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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零的蜜月-第29部分

小说: 零的蜜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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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停一下。”川路达夫叫道。
  “怎么了?”小池祥一踩着闸,疑惑地问。
  “我想解个小手。这一带,白天真是风景如画啊!从叔父的别墅步行,三十分钟就到了。”
  川路达夫讲话时,声调听来若无其事,但脸色不知何故却紧张而苍白。

  雾岛三郎一行乘坐的车,现在减缓速度在这个坡道上爬行着。三郎不时望望手表,紧抿着嘴唇,注视着前方。
  车里的气氛是奇妙的,有点令人窒息。大八刚才还问路程远不远,话头不断,此时也渐觉情况异常,不安地扫视着四周。吉冈警部显出一种焦躁的表情。恭子紧张得脸色煞白。
  三郎又定睛看了一下手表,捅了捅司机表弟的膝盖。表弟领悟地点了点头,猛踩加速器,汽车便风驰电掣般地向山道上奔去。
  “慢……慢点儿,检事先生!下面是万丈深渊,驾驶技术比赛,就这么个劲头吗?……”
  大八已经受不了了,声音象哀鸣。三郎没有答理他。车,在一种绝好的驾驶技术的驾御下,忽而右拐,忽而左弯,贴着狭窄的山间险道,急速飞驰。大八开始时两眼圆睁,现在用双手紧紧地遮住面颊。
  须臾之间,在汽车灯光中看到了一处稍为宽畅的地方:那里停着一辆小车,悬崖边上,有两个人影在激烈地搏斗着……
  急刹车的同时,三郎迅速打开车门,跳了出来。
  两个搏斗者,其中一个把另一个推到悬崖的边沿,竭力猛推一下想逃跑;另一个以打橄榄球抢球的动作,奋力抱住对方的双腿,两个人在地上滚翻,进行拚死的扭斗。
  三郎和吉冈警部同时向悬崖扑去。
  被抱住双腿者,突然给对方一脚,纵身跳起想要逃走。挨了一脚倒下去的一方,捡起身边的石块,朝对方的脚打去,石块准确无误地击中逃跑者的脚跟,他打了个趔趄,一瘸一拐地连滚带爬往前跑。
  “警部先生,把他抓住!”
  三郎指着逃跑的黑影喊,警部飞跑追去,对方被追到穷途,停了下来,想要反击,警部瞧了瞧他,猛地以柔道技巧给对方一脊背,把对手撞倒在地。
  三郎把投掷石块者扶起:“不要紧吧?”
  “没关系……连擦伤都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三郎把他交给了追上来的恭子,让她照管,然后向警部走去。
  “检事先生说,也许能享受钓鱼的乐趣,想不到是这种夜钓……”
  吉冈警部给那个人边上手铐边气喘咻咻地说。
  那个人眨动着眼睛,颤动着肩膀,喃喃道“圈套……原来是圈套……”
  三郎以严厉的表情向对方宣布:
  “小池祥一!作为预谋杀害川路达夫副教授的现行犯,现在予以逮捕……”
————————————————
①很了解当地情况的人。


第十八章 抛弃失恋木偶

  三月九日,星期一。雾岛三郎对安田忠昭以杀害森田武的嫌疑犯而起诉的同时,对刚被送到检查署进行身份检查的小池祥一,也开始了调查。
  对小池祥一的嫌疑有三件:第一,谋害了冢本义宏;第二,谋害了冢本信正;第三,谋害川路达夫未遂。
  对于警察的审问,小池祥一起初连第三个嫌疑也想抵赖。他采用反咬一口的手段为自己辩护说,是川路达夫突然发狂似地向他袭击,他才动手反击云云。
  但是,在依据事实的严厉追究下,也许他觉得自己的辩解已经不能自圆其说,态度一下子变老实了起来。既然承认了第三个嫌疑,那末再能言善辩的律师,也无法否定第一、第二个嫌疑了。
  尽管如此,小池祥一还企图行“默秘权”进行顽抗。开始由三郎提审他了。三郎把他作案的真相详尽地揭露了出来,小池再也无法抵赖了。
  最后,小池以犯罪者特有的虚荣心,自我夸耀,说出了他的巧妙的计划。于是在这个周末,三郎已完整地总结了起诉材料。
  当天晚上,三郎回到家。摇晃着盛着白兰地的酒杯,开始对妻子详述始末。
  “侦破这一案件,第一有功者是川路先生;第二有功者可以说是你了……首先,你从我的一句话得到暗示,劝说了川路先生,这是成功的第一步。而川路先生能巧妙自如地扮演诱囮的角色,这是第二个成功……要是没有这最后的一幕,这个案件将怎么样,前途未卜。因为,实际上我们没有掌握任何具体的证据。”
  “不,最高功劳者还是你呀!”
  恭子欢悦地笑着说。随即不解地问道:“你既然没有具体证据,如何推测小池祥一是凶手呢?过去我一直怕打搅你,忍耐着不敢问……”
  “那么,现在,我把推理结果讲给你听。”
  三郎一口气将杯子里剩下的白兰地喝干。
  “归根结底,此次案件的最大特征,可以说在于第一个案件发生的时间,即在新婚初夜时,将新郎义宏从饭店里诱出来杀死。第一,凶手究竟以什么借口将义宏骗出来呢?第二,为什么要特地选在那样奇特的时间作案了?”
  恭子轻轻地颔首,默默地听着。
  “有关第一个疑问。可以想象许多借口,可是凶手无论用什么借口,只要义宏将这个借口的内容告诉悦子,那对凶手来说,是危险的。为了防止这个危险,凶手只能用义宏对悦子也需保守的秘密作为借口……在搜查的初期阶段,我们猜测不出这究竟是什么秘密。”
  “还是那个叫忠昭的弟弟的事吧?”
  “是的。除此之外,义宏还隐瞒着专利权的事,不过这件事他还是打算在什么时候告诉悦子的。我们想象不出,因为这个事,在当时会发生必须争分夺秒的紧急事态——有关这个专利权问题,在后面将谈到。”
  三郎兴致勃勃地接下去说:“设想以弟弟的秘密,将义宏从饭店骗出来,首先最令人怀疑的是其弟弟本人——忠昭。我一直在想,作案的还是这个无赖吧?继而,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不可理解的事——”
  “什么事呢?”
  “那就是:忠昭能够作为借口给义宏打电话的,无非是秘航时间已到,费用不够,哀求义宏赶快给他钱罢了。在这种情况下,拿出钱来的是义宏,他是主动者,他怎么会慌慌张张特地跑到一个指定场所去呢?再说,他身上又有新婚旅行用的相当多的现金,他难道不可以把弟弟叫到饭店的走廊或附近的吃茶店,把钱交给他吗?”
  “有道理……要是这样,义宏离开房间的时间充其量也不过十分钟左右,这也不会使悦子感到疑虑。只用这么一点时间,义宏总可以想出适当的借口敷衍过去的。”
  “是。我就是从这里想开去的。要是第三者以忠昭的事情给义宏打电话,使他慌慌张张跑出来,乖乖地按指定地点走,这就不足为奇了。比方,对接电话者说,‘忠昭来到这里了,正大吵大闹’,这样的话,作为哥哥,如何能置之不理呢?”
  “嗯。凶手实际土采取的是什么手段?”
  “小池自己坦白说,他给义宏打电话时,说了这样一席话:
  “‘你们走了以后,我接到了打到学士会馆给您的电话,一听是忠昭。他吵着说,有什么紧急的事要见你。你要是不在这里,他就要赶到饭店去。我想,要是那样,就不好办了。急忙赶到他这里来,原来,他赌输了钱,旅费还差十万元……是啊,我现在身上要是带钱,早给您垫上去了,真不巧,匆匆忙忙,身无分文哪!又不能等到明日银行开门,你看是不是把钱马上拿来给他?’”
  “难道义宏没有叫小池到饭店来拿吗?”
  “义宏是这么说,可是凶手又找了借口,他说,‘忠昭喝得酒酗酗的,不知要干出什么事来。赌徒们威胁说,要是当场不把钱交出来,他本人就休想平安出去,还说,不交钱,要敲断他的腿,把他扔出去!我实在不能离开这里呀!’
  “义宏这时候是绝对信任小池的。再说十万元的钱,暂时从旅费和贺礼中是可以拿出来的。自己缺钱,明天还可以给大哥去电话,让他把钱电汇到京都来。总之,他是想,把钱交完以后,赶快回来,所以急忙跑出饭店。接着,就被正等待着的凶手杀害了。
  “的确,他这个借口很妙,义宏跑出去,是迫不得已的……义宏本来觉得,弟弟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可以放心了,谁知——在那种情况下,他是多么担心,在新婚旅行期间,又会因弟弟的事而发生意想不到的不愉快的纠葛!
  “那么,话再说回来吧。推理到这里,凶手的范围大略被限定下来了……知道渡边博就是忠昭,并借此能将义宏骗出来的人,是没有几个的——好吧,这个问题先放一放,先说另一个问题。这就是为什么要选择在义宏结婚的初夜作案?”
  三郎慢吞吞地点上一支烟。
  “有关这个问题,北原君在他怀疑菊池敏子和幕后‘参谋’作案的说明中认为:菊池敏子在那瞬间之前,并不知道义宏他们的亲事,更不知道他们采取无宗教形式,已经提交了结婚证书。因此,为了阻止义宏结婚而……这种说法,看来有一定道理。但是,再细细一琢磨,问题又出来了:在那种短促时间内,凶手要探出他们住在什么饭店,并且编造出不出纰漏的借口,可以将义宏骗出来……实际上,这是几乎办不到的。
  “那么,这就是说,凶手作案不是仓促应战,而是早就拟出了计划,定在结婚初夜的那一瞬间。请问,他有什么必要非得这么干不可呢?”
  “是的,其必要性是什么呢?这得从举行结婚仪式当天,就办理正式结婚手续这样有特殊意味的事来考虑。总之,凶手作案的最终预期效果,就是要使悦子从真正结婚生活的观点看来,完全处于‘零的瞬间’。”
  “零的瞬间?”
  “是的。结婚以前,恋爱阶段,两人的关系是纯洁的,处于‘虚’的状态。而只有提交了结婚证书,并且两性已经结合了,结婚才进入了真正的‘实’的状态。而实际上,那时候的悦子,尽管法律上是义宏的正式妻子,但并没有体验过两性结合的正式的夫妇之间的爱情,这就是零的状态。
  “凶手之所以特地选择这个时间,是为了求得这个‘零的瞬间’,使悦子停留在名不符实的‘虚’的状态吗?”
  三郎深沉地点了点头。
  “从理论上看,这是必然的结论。根据这种情况,最初产生的推测是:凶手的目的,是不是使悦子仅仅成为义宏名义上的妻子,使她取得遗产的继承权,而后再和她结婚。尤其专利权的问题公开以后,这种怀疑更深了。然而,又产生了另一个疑问:凶手无论是多么自信和独断的人,他的这个计划已经超过原有的自信和独断的程度了——
  “嗯。凶手无论是什么人,在那个时候是不可能确信无疑地断定:义宏死了以后,自己一定能被选为悦子的再婚对象。即使是带有强制态度的厚脸皮的通口哲也,也绝不会狂妄自信到这个地步。
  “没错。既然一方面没有绝对把握可以得到悦子,而另一方面却马上将义宏杀死,拿杀人之罪跟自己开玩笑。他不是疯子,就是白痴。这使我闪过一个念头:在这零的瞬向,一般情况下,丈夫是不会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妻子的,这个案件的关键是否在这里呢?这么一来,我就对很早就取得了悦子的委托书,开始进行律师行动的小池祥一,产生了疑问——
  “当时,我也觉得小池律师过于性急了……但是,对他进行了大致的调查,不是证实他是清白的吗?
  “是的……如果说,他隐瞒了义宏尚未告诉悦子的那个专利权的话,那么就有理由怀疑他杀死了义宏和信正,一切都合符逻辑了。然而,正是小池祥一自己主动交代了这个专利权的事。这就首先说明,他不能从这个专利权上得到什么利益。也就是说,他没有任何杀人的动机。那个时候,我也感到,案件的解决已经走入迷宫了……但是,一考虑到零的瞬间这个问题,最令人可疑的还是小池祥一……”
  三郎深深地叹了口气,反省似地说:“当我想到,到底还有没有第二个以义宏名义的专利权时,我情不自禁地跳起来了——我悟出了这样一条道理:为什么在第一个专利权生财之后,信正仍昧着良心,继续待在东邦化成……这只能解释为,他需要利用东邦化成的财力、物力、设备,完成他的第二个、第三个专利研究。我多么痛恨自己啊,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过去竟没有注意到!但是,真理是朴素的,而就象朴素的真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一样,这样简单的事情,也不为众人所知。
  “噢……好狡猾的罪犯!公开的专利收入,年间已达二千万元,这在平常人看来已是了不得的利益了。小池律师就充分利用了这一点,将此秘密公开,谁都会认为他是清白的了!
  “这位‘清白人’毫不觊觎信正的存款……总之,这是凶手苦心设下的最大的心理圈套。公开一个专利,而隐瞒另一个专利,深入了解是一失一得。实际上,所隐瞒的专利,看来能产生远比公开的专利更大的利益。我让北原君到专利厅调查的结果,事实果然如此——前不久以义宏名义申请的另一个新合成树脂的专利,最近已经被批准了。详细的事,我虽然不清楚,但请教专家,据说,这个专利远比上一个专利更能获利!
  “这样,凶手从悦子那里取得全权处理遗产的委托书,他就可以将新的专利卖给别的公司,从而,每年就有几千万元不知不觉地流进了他的钱库!他就受益无穷了。
  “岂但如此,他还有更周密的打算:待到这个案件平静下来以后,利用委托书,以悦子已经把专利让给他的形式处理专利权,这样,他就不必担心,因悦子交的税金问题而使罪行暴露出来。如此下去,他是既当了婊子又立了碑坊。千古之谜,谁晓其中奥妙?”
  三郎停了会儿,感慨地说:“如果义宏在结婚之前,将全部秘密告诉了悦子,凶手就没戏唱了。这一点,小池作为被害者的朋友,他是掌握了内情的。据坦白,凶手还劝义宏在结婚仪式结束前,不要将此事告诉悦子。就象刚才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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