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老地方-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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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习惯动作你当然先把钥匙包拉链拉起,把钥匙包抛回皮包里。”
“当——当然。我是这样做了。老天,我不必把每一部分细节给你报告彻底。我把钥匙包放回皮包。把皮包放桌子上。我走进卧室。我打开卧室灯。我脱去上衣。我向浴室走去。我打开浴室的门。我——”
“说下去呀!”
“我打开灯,发现这个人,我都没有多看一眼,我跑下楼
“你知道他已经死了吗?”
“不,当然不,至少我不能确定。我认为他可能在等我。”
“来伤害你?”
“是,有这个可能,或是——”
我说;“你的职业,工作的地点,有人会打你主意?”
“别傻了,漂亮女人不论什么职业,什么工作地点,都有人动脑筋?”
“大多数男人会想你比较容易,因为你跑来跑去展示大腿。”
“会这样想,不必太怪他们。”
“他们跟你回公寓?”
“有可能。”
“他们和你约会?”
“有可能。”
“你怎么知道浴室里的家伙不是来找你拼命的?”
“我不知道。”
“那你想我要是开门进去,很可能那家伙给我一刀子。”
“有可能。”
“但是你没警告我。”
“我要你看到——我看到的样子。”
我摇我的头:“你是知道他死了。”
“这就是你所谓我故事中的破绽?”
“不是。”
“哪是什么?”
“你的钥匙和皮包。”
“怎样?”
我说:“依据你说的,你是很惊慌。你身上只有奶罩短裤。你抓起一件大衣,把自己包住,跑下去叫我。这和事实大有出入。假如你把钥匙放回皮包,把皮包放在桌上,而你真是非常惊慌的话,你当然不会停下来,打开皮包,拿出钥匙,把皮包放回桌上,再跑下来找我。你一定会连皮包一起抓起,到楼下回去时再找钥匙。”
“所以你说有问题?”她轻蔑地说。
“是的。”我平静地说:“你下楼时手中带着钥匙,表示你准备好回去时应用的。”
“当然我知道我进大门要用钥匙,回自己公寓要用钥匙,两扇门都是弹簧锁会自动锁住的。”
我说:“因为你知道你还要用到钥匙,所以你进门后拿在手里,你把皮包抛到桌上,钥匙还在手中。你把钥匙带进卧室,把钥匙抛在床上,脱去上衣,脱去衬衫,把自己包在大衣里,把头伸进浴室确定死人仍在那里。抓起钥匙就在往下跑。”
“胡说八道!”她不屑地又再拿起话机正经地说:“现在我真要报警了。”
我说:“在那软软的枕头上,你可以看到你抛下钥匙时,钥匙停留在什么地方。”
“这——”她放下话机自椅上跳起,冲进卧室门,向里看了一眼,走出门来嘲笑地说:“多聪明一个私家侦探。床上有床罩,连枕头都罩住的。即使我把钥匙抛在枕头上,那么厚的床罩上也留不下痕迹来。”
“我知道。”
“那为什么说我枕头上有痕迹?”
我说:“假如你是说的实话,钥匙始终在皮包里,你就不会急急的进去看你的枕头了。”
她想了一回,又坐下。
我说:“这是警察一定会想到的。我自己还看到别的不能符合的地方。你很希望我看到你大衣里面只有极少的内衣,表示你出来得很匆忙。你突然找到了寇太太的毛病,必要时用来对付她太有用了。不断的兴奋使你自孔家出来时连排档都吃不进。我的正确推理:你下午回家,脱去衣服,走进浴室,看到苏百利的尸体在浴盆里。你确定他已死了,冷静地坐下思考了一阵,吸掉了那半支烟——看那烟灰缸里有半支抽过的烟,尾巴上还有口红——你穿回衣服,又出去了,临走仔细地看过没有留下一点证据,证明你曾经回来发现过尸体。你忽视了那香烟头。”
“于是你急匆匆的去看孔费律。你发现我曾到过他家,把你计划破坏了。我又正好在门外等你,使你更不知所措。你拖时间研究问题,你要找一个证人,证明你完全无备情况下回家,发现那玩意儿在你浴盆里。假如没有我,你会随便带一个人和你回去的。既然有我,也不会比其他人差,可以做你的证人。我会更认真,更有力地告诉警察,使警察相信。所以我就入选。你拿钥匙进大门,进公寓门。你把钥匙放在床上,把皮包放在客厅桌上故意没关上。你把衣服脱去,拿件大衣围上,匆匆再看一眼,跑下来跟我演戏。你以为我会入级?电话报警——说你只上来3 分钟不到,而——”
她厌烦地看看我:“好吧,你到底要我告诉你什么?先拿支烟来。”
我给她一支烟,说道:“我要事情的真相。”
“好吧。大概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没想到钥匙还有那么多学问。”
“你出去看孔费律之前,发现了那尸体?”
“是的。”
“知道他是谁?”
“当然。”
“知道他死了?”
“是的。”
“而后呢?”
“当然我认为寇太太想嫁祸于我。他跟她在一起。现在他在我公寓里——死的。我觉得不是味道。我又想了想,没有人知道我回过公寓。我决定出去,先把寇太太的把柄找到,再去找她和她摊牌。再不然找个证人,可以给我做不在场证明。这时候你从天而降,起先我非常讨厌你凑什么热闹,最后决定你是天赐的好证人。”
我说:“请恕我有问题直接问。”
“什么问题?”
我用头向浴室比了比:“他以前来过这里吗?”
她看着我说:“来过。”
“什么关系?”
“主要是来问我凌记老地方生意好不好。可能不可能请凌先生加房租。”
“没有非分要求?”
“当然他试过,而且试过不止一次,知道我没有这意思就不再试了。”
“你有没有把老地方营业情况告诉他?”
“什么也没有泄漏。”
我说:“我们再去看一下尸体。”
“我们不应该触碰任何东西,应该先——”
“是不应该。”我说。
我们又走进卧室来到浴室。她现在已经非常镇静,一点也不惊慌。
我尽量不碰到任何东西,仔细地观察着尸体。很明显他是被人用个重物打击在左太阳穴,颅骨骨折而死亡的。被击处留有长方型头骨凹下的印于。我伸手到他外套右侧里面口袋拿出一只皮夹。皮夹里有钞票,好多好多钞票。左边口袋里有本记事本。首页上写着:“苏百利,福禄大道3271号。紧急通知人。苏有实,麻老老街963号。本人血型A型”。我合上记事本。把皮包和记事本放回去。
尸体左手腕上带了只昂贵的手表。我看表上时间。
5点37分。
我看我自己的表。
6点37分。
我向后退出浴室,好像里面有麻疯。
“怎么回事?”她问:“表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我说,带她到客厅:“我们来报警。”
第七章
无线电巡逻车上下来的两位警官,目的是维持现场等候凶杀组到来侦查。他们只问了几个简单的基本问题。凶杀组随后来到,我们也把过程说明了。大家无事可做有一个小时,凶杀组来了宓善楼警官。他的帽子在脑后。一根湿湿的雪茄,一半已咬成扫帚样,挂在嘴的一侧。
“哈罗,唐诺。”他说,“能见你回来真他妈的高兴,啊?”
我们握手,把女郎介绍给他。
他们早已把我们说的速记打好字。宓警官显然已经有了一个副本,而且前来之前已经研究过了。
他说:“运气不好,你要回来。而且一出洞就钻进谋杀里去。据我知道,你是在办一件案子。”
我没回答。
他把头向鲁碧莲歪了一歪。问道:“公事还是私交?”
我说;“老实说都有一点点。请不要见报,更不要告诉白莎。”
他两眼瞪视了鲁碧莲一下说:“照我了解,她把车停在门前,上楼来换衣服。”
“是的。”她低声回答着。
“你们两位准备出去吃饭?”
我点点头。
“她对你还不太熟,所以没有邀请你上楼?”善楼说:“她也不想让你久等,所以她有点快动作?”
鲁碧莲用神经性的笑声说:“我一面走一面脱衣,我站在卧室门口,发现——那玩意儿。”
“你送来之后钥匙怎么处理啦?”
把它放回皮包。”她说:“皮包抛在桌上。”
“你逃出去的时候,做了什么?把钥匙从皮包中拿出来吗?”
她平静地看着他的眼说:“没有,我一把抓住了皮包。塞在我胁下,跑出这地方。我找到唐诺和我一起回来时,我打开皮包,拿出钥匙来开门。”
宓警官松了一口气:“好,你们两个,暂时到此为止。以后也许还有问题请教,你们现在去吃饭还不太晚。”
“谢谢你,宓警官。”我说。
“白莎最近怎么样?”
“永远老样子。”我说。
“好久没有见她了。既然你回来了、看样子见面机会要加多了。”
他不怀好意地笑着。
鲁碧莲说:“这里的检查——也都完了吗?”
“还没有,”善楼说:“不要耽心,一切没问题。你有钥匙吗?”
“有。”
“那走吧,好好吃顿晚饭。”
宓善楼站在门口,看我们走下走道,走到电梯口。
“好了。”鲁碧莲叹气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走进电梯。
我一面按底楼的钮一面说:“不要说话。”
电梯停住,一位站岗的便衣警察经过我们,点了下头。一位便衣在门口守着。鲁碧莲的车就停在原来位置上。方向盘及门把手上有白色粉末,是警方检查指纹的结果。其他就和我们离开时没有两样。
没说一句话,我把车门打开。她一扭水腰,脸上充满笑容,坐到了驾驶盘后面。我跟进坐在她身旁,把车门关上。
我们自路旁把车开向马路。
“怎么样。傻瓜?”她说。
我什么也没有回答。
“是你自己在里面跳的。”她说:“你现在跟我一样混在里面,你也没有我什么把柄了。随便你说我什么,你先倒霉。”
“那又怎么样?”
“唉呀!”她说:“我给你点方便,把你带到你停车的地方。当然还要看你乖不乖。要是不乖,就半路放鸽子,叫你下车。”
“好狠的心肠。不要忘了我自己跳进泥潭,才救过你。”
“所以我叫你傻瓜。”
我把自己靠到车座背上,拿出香烟,摇出一支:“香烟?”我问她。
“开车时我不吸烟。”
我自己点着一支。看着她的侧面。
她眼睛很快地眨了几下,我看到眼泪自她面额流下。
“怎么回事?”
她稍稍有点不能专心地驾车,但车速明显在加快。
“没什么。”
我继续吸烟。
她转了个弯。我看到她是开向苏百利大厦要去凌记老地方的样子。
“改变意见啦?不预备带我去拿我的车子。”
“是的。”
“为什么哭了?”
她把车靠向路边。一脚把车煞停。摸索着自皮包中拿出纸巾擦眼:“你使我受不了。”
“为什么?”
“我要看你想做什么,我骂你傻瓜就为的要看你要想做什么。”
“就算是吧。”
“什么反应也没有,你可恶。你以为我真那么坏,你以为我真没有良心,你以为我就是这种忘思负义的小人?”
“你自己在这样说。”
“你应该知道我是在试试你的心。”
我看着她把眼泪的痕迹擦去,她说:“有人对我那么好,我要这样对他还算人吗。随便什么人都不肯这样帮我忙,除非特便我给他做什么事。而且一定要立即兑现。”
我还是什么也不说。
她向我看了一眼,仍在伤心生气。把皮包关上,重新坐好姿势,赌气地开始驾驶。
我们在苏百利大厦前停下车来。
我说:“凌弼美不喜欢我。”
“你不必进去,我要去报告。你在这里等好了。”
“之后呢?”
“之后我带你去你停车的地方。”
我想了下:“你会告诉凌弼美。你报警时我在身边?”
“是的,我别无选择。”
我说:“你上去吧。要是不太久,我会等的。假如太久的话,我会找计程车。你最好把引擎熄火。”
她看了我一下,把引擎熄火:“我还是恨你。”
我等她一进去,就离开她车想找部计程车。假如我站到计程车候车处去,当然不要16秒钟就有车坐。但是我没有这样做,在原地等了10分钟我向街头走去,我走了5条街,找到了一辆计程车。
我坐进计程车,把孔费律的地址告诉驾驶,那是我停车的所在。我付了计程车钱,把公司车发动,开回办公室。
办公室全黑已没有人。
我打电话到白莎公寓,没有人接。我在黑暗中坐着,慢慢地想。
大概10分钟之后,我听到走道上重重的脚步声。钥匙开我们门的声音。门打开,白莎走了进来。
“你小子哪里去了?”她问道。
“去了不少地方。”
她怒目地看着我赌气不说话。
“用过晚餐了吗?”我问。
“是。”
“我还没有。”
白莎把自己抛在一只椅子里:“时间一到我一定要吃,我身体重,须要更多能量才能动。”
我从包中拿出最后一支香烟,把纸盒搓成一团,抛在烟灰缸里。
“白莎,我们又掉进谋杀案里去了。”
“谋杀案!”
我点点头。
白莎问:“什么人给干掉了?”
“苏百利。”
“什么地方?怎么死的?为什么?”
我说:“地点是老地方香烟女郎鲁惠莲的公寓里。死法很原始也简单有效。重重一击在太阳穴上。这一下我们的案子又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