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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凶死7二次葬-第17部分

小说: 凶死7二次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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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随在两人之后的小奈见状,连忙伸出手去,细白的手指抓住玉婷的手腕,才避免了一场冲撞出现。
  
  「阿奇,怎么了?」白时仓喘着气,在柳朝仪的扶持下,从后方追了上来。
  
  「……没什么。」细长的眼睛很快地环视了地面一圈,残碎的木片自然落入白奇的眼底。然而白奇在这一眼之后,便放弃思考为什么原本钉在洞口的木板会碎了一地。只要可以尽快的找到初九,就算那些木板离奇消失都无所谓!
  
  顾不得后方所投来的询问视线,白奇再次迈开脚步,脑中所存的念头就是追进山洞里去。
  
  「喂!等等!」心思细腻的柳朝仪一见到白奇眼底所露出的毅然神色,立即猜出他的下一步动作。抢在白奇要跑进山洞前,连忙一把扯住他的衣领。
  
  前进的动作被硬生生的止住,白奇回过头,清冷中带着灼热的眼神瞪向柳朝仪,那双眼睛竟有些像择人而噬的兽。
  
  第一次见着自己的胞弟露出这样的眼神,白时仓拖着行动不便的腿走上前,放缓着声音说道。「阿奇,折凳不是要阻止你,他只是想确认这个山洞是通往哪里,会不会对你造成危险。」
  
  看着兄长关怀中带着担忧的表情,白奇抿了抿嘴唇,暂时压下焦躁的情绪。
  
  「通往后山。应该不会有危险。因为有人比我们早一步进去。」
  
  切割成三段的句子落在众人的耳里,他们藉由手电筒的光线看见了散落在地面的碎片,然后又看到了镶在山洞旁的木板残骸,很快地组合出白奇话中的意思。
  
  「你左边,我右边。」柳朝仪瞥了眼幽暗深沉的山洞,很快地做出结论。「玉婷和小奈扶着小仓老师,跟在我们后面。」
  
  白奇清楚这个安排是为了将风险减到最低,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朝着柳朝仪递去一个眼神,两人立即迈开脚步跑进山洞里。
  
  眼见两人的身影很快就隐入黑暗中,玉婷和小奈也不敢在原地停留太久,一人扶着白时仓,一人则是拿着手电筒开路。
  
  拉得长长的光线在他们踏入山洞的时候,很快地就在地面与周边镀上一层昏黄的色调。令人不快的刺鼻味道不断窜进鼻间,除了浓厚的潮湿感与霉味以外,还隐隐约约地混杂了一丝血腥味。
  
  白时仓的一颗心几乎要提到最高点,手指因紧张而蜷曲,指甲陷入了掌心。
  
  「小仓老师。」玉婷低低的唤了一声,她自然也闻到那股骚动着神经的异味。
  
  白时仓皱紧眉头,在心里稍稍斟酌之后,做出了决定。「你们两个追上去,我自己一个人走就好。」
  
  「不行!」玉婷想也不想地否决这个提议。「这样子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小奈没有开口,但那双精致的眼眸也写满了不赞同。
  
  「但是……」正当白时仓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视线范围却蓦地映入了原本应该与他们拉大一段距离的柳朝仪与白奇。
  
  背对着他们的两道身影带着僵硬感,白时仓、小奈、玉婷见状,不安的预感迅速地浮上心头。
  
  「阿奇?折凳?」一边喊着胞弟与学生的名字,白时仓拖着一瘸一瘸的步伐,在玉婷的搀扶下,急急忙忙地赶上前,想要知道究竟发了什么事。
  
  察觉到由后方传来的凌乱脚步声,柳朝仪回过头,清俊的脸孔勉强扯出一抹苦笑,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充斥着高度的警戒。
  
  顺着手电筒的光线看去,白时仓一眼就看见了让学生如此停下脚步的原因。
  
  在白奇与柳朝仪的身前,站着一名样貌憨厚老实的中年男人,他的手里提着麻布袋,透出了沉甸甸的厚重感。
  
  在场的人都见过这名男人,那是九重旅馆的老板,福伯。
  
  下一秒,白时仓的视线落在福伯的衣服,心底的警钟登时快速地敲了起来。
  
  在那一套简朴的衣服上,沾染着大片大片不自然的暗红,简直就像是──
  血的颜色。
  
  
  
  站在充满霉味与潮湿感的阴暗山洞里,福伯勉强堆出笑容,长有厚茧的手指用力地抓紧麻布袋。
  
  福伯的眼角馀光觑着身后的另一侧出口所在,不久前,他才从后山匆匆躲进山洞,为的就是避开那踩着彼岸花而来的年轻女子。
  
  那根本就不是人类!福伯无法抑制身体里的冷意不断窜出,他的背脊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是一片涔涔汗水。
  
  女子那轻轻的一眼瞥过,就几乎要让他软了双脚,他从没有看过如此甜美却又充满恶意的眼神。
  
  真是该死!他暗暗地在心中骂了一句。没想到躲进山洞之后,竟会在里头撞见那么多人,偏偏这些人还是他的房客。从他们的眼神里,福伯自然清楚自己的身份被认了出来。
  
  一边端详着那些人的表情变化,福伯一边思索着该如何脱身。他的左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又立刻顿住。
  
  福伯想起了那名浑身上下透出浓浓死气的年轻女子,他的视线移向眼前的五个人,三男两女。然而还未等他从嘴巴里挤出推脱的藉口之时,他注意到对边的众人忽地露出了惊愕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福伯在瞬间感到奇异的寒意,可是却不是因为他们的眼神。
  
  寒意,是从脖子附近传来的。
  
  有某种冰冷的东西正紧紧地贴附着,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接着福伯感觉到那东西正在慢慢的向上移动,沿着脖子,来到了脸的两侧,就像是有两只纤细的手从后抓着自己的脸不放。
  
  福伯骇然的转过头。
  
  一张毫无血色的惨白脸孔正咧着嘴对他笑,纠结的黑发长长地垂了一地,像极了盛开的蜘蛛网。
  
  在那一张一合的嘴唇里,福伯看见了一截柔软的舌头正不断蠕动着,吐出嘶气般的乾哑嗓音。
  
  「爸爸……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当最后一个沙哑的字落在凝滞的气氛中,白奇、柳朝仪、小奈、玉婷与白时仓的眼底瞬间覆上一片红色。
  
  触目所及的全都是一片血淋淋的红色,鼻腔里则是可怕的腥臭,似乎连喉咙都要被那样可怕的臭味给占满。
  
  福伯跌坐在地,手脚虚软使不上半点力气,只能瞪大着眼,声音像要被人狠狠绞紧地堵在喉头。嘴唇在颤抖,不止是嘴唇,包括他的身体无一处不是在颤抖,彷佛下一秒就要崩溃。
  
  他似乎听见那个低哑的声音转为高亢,疯狂地大笑起来,尖锐的语调像是注入了所有憎恨的情感,如刀似的切割听觉神经。
  
  即使是冷漠如白奇都不禁骇得变了脸色,黑色的眼睛又细变大,但是下一瞬间却被白时仓用力捂住。
  
  「阿奇!不要看!」
  
  柳朝仪一把将小奈扯进怀里,按住她的头,不让任何的腥红映入那双美丽的眼睛。然后他拉高声音,对着后方的玉婷大吼道:「陈玉婷!闭上眼睛!」
  
  在场仅剩下两名成年男子张着眼,惊骇地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腥红色的液体不断滴落,像极了一片血雨,在血雨之中,福伯的身体被两只苍白的手撕扯成一块一块。
  
  披散着长长黑发的女孩咯咯直笑,鲜血溅满她的脸、她的手。
  
  有什么东西从眼前掉落下来,一块两块三块四块……
  
  无数块的东西全部掉落下来了,七零八落地散落一地。
  
  地面哗啦啦的涌起了浓稠的暗红液体,滑过了他们的脚,顺着地势流向了那些肉块掉落下来的地方,旋转着、汇聚着、将所有的残肢碎肉吞噬得一干二净。
  
  然后,所有的暗红在柳朝仪与白时仓怔然的注视下,迅速地渗入土里。地面上空空荡荡的,没有残留一丝痕迹下来。
  
  「哥……?」白奇抓下覆盖在他眼前的手指,映入眼底的是兄长苍白的脸色。
  
  「没事……没事,我们去找初九吧。」白时仓勉强堆起笑容,环了眼已经恢复正常、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山洞,连忙催促着众人加快脚步,朝对面的出口尽快赶去。




二次葬…33(完)

  
  后山的小溪边,带着血腥味道的晚风刷过脸颊,林婵娟注视着眼前拼命奔跑的背影,唇边的笑意顿时变得更加甜美了。柔软的嘴唇张开,吐出了低柔的歌声。
  
  梅子梅子你要躲好,
  
  被抓到的人,下一个就是鬼。
  
  当那熟悉到无法磨灭的名字出现在童谣里之时,何劲草的身体猛地一震,急促的脚步顿时一个颠簸,停伫在一座破旧的祠堂前方。
  
  就在这个刹那,无数朵开绽在脚边的妖红之花疯狂地生长着,缠住他的双脚,将高瘦的身体向后拖拽。
  
  失去重心的何劲草眼睁睁地看着初九从松开的双手中掉落,陷入了一片腥红的色彩。然后,一双洁白的脚缓缓地出现在视线范围,止步于初九的身前。
  
  何劲草几乎是用一种恐怖的眼神瞪着林婵娟,从眼底泛出的憎恨如同火焰灼灼地燃烧着,那是想杀人的眼神。
  
  「不许……不许你喊出那个名字!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没有那个资格!!」
  
  林婵娟先是看了看何劲草,然后那双甜美中带着恶意的双眼垂下,望向了已经昏厥过去的初九,从唇边拉出一抹诡谲悠然的弧度。
  
  「为什么不能喊呢?她就在这里啊。我找了好久的玩具……就在这里呢。」林婵娟咯咯地笑了起来,黑色的眼睛弯起,透出了令人心惊的扭曲与愉悦。
  
  何劲草惊骇地瞪大眼,他看见林婵娟带笑的眼神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初九,那怀念欢快的语气就像是在对着最喜欢的东西说话一般。
  
  这一瞬,何劲草终于捕捉到那抹徘徊不去的异样感了。
  
  从六年前开始,被猫咪称为玩具的只有一个人了。
  
  他的女友,他的梅子,他这辈子──最深爱的女孩!
  
  何劲草愕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初九,他紧紧掐着掌心,指甲陷入皮肤扎出血丝,他却不觉得痛。
  
  谁来告诉他这是一场玩笑?他妈的这是一场最恶劣的玩笑了!!
  
  何劲草嘶着气,有一股浓酸从心底泛出,酸得像是要化做液体从眼底流出。
  
  他想起初九曾经说过,六年前她失去记忆的事情。
  
  不、不是!那根本不是失去记忆!
  
  「你竟然把灵魂的记忆抹去,藏在滨死的身体里……」
  
  他想起猫咪低喃似地说道,所有的时间关键点,都指向了梅子与林夏消失的六年前。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何劲草几乎是喘着息,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脚边的彼岸花不知不觉地悄然退去,空旷的草地上只有那抹纤白的身影立在月下,宛如莲花绽放。
  
  林婵娟微笑着,执拗而扭曲的视线锁着初九不放,从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里,绽出了甜美与天真所揉合的恶意。
  
  一朵朵的妖红之花缠绕住初九的身体,彷佛要将她吞噬殆尽一般,林婵娟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何劲草厉声嘶吼着初九的名字,拼命冲到女孩的身前,十指用力地拔除不断疯狂盛开的彼岸花。
  
  「嘻嘻,没用的。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吗?阿、草。」林婵娟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了何劲草的腻称。
  
  男人高瘦的身子一颤,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林婵娟笑得甜美的年轻脸庞。然而下一秒,那抹眼神却透出惊愕,怔怔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立于林婵娟身后的祠堂发出了低沉的嘎吱声,那是陈旧的两扇木门被拉开的声音。然后,两只冷白色的手臂蓦地从幽暗的祠堂里伸了出来,迅速地扯住林婵娟的身体。
  
  有什么东西被扯了出来……
  
  何劲草怔然地僵在原地,他看见林婵娟纤白的身子如同失去引线的木偶,无力地瘫倒在地,两只眼睛闭得紧紧的,没有任何意识。
  
  被那两只洁白手臂轻轻扯住的,是一名穿着白色连身洋装、有着死白肤色的小女生。
  
  何劲草几乎要无法呼吸了,他张大眼,看见那双空洞的黑色眼眸被一只柔软的手掌盖住,遮去了缠绕在深处的所有怨恨。
  
  「放开我!你为什么总是要不断破坏我的游戏!」属于小女生的童音响得更急促更高亢,尖锐的鸣叫宛如要撕裂黑夜。「她是我的!是我的玩具!」
  
  「她不属于你。」
  
  下一瞬,随着冷白色调的手臂从祠堂里探出的,是一张何劲草永远也不会错认的脸庞。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声音,那是消失了六年的林夏。
  
  陷在彼岸花丛中的初九像是被什么东西惊醒一般,她艰难地张开双眼,涣散的焦距逐渐对上女孩的视线,喃喃地低语着。 
  
  「心姐……」
  
  何劲草一震,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初九,又看向祠堂里的女孩。初九与简心,梅子与林夏。眼前的事实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拼命地压下眼眶里的灼热。
  
  那个苍白的女孩微微一笑,只是那抹笑容里却包含了浓厚的悲伤与歉疚。
  
  「对不起,阿草……我没办法还给你以前的梅子了……」
  
  轻缓的声音飘落在夜色里,明明是如此的低不可闻,但何劲草却还是一字一句地听清楚了。他颤抖着身体注视着眼前超脱现实的一切,喉咙发乾紧涩,就像是有人掐住他的颈子一般。
  
  女孩深黑色的眼睛哀伤不舍地凝望着地上的初九,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了里头流动的水光。
  
  随即,那张苍白美丽的脸庞凑近不断挣扎着的小女生,柔软的嘴唇一开一合,吐出了低低的嗓音。
  
  「我会永远陪着你玩的,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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