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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放纵时刻-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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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乔丽走到门口,羞怯地扫了我们一眼,“你们先生们谈话,我去到外面月光下散步。” 
  弗雷明宽厚地一笑,驱散了她的羞怯,“谢谢你,亲爱的。” 
  玛乔丽微笑着,轻巧地走了出去。 
  弗雷明的笑容凝固在颊边,“可爱的姑娘。你真幸运,有这么好的护士。” 
  “她觉得你也很温柔。” 
  他从烟盒中拿出一支烟,“大多数女人都这么认为。来一支怎么样?” 
  可惜他是说香烟,不是女人。 
  “不,谢了。我无此情绪。” 
  “你现在是什么情绪?” 
  “好吧,让我想想,可以说是有点儿受伤。” 
  “你的身体还是心灵?” 
  “说你吧,为什么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弗雷明?你怎么知道把我带给玛乔丽?” 
  “你真的不记得?” 
  “记得什么?” 
  他笑得脸上起了皱纹,“是你叫我带你到这儿来的。你当时不太清醒,但你说得很清楚,‘玛乔丽·布里斯托尔’;而且当我问你上哪儿去找她,你说‘西苑’。然后你吐了一口血,就失去了知觉。” 
  “迪安娜怎么样了?她死了,是不是?” 
  他点点头,“南希快要崩溃了。你看,迪安娜死于翻船事故——坐着刻有她名字的船。尸体没找着——丢在大海里了。” 
  我毫无心绪地笑了一下,“你可真是擅长于‘打扫干净’,是不是?” 
  “我必须这样打扫内森·黑勒留下的一团糟。另外,我如此认真,你才会有这样的幸运。如果我不再回香格里拉去彻底清理你的小屋,在尸体腐烂之后,你也会被丢在大海里。” 
  “这就是说,你偶然之间救了我。” 
  “是。现在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怎样杀了她?” 
  他又点了点头,像龙似的从鼻子里呼出了一口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告诉我为什么?” 
  我说了,包括我怎样拜访兰斯基和克里斯蒂,还有我得出的结论:欧陆银行是纳粹的资金储备库。 
  “很有见解,黑勒,欧陆银行的确是许多纳粹的存钱之所。当然,它还不只这样!” 
  “还不只?” 
  他耸耸肩,“欧陆银行另外一项重要的投资是给一个集团提供资金,确保日本有汽油、白金和其它稀有金属。这个集团还和大麻、铜和水银市场有关——而这些都是对美国相当重要的战争物资。” 
  “你是否同意哈利没参预这件事?” 
  “不只我同意,”这个英国人说,“你的联邦调查局也这么说。我和他们调查过了,哈利只和他们有过一些非正式的接触。” 
  “天啊。我做个侦探真合适。” 
  “或是间谍。那晚真够好看的——在你文雅的外表下隐匿着一只野兽。” 
  “多谢夸奖。告诉我,你认为公爵是否知道他的宝贝欧陆银行是个纳粹组织?” 
  “我不知道,至少我不希望这样。我的想法是,温那·格林有几个地下财团参与欧陆银行的活动。相信我,公爵不久就会清楚这些,在将来他会减少这些活动。” 
  “那离我多远?” 
  “关于什么?” 
  “关于欧克斯的案子。你知道南希·德·玛瑞尼雇用我,让我留下!” 
  “我恐怕那不可能了,你的政府和我的都不希望公爵那令人遗憾的丑闻被公开。也许在战后吧。” 
  “我怎么对南希说呢?” 
  “你向她承诺了什么?” 
  我告诉他我见过了哈利那和潘波顿,他们让我写信。 
  “也许,这是迪安娜·麦夫卡自己做的。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躺在大海深处。” 
  “我不管。我不管。无论从哪方面说,都是那个坏蛋的错。迈尔·兰斯基提醒了我,我是个犹太人。我不会后退,而眼睁睁看这些纳粹杂种杀了人还逍遥法外。” 
  他又点燃一支烟,看上去,似乎是听了我的话使他有点儿发笑,这使我不高兴。 
  “有什么可笑的,弗雷明?” 
  他扔掉火柴,挤出个笑脸,说:“对不起,只不过那个温那·格林和麦卡夫女士一样不是纳粹。” 
  “那么他是干什么的?” 
  “他是中立国瑞典的建筑师,财政顾问,等等。他不是纳粹,他是一个大财阀,世界上最有权力的人之一——这种人往往凌驾于政治之上。” 
  “你的意思是,在克里斯蒂和公爵还有温那·格林的墨西哥城银行计划中,还有其他同伙?” 
  “用美国黑话来说吧:可不简单。在体面的欧洲人里,有一些最杰出和最有影响力的美国商人。” 
  “支持纳粹?” 
  “他们只知挣钱。你们的摩图将军给希特勒德国送去一亿美元,这不是仅有的一个例子。黑勒,如果我是你,我会满意,因为你杀死了你打算杀死的恶棍们。如果你立志找到黑名单,揭露那个势焰熏天的财阀,那么只要一个小小的命令,你就会被干掉的。” 
  我一下子站起来,过个动作使我身上又一阵疼痛,可我顾不得了,“克里斯蒂就这么走了。还有阿历克斯·温那·格林……他妈的,我从未见过这个婊子养的……” 
  “你该收手了。”他耸耸肩,吐出一口烟,“大恶棍总是得不到该得的下场。” 
  “希特勒会的——墨索里尼已经得到了。” 
  “也许——但是他们毕竟只是政客,而且谁能保证希特勒不会在温那·格林的财政支持下进攻南美呢?” 
  “你相信吗?” 
  弗雷明讥讽地说:“恐怕干坏事的操纵者只有在道德法庭上才会被惩罚。把这些留给塞克斯·罗默和塞坡吧。” 
  “他们是谁?” 
  他大笑着,说道:“谁也不是,真的,两个作家而已。” 
  十天之后我才痊愈,当然有些伤口是永远不能愈合了,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我走在月光下——胳膊环在玛乔丽腰上。她穿着一件圆领套头衫,颈上带着红色珊瑚项链,蓝白条衬衫外是一件走路沙沙作响的夹克。 
  “你救了我的命。”我说。 
  “是那个英国人,是他救了你。” 
  “他救了我的身体,你拯救了我的生命。” 
  “不是拯救了你的灵魂,内森?” 
  “现在还不是。” 
  “那为什么不是你的身体呢?” 
  “只要你喜欢,就是你的。” 
  我们又走了一段路,晴朗的夜空中依稀可见西苑的轮廓,脚下的沙地散发着白天太阳的热力,风凉爽而怡人。 
  “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再是我的了。”她说。我们往回走了,一路无语地散步,直到快走近小屋,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脱下夹克,甩掉了衬衫。巧克力色的皮肤裸露在夜色里,深深地吸引了我,在她脱套头衫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抚摩她了。 
  她沐浴在月光下,除了那串珊瑚项链外,一丝不挂。那双柔美的小手轻解着我的衬衫扣子,又充满爱意地为我脱下了长裤。我把鞋子甩到一边,赤足站在沙滩上,又脱掉了短裤。现在,除了一小时前她给我系的纱布外,我把自己完全袒露在她面前。 
  我们走向大海,为防止沾湿我的绷带,我们在海水没及小腿处就停下了。我们站着,欣赏着对方。水冲刷着我们的腿,拥抱着我们。我们深深地拥吻着,这代表了所有的语言。她躺下了,身子一半在沙滩上,一半在水里。我压在她身上,吻她的嘴,眼睛,脸,脖子,胸脯……一直吻下去。 
  她那可爱的面庞被月光镀上了象牙色,正迷失在激情的高潮中。这是一幅我永远不会忘怀的景象,我知道,我将在心中牢记终生。可就在那最山崩地摇的时刻,虽然我还在她的身体里,但我明白,我们再也不会这样忘我地融合在一起了。 
  我们一起躺着,依偎着,亲吻着,什么也没说。然后我们坐起来,看着泛着微光的大海,月亮的倒影在海中被波浪的涌动打碎又复原,复原后又被打碎。 
  “只是一场夏日罗曼史吗,玛乔丽?” 
  “不‘只是’一场夏日罗曼史,内森……它只能是一场夏日罗曼史。” 
  “夏日结束了。” 
  “我知道。”她说。 
  我们手拉着手走回了屋内。 


第二十九章 人生如滚滚红尘



  我写了封信,直接邮给温莎公爵,不过也给了大律师哈利那和潘波顿少校一个副本。其中我谈及了公爵“对巴哈马公民福利的深切关怀”,同时我也告诉了他们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在德·玛瑞尼被押及被审期间,”我写道,“我做的调查不够充分,能够证明他无罪的证据都被忽略了。” 
  结尾处我写道:“我和我的同事,莱昂纳多·凯勒教授很高兴有机会调查欧克斯谋杀案。我们乐于提供服务,不计报酬。” 
  我接到一封莱斯里·赫伯的短信,信上对我表达了感谢;哈利那和潘波顿却没回信。艾略特后来告诉我,在那同时,弗兰克林·罗斯福总统写信给巴哈马总督,提供联邦调查局的帮助。 
  我又给南希写了一封信,描述了整个案件,附上我和公爵来往信件的复印件,还有我开支的分类帐单。她写了一封短笺道谢,并支付了全部开支。 
  弗雷明说对了,南希不再关注此事了,有其他更重要的问题需要她面对。谋杀案审判一周后,德·玛瑞尼和他的老友德·威斯德勒侯爵被各自罚了一百镑,原因是非法拥有汽油。三周后,弗来迪——既未交罚款,也未理会被逐的命令,而是租了一条小渔船,带着南希和几个船员到古巴去了。 
  可南希并没在他身边待多久。几个月后,她去缅因州学习跳舞,并做了鼻窦手术。德·玛瑞届的护照被美国拒签。一年后,他和南希的婚姻结束了。 
  南希回到娘家,她还坚持她的前任丈夫无罪,而她母亲则确信他有罪。事实上,她母亲还要花钱企图寻找弗来迪的罪证。 
  整个欧克斯家族都是不幸的。南希的两个兄弟很年轻就死了——悉尼(我没见过,对于他的教育,哈利先生和弗来迪常有冲突)死于车祸;威廉,三十岁前死于酗酒。只有南希的小妹妹雪莉,生活得还好,她在耶鲁大学获得了法学学位,是杰奎琳·肯尼迪的同学和伴娘。后来雪莉嫁给一个银行家,她的丈夫也和她一样抱着自由的生活态度,拿骚的商人和政客们扶持着他。可当雪莉的丈夫与罗伯特·韦斯科合作之后,不仅财源断了,他们的婚姻也走向了破裂。雪莉自己后来也在车祸中致残。” 
  在欧克斯家族之间,关于钱和财产还产生了许多争吵。哈利先生的遗产不计其数,据说接近两亿美元。 
  很显然,哈利先生一死,欧陆银行的投资者们又活跃起来。他的财产已被转移到南方,欧克斯的那些委托人在他死后都消失得毫无影踪,欧克斯家族被这些家伙盘剥到只剩一亿美元左右。 
  前德·玛瑞尼夫人在爱情上仍很不幸,在嫁给一个丹麦皇家空军军官前夕,这个本已走上了金光大道的新郎,却死于一九四六年的飞机失事。她又和一个英国歌剧红星谈了很长一段时间恋爱,可这位红星却说婚姻也许会使他失去女剧迷们,他们就分手了。一九五○年她嫁给巴龙·欧内斯特·凡·霍尼金·休恩,他的财产可远不及他的头衔大,这段婚姻维持的时间也不长,在她生完两个孩子之后就结束了。这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给她以后的生活带来了无限的欢乐和悲伤,这倒无庸赘言。 
  她还有许多萍水恋情,那些情人有著名的法国白啤大王的继承人,伊莉莎白女王的秘书,她还是克里斯汀·凯勒·约翰·普伏木风流轶事的女主角。南希左右逢源,很风流。一九六二年她又结婚了,十年后离婚。有一次我听说,她住在墨西哥——她父亲的丧命之处,也是她父亲可恶的合伙人阿历克斯·温那·格林战时的流放地。南希虽然做过数不清的手术,而且身体一直不好,可到现在还很漂亮。几年内我都没见过她,但从报纸上看到的她的照片都挺美。显然她还对弗来迪有感情,可他们却很难再续前缘了。后者在几年内过着丰富多彩的生活,这你应该想象得到。 
  德·玛瑞尼成了一个没有国籍的人,不仅被美国和英国拒之门外,甚至他的祖国毛里求斯也不收留他。在古巴,由于和海明威结交,他成了被谋杀的目标,子弹打穿了他的卧室玻璃,这使他决定离开热带地区。他是作为加拿大军队的一名士兵离开热带的,可被拒绝申请为加拿大公民。他又回到加勒比地区,而那里一直禁止他使用他的英国财产。他又在多米尼克共和国待了一段时间。最后在一九四七年,他得到了美国签证,然而他却发现,他在纽约的钱已成为一个死去的掮客的财产。 
  他替老妇人遛狗,卖鞋,到红十字会卖血。不过他的运气比南希强些,一九五二年他办洛杉矾婚姻介绍所时,遇见了一位美国姑娘玛丽·泰勒,于是结婚,直到现在。他们有三个儿子,曾住在佛罗里达、古巴和墨西哥,不过大多数时间在得克萨斯。后来弗来达成功地做了几种生意,包括石版画。他有时还会出海。 
  乔治·德·威斯德勒侯爵和弗来迪·德·玛瑞尼伯爵的友情持续得不比法庭审判长。据说威斯德勒向白蒂·罗伯特求婚,却被拒绝了;于是他孤零零地去了英国,在那参军。显然法国海外兵团不要他。 
  白蒂·罗伯特,据说去了纽约。报纸上曾登出一条消息说她即将和一个俄国公爵结婚。 
  战后不久,温莎公爵及夫人任期未完,就提前十五个月离开了巴哈马。英国再也不相信这个前度国王。他和沃利斯在余生中靠打高尔夫球、种花、参加化妆舞会、在各城市之间旅行度日。一九七二年温莎死于癌症,沃利斯活到九十岁。一九八六年在她的葬礼上,她被授权葬于皇家墓地,在她丈夫的墓旁。 
  我和谁也不联系。偶尔也会看见讣闻,得知一两个熟人的消息。我和我的朋友,如莎莉·兰迪和艾略特·尼斯还保持了几年的联系。哈利那被授衔塞浦路斯首席大法官,死于一九八八年。阿德雷在做律师和搞政治方面成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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