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时刻-第3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的。”莱斯里说,“他为什么要去?”
他把我送到了门口。
第二十一章 金币
夜色深沉,天空是一片浓重的暗蓝色。无星无月,夜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夜色中,在那孤独地向远处伸展的沙滩上,四、五十个土著围着劈啪作响、火花四溅的黄火,狂热地摇摆着。他们围着熊熊燃烧的木块,伴着原始的康茄舞鼓点及海螺号角发出的单调而杂乱无章的曲子,手舞足蹈。
虽然女人们不过穿着白色莎笼短裙,男人们穿着破旧的衣裤,但火光与夜色交织到一起,笼罩在他们身上,却使他们平凡的躯体变得极为生动,光彩四溢。
我和迪安娜·麦卡夫在与之相距不远的椰林里,注视着他们。迪像土著女人一样穿着男式衬衫和裤子;我穿着白色亚麻上装,塞在西服内的那只九毫米口径勃朗宁手枪既不舒服,又很显眼。
我们决定今晚到艾鲁塞若岛远足。岛上很少见到白人,我身上穿的还是第一天到巴哈马时的衣服,可为了揭开事实的真相,我还是决定来这里夜访。
一些围着篝火跳舞的黑人拿着大约四英尺长的砍刀在空中挥舞着。他们舞蹈着靠近火堆,从篝火堆边拾起一些木条,又把木条紧凑在一起,让火苗燃烧得更旺。之后,这些男人便挽起裤角,高举着火把,趟进了浅水中。
他们舞动手中的火把,划开天际,甚至像是要划开大海,似乎要与海浪搏斗。
“他们究竟打算干什么?”我问道,努力提高嗓音以便超过击鼓声,“这个见鬼的巫术仪式是什么?”
迪爽朗的笑声压过了所谓的“音乐”声,“那不是巫术,黑勒,你说的不太确切。这是捕鱼仪式。”
“捕鱼仪式?”
“这些男人们不是在故弄玄虚,他们在钓鱼。”
现在,这些人在海水里活跃着,返回岸上时把手里拎着的银色的鱼抛到沙滩上。火把在水面闪耀着,吸引大批鱼群游向他们。
“过一会他们就会把捕到的东西吃掉。”迪说。
当渔夫把银鱼扔到沙滩上时,那些男男女女都在狂乱地旋转着,在沙滩上纵情跳跃。一位老妇人挥舞双臂,大声喊着:“快过来,玛丽!快过来!”
“他们肯定知道如何生活得更快乐。”我说。
“我期望你也能那样放松。”她说。
“我期待如此。”
我们是乘快艇来这儿的,这艘豪华的白色快艇是以迪安娜女士命名的,这是那个始终没到场但却无处不在的温那·格林送给迪的礼物。船上有一个很大的白色船舱,内设酒吧,里面摆放着充满现代气息的白色家具。从肥猪岛出发的历时三个小时的旅程倒很舒服——我们沉浸在舞会,鸡尾酒及闲谈之中,和迪在一起是永远也不会寂寞无聊的。她的黑人男船员丹尼尔,将我们载到一个破烂不堪的小码头停泊,我们的目的地是码头附近的一个村庄。
我们要见一个叫艾德蒙的人,但是他显然是和其他人去捕鱼了,我们顺着鼓声跟到这儿……
几天前,迪在香格里拉客房的床上给我讲的一个故事,把我带到了这个小岛上。
“你是否想过?”她漫不经心地问着,站起身来,她的上半身赤裸着,下边随意地围了一条床单,手里拿着杜松子酒说,“那些杀死哈利的凶手动机何在?”
我也站了起来,上半身同样也没穿衣服,“什么动机呢?”
她吃惊地张着嘴,神态颇憨,却很迷人,“你肯定知道,警察局忽视了那个原因,因为他们正忙于陷害弗来迪,但是你
“你究竟在说什么?”
“他的金币储备!岛上的每一个人,无论是黑人或白人都知道哈利·欧克斯先生正在某处囤积金币。”
“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我就从未听说过,南希呢?她见过那些金币吗?”
她摇摇头,秀发丝缕分明地随着摇摆,“不,她对任何关于她父亲财富的事都毫无兴趣。像南希那样生活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度过的女孩来说,只有暑假才有时间与家人共处。”
我对她报以疑惑的冷笑,“囤积金币——听起来像个神话故事。”
“我想这不只是一个神话故事。”
她耐心地给我解释着,完全忘记了那裸露在外的硕大浑圆、乳头精巧的乳房,正随着身体的动作轻轻晃动。我可没忘,目光片刻不离那对宝贝。
人们认为他的囤积宝物及金币,都藏在西苑。迪亲耳听哈利先生谈起过他对纸币的不屑,他认为纸币会一夜之内贬值。战争之初,英国公民被命令上交所有的黄金,无论是金币还是金条都属国家所有。欧克斯却无视这个命令,私藏了大量黄金。
“丹尼尔给我带来了一些有趣的谣言。”她指的是为我们驾艇的小伙子,他为香格里拉的几位宾客在肥猪岛及拿骚之间摆渡。
“比如说?”
“外岛上出现了一些金币,像艾鲁塞若岛就出现过。”
“这里没有海盗抢来的珠宝吗?我是指不会招惹嫌疑,自然而然出现的那种?”
“有的,但据说这些金币比那种新。”
“丹尼尔愿意和我谈谈这件事吗?”
“也许,但他并不信任岛外人,他只信任我,为什么要和他谈呢?”
“我很想得到这样的一枚金币,同拥有它的人谈一谈。”
“我不知道,内特……那样做有一点儿冒险。”
“试着做吧,迪。你说有几个谣言,你还听到什么了呢?”
她叹了口气,双手抱肩,将乳房遮住了一些,酥胸半遮半掩,更加撩人。“我不想谈及此事……这似乎对南希的父亲不敬。”
“信任我,对我谈谈,好吗?”
她眼珠转了转,笑道:“好吧,老哈利名誉有点问题。”
“名誉?”
“是的,我从未亲眼见过——他在我面前总是保持绅士风度,但有些人发誓说哈利先生是一个老色鬼。”
“什么?”
她点点头,又笑道:“还有一大群值得怀疑的对象,你却没调查——奸妇之夫。想到一队被出卖的丈夫们,聚集在哈利先生的卧室里,手拿喷雾枪,我便觉得既好笑又可怕。”
“你的两个谣言,”我说,“好像都有点儿奇怪,杀人犯是黑人巫师,还是某个被戴绿帽子的丈夫?”
“也许两者都有。”
“噢,迪,别这样……”
她表情庄重,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传言说尤妮斯出城时,哈利就会到劳务市场找一个想在一晚赚到一年钱的当地女佣,在这种情况下,像巫师所为的谋杀就合理了。”
“你是指,烧焦的尸体上的羽毛,是一些当地人对哈利先生的通奸行为进行的一种宗教式的报复?”
“那也是在拿骚四处传播的流言,如果真是那样,那么那个可怜的本地人——被骗后几乎发狂,企图寻求报复,他可能听到过关于金币的传说,于是携金币而逃。”
“但房里没有遭劫的迹象……”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黑勒大侦探,不能排除这种可能。谁在那儿阻止任意的搜查?如果你关于哈罗德·克里斯蒂的说法是正确的,那么他当时正在睡觉……或者……正在同埃菲·汉尼格一起睡觉。”
迪的话里隐藏着什么,但我只能自己去猜测了。
同丹尼尔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害羞小伙子的谈话,证实了迪告诉我的一切。但他却那样吞吞吐吐,说话模糊不清,没什么新内容。
德·玛瑞尼在他的牢房里紧张地踱来踱去,抽着高卢兹烟,他一想到说哈利先生是某位夫人的情夫便感到可笑。
“那种认为那个老家伙追求女人的想法简直是亵读神灵,”弗来迪说,“关于性方面,那个老家伙可是极其拘谨的,这种拘谨好像已被我们的时代遗忘了。他认为我强奸了他的女儿,她才成为我的妻子。”
“很多人信奉清教,”我说,“背后却干着亵教的勾当。”
“是这样。”弗来迪表示同意,“但是哈利先生?简直不可思议。”
另外,德·玛瑞尼也听说过哈利收集金币。
“南希也没见过,”他说,“我从没想到这也会成为杀人动机,天——我早该想到这一点……”
“嗯,可并没有被抢劫的迹象,这是一个很自然的疏忽。”
只有一个人能帮我确认或反驳这些谣言,但我不敢找她……哦终于有机会去见她了……
沙滩没有像那晚那样被月光镀上象牙白,在镰刀形弯月的照耀下,它苍白而黯淡。我敲了敲房门。她看到我好像很吃惊的样子,睡意朦胧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痛楚。
“内森……我希望你别再来这儿了。”
我手中拿着草帽,“我知道,玛乔丽,我向你道歉,但你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帮助我的人……”
她关上门,“我在这之前告诉过你,我不能帮助你了。”
我就像强盗一样,把一只脚伸进门里,“求求你,我只待一会儿。”
“如果尤妮斯夫人看见……”
“她和她女儿今晚在大英帝国殖民地酒吧共进晚餐,进行和解谈判。”
她看上去很迷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笑了一下,“是我安排的。”
她小心翼翼又疲惫地笑了,摇了摇头,“好吧,内森,进来吧,但别长坐。”
我走进了她干净整洁的闺房,看着那熟悉的圆桌上摆放的依然芬芳的鲜花,桌上倒扣着一本打开的平装书《失去的地平线》,心中不觉一动。
“我要问你几件事。”
她还是穿着件蓝色的女佣制服,双臂合拢,微扬起脸,说:“好的。”
“你知道关于哈利先生储备金币的事吗?”
她眨了眨眼睛,昂起头,“哈利先生有一些金币,没错。”
“很多?”
“嗯,他有一个小宝箱。”
“像海盗的藏宝箱?”
她点点头,“但要小一些。”
“他是将其锁起吗?在……在一面墙中或其它什么地方?”
她摇头否认,“他在宝箱上上了挂锁,但却从未锁上过,宝箱就放在他书房的书架上。”
“你怎么知道盒子里有金币?”
她耸耸肩,不经意地说:“我曾经看见过他在书房里数金币。”
“数金币?”
“是的,他喝醉了,烂醉如泥,把金币乱撒在桌子上,然后一摞一摞地码金币,那个宝箱在他脚下打开着。”
“那是你唯—一次看见那些金币吗?”
“是的。”
有可能其他的仆人也常常看到那个装有金币的箱子开着,或者哈利喝酒时将箱子打开给他的朋友们看,因此他囤积金币的事也就很容易被传开了……
“欧克斯夫人提起过那个宝箱被盗之事吗?”
“没有,让我想想,我……不记得在书架上看过那个箱子了。”
“我想你没问过她吧……”
“是的。”
噢,我可以向南希求证此事。
“玛乔丽——你相信哈利是巫术或其它什么东西的牺牲品吗?”
“欧比哈。”她说。
“对了,或者是欧比哈的牺牲品吗?”
她请我在桌边坐下,走到壁炉旁为我倒了一杯茶。
“欧比哈不是巫术,”她说,“它是巴哈马人的一种魔法。”
“在我听来就像巫术。”
茶杯放到我面前,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欧比哈是非洲人与基督教徒的混合体。”
“我听起来仍像巫术。”
“可,内森,它并不是宗教仪式。”她坐到我的对面,“它是一种用来治病的疗法,是农民用来抵御坏天气、保护庄稼的方法,一种获得商业或爱情成功的良方……”
“我真想试试它的作用。”
她笑了,低头端详着自己的茶杯,“它不是宗教仪式——欧比哈从某种含义上说是一个人,一个将自己出卖给别人的杀手。”
“你是说,就像有人想让别人死?”
她紧锁眉头,似在冥想,“我认为不是这样,欧比哈不会在人头部将其致死,而后焚尸,欧比哈从一定距离外杀人。”
“你指用诸如咒符或麻醉药之类的东西?”
她感伤地点点头,“对于一个黑人来说,他会有什么动机杀害哈利先生呢?哈利先生对我们仆人很好,没有一个黑人会想到用欧比哈。”
“假如是哈利一直在玩弄某个黑人的妻子呢?”
“玩弄?”
“我是指性。”
她看上去疑惑不解,“哈利先生?他爱尤妮斯夫人。”
“他在西苑从来没有其他女人吗?或者在你的女主人不在时?”
“从没有过。”
我呷了一口茶,“味道真好,你是怎么把它弄得这么甜美的。”
“我放了糖。”
“你还是这么在乎我。”
她的神态很窘迫,“你现在得走了。”
“好吧。”我站起来,“谢谢你,玛乔丽,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我说到办到。”
她点头致谢,“克提斯找到撒木尔和那个守夜人了吗?”
“没有。玛乔丽,你是对的,他们很久以前就逃跑了。”
她伤心地摇摇头,“有些人,有些事,你是永远不能再找回来的。”
这话是她脱口而出的。她的目光游离到别处,眼睛有些湿润了。我的眼泪也有些控制不住,倾泻而下,我默默地从她的屋里走了出来。
一天以后,我同另一位漂亮的女士在椰林里,看着那些当地人参加的带有巫术味道的仪式,或是什么该死的捕鱼式。很快,他们的音乐停了下来,乐手们拿着乐器,靠近火苗,我请他们是想让鼓面绷紧一些。而其他人则轻轻地摇摆着,有些昏昏欲睡地期待着音乐再次响起。一个身影突然从人群中跑开,蹒珊地穿过沙滩,向我们走来。
他大约五十岁左右,头发、眼眉、胡须都已花白,可皮肤仍很光滑。他敞着怀儿,裤角卷起来,看来他刚刚在水里抓过鱼,但谢天谢地他没带着砍刀。
他在几英尺外停下了脚步,满怀敬意地说:“我叫艾德蒙,我能否有幸同迪安娜小姐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