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与千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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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无法呢?”我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肯定——”
“因为在这个病例中,病人在清醒时不愿意——也可以说是不承认自己催眠状态下说过的话。他不会相信我。他也不会相信你。他会说我们在撒谎。”
我承认不会相信。
“问题就在这里。而且,他愿不愿意长久留在这儿让我们试用其他方式探索他的内心呢,现在他已经急不可待地要离开了。”
我们争论了几分钟,但我从一开始心里就明白他是对的,治疗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办法也许有,但还有待发现。
“一定不要灰心,”弗洛伊德劝我,“你的朋友归根结底是个正常的人,也许有一天科学会解开人类心灵之谜,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歇洛克·福尔摩斯以及其他许多人就是为之作出贡献的先驱者。”
我们两人沉默了许久,然后弗洛伊德把福尔摩斯唤醒。果然,福尔摩斯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们俩笑了。过了一会儿,我便和福尔摩斯向家中的其他成员告别:保拉,弗洛伊德太太,还有小安娜。她哭得象个泪人,举着被泪水浸湿的手帕向我们的马车挥手告别。福尔摩斯探出车窗喊道,总有一天要再为她演奏小提琴。
然而在驶向车站的途中,他心绪的突然使我感到不安,当我们来到车站后,他向米兰特别快车的站台走去,这时我不得不提醒他走错路了。他朝我笑着摇摇头。
“恐怕没有错吧,华生。”
“可是去多佛尔的火车是在——”
“我不准备回英国。”
我慌了,被这个突然的情况弄得不知所措,“你什么时候回去?”
“总要回去的,”他含含糊糊地说。“另外,”他象是想起什么,补充道,“把这个决定转告我哥哥,请他通知赫德森太太给我保留那套房间,不要动房里的东西。清楚了吗?”
“是的,但是——”这已经没有用处了。
“我亲爱的朋友,”他不无善意地说,“千万别把这事放在心中,我终究要回贝克街,你等我的消息吧。”说完,他紧紧握住我的手,登上火车,这时火车已经开始缓缓开动。
“可是,福尔摩斯,你靠什么生活呀,你带钱了吗?”我随火车走着,一瘸一拐的,步子越跨越大。
“带得不多,”他朝我欢快地笑着,“但我有提琴,而且等我伤好之后还有更多的办法养活自己。”他格格笑着,“如果你想知道我的行踪,只要注意一个名叫西格森的提琴师在什么地方演出就行了。”
这时,火车越开越快,我的伤腿再也跟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