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纹-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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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意气用事,便没有再说什么。
待一切妥当,一行人悄然进山。由于天没有下雨,所以能见度比上次好了很多,但身上的一些额外负重以及沿途的谨慎使得前行的速度快不起来,而领头的左军倒对这个速度颇为满意,还时不时停下来掏出望远镜对着前方扫视一通。
这样走走停停相对我这种耐力较差的人来说绝对是一大利好,使我能够充分地恢复和调节体力,不至于短时间内接不上来。同样,在心态上也有不少变化,毕竟上次我是被监视着,并且又担心谎言的暴露,因此内心一直悸动难安,而这次不仅现代化的装备让人底气十足,更重要的,是身边有我最信任的人。
一路上都很静,不光是四周寂静无声,一行人中也没人说话,都只是踩着前面的步子,尽力跟上,我相信没人会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包括左军。但长时间的跋涉无遗会使我们离月锋山的深处越来越近,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什么?全然不可预知。
第二十八章 落单
树的根须有的已漫出地表,树干也似打了催化剂一样,变得愈来愈粗,枝条更呈爆发性突长,没有节制地分叉,遮天蔽日。周遭的一切,让我前面的沃尔克深感不安,他陡然停住,喃喃道:“不对头,这不对头,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事。”
当然,在来之前,沃尔克已听过我对月锋山内部的描述,但由耳朵传达至大脑的效果肯定会与身临其境的感觉有所不同。其他人也随之停了下来,姚远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解释不了的事多了去了,这里只不过是树的发育旺盛了一些,不必太过紧张吧?”
沃尔克用手摩挲着近前一棵的树干,道:“旺盛?这种树就算是长上一千年,也绝不会长到这种程度,岂是区区旺盛?分明是树的分子结构被更改了。”
“分子结构被更改?是不是类似基因突变或是变异什么的?”我有些惊讶道。
“差不多。”沃尔克道:“简单来说,就是细胞在不停地分裂,细胞的再生率大大高于死亡率,使得这些树得以无止境的生长。”
希尔往地上跺了两脚,也加入了讨论:“会不会是这山的土壤里富含了什么特殊物质的原因?”
“但愿是这样。”沃尔克思忖半响,答道:“可是为什么会越往里走变化越明显,这就很令人费解了。”说罢,他转头往林深处看去,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变。
“现在不是做学术研究的时候,我们时间有限,先生们。”一直在负责警戒的左军看了眼表,然后指着前方道:“要想早点揭开谜底,就得继续赶路了。”
的确,来之前制定的计划便是要保留充裕的时间出山,否则若是到天黑还被困在山中,那就相当麻烦了。现在距我们进山已过去了差不多三个钟头,我们至多还有两到三个小时的时间,若仍一无所获的话,就必须得出去,然后等到第二天天亮再进来。
不过在这深山里想借助光亮强度来测算时间几乎是徒劳的,好在有多功能的夜视腕表,对时间的掌握起码可以精确到分。
未经过训练的人难以长时间保持高度警惕,这句话确实很对,时间一久,我手中枪的枪口早已不知对向了哪里,老头沃尔克更是没拿在手里,对他而言,一节用来撑地的树枝可能实在得多。
左军的步伐莫名地快了起来,差不多已有半小时没停脚,由于个人的体力参差不齐,队伍的间距也逐渐不那么紧凑了,欧阳从后面拍了我一下,道:“到前面去跟左军说一声,要他别这么急,队伍拉得太开了容易出事。”
我哪里还有气力追得上去,勉强不落下就算好的了,于是喘了口气说:“还是你去吧,我跟教授先休息一下,就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沃尔克虽然身子骨硬朗,但毕竟年龄摆在那里,也有些腿软。欧阳看我俩实在是不能勉强,便点头道:“那好,你们先歇一会,我很快回来,记得千万不要乱跑。”
我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叫他赶紧,欧阳几个大步,一下便没影了。
我一屁股坐下来,刚抹了把脸,猛然间沃尔克拽了我一下,同时用手指向侧方,像是示意我看什么。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一片密林,影影绰绰,但沿路都是这样,不明白有何不妥之处。沃尔克低声道:“那边好像有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头一紧,迅即将枪给端了起来,然而一轮扫视,却并未看到什么人,沃尔克这时也有些不确定了:“也许是我有些疲劳,看晃了眼吧。”
这林中鬼魅气氛浓厚,难免会使人产生错觉,可我和尤西人打过交道,知道他们擅于藏匿和隐蔽,尽管不排除沃尔克看花眼的可能,现在也最好信其有不能信其无。
然而就在我正准备放下枪的那一霎,只觉眼前有东西一晃,快得连眼瞳转动的速度都来不及捕获,紧接着耳边便是“噔”的一声闷响。我吓了一跳,偏头一看,一根比筷子粗不了多少的木箭实实地钉入我脑边的树干上。我眼珠大瞪,瞬间明白过来,并一把推开沃尔克,大吼道:“跑……”
老头显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木在那里,我不由分说,拉住他便跑,边跑还边往后胡乱开了几枪。就这样没头没脑地跑了不知多久,直到沃尔克摆着手说实在不行了才停下来。
真太邪门了,我和沃尔克刚一落单,尤西人就出现了,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我望了望后面,依旧静得可怕,实在不敢确定是否已脱离危险,而且我还突然意识到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方向没了。
一通乱跑,已不知与队伍岔开了多远,在这汪洋林海里,迷失方向简直是自掘坟墓。好在装备还没跑掉,我拿起对讲机呼叫左军,但不知怎么的,对讲机里只是传来一阵“嗡嗡”声,频率不对还是有干扰?换沃尔克的试试,结果竟也是一样,我有些懵了。
不过还未到绝望的时候,背上的军粮和指北针至少能让我们活着出去,但前提是能躲过尤西人的追杀。我对准方位,然后问沃尔克是不是该往回走,先出山再说。
沃尔克摇着头,连声说了几个不:“从欧阳离开到现在,不过十来分钟,我想我们与大部队之间距离并不远,况且欧阳姚远也定然不会弃你不顾,我看最好现在这里等,万一若是不行,干脆继续往里走,说不定和他们碰上的机会还更大一些。”
我仔细一琢磨,就目前这个形势,差不多也只能按老头说的办。再说诡秘的尤西人实在是防不胜防,我无法次次都能那么侥幸,既然现在暂时还安全,那就尽量不动为妙。
就这么静坐着,除了警惕四周和频频调试对讲机外,我几乎不敢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整个人也尽力屈缩着,为了不过多暴露。相反沃尔克则没那么紧张,甚至在一旁闭目养神起来,没办法,总不能让一个老叟去保护一个晚辈后生吧。
对讲机故障依旧,只得放弃,我看着表掐算时间,觉得再这么坐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倒还真不如继续往山深处走。我推了推沃尔克,准备扶他起身上路,然而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后方隐隐有阵动静,之所以用“感觉到”而不用“听到”,是因为这动静非常微弱,人耳几乎无法听到,除非全身神经紧绷,对声音异常敏感和注意,而我此时恰好处于这么一种状态,所以才会有所察觉。
我按住不知就里的沃尔克,做了个叫他不要动的手势,然后背靠着粗壮的树干,仔细分辨着,可这声音时有时无,极难捕捉,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声源就发自我们身后不远处。
可是过了很久,却仍能感觉到这声音的存在,而且像是根本没怎么移动,这就让我有些困惑了,即便是尤西人也没有长时间待着不走的道理,更不要说我们队伍中的谁了,那会是什么人呢?
不断猜测渐渐变成好奇欲,一时间极为难受,很想探头看一眼,但又怕暴露目标,就这么内心不停挣扎,最后想到手里还握着枪,料谁再快也快不过子弹吧?深吸口气,豁出去了,身形一矮,便从树后闪了出来。
可还没等我举枪壮胆,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整个人傻得呆住了,两条支撑腿也瞬间软了下来,我已无法形容此刻的感受,因为十步开外处,赫然卧着一头金钱豹!
第二十九章 深山中的故人
这山里竟会有如此猛兽,虽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但也应该属正常,像月锋山这样的原始山林,或许正是兽类们心仪的栖息之所。
原本卧躺着的花豹受了我的惊吓,一个“激灵”便立起身来,扬起脖子与我四目相视。我辨不出它是公是母,只见得那身艳丽抢眼的斑纹,委实漂亮。
它一动不动,只是盯着我看,是已经用过餐了,还是觉得我难以下嘴?见它没有进一步动作,我的头脑也逐渐冷静下来,开始盘算该怎么办。
“哦,我的老天。”沃尔克这时偷瞄了一眼,看到了我的窘境。我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保持姿势避免分散花豹的注意力,同时低声让沃尔克赶紧想办法。
“慢慢蹲下,慢点,再慢……”沃尔克在树后给我喊着口令,虽不知他是否真有类似的经验,但依现在的情形,我就好比垂死之人抓到一个庸医也如获至宝一样,只得照他说的做。“眼睛盯着它,然后身子慢慢后退,不要慌,手上千万不要有任何动作……”
蹲着身子,撅着屁股,我的样子恐怕极为难看,但为了保命,也顾不得那么多。不过那花豹倒也挺老实,我整个人渐渐后挪了将近半米多,它仍旧没有动的迹象,我舒了口气,祈祷它能善始善终。
眼看就能退到树后面去了,哪知脚下却被不知什么东西突然一拌,平衡感顿失,为了不至摔倒,手不可避免的扬了起来。这一扬不要紧,待我再次站定后,花豹的姿势可就有些变了。
脖子下压脑袋前伸,身子也低了下来,我一看不好,这姿势电视里没少看过,典型的猫科动物攻击状态啊。而紧接着所发生的也证明了我的判断,这家伙后腿猛然发力,一跃而起,就朝我过来了。十来步的距离对它而言,估计只需两下便可到我跟前。
生存的本能让我不再犹豫,举枪便打,但我显然没有射击高速运动物体的经验,在我做完举枪、扣动扳机、子弹出膛这一系列动作后,原本还在空中的花豹早已落至地上,换通俗话讲,这一枪打空了。
完了,当我能够清晰地看到它面部皮毛时,我已知道彻底完了,因为我毫无可能在连一眨眼都不到的时间内再开一枪,而这头动物界中瞬间爆发力数一数二的翘楚,也断然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然而结果却与我的预想大相径庭,花豹并未完成那最后的致命一扑,而是陡然一个急转变线,以其惊人的柔韧性倏地朝旁边弹去。
这一变故几乎发生在转瞬之间,致使我根本来不及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再看那头豹,仰首直勾勾地望向我的后侧方,我一阵不解,正欲回望,那豹竟再次腾空而起,跳开几米远,而后迅速调头隐没入了丛林。
沃尔克还以为是我打跑了花豹,连忙过来夸赞我的英勇,可我当然心知肚明,若不是有什么蹊跷,那头豹绝没理由乖乖败走。我跨开两步,忽觉眼前一亮,发现花豹方才站立的位置,地上横插着一支木箭!
尤西人!我猛吃一惊,心说这太扯了吧,居然会是尤西人救了我。不过由不得我细想,身后便是一声闷响,我和沃尔克即刻回望,果不其然,从一棵树背后翻身跳下一个尤西人来。
依然和上次一样,披头散发,全身赤裸,肩背一张夸张的长弓,粗犷而彪悍。这里可以顺带提及一下“弓”,此种古老至极又简易轻便的发明,绝对可以称为“人类智慧的伟大凝聚”,在漫长的进化史中,其重要作用更是无可替代,而且即便放在现代,也丝毫不过时。然而它的用途却遭到人类篡改,最终演变成最为冷血的杀人利器,实在可悲。
沃尔克估计也是头次见到这类“林中野人”,双眼大瞪,看了好久才记起去拔枪,我一把拦住他道:“等一下,先看看情况。”
其实我也不解自己为什么要拦住沃尔克,是认为区区一个尤西人不足为惧?还是源于刚才救命之恩?
尤西人虽并未做出攻击之态,但却就这么一直面无表情地冷冷盯着我俩看,看得沃尔克有些发怵,扯我衣服问这算怎么回事,我嘴上说让他静观其变,但难免还是心中发毛,不知该怎么应付。
正当我俩惶惶不知所措之时,突闻翼侧一阵急速的响动声由远及近传来,侧耳细听,听出是几个人在向这边跑,脚踏枯叶,簌簌作响,像是在狂奔而来。
是谁?是我们的队伍吗?抑或是另一群尤西人?我一时心头猛紧,手心不停地出汗,宛若那望穿眼眸,期待格鲁希会奇迹般出现的拿破仑。
但不知是命运的捉弄,还是历史总是会出奇地相似,当声响穿越树丛,一个手持木棒的人率先现出身后,我的心不由地凉了半截,恐怕拿破仑也就是在同样的时刻知道自己的皇帝梦要醒了。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毫无悬念,果真是一队尤西人,我正绝望得要收回眼,却猛地发现走在最后的一人并非尤西人模样,我再定眼一看,吓了一跳,竟是阿三。
简直惊诧莫名,我一直以为这个土生土长的锡金人上次已经逃脱掉了,不过现在看来,他或许根本就一直在这月锋山里没出来。
但他为什么会在尤西人的队伍里?这些天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过过来的?这些疑问恐怕用再丰富的猜测都是枉然,唯有听他亲口讲了。
阿三有些气喘,显然他还不习惯尤西人的奔跑速度,我死死盯着他,希望他能看到我,可奇怪的是,他的眼神飘忽闪躲,压根就不朝我这儿瞟。
娘的,这是什么意思?没看见我?两个大活人这么突兀地站着怎么可能看不见。忘记我了?不可能啊,不过三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