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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死亡区域-第18部分

小说: 死亡区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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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自己老了。约翰。”他微笑着说,“当你寻找室内工作的时
候,就说明你老了。”
    约翰尼登上走廊,坐在一张柳条椅上,轻松地叹了口气。他
把右腿放在走廊栏杆上,然后吃力地用双手把左腿抬上去。这样
坐好后,他开始打开邮件。
    邮件最近少多了。在他刚回到波奈尔的第一周,一天有时有
     二十四封信和八、九个包裹,大部分是通过东缅因医疗中心转递
的,少数是寄到波奈尔邮局的(对波奈尔三个字的拼写也是五花
八门)。
    大部分邮件都是些在生活中寻找依靠的人寄来的。有想要他
签名的孩子,有想要和他睡觉的女人,有寻求忠告的失恋男女。
有的寄来幸运符,有的寄来算命的天宫图。许多信都充满宗教色
彩,其中错别字很多,使他想起他的母亲。
    这些信向他郑重宣告说,他是个先知,是来带领疲倦,失望
的美国人走出荒野的。他是一个象征,表明世界未日即将来临。
到十月十六日为止,他已经收到八本哈尔·森德赛的《过去的伟
大地球》——他母亲一定会很赞赏这本书的。人们催促他以基督
的名义阻止年轻人的放荡。
    还有一小部分来信对他持否定态度,通常是匿名的。有一个
来信者在一张黄纸背面上称他是个反基督的人,敦促他赶紧自
杀。有四,五封信问他谋杀你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感觉。许多人写
信指责他欺骗。一个人写道:“预感、心灵感应,都是瞎扯!你
是个骗子!”
    他们还寄东西,那是最糟的。
    赫伯每天下班途中,都要在波奈尔邮局停一下,领取一些大
得放不进邮箱的包裹。附在包裹中的条子基本上都是一样的,都
是可怜的尖叫: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这围巾是我哥哥的,他1969年出去钓鱼时失踪。我相信他
还活着。告诉我他在哪里。
    这支唇膏来自我妻子的梳妆台。我认为她有外遇,但不能确
信。告诉我她是否有外遇。
    这是我儿子的身份证套。他放学后从不马上回家,在外面呆
好几个小时,我焦虑万分。告诉我他在干什么。
    一位北卡罗莱纳州的妇女——天知道她怎么知道他的,八月
份的记者招待会并没有上全国性的媒介——寄来一块烧焦的木
头。她在信中解释说,她的房子被烧了,她丈夫和五个孩子中的
两个被烧死了。消防部门说是电线短路造成的,但她不能接受这
种解释。一定是有人纵火。她要约翰尼摸摸烧焦的木头片,告诉
她谁是纵火犯,这样这个魔鬼就可以被关进监狱,终其一生。
    约翰尼一封信也没回,用自己的钱把所有的东西都退了回去
(甚至连那块烧焦的木头),什么也没说。他的确触摸了某些东
西,大部分什么也没告诉他,就像那个悲伤的妇女寄来的焦木块
一样。但是,当他触摸某些物品时,令人不安的形象就像梦一样
出现。大部分毫无线索,在几钞钟内,一幅图画形成和消失,没
有留下任何具体的东西。但是,有一个东西……
    那是一块围巾,那个妇女希望发现她哥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是一块白色的针织围巾,非常普通。但当他摆弄它时,他父亲
的房子突然消失了,隔壁电视机的声音忽高忽低,最后变成了夏
天昆虫催眠似的鸣叫和远处水波的拍击声。
    他闻到森林的气味,阳光穿过大树射了下来,地上非常泥
泞,像沼泽一样。他很害怕,非常害怕,但他头脑还很清醒。如
果你在辽阔的北方迷了路,又惊慌失措,那你就完了。他不停地
向南走。自从他和斯蒂夫。罗基和洛冈分手后,已经两天了。他
们野营的地方(但地名想不起来了,它在死亡区域中)靠近河
边,可以钓到蹲鱼。这是他的错,他喝醉了。
    现在他可以看到他的包靠在一棵吹断的树枝上,树枝上长满
了青苔,草地上处处有白色的枯树枝露出来,就像白骨一样。他
能看到背包,但够不到它,因为他刚才走开撤尿,走进了一块非
常泥泞的地方,湿泥几乎立即淹到他的靴子顶上,他想退出来,
找块干点儿的地方便一下,但他出不来。他出不来,因为这根本
不是泥。这是……其它的东西。
    他站在那里,无助地四处张望,希望找个能抓的东西,几乎
要笑起来,这处境太荒唐了:他本要找个地方撒尿,却落入一片
流沙中。
    他站在那里,直到流沙无情地淹到他的膝盖时,他才真正开
始紧张起来。他开始挣扎,忘了如果进入流沙,最好的办法就是
静止不动。很快流沙就淹到他的腰部,现在已经齐胸了,像一个
巨大的棕色嘴唇一样吮吸着他,使他难以呼吸。他开始呼救,但
没有人过来,只有一只肥硕松鼠跳到他的背包上,用黑亮的眼睛
看着他。
    现在沙已经到他脖子了,那种浓浓的气味直扑他的鼻子,他
的呼喊声减弱了,因为流沙无情地压着他,使他窒息。鸟群吱吱
喳喳地飞过,绿色的光柱像铜一样穿过树林,流沙升到他的下
巴。他将要孤零零地死去,他张开嘴,最后喊了一声,流沙灌进
他的嘴巴,流到他的舌头上,流进他的牙齿间,他在吞咽流沙,
再也喊不出声……
    约翰尼一身冷汗醒过来,全身布满鸡皮疙瘩,围巾紧紧地抓
在他的两手之间,呼吸短促,急迫。他把围巾扔到地板上;它像
一条扭曲的白蛇一样盘在地上。他再也不愿碰它了。他父亲把它
放进一个邮袋寄了回去。
    但是现在,邮件开始越来越少。那些难以理喻的人们又发现
了新的偶像。记者们再也不打电话要求采访了,一来是电话号码
变了,而且不公开,二来是这故事已成昨日黄花了。
    罗戈尔·杜骚特为他的报纸写了一篇冗长愤怒的文章。他宣
称整个事件是一桩残酷而乏味的恶作剧。约翰尼毫无疑问从参加
记者招待会的其他记者那里获得了某些信息。他承认,他姐姐安
妮的呢称的确是特瑞。她很年轻时就死了,可能死于呼吸系统方
面的疾病。但所有这一切只要你去打听就能搞到。他使这一切显
得合乎逻辑。文章没有解释既然约翰尼从没离开过医院,他怎么
可能得到这些信息,但大多数读者都忽略了这一点。约翰尼对此
更是毫无兴趣。那件事情已成过去,他不想再创造新的。如果他
写信给寄围巾的那位妇女,告诉她她哥哥在找地儿撒尿时误入流
沙,被流沙吞没了,这又有什么好处呢?这会使她更安心还是能
使她生活得更好呢?
    今天只有六封信。一封是电费帐单,一封是赫伯在俄克拉荷
马的堂兄寄来的明信片。一位女士寄给约翰尼一个十字架,在基
督的脚下用金字写着“台湾制造”。山姆·魏泽克寄来一张便条。
一个小信封上的发信人地址让他眨眨眼坐了起来:莎·赫兹列特,
十二街,班戈尔。
    莎拉。他撕开信。
    他母亲葬礼后两天,他收到她的一张慰问卡。在卡的背面,
她用斜斜的笔迹写道:“约翰尼——我对此感到非常难过。我从
收音机上听到你母亲去世的消息——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最不
幸的事,你个人的痛苦成为众所周知的事。你也许已不记得了,
但在车祸发生的那个晚上,我们谈起过你的母亲。我问你,如果
你把一个天主教徒带回家,她会有什么表示,你说她会微笑着欢
迎我,并塞给我一些宗教小册子。我从你微笑的样子可以看出你
很爱她。我从你父亲那里了解到她变化很大,但主要是因为她爱
你,不能接受所发生的一切。我猜她的信仰最后得到了报答。请
接受我诚挚的问候。如果现在以后我能为你作什么,请告诉我
一莎拉。”
    他回了信,感谢她的慰问卡和关心。他写得很谨慎,怕流露
出真情和说错话。她是个已婚妇女,他对此无能为力。但他的确
记得有关他母亲的谈话——以及那晚上许多其它事情。她的卡片
唤起了对那个晚上的回忆,他以一种痛苦多于甜蜜的心情给她回
信。他仍然爱着莎拉·布莱克奈尔,他不得不常常提醒自己她已
不在了,已被另一个比她大五岁的女人和一个小男孩的母亲所替
代了。
    现在他从信封中抽出一张信纸,迅速例览了一遍。她和她儿
子要去肯尼巴克和莎拉大学一,二年级时的室友斯蒂芬妮。康斯
但丁(那时叫斯蒂芬妮·卡斯雷)过一周。她说约翰尼可能还记
得她,但约翰尼不记得了。瓦尔特留在华盛顿,为公司和共和党
的事要忙三周;莎拉认为也许她可以到波奈尔看看约翰尼和赫
伯,一起过一个下午,如果这不打扰的话。
    “你可以打斯蒂芬的电话818一6219找到我,在十月十六日
到二十三日之间的任何时候都行。当然,如果你觉得别扭的。活,
可以直接打电话告诉我,我能理解。向你们俩问好——莎拉。”
    约翰尼手里拿着信, 看着庭院和对面的树林,森林已经变成
褐色了,好像上星期才变的一样。树叶很快就会落下,然后冬天
就到了。
    向你们俩问好一一莎拉。他若有所思地用拇指划过这句话。
他想,最好不打电话,也不写信,  什么也不做。她会明白他的意
思的。就像那个寄来围巾的妇女——这有什么好处呢?为什么要
自寻烦恼呢?莎拉能很轻松地这么写,他却不能。他还不能接受
过去的伤害。对于他来讲,时间是残缺的。在他自己内部时间
中,仅仅六个月前她还是他的女朋友。他能从理智上接受昏迷和
失去的时间,但他的感情却拒不承认这些。给她写回信已经够困
难了,但信写得不好可以撕掉重写,使这信不越过朋友的界限。
如果他看到她,他可能会做蠢事或说蠢话。最好别打电话。最
好让它自生自灭。
    但他会打电话的,他想,打电话邀请她过来。
    他很烦恼,把信纸又放回信封中。
    太阳照在路上,很刺眼。一辆福特轿车吱吱作响地开过来。
约翰尼眯起眼睛,想看看它是不是一辆熟悉的汽车。邮车很少到
这儿来。虽然这里邮件很多,但邮车只到这里来过三,四次。波
奈尔在地图上很不起眼。如果这辆汽车属那种好奇者,约翰尼将
和气而坚决地把他或她打发走。魏泽克临别时曾给他以忠告,约
翰尼觉得他说得非常对。
    “别让任何人把你变成一个提供资源的圣人,约翰。别鼓励
这类行为,他们就会忘掉你。开始这可能显得有些冷酷无情——
大多数来咨询的都是善良而被误导的人,在生活中遇到大多的问
题——但这关系到你的一生,你的隐私。所以你要坚决拒绝。”
他一直照办。
    福特车开到棚子和木柴堆之间的转弯处,当它拐弯时,约翰
尼看到挡风玻璃上的~一张小赫兹出租车标志。一个非常高的男人
从车里走出来,四处张望,他穿着一条崭新的牛仔裤和一件红色
格子衬衫,看上去好像刚从盒子拿出来的一样。他像一个很少到
乡下的人,知道新英格兰乡下现在没有狼和美洲豹,但仍想确证
一下。他是一个城里人。他抬头看看走廊,发现了约翰尼,于是
举起一只手打招呼。
    “下午好。”他说。他有一种城里人的口音,听上去好像通过
一个饼干盒在说话。
    “你好,’、约翰尼说,“迷路了?”
    “伙计,我希望没有。”陌生人说,走到台阶下面,“你要么
是约翰·史密斯,要么是他的孪生兄弟。”
    约翰尼咧嘴一笑:“我没有兄弟,所以你找对门了。我能为
你做什么?”
    “啊,也许我们能互相为对方做些事。”陌生人踏上台阶,伸
出手。约翰尼握握他的手。“我叫理查德·迪斯。《内幕)杂志
的。”
    他的头发样式很时髦,一直到耳朵边,大部分是灰色的。约
翰尼猜是故意染成灰色的。对一个说话像通过饼干盒和把头发染
成灰色的男人,你能说什么呢?
    “也许你见过那杂志。”
    “嗅,。我见过。在超市出入口有卖的。我不想接受采访。很
抱歉让你白跑一趟。〃 超市的确有卖的。杂志的标题总是很耸人
听闻:《外星人杀死儿童,悲伤的母亲在哭泣》、《毒害你孩子的
食品》、《十二位通灵者预言1978年加利福尼亚地震》。
    “啊,我们现在并不想采访你。”迪斯说,“我可以坐下吗?”
    “真的,我……”
    “史密斯先生,我从纽约飞过来,在波士顿乘一架小飞机,
这飞机使人怀疑如果我没留遗嘱就死去,我妻子会怎么办。”
    “波特兰特——班戈尔航班?”约翰尼笑着问。
    “对。”迪斯同意说。
    “好吧,”约翰尼说,“你的勇敢和敬业精神给我留下很深的
印象。我可以听你说,但只听十五分钟左右。我每天午后都要睡
一会儿。”这是一个有益的谎言。
    “十五分钟就绰绰有余了。”迪斯俯身向前,“我只是推测,
史密斯先生,但我估计你欠了大约二十万元的债。这估计差不多
吧?”
    约翰尼脸上的微笑消失了。“我欠多少债,〃他说,“是我个
人自己的事。”
    “当然是你自己的事。我并不想冒犯你,史密斯先生。《内
幕》杂志愿意向你提供一份工作,一份待遇很好的工作。”。
    “不行,绝对不行。”
    “如果你让我把这事详细说一遍……”
    约翰尼说:‘“我不是一个开业的通灵者。我不是简尼·迪生或
爱德加·凯斯或阿历克斯·但诺斯。不用谈了,我再不愿提这件事
了。”
    “能稍微给我一点儿时间吗?”
    “迪斯先生,你好像不明白我的……”
    “就给我一点儿时间,好吗?”迪斯胜券在握似地微笑着。
    “你到底怎么发现我的住处的?”
 我们在中缅因州有一位特约记者。他说虽然你从公共场合
消失了,但你可能跟你父亲住在一起。”
    “啊,我真应该感谢他,是吗?”
    “是的,”迪斯轻松他说,“当你听完整个交易之后,我打赌
你会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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