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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越洋大追捕-第15部分

小说: 越洋大追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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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他的车来路干净吗?因为他……” 
  “妈的,”约瑟夫心想,“这倒是真的!卡洛蒂问得有道理!” 
  约瑟夫把外出的事全交给矮子了。他根本就没想到有什么问题。卡洛蒂触及到敏感点了。要是车子不成问题,矮子和他就去东南部避风头。在那里什么也不用担心。可要是标致车是偷来的呢? 
  约瑟夫排除了这种可能性。但愿矮子别干这种事!出去时再问问他。大不了坐火车回去。他害怕坐飞机,最近空难事故太多了。他用食指尖抹了抹溢出酒杯的泡沫,将冰冷的酒珠优雅地抹在耳后。 
  “这样会带来好运气!”他说。 
  他把杯子举到额头干杯,猛喝了几口。 
  “多米尼克想知道,是哪个混蛋在他越狱后把匿名信放进牢房的。”他说,“据他看来,只有托利才会把赃栽到他头上。他肯定买通了看守……” 
  “我有个看法,”卡洛蒂近视镜片后的目光闪动着。“是博尼法乔的吕西安·皮纳扎。他兄弟娶了吉诺·托利的侄女。他住在马赛对面的圣安托瓦纳公寓里……只消坐两个钟头有轨电车就到了!你想想,这里有什么巧合因素……这个吕西安是个穷光蛋,所以只好在离博迈特不远的松德路租了两居室套房。可他却在‘法兰西夫人’家具行买来了成套高级家具,用的全是现金。结论不是很明白吗?” 
  卡洛蒂律师注意地看看约瑟夫。他微笑着露出了三颗金牙: 
  “应该把这些告诉多米尼克。他会同意我的看法的。你再告诉他,费鲁齐和托利的信一文不值。费鲁齐已经死了。托利完全可以声明这字条是在胁迫下写的。何况,他也不至于那么蠢,会承认是自己派人干掉煤炭商的。他的债据不足为凭。因为不是在他那里找到的。他可以一口咬定是费鲁齐瞒着他干的。” 
  “他向我们作的口供也没有用?” 
  “毫无用处。” 
  约瑟夫呆若木鸡。他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卡洛蒂很欣赏他的沉默。他又加满了酒杯。这香槟使他快活,却让“科西嘉”酒吧老板消沉……卡洛蒂律师不愧是个生意人。他及时地提到了钱的问题: 
  “我想起来了,马耳他人答应要给我一笔诉讼费。我为他花了不少钱。他本该在找到煤炭商后给我送来的……” 
  约瑟夫几乎是机械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乱七八糟地扔到餐具桌上: 
  “我先替他付给您。得到了煤炭商的钱,他还会重新富起来的。” 
  “当然喽,他应该重整旗鼓。”卡洛蒂回答。他已经开始在考虑冯耳他人一旦重新开始活动,会给他带来多少好处。这事得好好想想。“他的情绪好吗?” 
  “还可以。反正,在这种沉重打击下,能像他那样就算不错了。如果您想和他联系,得先告诉我。眼下我想让他安静一段时间……” 
  卡洛蒂律师表示理解: 
  “很好。对皮纳扎打算怎么办?” 
  约瑟夫皱起眉头: 
  “我不明白。” 
  “我这里有个人可以用。不贵!你和坎布齐亚谈谈,然后告诉我……” 
  “行,”说完,约瑟夫站起身来,“也许让他活着做证人对我们更有用。在此之前,我们只当什么也不知道。” 
  接着,约瑟夫从口袋里掏出那把裹在报纸里的带消音器的手枪。 
  “这是犯罪武器,”他把手枪交给了卡洛蒂,“也许能帮助洗刷马耳他人的冤屈。上面没有马耳他人的指印。尊敬的律师,请您把它藏好,等待时机的到来。当然,会付给您酬金的。” 

                  17 

  如果我具有军人素质,我一定会对第九区伊波利特一勒巴路邮局局长立正致敬。他的蓝制服勾起了我对青年时代的回忆。当年,我曾在“小卡西诺”的舞台上演出过大兵闹剧。昏暗中,我看不清系在他钮扣眼上的饰带颜色。是荣誉勋位、农业奖章还是马义桑勋章①或一级教育勋章?从他理成平顶的花白头发,我认定他得的是荣誉勋位章。在预备役士官的宴会上,我看见他坐在伊多瓦纳的旁边,享受着每月一次摆脱家庭生活的乐趣。一个穿灰罩衣的职员踩在板凳上,换下了刚烧坏的灯泡。我这才发现,授予分局长的红色饰带的勋章显然是对他年逾五十的一种安慰。这是个认真对待自己职业的人。鼻子两边的皱纹爬上了他的脸。上等金属架眼镜、模范公务员的冷漠目光、负责收发本区内四个小区信件的重大职责,这些都证明此人举足轻重,自然成了我目前最关注的对象。 
  ①1913年创立的摩洛哥军功勋章。——译者 
  春日的朝阳终于露脸了,似在祝贺我的调查有了进展。其实,这应该归功于玛丽丝。 
  今天用早餐时,她给我端上了一大杯咖啡。 
  “你猜我想到了什么?”她问我。 
  “猜不出。不过我会知道的。” 
  “别开玩笑。假设敦刻尔克街的伤病保险金保管处欠着矮子的钱……这完全有可能。我闯进去,尽量多拿走一些广告单来装样子,然后开始挨家挨户推销。” 
  玛利丝真是聪明绝顶。我以特律代纳大街上的一家酒吧为观测所,看见她在一家家住宅门口进进出出。她那可爱的天蓝色无边软帽一直扣到耳际,手里还拿着我的公文皮包,给人以一本正经的印象。见她急匆匆地来到酒吧,我知道,她的第八次造访有了结果。 
  “左面第三幢,”她有点激动,气喘吁吁地说,“62号,过道底上靠右的那间。面朝院子,可惜,他不在家。” 
  “女门房没有怀疑吗?” 
  “一点也不怀疑。她还要我为她核查一下呢。看来,保险公司确实欠他的钱!” 
  尽管矮子不在,玛丽丝并不沮丧: 
  “你不是对我说过,老拉埃蒂迪亚在信封角上注上起首字母D.C,烦请约瑟夫把信转交她侄子吗?你应该在这方面动动脑筋。” 
  二十分钟以后,我来到巴黎第九区邮电分局大楼,找到了佩带勋章的分局长。 
  “博尼什探长,”说着,我把三色名片递了过去。“我希望得到您的指点,破获一桩特殊案件,分局长先生。” 
  我自觉有点言过其实了。在邮电局里有这个等级吗?管它呢。我这是学伊多瓦纳的样。他认为只要多喊几声“局长先生”,就能平息胖子的火气。为了攻破官僚的堡垒,可以不择手段,从欺骗到拍马全行。 
  “这个……我能为您干些什么呢?” 
  镜片后的目光还是那样冷峻。不过,老官吏已经网开一面了。也许他正在捉摸,我会用什么样的问题纠缠他? 
  “很简单,”我带着使他绝对放心的笑容说,“您一定听说过马耳他人。是这样,我只有倚仗您才能抓住他。” 
  佩带勋章的英雄往后退了一下,好像看到一个持枪凶犯突然冲进他的管辖范围。他两眼瞪得大大的,眼镜滑到鼻尖上,连鼻子两边的皱纹也突然收缩起来了。 
  我继续解释著作战方案: 
  “我得知,他通过封丹路上的‘科西嘉’酒吧接收信件。用的是他朋友约瑟夫·马里亚尼的名字,也有可能是用自己的名字。” 
  分局长低下头来,双手合掌。这会儿,他很像一个教士。就差没穿上我去科西嘉时的那件长袍了。他沉思着。他明白我想干什么。他久久地考虑着。一阵沉闷的冷场后,他说话了: 
  “总之,您想连续几天或者几星期检查来往的信件!您知道不知道,这工作量有多大!” 
  我的这位“分局长”开始用叹苦经来回避了!我迅速打断了他的话头: 
  “在地址更改的情况下,不是可以要求邮局改投吗?因此,我觉得我的要求并不过分,也不会增加工作量。我调查中的首要问题,就是了解马里亚尼收到的信是给他自己的呢,还是给多米尼克·坎布齐亚的?这是马耳他人的姓名。这并不难……” 
  我眼前这个预备役士官兼教士抬起头来,双臂无力地垂在两边。此刻,他可真像个不知所措的职员了。我成了他今天的扫帚星。 
  “您怎么知道?”他说,“我是不可能把信交给您拆看的!” 
  我扮演起卑微的警察来了: 
  “当然不行……从萨尔坦寄信给马里亚尼时,信角上会注有起首字母D.C,这本身就是一个记号。如果马耳他人在巴黎,马里亚尼会把信交给他。如果马耳他人在别处,他会转寄出去的。” 
  分局长挥起手来: 
  “可是探长先生,您有没有仔细想过您的要求?马里亚尼不能用其他的名字或地址,把信扔到巴黎地区的任何一只信筒里吗?您怎么可能……” 
  “不冒险者将一无所获,”我回答,“这是我的上司说的。所以,我只好冒这个险。我知道干这事不容易,可像您这样的人肯定能对付得了……马里亚尼也可能收到马耳他人的来信。我这里有他的笔迹样张。您一通知我,我就来核对……” 
  分局长的口眼都竖直了。这会儿,他又像个殡仪馆的员工了。他那忧伤的双眉表明:对我这个警察的效率,他有点估计不足。 
  “那您可得每天早晚都呆在这里,”他嘟哝着,“您想必知道,没有法院的命令,我是什么也干不了的!” 
  “我带来了,”我庄重地从公文包里掏出证明来。 
  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手。就在来此之前,我刚写好那份别出心裁的报告。为了尽快完成调查,预审法官们习惯把他们的权力委托给警察。通常,委托文件被称作嘱托书。我手头就有整整十二份不同案件的嘱托书。为了这次用途,我写了一份检查信件的申请报告。还有两份,是准备去另外两个邮电分局时用的。没人会核实这些报告的真实性。 
  分局长小声念着申请报告,检查我盖上去的清晰的紫色印戳。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这份报告改变了一切。 
  “这个文件解除了我的职业保密义务,”说着,他恭恭敬敬地把报告放进了抽屉里。“今天下午就可以侦查了,探长先生……我要截下所有寄给坎布齐亚的信,以及标有字母D.C.写给马里亚尼的信,是这样吧?” 
  “对,另外还有与这个笔迹相同的所有信件……” 
  我从口袋里掏出在马耳他人牢房里找到的匿名信复制照片。我在起草申请报告时,马赛寄来了这封信的原件。国家保安局的鉴定专家科卡涅把信件复制了好几份。分局长端详了一番以后,把它和我的那份申请报告夹在一起。 
  这会儿,他开始巴结起来了: 
  “我不太清楚,要是信件没送到我的区里,或是留在收信总局,由收信人存局自取,该怎么办呢?” 
  “这一点我已经预料到了,分局长先生。我给十八区分局长写了同样的截查信件申请报告:马里亚尼就住在韦隆新村。我还给卢佛尔街的收信总局您的同事写了申请报告。他们统管全巴黎的信件收转。正如我的上司所说的那样,只要下功夫,事情必然成。稍一疏忽,就会前功尽弃。” 

  “喂,你那些花招有眉目了吗,博尼什?” 
  就这么一句话。他挂断了电话。我匆匆穿过走廊,在胖子的门口敲了两下,等着他那一声命令式的“进来!” 
  他铁板着脸,用阴沉的目光注视着我,也没请我坐下,便毫无表情地听我汇报今晨活动的结果。 
  “你要对我说的就这些吗?”我刚说完,他就吼起来了,“遗憾,真遗憾,如今你只会调查女门房和邮局职员!亏你过去还是我最信得过的人呢。算我多嘴吧,你打算什么时候逮住你那个马耳他人?” 
  我虽已有思想准备,可还是受不了他那明显的讥讽。似乎我从萨尔坦回来后没干过正经事!我已经赢了一分。全靠烈士街女门房的指点,还有玛丽丝的可贵合作,我才找到了矮子的住处。我在邮局采取的措施,不用多久就会见效的。 
  “头,我首先布下棋子。现在,我准备动用我的耳目了。” 
  胖子双手插在背心口袋里,仰面朝后,显出越来越壮观的大肚子。他那中国猿人式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显然,他是在取笑我。他故意慢吞吞地说: 
  “你的棋子,别让我笑话了!反正,已经不用在矮子身上白费工夫了。他已经被捕了。” 
  维歇纳居然拿我的惊愕开心! 
  看来,库蒂奥尔使出了十八般武艺。他的全方位进攻把我们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我痛苦地咽下一口唾沫。 
  “那约瑟夫呢,他们也逮住了?” 
  “没有。你看看我桌上的电报吧。” 
  “马赛地方司法警察处处长佩德罗尼致巴黎司法警察总署:请提供有关阿尔贝·莫莱罗的一切材料。此人无业、无固定住所,在海滨大道被圣吉尼埃分局夜间巡逻队拘留。当时该嫌疑犯独自一人驾驶一辆偷来的装有闯窃工具的汽车。无法为自己出现在该地区说明理由。缴获的钳子、手套、面具和火焰切割器将转交法院档案保管室。现正在继续审讯中。完。佩德罗尼(签名)。” 
  我把电文缓缓放回桌上。我既失望,又庆幸:佩德罗尼是国家保安局的人,而不是巴黎警察局的人。有可能和他商量一下。看来矮子既没有谈及约瑟夫,也没有谈起马耳他人…… 
  胖子站起来,把眼镜搁在带有吸墨纸的垫板上。这是我和伊多瓦纳在他生日时送他的。 
  “就差他的口供和招出马耳他人的藏身处了!”他嘟哝了一声。 
  “他不是这种人,头。我很怀疑,马耳他人会向他吐露秘密?真正知道一切的是约瑟夫,请相信我。现在要证实的是:他是否和矮子一起在马赛……” 
  我考虑了几秒钟后,作出了决定。 
  “我到他酒吧去。我要弄清楚他在不在那里!” 
  “没必要,”胖子说,“他在那里。他照常每天下午两点开门。伊多瓦纳在那里,是他报告我的。当然,库蒂奥尔和他的轻型车队也在。我已经给佩德罗尼打过电话,先稳住他。我告诉他,我们正在作这方面的调查。当然,没跟他谈起马耳他人的事。我特别告诫他,不要把这事披露给新闻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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