  总警督马斯登十分殷勤客气。 
  “唤,波洛先生,您光临是要给我指点一条办案的正路吗?” 
  “不,不,我只不过是出于好奇心。” 
  “能为您效劳,我深感荣幸。那么谈的是谁呢?” 
  “埃莉诺。” 
  “嗅,是毒死玛丽的那个姑娘?是个有趣的事件。顺便提一句,她把老太婆也打发到阴间去了。最后的结论还没出来,可是,看来是确定无疑了。吗啡。冷血动物。逮捕的时候,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什么也没承认。但是,不管怎么样她的好时光是过去了。” 
  “您相信她有罪吗?” 
  “百分之百地相信。” 
  波洛叹口气说道: 
  “我能不能见见她?” 
  总警督谅解地微笑了。 
  “您是内政大臣的宠儿,您要办这件事一点不犯难。” 
   
   






 
 







第九章



  “怎么样?”洛德焦急地问道。 
  波洛摇摇头。 
  “埃莉诺出于嫉炉谋害玛丽……埃莉诺为继承钱财害死了自己的姑妈……埃莉诺出于怜悯心害死了自己的姑妈……您瞧,选择的余地很广。迄今为止我所了解到的情况都是一个趋向。除埃莉诺外,谁也没从玛丽的死亡中获得什么,谁也不仇视玛丽。只有一个问题我们有理由给自己提出:是否有人仇视埃莉诺?” 
  洛德沮丧了。 
  “据我所知,没有。您想说有人作了案,然后嫁祸于埃莉诺?” 
  波洛点点头说: 
  “这是争议很大的推测。大量不利于埃莉诺的罪证或许对这个推测是有利的。我总不能摆脱这么个想法,我觉得有个没搞清楚的环节,这是牵涉到玛丽的一个难解的迷。我的朋友,您能听到各种流言蜚语……您听到有损于玛丽声誉的什么事了吗?比方说,吵架的事,怀疑她行为失检了,总之,什么都行,但一定是不利于她的话。” 
  医生慢声地说道: 
  “希望您不要走这个路子。设法在离开人世而无法自卫的可怜姑娘身上找到什么污点是有失体面的。我也不相信您能从中得到什么线索。” 
  “您不要以为,我的朋友,”波洛温和地解释说,“我想在没有脏东西的地方企图找到脏东西。可是好心的霍普金斯护士的特点,就是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感。她喜欢玛丽,而我觉得,在这个姑娘的经历中有点儿疑窦,霍普金斯护士知道但却极力隐瞒。霍普金斯护士不认为这与谋杀案有什么关系。可是,我应当知道一切详情。不能排除,玛丽危害了第三者,因此这个第三者会有谋害玛丽的理由。” 
  “可是,”医生反驳说,“霍普金斯护士一定也明白这一点。” 
  “霍普金斯护士是个聪明的女人,然而她的智力未必能与我的相媲美。她可能看不到的,可我波洛无疑能看得到。 
  总之,应当弄清我刚才提到的那个不清楚的环节。今天我还要拜访另一位护士——奥布赖恩。她也许能帮我的忙。” 
  “未必……奥布赖恩护士在这儿还不过一两个月。” 
  “这我知道。可是霍普金斯的舌头很长。她在庄子里没讲过玛丽的坏话,因为她伯损伤玛丽。但我不相信,她能板得住而不对别人流露点什么,何况是对同行。不,不,我的朋友,还是有点希望的。” 
   
   






 
 







第十章



  波洛与奥布赖恩的谈话一帆风顺:护士喜欢闲聊的劲头儿丝毫不亚于自己的好朋友霍普金斯护士。 
  “那么,”波洛问道,“你不怀疑是埃莉诺杀害了玛丽?” 
  “除了她还有谁?那天晚上老韦尔曼太大不是当着我的面吃力地对埃莉诺小姐说了些什么,然后埃莉诺小姐答应一切都照她的愿望办吗?难道我没看见,有一天埃莉诺盯着玛丽的背影时是什么样的脸子?仇恨的脸,杀人的心,您就相信我说的话吧,波洛先生。据说,准备掘坟检验老韦尔曼太大的尸体,说埃莉诺小姐还毒死了她。” 
  “如果这是事实,她出于什么目的才这样做呢?” 
  “当然是为了钱财啦。至少二十万英磅,这就是她得到的钱财。算计这些她的脑袋瓜儿够用。” 
  波洛问道: 
  “如果韦尔曼太太来得及写遗嘱,那么,据您所见,钱财能归谁所有?” 
  “啊,这不是我应该说的。”奥布赖恩虽然这样回答,但她整个的神态却明白表示她正准备谈论这件事儿。“我认为,全部财产一分不差地归属玛丽。” 
  “为什么?” 
  这个看来十分简单的问题却难住了护土。 
  波洛这时继续盘问道: 
  “玛丽是个心眼儿多而又小气的姑娘吗?” 
  “我不那么认为……她,您知道,不是这种人。有时人们做一些事,谁也猜不到是出于什么原因。” 
  波洛盯着她直截了当地问道: 
  “您是不是和霍普金斯护土商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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