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殡仪馆之奇闻怪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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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检查罪证。”
“操,你他妈快走!”我一巴掌拍在猴子后脑勺上。
出门时我才发现锁被这两个王八蛋踹了下来,于是跑去借了把锤子噼里啪啦地敲了一通。
“对了,纸人准备好了没?”在车上,我问大嘴。大嘴说你就放心吧,给你挑了个最帅的,保证那女鬼一看到就立刻移情别恋。我连说那就好那就好,移得越快越好。
到了黄师傅家,我把头发交给老头,问够不够,老头一乐,说这么多啊,够了够了,一根就行,剩下的你留下做个纪念。
留个纪念?拉倒吧。我说要么给猴子吧,他喜欢,给他挂床头,天天意淫。猴子一听连连摆手,说不要不要,还说他是用情专一的人,心里只有张晓静。这话差点叫我们吐一地。
东西都准备好了,我说要么我们开始吧。老头摆摆手说时间没到,昨天他就说过,要在午夜子时,找个阴气重的地方才能开始。大嘴说要阴气重,哪个地方能重过殡仪馆,在殡仪馆弄行不行。老头说行,不过那时候太晚,回不来怎么办?大嘴指指车说这没问题,事情搞定了送黄师傅你回来。
看看时间,现在才上午九点多,我对大嘴他们说,要不咱们先回镇上,等晚上再过来。老头热情,说跑来跑去多麻烦,就呆在这,中午做山牛肉干给我们吃。我们推辞了一番,拗不过老头,想想反正大家都没事,就答应了。
上午我们帮老头劈了些柴火,中午吃完饭没事,就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在和老头拉家常中我们得知,老头的老伴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他只有两个女儿,都嫁到了外地,现在家里就他一个人。猴子问老头这身本领是哪学来的,老头笑着说这不方便说。猴子说要不黄师傅你收我们几个做徒弟吧,老头说没问题啊,不过要看看你胆量够不够。猴子拍着胸脯说他什么都不够,就是胆量够。老头说行啊,那你独自在殡仪馆停尸间住上三个晚上再说。猴子一听傻了眼,说黄师傅你这不是明摆着不想收咱们为徒嘛。老头笑笑说,要你睡那里不是整你,一是试试你的胆量,二是要看看你的八字硬不硬,如果三个晚上下来,你还是这么活蹦乱跳,那么我二话不说,肯定收你。猴子问万一八字不硬会怎么办?老头嘬了口茶,说,那就说不好喽。
猴子抓了抓脑袋,说:“那我还是先考虑考虑吧。”
老头笑道:“好哇,想好哩就来请哎。”(考虑好了就来找我)
拜师不成,猴子又开始缠着老头讲故事,说黄师傅你经历多,讲几个刺激的怪事给我们听听吧。老头兴致不错,说他经历的怪事多了去了,先给我们讲个他年轻时经历的怪事。
黄师傅年轻时爱打猎,虽然那时还不懂奇门异数,但因为胆大,所以从来不和人结伴进山,就爱一个人背着杆三眼铳在山上乱转,一转就是一个晚上。记得那天夜里,月亮又圆又大,他在山上转悠了几个小时,也没发现猎物,转得口渴了,就走了山溪那边去喝水。才走到山溪边,突然听到对面的灌木丛里传来一阵动静,黄师傅心里暗喜,这十有八九是来喝水的麂子,于是水也顾不得喝了,赶紧蹲下来,端铳瞄准。借着月光,他看见一只麂子从灌木里钻了出来,正对枪口。好机会!他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只听哒的一声,那铁铳居然在这时哑火了,黄师傅暗骂一声,正想开第二枪,那麂子已经发现危险,扭头就跑。辛苦了大半夜才找的猎物岂能轻易放过?黄师傅把铳挎在肩后,拔腿就追。
那麂子也真奇怪,不知是故意捉弄黄师傅还是怎么,它跑出一段路后,居然会停下来扭头看看黄师傅,一看到黄师傅举起铳,再忽左忽右地疾跑出去,等觉得距离差不多了,又停了下来……黄师傅气得七窍生烟,被只畜生耍得团团转,说出去岂不会被人笑话死?他咬着牙,憋着股气一路猛追,追着追着,突然被根野藤绊了一下,连人带铳摔了出去。这跤摔得好惨,他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铳也不知飞到了哪个地方。这时那麂子在前面又停下来,扭头看着他,还发出扑哧扑哧像笑一样的声音,黄师傅说他那时活了快三十年,打过不下五十只麂子,却从没听过更没听说过麂子发笑,这麂子成精了。他挣扎着要爬起来,右脚脚腕处却传来一阵剧痛,痛得他冷汗直冒。骨头该不会摔断了吧?黄师傅伸手捏了下痛处,剧烈的疼痛差点让他晕厥过去,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那麂子歪着脑袋看了会黄师傅,又发出了几声怪异如笑的声音,转身跑开了。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黄师傅懊恼得要命,看这情形,单凭自己是肯定下不了山了,只能等明天家人上山来找。他在地上寻摸着铁铳,却发现刚才那一跤把铁铳摔得不知所踪。这时黄师傅开始担心起来,武器丢了,这万一碰见猛兽怎么办?在五十年代曾有人在山上发现过老虎,就算没有老虎,来了只野猪或豺狗,这手无寸铁加上一条断腿,也是肯定要丢命的。黄师傅越想越害怕,扶着身旁的树单腿站了起来,勾着一只伤腿跳了几步,一不小心又摔了摔了一跤,这下他再也没力气站起来了,靠着树半坐起来。
坐了会,黄师傅开始发困,不一会眼皮子沉重得就像两闸铁门,但半夜独自在山上,一旦睡着就意味着自杀,这时他想起自己身上还揣着半包烟,于是赶紧掏出来点上一支。烟草的味道让他精神稍振,他开始打量起四周,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棵参天古树下,月光透过枝叶洒落下来,把地上的野草照得寡白。黄师傅猛然想到,今天是农历十五,虽说这时的他还没学本事,但也知道每月的十五是阴气最盛的时刻,这半夜三更,独自一人拖着着伤腿在深山里,黄师傅再胆大,想想也不禁头皮发麻。
正战战兢兢,古树后的山坡上隐约传来对话声。黄师傅精神一振,侧着脑袋细听了几句,的确是有两个男人在说话,其中一个声音听上去有点熟悉,但一时却想不起是谁,听他们说话的内容,像是在拉家常。应该是上山打猎的本村村民,边转山边聊天呢。黄师傅琢磨着,并不觉得这大半夜两个男人跑山上来拉家常有什么奇怪。
有救了,看来还不是倒霉透顶,黄师傅心里大喜,正要呼救,一句差点让他晕厥过去的话此时传入他的耳朵:“我门口有棵树,挡住我了,我托梦给水清,他也不来砍掉,哼,看来我要教训下这个没良心的。”
水清是和黄师傅同村的一位村民,他父亲在五年前因病去世,而刚才说话那人,分明是水清那已死去五年的父亲。
俗话说:为人多作孽,半夜鬼敲门。黄师傅想我平生也没做过什么缺德事,不过就想打只麂子,谁知麂子没打着,摔断腿不说,这会居然还叫我撞上了鬼,真他娘的倒血霉了。
那两人,准确的说是那两鬼在上面越聊越开心,黄师傅在下面听得心惊肉跳,要跑吧,腿又跑不了,就算腿能跑,这时也不敢动,就怕弄出点动静被那两死鬼发现。他屏住呼吸,壮着胆子扭过头,偷偷往山坡上看去,什么也看不到,几簇灌木挡住了他的视线。又冷又怕,黄师傅感到浑身冰凉,身体抖得厉害,额头上却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提心吊胆熬了好久,山坡上终于没了动静。走了?黄师傅依旧大气不敢出,四下里幽静得骇人。又过了会,还是不见说话。应该走了,谢天谢地,黄师傅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抬起手擦了把汗,悉悉索索地摸出香烟,打算抽支定定神。也许是刚才紧张过度,黄师傅的手哆嗦得厉害,连划十几根火柴也没划着,眼看火柴盒上的砂皮都被擦破了,这火柴还是没点着。
该不是有东西在捣鬼吧?才稍微平复的心跳又剧烈起来,黄师傅紧张地东张西望,什么也没有。再摸出一根火柴,嚓,终于着了。点上烟,他狠狠地吸了几口,感到有些晕眩,想呕,他闭上眼睛,把头靠在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给支烟抽。”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把黄师傅吓得魂飞魄散,他惊恐地睁开眼睛,看见一只寡白而苍老的手出现在自己眼前。黄师傅惊呆了,想转头去看,脖子却像给谁掰住了一样,转也转不动,黄师傅问你是谁,只听自己喉咙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咕隆,连自己也听不懂说出的是什么。
“给支烟抽。”那东西又说话了,那只手一动不动地伸着,像索命的。黄师傅深吸了口气,从烟盒里拿出支烟扔向那手,接到烟,那手唰地一下就消失了。这地方绝对不能呆了,黄师傅心想,就爬也要爬下山去。拖着条伤腿,他咬着牙爬出几十米,实在没力气了,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给支烟抽。”那只手居然又出来了!黄师傅赶紧把剩下的烟都扔到那手上,大叫起来,给你,都给你,就这么多了!他一边叫,一边没命地往前爬,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他后来居然一路未停,硬是靠两只手一条腿爬到了山脚下,这时天已经蒙蒙亮,早起拾掇菜园的村民发现了衣衫褴褛的黄师傅,赶紧喊人把他抬回了家。
黄师傅在床上养了近两个月腿伤才愈,养伤期间听家人说水清得了怪病,人像中了邪似的神志不清,整天迷迷糊糊,去医院也看不出什么问题,黄师傅这才想起在山上听到水清父亲说过的话,赶紧要家人去转告水清把他父亲坟头前的树砍掉。结果真神,水清弟弟当天上山砍掉树,第二天水清就恢复了正常。
黄师傅到底是黄师傅,胆量非常,腿伤养好后,挎着别人替他找回的铁铳,依旧满山乱串,只是出了这事后,他再也不打麂子了,也戒掉了香烟。用他的话说就是:“看到改号东西就哈银。”(看到这东西就吓人)
黄师傅说到这里,我们赶紧把手上的烟扔掉,黄师傅哈哈大笑,摆着手说没关系没关系,你们抽你们的,早就不怕这个了。
时间过得很快,聊着聊着,天色渐黑,我们随便吃了点晚饭,喝了会茶,黄师傅站起来说时间差不多了,准备一下就出发。黄师傅让大嘴把纸人拿来,放在一边,又叫我伸出左手,拿出支针在我大拇指上飞快地扎了一下,用力一挤,豆大的血珠子冒了出来。我按老头的指示,分别在纸人的眉心、前胸、后背心、双手和脚底点上了血印。
老头一拍手,说拿着头发,出发。看老头两手空空,猴子问他不需要带些东西吗,比如桃木剑,朱砂笔什么的,就算用不着,带着防身也好哇。老头呵呵一笑,说什么都不要,有他在就没问题。老头的自信让我心安。
午夜11点多,我们来到殡仪馆。下了车,猴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缩着脖子说:“真黑。”老头拍拍他的背,说别怕,一怕你的阳火就弱。猴子赶紧昂首挺胸,做出一副普天之下我惧谁的气势来。
“可以开始了吧?”不知是紧张还是恐惧,我的声音有点发抖。黄师傅点点头,说找个空旷的地方来。大嘴说就在院子里吧,院子里大。老头说行,就在这吧。老头抬头看了下天,像在定方位,然后把纸人仰放在地上,头朝西方,接着问我要头发,我把那缕头发递过去,老头随意抽出几根,剩下的又塞回我手里。头发很长,老头小心翼翼地把头发缠绕在纸人颈部,打了个怪异的结(老头后来说,这个结的学问可大了,可惜不愿多说),做完这些,老头拍拍手站起来,说好了,拿打火机来,大嘴把火机递给他。老头才接过火机,突然像中了魔怔似地一动不动,眼睛直直盯着去停尸间的那条路上,既不说话,也不动作。老头的怪异举动让我们背脊发凉,我轻轻碰了碰老头,说黄师傅,怎么了?老头稍稍侧过身子,压着嗓门对我们说那边有东西。
有东西?!我、大嘴和猴子赶紧往那边看,却只见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没有!我们几个吓得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向老头靠拢,大嘴轻轻问,是什么东西啊,那女的吗?老头摇摇头表示不是,做了嘘的手势示意我们安静。过了会,老头突然破口大骂起来,边骂还边往那边走去,我们不敢跟去,勾着脖子挤成一团躲在后面,就差没抱在一起。老头边走边骂,大意是你这衰鬼悉悉索索地在这里看什么热闹,这东西不是给你的,别想抢,抢也抢不到,再不走就要你好看。这时猴子在我耳边悄悄地说:“骂的痛快!”
老头走到一半,停了下来,朝那边吐了口唾沫,停止了大骂,转身走了回来。见我们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老头笑道,不用怕,一个衰鬼想拣便宜,已经走了。大嘴翘起大拇指,对老头说了声:“牛!”
老头在纸人旁蹲下,把纸人烧着,这时奇怪的事情出现了,那烧着的纸人像孔明灯一样腾空升起,向着西北方向缓缓飞去,而此时此刻,一丝丝风也没有。我们三人看得目瞪口呆,竟一时忘记了害怕,眼看着纸人越烧越小,火焰渐渐变小,最后烧尽消逝。
老头舒了口气,说好了,这下没问题了。我有点不放心,说这就完了,那女的不会来找我了么?老头说你放一百个心,你想她来找也不会来了。我说那就好那就好,举起剩下的头发,问老头这个怎么办,老头说烧了,我赶紧用火机把这头发烧尽,纠缠我一个来月的事情终于解决,我心里说不出的轻松和痛快。
把黄师傅送回家,已是深夜一点。在回城区的路上,猴子笑言我被一个纸人横刀夺爱了,我说得了吧,我那是求之不得,不过那纸人真丑,你们还说帅,万一那女的看不上咋办?大嘴说看不上就再来找你呗。我呸!
右边的车窗还在卡啦作响,我对大嘴说:“怎么这个窗子还没去修啊?”大嘴哦了声,说总是忘,明天就去。这时猴子在后面叫了起来:“停车,停车?”
大嘴问:“怎么了?”
猴子说:“我憋不住了 ,拉肚子,老头做菜辣椒太多了。”
大嘴说:“忍忍,很快就到了。”
“不行不行,憋不住,快快快,要拉了。”猴子在后座急得要命。
“操!”大嘴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