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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越洋大追捕-第12部分

小说: 越洋大追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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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此处并非指不准讨价还价之意,而是指所有商品均为同一售价的商店。——译者 
  “注意,”他对我说,“他从这边过来了。你们最好到我停在路边的车上去呆着……” 
  我向后瞥了一眼。约瑟夫的小帽子在封丹路口晃动。我看到了本局的那辆雪铁龙轿车。我们钻进轿车后座,从车窗里注视着约瑟夫。他穿过了勃朗什广场。一辆停在药房门前的雷诺牌轿车间了两下车灯。 
  “这是库蒂奥尔的人,”钻进驾驶座的克洛克布瓦说,“在向小卡车里的家伙打信号,约瑟夫刚从车旁走过。他们不知道我们在监视他们。” 
  我了解这司机的火爆脾气。我没告诉他,我一眼就看出是库蒂奥尔的手下人。而胖子只不过是偶然发现而已。”我思忖着:现在,要是约瑟夫回到家,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可不能在这里呆上一整夜呀…… 

  约瑟夫走到了“红磨坊”。他正打算进入黑乎乎的韦隆新村时,矮子的标致牌轿车在他身边停下了。右面的前车门打开后,约瑟夫赶紧钻进去。汽车向克里希广场驶去。 
  “妈的,”克洛克布亚骂了一声,“我没想到会有这一手。巴黎警察局的人也没料到。你瞧,他们从雷诺车里出来了!要不是怕挨骂,我真想大笑一场呢!” 
  我也是!糟糕的是,我们错过了可能找到马耳他人的唯一线索! 

                  13 

  马耳他人比平时起得更早。他的箱子已经收拾停当。那天晚上,从“礼拜堂”报复回来后,他就准备好了。紫红色的小皮箱里,只要再放进路上用的盥洗用具、剃须润肤霜、两件T恤衫和一件开司米羊毛套衫,就全齐备了。像往常一样,他先做了一套柔软体操,又洗了一个冷热水交替的苏格兰澡。在热水和冷水轮番刺激下,他的浑身肌肉都兴奋起来了。 
  此刻,多米尼克小心地折好绸睡衣。那是多丽丝在遇害前夜,用淡紫色纸包着送给他的。他把糖放进速溶咖啡里,晃动着。他盯着那只装有费鲁齐和托利证词的牛皮纸信封,耸了耸肩。这些东西也许没什么用处。刚才他给卡洛蒂挂过电话。律师的话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信心。 
  “要是你愿意,可以把它们寄出去,”律师打着哈欠,发着沉浊的声音说,“或是放在你了解的人那里。我看它们是没有任何法律价值的。” 
  律师长话短说地挂上了电话。卡洛蒂一向谨慎小心。马耳他人把听筒放回象牙座上,后悔没把那个懦夫托利也干掉。可是江洋大盗也有个性:马耳他人是不屑于干那些卑鄙勾当的。 
  多米尼克是个有条理的人。约瑟夫把单间公寓干干净净地交给他居住,他也要原样奉还。他洗净茶杯、茶碟和碗槽水龙头边上的茶匙,擦干后放回壁橱。他还仔细检查过垃圾箱和冰箱是否撤空。约瑟夫一回来就可以使用,或是把房间借给新的落难朋友。一定会有不少人来向他借用的。 
  多米尼克细心地打扮起来:蓝衬衫、深浅双色交织呢西装、海蓝色夹白隐条纹领带、意大利制造的软底无带低帮黑皮鞋。离开与多丽丝欢聚的地方,他好像换了一个人。忧伤使他连动作都变了样。必须振作起来,驱走被害姑娘的面容。 
  “你去给我办件事,约瑟夫,”从“礼拜堂”一回来,他就对约瑟夫说,“费鲁齐在枪上留下了指印。我要你把它交给卡洛蒂。你问问他,要是把枪匿名寄给警察,会不会再追究我的行动?不错,我愿意为抢劫和干掉费鲁齐付出代价。可是说我是杀害朋友的凶手,我不干……” 
  西装的内口袋里,装着驾驶证、化名威廉·卡林顿的英国护照。还有巴黎到布鲁塞尔的头等车票,和萨贝纳航空公司从布鲁塞尔飞纽约的头等舱机票。机票的有效目的地可到达迈阿密。 
  在其他口袋里,马耳他人分别装了五张一百面值的比利时法郎和一叠美钞。弗朗索瓦·马康托尼办事很漂亮。他有的是办法。他伪造的东西能蒙骗过一切部门。保险能骗过任何最严厉的边境警察,尤其在过复活节的人流进进出出时就更容易了。不,看到眼前的威廉·卡林顿,根本就不会使人联想起那个各地警察都在搜捕的博迈特监狱的逃犯。 
  “你完全可以去当演员,”看到他的假发、眼镜和大胡子时,马康托尼对他说。“当然,信不信,我还是能认出你来的!” 
  不错,弗朗索瓦会认出来!他从来就不相信任何人。他玩世不恭,却是黑社会里最神秘的人物之一。库蒂奥尔警长对他略知一二。这个科西嘉人风度翩翩、心平气和、爱嘲弄人,被同乡称为“司令”。库蒂奥尔始终抓不住他的把柄,马康托尼的笑容使他怒不可遏。自他蒙受了从警以来的最大一次侮辱后,库蒂奥尔就恨透了他。 
  那次,福煦大街一位名人家里发生了一起持枪抢劫案。为了查清“司令”是否参与,库蒂奥尔施展了全部职业手段。刑警大队搜查了“司令”的住所,捅开长沙发,搜寻赃款,还把别克牌轿车也推出来检查。可是,马康托尼却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甚至还开起玩笑来。 
  “如果我是您,警长先生,”他讥讽地说,“我就会把轮胎也拆下来检查。说不定我会把钱藏在那里呢。” 
  库蒂奥尔恼羞成怒,耸耸肩,领着人撤走了。几天以后,当着排成半圆形、笑得直不起腰来的全大队人的面,他从1号密探嘴里得知,被偷去的钱果然藏在马康托尼的后轮胎里。已经太晚了!他发誓定要雪此奇耻大辱。 
  弗朗索瓦对多米尼克兄弟般的友情,早在盟军登陆普罗旺斯之初就建立了。当时,马康托尼专找德国人的麻烦。安托瓦纳·盖利尼介绍他们认识后,弗朗索瓦发现马耳他人富有魅力,很有修养,风度高雅。黑社会头引门没有看错这个蓝眼睛的高个小伙子。马耳他人和他们是同一类人。因此,当马耳他人把逃亡热带国家的计划告诉他时,马康托尼立刻就带他去瘸子帕特·福尔家里。帕特·福尔住在巴克路芒塞尔家具行附近,是个赝品专家。 
  “你必须有一些可靠的证件。既然你生在马耳他,为什么不用英国证件呢?再把脸也变一下就更像了。来吧,我这儿有的是杰作。” 
  这位赝品大师打开壁橱,选了一顶红棕色假发,一副金边眼镜和一把假胡子。 
  “把这戴到脑袋上,我来给你打扮一下。假发是没有正反面的,一面黑色,一面红棕色,可以跟胡子配起来。这样就很像英国人了。” 
  他拿掉山东府绸的罩布,露出一架安在三脚架上的照相机,又打开聚光灯。镜子前面的多米尼克已经面目全非了。他坐到了镜头前。两天以后,多丽丝赞叹不已地看到了那些证件: 
  “简直比真的还要像!” 
  帕特·福尔精心选择了英国各种官方机构的签署日期和印鉴。他什么都想到了。威廉·卡林顿大夫诞生了。 
  现在,他具备了去热带探险的一切有利条件。多年来存放在煤炭商那里生利息的钱是相当可观的。那天晚上,多丽丝去提取部分款子,并传达转移资金的指示。多米尼克一直陪她走到停在博斯凯大街平行侧道上的车旁。 
  “我想过了,还是坐出租车去,”她说,“我在‘马里于斯’和你碰头,就在附近。” 
  在这家著名的饭馆里,他叫了名莱普罗旺斯鱼汤,却一直没能见到多丽丝的身影。 
  马耳他人又花了几分钟时间完善自己的化装。他把几绺金发弄短一些,塞进花几千块钱从帕特·福尔那里买来的红棕色发套里,又戴上一副为他平添几分教授风度的眼镜。他整了整胡子,抹去了准备过程中留下的痕迹,便拿起箱子和那只信封。从门上警眼里望出去,周围邻居没什么动静。从五楼开始,有一条长廊把毗邻的同一层楼连接在一起。楼梯灯的定时开关关着。马耳他人走出来,悄不出声地关上门,把箱子放在深色的地毯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电筒,向护墙板上照去。然后,迅速用一根头发把门框和门上两个细小的蜡球系在一起。在离地一公分的地方,也用同样的方法留下了暗号。他站起身来。这两个非经专门训练无法识破的暗号表明,这套房间里是拒绝不速之客的。 
  多米尼克沿着过道走去,来到种着异国植物的盆景前。邻楼的中央楼梯就在面前。他小心地叉开两腿向前迈去,以免旧地板发出响声。6点差10分。他走出电梯。楼旁的女门房还睡着,一条厚窗帘挡住了身子。巴黎沉浸在昏睡之中。多米尼克推开小窗,看见矮子的标致牌轿车停在路灯下。按动电钮后,沉重的大门打开了一扇小门。他三脚两步来到汽车旁,把箱子扔到后座上,便钻进了车厢。 
  “真准时啊!”他对约瑟夫淡淡一笑。 
  一只货箱堵在马拉尔路上。矮子不愧是个驾车好手。他避开了一切随时可能出现的陷阱。他迅速地倒车后,便在博斯凯大街上掉好头,眼睛注视着反视镜,加速向塞纳河码头方向驶去。 
  “这一带街面还算安静,”约瑟夫说,“在我家那里就不一样了。简直不是路,到处是鸡窝和鸡。” 
  标致牌轿车驶进北站,拐到敦刻尔克街和莫伯奇街之间的法国国营铁路公司专用通道上,在职员办公室门。停了下来。巴黎人正争先恐后地拥向车站。这情景使马耳他人放心了。人一多,警察就无法认真值勤了。 
  “那么,就这样了,”约瑟夫又说,他回过头去,手撑着前座的椅背,“我去马赛把字据和手枪交给卡洛蒂。你一到那里,就给我写一张明信片来。” 
  两个人没有拥抱,这还是第一次。英国人可不像科西嘉人,他们只握了握手。马耳他人也和矮子握了握手,便提起箱,子,走进车站的玻璃天棚。他没有回头。几小时后,就可以到比利时了。这次逃亡的第一条边境线是容易过去的,但他的高度警觉并未因此而稍减。以后么…… 
  “阿姆斯特丹”快车已经停在车站。马耳他人坐到了预订的第二节车厢座位上。大钟的长针竖直了。另一种生活开始了。 
  威廉·卡林顿大夫埋头看起《泰晤士报》来。 

  
 

 
第三幕



                  14 

  “好啊,博尼什。我恭喜你了!到手的马耳他人居然溜走了,真有你的!你是怎么搞的?我简直认不得你了。” 
  可我对胖子的火气了解得很清楚。自从在他的庇护下去科西嘉走了一趟后,我已经看够了他的各种脸色。不过,对他那尖刻、蕴怒的话语中流露出来的蔑视,我还是感到很吃惊。他气得几乎要从局长宝座上蹦跳起来了。 
  “我在对你说话,博尼什,你听见吗?”维歇纳接着说。当他看见我那套鸡爪花纹呢衣服时,更恼火了。“你究竟是怎么搞的?怎么啦,说到底,马里亚尼从你的鼻子底下走过去,你居然没想到要盯住他?部长要是知道这事,会有你好瞧的。你放心好了,博尼什,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的。” 
  他激动起来了,把一肚子恶气朝我身上发泄。我泰然自若地迎受着暴风雨的袭击。管他部长知道不知道,我毫不在乎。终于,我开口说: 
  “头,库蒂奥尔也不比我们干得更好。那天夜里,他们也是眼睁睁地看着约瑟夫和矮子溜走的。” 
  胖子耸耸肩。他瞪大眼睛打量着我,目光里流露出明显的不信任。 
  “好吧,咱们等着瞧,”他低声抱怨一声,“我等着你的证据。真怪,你总要找点理由来反驳我对你的指责。难道别人是笨蛋,你也可以做笨蛋吗!你是我的人,博尼什,你总是忘记这一点。所以我警告你,这样下去可不行。矮子是链条上最脆弱的一环。要是库蒂奥尔逮住了他,逼他招出马耳他人的藏身地,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这可是我说的!” 
  我极力抑制住猛然冲上心头的怒火,转而牵动嘴角一笑,反驳着: 
  “眼下,库蒂奥尔什么人也逮不着。我甚至可以对您说,他把赌注都押在逮捕矮子上面了。但他失算了,标致车用的是假牌照……” 
  “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这样想过。我看过了他的档案。他在出克莱尔沃总监狱时留下的地址,是烈士街他情妇安奈特·科尔迪埃家的地址。我怀疑她是否还活着。我正想上那儿去,您把我叫来了……” 
  “那你还等什么?快去,我的天哪!我一直对你说,勤奋是幸运之母!” 
  每次,他总要用一句喜爱的格言来教训人。这会儿,胖子两眼直盯着我足足有几秒钟,好让我沉浸在我的思绪里。然后,他转过身去,一屁股倒在绿色安乐椅里。 
  我正要关上办公室的门离去时,他又叫住了我。我把门微微打开了一点。 
  “另外,”他叹息一声,“你在科西嘉人那里的活动也没什么可骄傲的!你带回来的那堆文件没什么价值。可以说毫无价值。你退步了,伙计,退步了……” 
  此刻的胖子就像一只泄了气的轮胎。他脱下玳瑁架宽边眼镜,放在桌上,取出方格子手帕,揩拭起额头来。 
  “库蒂奥尔和你不同,”他接着说,“他不会只盯着一个陷阱转悠。他来回奔走,见机行事。他一刻不停地传讯证人和死者的邻居,还有那些嫌疑分子……我很了解库蒂奥尔。他是个真正的警察,受过正统的训练,从不计较得失,连日连夜地工作。我敢打包票,他很快就会找到有关马耳他人的线索,三下二下把你的这个案子了结了。” 
  我扣上了房门。我好像在哪儿听到过这话。 

  “有两位先生要找您,先生。” 
  这一次,几内亚男仆玛玛杜那惊愕的目光和悦耳的声调没能讨好吉诺·托利。两位先生,这只会是警察。一清早就不得安宁。 
  “他们向你通报姓名了吗?” 
  “没有。他们只说是‘警察局的’,先生。” 
  “让他们进来。” 
  “是,先生。我让他们进来。可是,我也要藏到一个角落里,万一他们想难为先生呢?” 
  “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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