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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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羊被妈妈从家里赶了出来，只好认命地又驱车。去了中心医院，都晚上八点多了，天上开始飘小雪花了，羊羊把车里的空调开足，自怨自艾，有哪个女儿会像她这样倒霉，会被妈妈在万家团圆的大节下的夜晚丢出来工作呢？
晚上的医院比白天冷清了许多，只有急诊部还亮。着灯，再就是住院部的大楼了，羊羊径自去了三楼的内科住院部。
值班的护士台正坐着宋晓柯，她一边在翻记录。册，一边应答来询问的几个病人家属，动作麻利，说话干脆。
羊羊等了一会。儿，待那几位家属散去了，才找到了她说话的机会，笑吟吟地搭讪着：“宋护士，你看上去很忙嘛。”
宋晓柯抬头看了她：“哦，是你……”
“我是今天有点胃疼，刚看了急诊，顺路过来看看——那天你们这里不是有病人闹事么？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
羊羊厚着脸皮八卦。
宋晓柯不掩饰她的厌烦，皱着眉头：“已经处理好了。”
羊羊笑笑：“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爱管闲事的人，只不过，听到那个闹事的年轻人提到了卫紫灵的名字，我就忍不住跟他打听了一下。”
宋晓柯停下了手边的工作，疑惑地：“就是那个路海吗？”
“呵呵，你也知道他的名字？看来他算得上是你们这里的名人了。”
宋晓柯双手合在台子上，靠近一点羊羊：“你跟他打听到什么了吗？”
“呃，他提到了他祖母的病历还有紫灵帮他的一点小忙……”
宋晓柯皱着眉头：“又是病历的事儿？他为这个吵嚷过，非说我们这里的人偷了他祖母的病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一个老病人的病历，就是偷，也不会偷她的啊！”
“可是，紫灵好像很相信他。”羊羊看着她说。
宋晓柯叹口气：“紫灵跟他年纪差不多，还跟个孩子似的，把事情要么想得太简单，要么又想得太复杂——紫灵跟路海很熟的，只要她值班，路海准会申请给他祖母陪夜，紫灵不忙了，两个小家伙常常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我为这个还说过她。”
“紫灵有没有跟你讨论过，关于费默林和路海之间的问题？”
宋晓柯摇摇头：“我总归是带她的师父，她多少有点怕我的，这种讨论上级领导问题的话题，她不会跟我说的。”
“是这样啊……宋护士，你对此是怎么看的？就是路海向费医生叫嚷的事情，你觉得费医生有没有责任？”
宋晓柯戒备地：“我只是个护士，不能判断医生的诊断对错与否，不过，费医生是我们这里的专家，为人谨慎，我相信他的判断和人品，应该不会是路海以为的那样。”
宋晓柯有点不耐烦了，羊羊依然没心没肺似地：“可是，路海问费默林要人是怎么回事？莫非他觉得费默林跟紫灵的失踪有关系？“
宋晓柯冷淡地：“你不是已经向他打听过了么？”
羊羊不好意思地：“他也是拿不准，只是觉得因为紫灵帮过他的忙，也许被费默林嫉恨了……”
宋晓柯没什么表情地：“我觉得是他多想了，紫灵的帮助就是她提供给路海的诊断书复印件吧？我没觉得这事会严重到让费医生嫉恨的地步。”
原来宋晓柯也知道这个诊断书的复印件，也是，当时路海拿这个当证据，叫嚷得整个科室的人都知道了，事后大家肯定会有所讨论的。
羊羊又眨眨眼：“不严重吗？不是费医生现在正在升职考察的关键时期吗？”
宋晓柯深深看了羊羊一眼：“你这个也知道？路海告诉你的？”
羊羊呵呵两声：“他祖母在这个医院住院时间长了，上下的人事关系他都熟了……宋护士，费医生很有可能是下任的院长，这事是真的吧？”
宋晓柯很谨慎地：“这件事大家都有议论，应该差不多吧，费医生本来在医院就是德才兼备的佼佼者——正是因为费医生的口碑好，路海和紫灵猜测的事情，才是两个年轻人一厢情愿的猜测和幻想。”
看宋晓柯这么小心谨慎，羊羊兴趣索然了，知道在她嘴巴里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便打着主意撤退。
这个时候，一个小护士推着一个坐轮椅的胖大病人过来，在上走廊斜坡的时候，小护士推了几次都推不上去，宋晓柯忙跑出了护士台，帮着小护士一起推——她穿着护士裙，在曲着膝盖使力推轮椅的时候，羊羊瞥见了她的小腿内侧……薄薄的绒丝袜下，有几处显著的圆形的疤痕……
这种疤痕，羊羊在电视和电影上都见过的——变态狂用香烟烫人后，留下的，就是这样子的伤疤……
黑暗中的火焰第二十四章走后门
黑暗中的火焰第二十四章走后门
宋晓柯工作繁忙，说不了两句就要离开一会，再加上她为人谨慎，小心翼翼，羊羊觉得从她嘴里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线索了。
她找了个理由和宋晓柯说了再见，转头问了路想去护士长那里再打探打探情报……她总觉得卫紫灵过年请假逃避值班本身就疑点重重，护士长许云琪能这么爽快答应好像也有问题。
许云琪有独立的办公室，就在住院部二楼。
羊羊走到门口，正要敲门，忽然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她左右看看，正好是过年期间，医院走廊上人不多，她索性贴着门边，听了起来。
“……你管我要人也没用！我怎么知道她去了哪儿？”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羊羊猜测应该是护士长许云琪。
“你没有问清楚，为什么要给她批假呢？”
说话的是个男人，声音低沉又有些压抑的愤怒，但是最让羊羊吃惊的是，如果她没听错，那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费默林。
“费医生，你没忘了吧？是你让。我照顾卫紫灵，她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许云琪听起来很无奈，“我都不知道怎么照顾她了，给她安排了内科最有经验的护士宋晓柯带她……她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这孩子从年底开始就一直魂不守舍，问她有什么心事，她也不说……你让我能怎么办？”
费默林沉默了很久，“算了……紫灵的。父亲跟我是老朋友，我也是想尽自己能力多帮帮她。这样吧，按道理紫灵应该后天来上班，再等等看吧。如果她有跟你联系，你马上告诉我。”
“这个你放心。老实说，我也挺喜。欢紫灵这孩子的，她现在下落不明我也着急……有消息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许云琪很爽快的说。
羊羊听到这，知道费默林要告辞了，赶快走到走廊。的拐角，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到费默林从护士长办公室走出来，阴沉着脸，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紫灵的父亲和费默林是老朋友？
羊羊琢磨了一下这里面的关系……按照她目前调查。的线索来看，费默林这么一个有目的性的男人，会主动热心帮助的人，一定非富即贵，换句话说，紫灵的父亲，也许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她有些纠结，觉得不应该继续调查这条线，毕竟。卫清隐瞒了这么多年，想必这个秘密对她很重要，羊羊不想刺探别人的隐私，但是另一方面，职业敏感让她不得不多想……阴暗丑陋的事大多发生在华丽光鲜背后，如果紫灵的父亲身份特殊，那会不会因此有人对紫灵不利呢？
这个问题，卫清难道完全没想过吗？
许云琪四十岁。的年纪，胖嘟嘟的圆脸和身材相得益彰，一看就让人觉得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羊羊出示了名片，讲明来意。许云琪上下打量着她，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真是让人操碎了心，就这几天啊，她妈妈来过，警察来过，私家侦探来过，还有你这个朋友……你说说她怎么就能失踪了呢？还是从我这边失踪的……”
看起来紫灵的失踪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但是可以理解的是，卫紫灵的假是她批的，她理所当然成了头号问询对象。
羊羊这两天也总在想，一个小姑娘，突然失踪，这背后能发生的故事几乎可以没有任何悬念的假定为悲剧……但是她不愿意用这样的情绪影响到自己，所以很快笑笑，打起精神来。
“小女孩嘛，心思活泛，也许是出去旅游不想被人打扰……”
这话说到许云琪心眼里去了，“我就是这么跟警察说的。现在的孩子，吃得饱穿的暖，想要什么都有，还动不动喊着压力大要纾解，紫灵这丫头心事重，她要是不想说的事，你撬开她门牙都没用，我只是个护士长，跟她平时打交道的也不多，我觉得这件事，你还是应该多问问她妈妈……”
羊羊叹口气，“这个年纪的女孩，有几个会把心事告诉家长啊……”
许云琪跟着叹口气，“可不是？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
羊羊想了一下，“护士长，我刚才看到费医生，他是不是也来问紫灵的事啊？”
许云琪明显犹豫了。
羊羊笑了一下，轻描淡写的，“谁没有几个亲戚朋友，再说紫灵也不是提不起来的阿斗，顺水人情而已……”
许云琪听她这么一说，以为羊羊也明白其中关系，当下笑了，“可不是，费医生一直挺照顾紫灵，她这失踪，费医生比我还急呢。”
“诶，可是我听说，紫灵好像跟费医生的关系很糟糕，她是不是不知道费医生在帮她呢？”
“也不能算糟糕。”许云琪皱着眉头，“怎么说呢，紫灵还是小孩子气，总觉得这个世界很单纯，所以让她看到一些……呃，不如她预想的那么美好的事，就会产生抵触情绪。说到底，还是小孩子闹别扭。”
羊羊听不懂了，“您的意思是……”
“嘿！还不就是她进我们医院的事……其实紫灵在学校的时候成绩还可以，各方面考核也不错。怎么说呢，有些事在我们眼里可能就不算是个事儿……你知道护校每年毕业的学生多如牛毛，可是最后能进中心医院的，也就那么几个，紫灵能进中心医院，我看全是费医生的功劳。”她幽幽叹口气，“小女孩心高气傲，明明是你帮了她，可她反过来说你多管闲事，现在的孩子啊……”
羊羊不知道许云琪是不是想到了自己家的情况，说起来心有戚戚然。
她赶快说，“您的意思是，紫灵和费医生不和，是她觉得费医生多管闲事？”
“我想是吧，她刚进医院的时候和费医生的关系不错，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知道自己是走后门进来的，自尊心接受不了，从那时候开始对费医生的态度就很差，你说的吵架的事，我也听到过几次……哎，你说说这些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们做大人的苦心？”
羊羊听到一头汗，不知道自己怎么被许云琪划分为了一类人。
许云琪心直口快，说了半天，才想起来，“你跟紫灵是朋友，她就没告诉过你，她是怎么想的？”
黑暗中的火焰第二十六章隐私
黑暗中的火焰第二十六章隐私
中心医院，晚上九点二十分。
护士长许云琪问羊羊：“你跟紫灵是朋友，她有没有告诉你，她是怎么想的？”
羊羊摇头：“我也很久都没见过她了，哎，她从小就是个有什么都闷在心里的孩子。”
许云琪叹口气：“我知道紫灵是妈妈一个人带大的，未免内向了点，单亲家庭中的孩子，都有点这样那样的性格问题。”
奇怪她没有提到紫灵的父亲，羊羊想，或者她也不是很清楚？毕竟连谢蓝这个万事通明察暗访了这么多年，也从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可见卫清的保密工作非常到位。
“话是这么说，不过紫灵的父亲也蛮照顾她的，只不过身份特殊，不方便露面。”羊羊试探着说。
许云琪的表情有些奇怪，她。打了个哈哈，“谁知道呢，这年头私生女也不是了不得的大事……”
她好像不愿意再谈，羊羊想想时。间也不早了，正要告辞，护士长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进来的人却是羊羊认识的，紫灵的好友秦晓。
秦晓见羊羊在许护士长的办。公室，也一愣：“呃，是安小姐？”
羊羊赶紧说：“你好，秦晓，我来护士长这里打听一下。紫灵的消息。”
秦晓叹口气：“我也是，我这两天每天下班前都会来。许姐这里问问，紫灵真是让人操心！”
许云琪摊手：“你们都来找我问人，这一会儿功夫，。就来三个人问紫灵了！哎，我这几天都要被这个丫头弄得头疼死了……”
秦晓只好点点。头：“知道了，许姐，你要是有什么消息，一定告诉我一声。”
“好，好，只要有她的消息，我群发短信给你们！”
秦晓和羊羊都向许云琪道了谢，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护士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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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为着紫灵的缘故，两个人都有点沉默。在出医院大门的时候，羊羊叫住她：“秦晓，这么晚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秦晓推辞：“不用了，我家很近，就三站地，公交车很方便。”
羊羊一笑，挽住她：“我顺路，举手之劳么，你别客气了。”
她一直把她拉到自己车旁，打开车门：“来，上车吧。”
秦晓笑了一下：“谢谢你，安小姐，恭敬不如从命了。”
羊羊一边问了她家的地址，一边把车子开了出去：“你家距离医院真挺近的。”
秦晓叹气：“正是因为这样，医院才老是安排我夜间值班，说我怎么也比别人回家方便点。”
羊羊问：“那紫灵呢，她晚上夜班多不多？”
秦晓：“护士长一直很照顾她，本来说她家远，不给她安排夜班来着，紫灵却为这个不高兴，说她又不是什么特权阶层的，不需要特殊照顾——她自己去向许云琪要求正常值班，护士长讨个没趣儿，只好答应了。”
羊羊听着，好像秦晓对护士长的为人颇有微词似的，便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