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盗墓之王-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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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藏经阁,一晚上时间都在看书。”我笑着撒了个谎,虽然己经很仔细地洗过,身上淡淡的血腥气,还是让她皱了皱眉:“嗯,我刚刚让僧人送了一面穿衣镜过来,几天没照镜子,一下子发现脖子下面多了些红肿的东西,可能是某些异常过敏。”
她摸着脖子下的齿痕位置,忧心忡忡。
无知者无畏,正因为她不知道獠牙魔为何物,才根本不往那上面考虑,也就省了我解释的哕嗦。
“这可真是糟糕透顶了!本季度用的这家法国化妆品牌应该没问题的,唉,这可怎么办?”她郁闷地叹着气,对昨晚己经过去的危险毫无察觉。不施粉黛的她,长睫毛依旧挺拔上翘,带着迷人的神采。
她对古琴的热情很高,立刻伸手接了过去,对我们一起带回来的牌子却仅仅扫了一眼,毫不在意。
“真是一架好琴,不过这方古印太生疏了?”她抚摸着黝黑发亮的琴板,爱不释手。
如果没有獠牙魔的诅咒,她的生活应该是充满阳光才对,可惜就像大亨的遭遇一样,她也笼罩在诅咒的阴影下。每一个二十四小时过去,她都会向牙蛹的深渊迈近一步。
“这是藤迦小姐的遗物,昨晚发生了意外,她己经去世了。”我省略了所有与忍者激战的过程,把一切血腥都用微笑遮掩过去。
关宝铃惊讶地“啊”了一声,“真是太令人遗憾了!”她的长睫毛垂了下来,神情黯然
这些江湖上腥风血雨的战斗,实在不适合说给她那么纯洁干净的女孩子听。相比才华出众、动作敏捷的苏伦来说,关宝铃不过是江南杏花三月里娇柔的小燕子,不经风雨,也经不起风雨,需要有人贴心呵护,一分钟都不暂离。
“人总会死的,无论是谁,对吗?”我充满歉意地对她说。
“我见过她在水晶棺里的样子,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就这么走了,真是可惜。”她撩了撩长发,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渐渐被浸澜了。
这一刻,我几乎忍不住要脱口说出“谁能有你漂亮”这样的话激战过后的男人,或许更对柔情蜜意充满了渴望。关宝铃的善解人意、绝不絮叨询问,也让我感到由衷的轻松。
她感觉到了我急促的呼吸声,后退一步,伸出手指在琴板上轻轻叩了两下,发出“叮叮”两声余韵幽幽的轻响。
藤迦死了,我在枫割寺似乎没有再停留下去的理由。关宝铃提到的“上天的神谕“不知何时出现,我希望能先带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一起回寻福园去。
激战整晚之后,满身疲倦,我希望能躺下来好好睡一觉,把不愉快的记忆全部忘掉,然后重新整理自己的纷乱思想。
“风,你认不认识港岛的那个‘半仙’小顾?古琴的来历,他一定会懂。这么好的东西,如果埋没在荒山古寺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给无知的人糟蹋了,岂不可惜?”关宝铃轻抚琴弦,对古琴的喜爱溢于言表。
顾知今的最大爱好就是谈古董、论神鬼,所以,圈内人才给他起了“半仙”的外号。
我取出电话,立刻拨了他的号码。等对方来接电话之前,我用手指在桌子上描摹着“五湖”这两个篆字,觉得一笔一画飘逸灵动,跟自己以前熟悉的古印鉴雕刻手法完全不同,根本不属于哪一家哪一派。
接电话的是顾知今本人,依旧是飞扬跳脱的快人快语,让人一听声音就仿佛看见对方春风得意、高谈阔论的样子。
“我是顾知今,哪位?有什么关照?如果是日常废话,请不要超过三句或者三十秒”“闲谈不超过三十秒”是他给自己定下的案头规矩,如果是谈论古董,则三小时、三天都无所谓,时间上毫无限制。
“我有一架古琴,想麻烦你鉴定一下。”我故意用平淡如水的口气。
“啊?风?是你?古琴?什么古琴?你在哪里?”。连串简单问句连珠炮一样弹出来,源源不断地飞出听筒,当然,最主要的问号是“古琴”这一句。
我们打过很多次交道,除了学问上的探讨研究之外,我还从他的手里买过一柄古尼泊尔b首,当然是以“古董”的价格。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这两点他从来不会混淆,所以他才能在古董行业竞争激烈的今天,顺风顺水地名利双收,成为港岛圈内一言九鼎的人物。
“一架朱印古琴一?
我说了六个字,他在电话彼端己经开始倒抽冷气:“哦?不会是亚洲地下工厂的精仿产品吧?”做古董生意的,怀疑一切是成功的关键因素,绝不会大包大揽地相信任何所谓的“极品、珍品”,从他们嘴里跳出最多的就是“赝品”这两个字。
“朱印古琴,全球在册的一百二十一架,价值从三十万美金到四百万美金不等,我这里有所有古琴的资料和来龙去脉,以及目前它们的归属主人。再有,各国拍卖行两周之内,并没有任何古乐器拍卖会或者古琴转让会风,我知道你神通广大,难道还能凭空造一架古琴出来?”
顾知今滔滔不绝,先把古琴背景讲得清清楚楚,这也是他谈生意时节省时间的一个方法,不兜***,直奔主题。
“小顾,你想不想听?想听就暂时闭嘴!”我很疲倦,手脚开始一阵阵发冷。
顾知今乖乖闭嘴,他也知道我不是个没事找事的人,不会大老远从日本打越洋电话过去跟他聊废话。
“朱印是用篆字刻成,两个字五湖。琴身紫黑色,看不出弦的质地,不过给人的感觉这琴非常陈旧,饱经沧桑似的。”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关宝铃无意中拂动琴弦,发出了“叮叮嗥嗥”四声响,由低到高,犹如一串连续冒上河面的水泡,错落不定,极为动听。
顾知今又一次打断了我:“风,刚刚什么声音?”
我知道他能听清,因为古琴发出的声音,似乎具有穿透一切无线电干扰波的力量,任何时候都清晰透亮,悦耳之极。
“风,刚才就是你说的那架古琴在响?”顾知今着急了,我听到他喉咙里急促的喘息声,像是一只发现了猎物的斗牛犬。
“对,就是它。”我回头看看关宝铃,她正侧着头,半眯着眼睛,醉心于琴声里。
顾知今沉默了几秒钟,突然大笑:“别开玩笑了,一架没有任何价值的仿制品而己,如果有人肯送到我门上来,或许能换几美元。说实话,如果不是你这种老朋友打来的电话,我才懒得理。”
我忍不住笑起来,他急转直下的态度改变,恰好验证了他做生意的原则,越是极力贬低的东西,越具有不可预知的巨大价值。
叫、顾,我们是朋友,别把做生意的那套手法拿出来。告诉我,这架琴的来历和最先的主人是谁?我或许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从北海道弄到你的宝藏室里去,怎么样?”
顾知今持续沉默着,我换了种轻松的口气:“算了,你不感兴趣,东京大学那边,几个精研东方古琴的老教授必定能给我个答案,说不定价格合适,我就卖给他们了一?
第四部 超级武器 5五湖古琴(下)
下载TXT。(xiazaitxt) 更新时间:2007…8…6 10:16:00 本章字数:3784
小来从廊檐下闪出来,偷偷地向我做了个手势。我向他点点头,慢慢地踱出门口,丝毫没有惊动关宝铃。
顾知今在听筒里一声怪叫:“不行!那些老家伙懂什么?他们也就是从国际古董贩子手里买点残羹剩饭而己,拿给他们研究,岂不是明珠暗投?风,开个价,看在朋友面子上,给我个真心实意的吐血清仓甩卖价,我可以自己来拿!唔,你在北海道吗?只要价格合适,二十四小时内,我会拍马赶到——?
他沉浸于古董这一行惯了,无论是乘车、坐船还是搭机到某地去都统一叫做“拍马赶到”。
小来迅速向西走,指向墙外。墙那边,是另外一座空置的小院,只是大冬天的疏于打扫。他屈膝一纵,单手搭在墙头上,借势跃了过去,我也跟在后面,翻墙而过。
顾知今还在叫:“开价吧,谁教咱们是朋友呢?不过你也别狮子大开口,哥哥我也总得混口饭吃吧?”
小院东墙上,赫然钉着五具灰衣忍者的尸体,并且是悬空离地的,被一种末尾带着五条血色雉鸡翎的奇怪的箭从后背射入,死死地钉在墙上。地上没有鲜血,羽箭似乎具有吸收鲜血的魔力,从箭杆到翎毛,都散发着妖艳的血光。
“我出十万港币,怎么样?”顾知今试探着开价。
我深吸了一口气,向侧面紧锁着的房门扫了一眼,台阶上铺着厚厚的一层尘土,没有任何脚印。这座小院闲置的时间应该超过两个多月以上,尘土没有惊扰过,就证明一切格杀行动,只发生在院子里。
五名忍者的装束打扮,与藏经阁里出现的第一批忍者一模一样,可以断定也是风林火山的手下。他既然能驱动獠牙魔伤害关宝铃,就不会在展开围攻行动时,忽视了关宝铃这边的动静,或许这五个人的使命就是近身监视,但不知被什么人抢先一步当场射杀。
“风,回个痛快话!加你一倍怎么样?”
我仰起脸,对着移近正午的太阳,深深地吸了口气。冬日寒风也有一定好处,就是把所有的污秽血腥气迅速吹走,吸进来的空气永远都是寒冷清新的。
“小顾,告诉我这架琴的来历,价格高低不是问题。稍后我会拍图片传真给你,先这样好了……”
我立即收线,不理会顾知今在那边顿足捶胸、气急败坏。
其实,综合来看,顾知今的学识、眼光都是港岛古董商***里的佼佼者,可惜他祖籍北平、骨子里流着老北平生意人锱铼必较的恶习,金钱至上、友情次之。
“风先生,他们被射杀的时间是在凌晨一点十分左右,我只听到隐隐约约的羽箭破空声,第一时间从屋顶上赶过来,便看到现在的情景。当时他们还有残余的体温,我判断羽箭射入的位置准确无比,一箭穿心,中箭者立即毙命。我己经搜查了五十米范围内的可疑痕迹,有一行尺码极小的脚印,可能是属于射手的,只比十岁儿童的鞋印略大一点。”
小来简洁利索地汇报了一切情况,雉鸡翎在冷风里颤抖着,像是五条被撕裂了的红旗。
箭杆的长度不会超过两尺,射穿忍者的身体后,只留极短的箭尾在外面。
“风先生,要不要把箭取下来看看?”小来之所以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为了保护现场,给我过目。
我摇摇头:“不必,箭上涂着剧毒。”看到雉鸡翎的同时,我己经想到了射手是什么人小来困惑地挠了挠头:“毒?可是我曾用银针探测过他们的颈后,肌肉与血液中,都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啊?”
小来的思维方式毕竟还是相对死板保守,只是把目光局限在一时一地上,不懂得综合考虑。大亨单枪匹马到枫割寺来,身边没有一个随从保镖,很明显,保护他的人都隐藏在暗处,并且为了应对这起奇怪的勒索案,他必定会不遗余力地起用私藏的最精锐力量,而不是倚仗警察系统。
没有人能清楚了解大亨的势力,这也是他岿然屹立江湖,几十年不倒的主要原因。他永远比别人想像到的、了解到的强大几百倍,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都不敢说自己己经百分之百了解他。
“这种箭,来自于菲律宾的热带丛林里,专门用来对付巨蟒和眼镜鳄,倚靠强力机簧弹射出来,可以同时发射十支。小来,如果你看过越战期间的诡异事件报告,就会对它有点印象,它的中文译名叫做‘毒斑鸠’。”
小来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是菲律宾丛林?卡来拉来?族的秘术!我懂了,上面涂抹的毒素取材于卡来拉来族领地里特有的?箭茅?,天然毒素,所以银针探测不到。”
箭茅的毒素,类似于中国古代的“断肠草”,只要随血液侵入任何动物的心脏,瞬间就会产生剧烈的麻痹作用,令血管壁强烈收缩,几秒钟之内,流淌的血液就会凝成固体。这种植物极为稀少,只有在卡来拉来族的营地最核心处才有。
大亨的发迹之地是在南亚、东南亚一带,所以跟随他的贴身亲随中,有为数不少的丛林土著人,对他绝对忠诚,成为奴隶与主人的关系。
“是大亨的人!”小来心有余悸地环顾四周。
可以想像,某个暗处,每时每刻都会有超过十双以上的眼睛在偷偷盯着我们。所有的消息,会在第一时间传达到大亨手里去——“他那么在乎关宝铃,他们之间的关系”我越来越怀疑媒体上的“包养”传闻了。
东南亚土著对抗日本忍者,应该是势均力敌、半斤八两的事,谁都不可能占据绝对的上风。唯一的好处,是我可以稍微放松对关宝铃的保护,大亨肯定己经下了死命令,全力阻击任何人对关宝铃的伤害。
枫割寺里风波不断,寻福园那边恐怕也不会风平浪静,以大亨的铁腕,不把勒索案的幕后主谋揪出来,只怕永不甘心。到了他那种江湖地位,根本不在乎十五亿或者二十五亿美金的得失,而是为有人胆敢挑战他的权威而震怒。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不得不调动全部的精力,扑灭可能对自己不利的江湖势力。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中国人己经说了几千年,或许还要永远说下去,直到人类消亡的那一天。
我再次向小来重复:“别离开这小院,就算外面塌下天来,都不要轻举妄动,好好保护关小姐。”
小来的沉默寡言、敏捷干练,让我非常满意。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关宝铃正坐在床上,细心地为古琴调弦,长发被一根黑色的丝带拢在肩后,直垂到腰间。
我走到桌子前,看着那块古怪的牌子。第一次在幽篁水郡里发现它上面的镂刻图案能够改变时,我觉得它有点像城市里最常见的霓虹公告牌。这又属于奇怪的第六感,公告牌会自动变幻表面图案,只要程式设定允许,它可以无限制地转换几十种甚至上百种画面,成为夜色里最美妙的风景。
如果把铁牌想像成立体的公告牌,上面的镂空图案就是构成图案的霓虹灯管,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运作方式,不停地改变图案。到目前为止,它变化过四次瑞茜卡说过的字、后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