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计时游戏 作者:戴维·鲍尔达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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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魅力十足的女人提着大包走出一家药店。他的目光停在了她身上,杀人触角因此兴奋地摆动起来。女人在药房旁的一台自动取款机前停下,取了些钱,接着,她犯了一个应该被归为新世纪最危险的错误;她把收条随手扔进垃圾桶,然后上了一辆亮红色克莱斯勒•;舍宾(ChryslerSebring )敞篷车。车牌写着“DEH JD”。
他很快就解读出那是她名字的开头字母,她的职业是律师,“JD”代表法学博士。她的服饰告诉他,她对自己的外表很挑剔。她的胳膊、脸和腿都是健康的古铜色。如果她是一个执业律师的话,要么她很可能才休假回来,要么就是整个冬天都在光顾日光棚。她看上去身体很好,小腿长得格外有型。也许她经常在外工作——他进一步推测——没准她还在附近的树林里搜寻过他的足迹之类。她上车时,他的目光停留在她戴在左腿上的金色脚镯上。真迷人啊,他寻思。
她的保险杠上有一张美国律师协会(ABA )的年度招贴,所以她很有可能仍是一名执业律师。她也是独身——手上没戴结婚戒指证明了这一点。就在美国律师协会招贴旁边,是一张大约两英里外一处高档住宅区的停车许可证。这些招贴真的提供了很多资讯。
《死亡计时游戏》第一卷《死神计时游戏》第八章(二)
他停车,走出甲壳虫,来到垃圾桶旁,做了一个扔东西的动作,同时迅速拣起那张ATM 收条。那个女人实在应该更明智些。她可能还会把个人缴税回执也扔进垃圾桶。现在,她已经赤裸裸了,彻底暴露出他想探究的一切。
他回到车中,看了看收条上的名字:D• ;辛森(Hinson)。他稍后会从电话号码本中找到她。她可能被编到商业目录里,这样他就能知道她供职于这个城市的哪家律师公司。那将给他提供两个潜在目标。银行已经开始停止提供一部分收条,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顾客对收条处理很随意,这很蠢。像他这样的人能轻易拣到它们,不过他并不是想要她的钱;是一些更私密的东西吸引着他。
他继续在温暖的阳光中游逛。进展多么顺利的一天啊。在他右侧,当一个中产阶级妇女开始把购买的货物装上自己的车时,他轻轻地斜靠在座位上,再次打起了精神。不用他去猜测:她的T 恤宣告了她的身份。一个婴儿骑坐在汽车后座上。一张绿色的保险杠招贴表明这个女人是一个本学年刚获过奖的学生的母亲。
他毫不费劲就想到:七年级或八年级的孩子,还有一个婴儿。他把车停在货车边等待。
女人把手推车送回商店门口,全然忘了车里的孩子没人照看。
他走出甲壳虫,靠近货车开着的侧窗冲着婴儿微笑,婴儿也“咯咯”地笑起来。货车里一团糟。这女人的家里可能也是如此。如果他们有一套警报系统,他们也可能从不去打开它。还可能忘了关上所有的门窗。对他来说,有成千上万像她一样令人吃惊地莽撞生活着的笨蛋们,犯罪率却没有更高,真是一个奇迹。
后座上有一本代数书;毫无疑问是中学孩子的。书旁边是儿童图画书,所以至少还有第三个孩子。车厢后部地板上一双被草弄脏的球鞋证明了这一推论;看上去是五六岁男孩的鞋子。
他扫视了一下乘客座。上面放了一本《时人》杂志。他抬头看了一眼。女人刚把货物扔到货架上,现在正停下来跟商店里出来的人交谈着。他探身进车子,伸手够到杂志。姓名和住址都在邮寄标签上。他已经有她家的电话号码了。她合作地将它写在了帖在车窗上的“出售”广告上。
又一个惊喜。她的车钥匙还在引擎上插着。他用一块软胶泥把那些看上去像家庭钥匙的做了快速印模。这使得破门而入的环节将变得容易很多,因为你不需要“破门”,而是直接“进入”。
最后一个全垒打。她的行动电话在支座上放着。他又抬头望了一下。她还在那儿唠叨。倘若他有这爱好的话,就已经杀了孩子,偷走所有的货物,然后放火烧了这辆车。而这个女人恐怕直到有人被冲天的火光吓得惊声尖叫时才会意识到这一切。人们太忙于自己的生活,没有闲心注意他。
他拿起电话机,按下主屏按钮,得到了她的行动电话号码。接着,他打开电话簿,从口袋里掏出一台中指大小的数码相机一页一页地拍着,直到把电话簿中所有人的名字和号码拍完。他放回电话,冲婴儿挥手再见,钻回自己的汽车。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已经知道了她的姓名、住址,还知道她至少有三个孩子。自然,她肯定已经结婚。她收到的杂志是同时寄给琼(Jean)和哈洛•;罗宾森(Harold Robonson )的。还有她的家庭电话号码,行动电话号码和另外一些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人士的名字与电话号码。当然,还有她家钥匙的复模。
她和她可爱的家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了。
他看着女人钻回货车,驶出停车场。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前几分钟里他曾是她的密友之一。他挥手冲着这位无知的中产阶级妇女道别。如果你很不幸的话,可能我不久就会再次见到你。
他看了看表:不到二十分钟就找到了三个候选对象。他深深吸了一口富裕的莱特斯堡小城那新鲜的空气。这个城市已经承受了三人接连被杀的惨痛打击了。
不过,人们什么都还没有察觉出来。
《死亡计时游戏》第一卷《死神计时游戏》第九章
莱特斯堡停尸房位于距离市中心约两英里外一条安静的林间小街上。它占据了一幢由青砖和玻璃构建起来的一层建筑的一部分。建筑的阶梯式美化景观在最近潮湿气候的影响下显得欣欣向荣。单看外表,房间应该可以适合于各种商业用途。路过的人们绝对猜不到这是尸体被运来解剖、研究,并由此判断出是什么和(或)谁杀了他们的地方。紧临停尸房的屋子上挂着一块牌子,写着“西尔维娅•;迪亚兹大夫(医学博士)”,这里也是她的私人诊所。
金的雷克萨斯驶入停车场,他和米歇尔走下车。过了一会儿,一辆警用巡洋舰开来停在他们旁边,托德•;威廉斯将自己庞大的身躯从车里拖了出来,看上去很不开心。他把衬衣下摆塞进裤腰里,接着又正了正手枪。
“让我们一次把这事了结吧。”他走之前咕哝了一句。
“他怎么了?”米歇尔轻声问。
“我斗胆猜想,他可能是很不乐意去看那些死尸。”
他们告诉前台要找西尔维娅•;迪亚兹。接待员打了个电话,很快,一个瘦弱的眼镜男子出现了。这个二十多或三十出头的男人留着山羊胡,穿着白大褂。他自我介绍名叫凯尔•;蒙哥马利(Kyle Montgomery ),是西尔维娅的助手。
“她很快就忙完,”尽管当他看到美丽的米歇尔时不由睁大了眼睛,但他还是尽量用平淡的口气说,“她让我带你们去她的办公室。”
“你在这工作多久了?”金问。
凯尔斜眼疑惑地看着他:“那有什么关系吗?”
“我只是问问而已。”金回答。
“我很在乎个人隐私。”凯尔回答道。
“我敢打赌你念过维吉尼亚大学,对不对?”米歇尔问,“很棒的一所学校。”她一边说一边微笑着靠近他。
见自己的搭档在施展“美人计”,以从凯尔那里套取资讯,金觉得很有趣。她很少这样,但金知道这招很奏效。也许凯尔不会透漏出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从所有涉及到调查之中的人身上获取资讯绝对是有益而无害的。
凯尔很快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米歇尔身上。“在我们班以相当优秀的成绩毕业,”他骄傲地说,“我想留在这个城市,所以我在维吉尼亚医院做了几年,然后获得了私人助理资格。但在一次脑瘤学实习中我被解雇了,催账单开始多起来。好在这份工作来了。转眼间,我成了停尸房技师,谢天谢地。”他自嘲地补充着。
米歇尔迎合他的口味说:“只有与众不同的人才能胜任这份工作。”
“嗯,的确如此,”凯尔自大地附和,“我同时还是迪亚兹大夫在隔壁的诊所的内科助理。实际上,她雇我干着两份工作。看起来有点像变戏法,跑前跑后的,但至少两间办公室是连在一起的。我们这也没有很多等待解剖的尸体。嗨,恐怕这种局面正在改变,对吗?一时间发生了许多事。莱特斯堡真的长大成人了,孩子,加油!”凯尔冷笑着。
米歇尔、威廉斯和金跟在他身后,对此都有些反感。
西尔维娅的办公室跟米歇尔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十分整洁有序,装修得品位十足,至少按停尸房的标准而言是如此。这里温暖的女性色调,有效地驱散了房间里的寒意和充满防腐剂味的空气,不像这幢建筑中别的地方那样。门边的衣帽架上挂着一件女式夹克,一个很大的包和一顶帽子。旁边的地板上放着一双女鞋。
“她真是与众不同。”
米歇尔浏览房间时发现凯尔正对她微笑。“诊所跟这一样。大夫不喜欢带访客去验尸房,即便那里并不像大多数消毒场所一样那么脏。我们有一个衣帽间用来存放清洁用品和防护服,但有时我想,她因为担心某些证据受到污染而宁愿到外边见客人。你们知道,那些东西都可能事关人命。”
“这儿居然还有如此虔诚的人,真让人高兴。”金生硬地说。
当凯尔在门口等候他的老板时,米歇尔环顾了屋子的其他部分。西尔维娅办公桌后的橱柜上放着几张照片,是一个男人的单人照;也有与西尔维娅的合影。她拿起一张,递到金的面前,等待回答。
“这是乔治•;迪亚兹,她已故的丈夫。”他解释着。
“她还把他的照片放在办公室?”
“我想,她仍然深爱着这个男人。”
“那为何你们不再见面了?因为这个么?”她调侃道。
“你是我的工作伙伴,不是我的心理医生。”他拒绝回答。
米歇尔放回照片才一会,西尔维娅就出现在了门口。
“谢谢,凯尔。”她草草说道。
“不客气。”凯尔说完便带着他高傲的笑容离开了。
“你的助手总是态度轻率么,还是我们想得太多了?”金问。
西尔维娅脱下实验外套,挂在门后的衣钩上。米歇尔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差不多中等身材,黑色裤子,白色亚麻衬衫。也许是出于工作需要,她没有佩带任何首饰。把耳环或者戒指遗落在尸体敞开的肚子里怕不是件好事。她皮肤很光滑,颧骨上有一点雀斑。红色的头发向后梳成发髻,这让她美妙的双耳和纤长的脖子毕露无疑。
她眉头紧皱,坐到办公桌后边时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凯尔才满三十,他并不是真心想留在这里。”
“我想,如果在酒吧里老是说‘愿意跟我去看看伟大的尸体吗’的人怕很难勾搭上什么女人。”米歇尔说。
“我想,凯尔的梦想是加入一支世界闻名的摇滚乐队。”西尔维娅说。
“是吗,就像其他两千万年轻人一样?”金说,“他得忘了这些。我十七岁的时候有也过这种梦想。”
西尔维娅看了看办公桌上的几张纸,签上字收进文件夹,接着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很抱歉。我很久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三次尸检了,而且现在又爆发春季流感。我还得在隔壁处理这些事。”她厌烦地摇了摇头,“真有点让人崩溃。头一分钟还在为一位五十岁的老妇人看喉咙,接下来却又为了弄清某人的死因在尸体上动刀。原来我甚至可以几个月不进停尸房一步,可最近不是这样。”
“西尔维娅,只有十分出色的人才能胜任你的工作。”金说。
“我可不是想博得赞美,而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但还是要感谢你。”
她转向威廉斯,他此刻看上去脸色更加苍白。这时,她的声调显得并不温暖甜美:“相信你已经从经历过的第一次尸检中康复过来了吧。”
“我想脑袋是好了,可不知道肠胃怎么样。”
“真希望康尼和潘布鲁克的尸体解剖时你也能在场。负责调查的长官亲临现场通常会有很大帮助。”她用提醒的语气把自己的观点表达得很明确。
威廉斯无奈地看着她:“我本打算要来的,但临时有事不在。”
“当然。”西尔维娅望着金和米歇尔。忽然用更为坚定的口吻问:“你们的肠胃都还好吧?”
米歇尔和金面面相觑,金回答了这个问题:“很好。”
西尔维娅转向威廉斯:“托德,你不反对他们去看看那些尸体吧?当然,我也希望你们或至少你们其中之一参加进来。对陪审团而言,警方的人没有查看尸体或至少是验尸结果未免有些奇怪。”
威廉斯很生气,但看上去经历了一番内心斗争后,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火气。最后,他一耸肩说:“见鬼,我们去吧。”
《死亡计时游戏》第一卷《死神计时游戏》第十章(一)
除了没有温暖和娇柔的感觉外,验尸房很像西尔维娅的办公室。所有东西都是不锈钢制品,且摆放整齐。房间里的一边是两套带嵌入式办公桌的个人工作站,另一边是两张不锈钢检验台,配有排水孔、带龙头的水池和一张小解剖台、器官标度尺、外科器械托盘。四个人在衣帽间换上白大褂,戴上手套和面罩,然后才走进去。他们看上去像是穿着低成本反生化恐怖主义服的临时演员。
西尔维娅走在前面跟凯尔交谈时,米歇尔小声对金说:“我知道你们为什么约会。你俩都有超强变异的洁癖基因。别担心,听说有人在研究这种病的治疗方法。”
“别抱太大希望,”金透过面罩轻声回答,“我永远都不会改掉爱干净的习惯。”
“我们先来看看无名氏吧。”西尔维娅走回他们身边。
一扇不锈钢大门打开了,当凯尔推着床单覆盖的女子尸体出现时,一阵恐怖的寒意从冷冻室里逃散出来。
米歇尔开始情不自禁地颤抖。
“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