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访-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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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屋中的油灯点亮,老尼姑便离开了。
兆鳞打量屋内的摆设,就简陋到了极至的几样家具,但都抹洗得十分的干净,一尘不染。
〃承昀,没有被褥,你要冷了,就搂着我睡。〃
兆鳞关紧窗户,不让夜风渗进来。
承昀没回答,坐在床上,用手抚摸着草席。他过了五年简朴的生活,但连条被子都没得盖倒是第一次。其实这些都是次要的,他没曾想和兆鳞同一张床入睡。
〃想什么吗?该不是埋怨我带你到这荒郊野岭来,连条被子都没有?〃
兆鳞笑道,他当然也没想到会被困在山中。
〃不是,我当年从怀宁府前来京城,曾一次独自一人露宿野外,天为被,地为床,不也安睡了一夜。〃
承昀笑了笑,他并非没吃过苦,当年父亲突然被削了爵,自己被逐出王府,那时的苦难,是难于忘却的。
〃只可惜我当年并不曾认识你。〃兆鳞在承昀身边坐下,望着承昀。
〃要不然呢?〃承昀问,他没曾想过如果五年前遇到兆鳞,会有什么不同。
〃要不然,我会当你暖炉,在你身边搂着你,这样你便就不凄苦了。〃
兆鳞揽住承昀,他若是五年前认识承昀,必然不会让承昀有露宿野外的可能,他心疼都心疼死了,怎么着也要让承昀有个容身之处。
〃嗯。〃承昀也不摆脱兆鳞的怀抱,反倒点了点头。
〃承昀,你是不是着凉了,身体有些烫。〃兆鳞抬手摸承昀的额头,他担心承昀是白日下潭弄湿了衣服,着了凉。
〃应当不是,只是有些冷。〃承昀说,外头下着雨,夜晚的气温低下,虽然房间里门窗紧闭,但还是会有寒意。
〃我去找法师问下有没有取暖的碳火。〃兆鳞说,也不等承昀回他一句,春日里,哪还需要碳火,兆鳞人便不见了。
等了好一会儿,兆鳞才端了个破旧的火炉过来,里边烧着木炭,也不知道他如何神通广大去弄来的。
〃对了,还有一壶酒放马背上的布兜里了,我去取下就来。〃
于是又推门离开,下头下着雨,冰冷的雨夜,他就在外面这样忙活。
于是等兆鳞再回来,手里端着酒,变戏法般的变出两只酒杯,屋子里早已经暖和了。
兆鳞将门落了闩,便爬上床,将酒壶与酒杯摆放好,为自己和承昀各倒了一杯。
〃你冷吧,先到碳火前烤一下。〃承昀说,他摸上兆鳞的袖子,他的袖子是湿的。
〃不用。〃兆鳞将外衣脱下,披在木椅上烤火。
他穿着一身中衣,盘脚自若得坐在床上。承昀是跪坐着,像古人般端正。
那壶很烈,喝到后来,承昀也有些醉了,身体也很热,便将一直不肯脱去的外衣脱去,也跟兆鳞一样穿着中衣。
这两人听着屋外的雨声,轻声说笑着,何况承昀后来确实有些醉了,没了平日的拘谨,和兆鳞并肩靠着,呢喃着今日过得很开心,要兆鳞下回去找他,他带兆鳞去一个好地方。
〃好,一言为定。〃兆鳞没曾见过承昀醉酒的憨态,觉得分外的有趣,他抚摸承昀的头发,眼里带着怜爱。
〃兆鳞,你为什么喊我名字。〃承昀呢喃,也不知道他所说的是何意。
〃你的名字很动听。〃兆鳞不假思索地回道,他搂住了往他身后倾倒的承昀,承昀酒量不行,却没想到这么容易醉。
〃那我喊你兆鳞,你是不是很高兴?〃承昀问,他头枕在兆鳞的肩上,脸色不自然的泛红。
〃是的,那表明你并不当我是其他人。〃兆鳞抬手摸向承昀的脸,果然承昀的脸烫得很,额头也是,不只是醉酒了,他今日确实着凉了。
〃我没当你是其他人,你很独特。〃承昀说,难受的想甩开兆鳞摸他额头的手。
〃那裕王呢?他也很独特吗?〃兆鳞移开了他的手,伸手扯过自己搭在椅子上烤火的外衣,披承昀身上。
〃载垕对我比你好。。。〃承昀意识已经有些迷糊了,兆鳞问什么他便也答什么。
〃胡说。〃兆鳞轻斥了一句,心里对这位未曾蒙面的裕王又多了分不快。
这次承昀再没回话,他昏昏沉沉地快睡着了。兆鳞有些无奈的将承昀放平身子,并将承昀的外衣也叠加在承昀身上,他怕承昀再受点凉。
兆鳞放开承昀,正准备缩回手时,承昀却突然抓住了兆鳞的手,他睁着一双酒意迷醉的眼睛,看着兆鳞。
〃你为什么吻我。。。〃承昀本该是醉迷糊了,或说烧迷糊了,但眼神却是那样的忧伤。
〃我喜欢你。〃兆鳞压下身抱住承昀,他低头吻承昀,承昀做了回应,抱紧兆鳞回吻。
兆鳞从未如此近的贴近承昀的肌肤,他闻得到承昀身上熏衣物的香气,触摸过承昀平滑的肌肤。
他压低头吻过承昀的喉咙,承昀的中衣领有些松开,兆鳞爱抚承昀的脖子。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兆鳞大概依恋不舍的抬起自己的身子,离开承昀在床边坐着;甚至是在身体燥热难耐的时候,打开门,外出去淋场雨。但承昀难耐得在兆鳞身下晃摆着身子,他身体很热,很难受,只是意识已经不清楚的承昀,分不清着是发烧的原由还是喝酒的原由,甚至是情动的原由。
他是处子之身,从未与人如此亲近,更何况他的年龄,正是情郁觉醒与蓬勃的时候。他难耐得与兆鳞摩擦着身子,兆鳞更是无法去忍耐这样的挑逗。
兆鳞不停的吻承昀,抚摸承昀的身子,挑动承昀的情郁。他原本就是个在花间流连过的人,技巧更是谙熟。承昀不曾与人云雨过,哪能忍受这样的挑逗,他用身子回应兆鳞,也一而再燃起兆鳞胸中的郁火。
或许两人不该独处一屋,或许两人都不该喝酒,但有些事是无法意料的。
当兆鳞占有承昀时,承昀已有些清醒,因为隐隐的钝痛,他被兆鳞贯穿了身体,兆鳞痴迷般的唤着他的名字。
承昀无力的做着挣扎,他知道兆鳞在做什么,也看到了兆鳞眼里的炙热与沉沦。
〃放开。。。〃承昀挣扎,他无力推开兆鳞,身体虚软无力。何况心理惶恐到了极至,又一再挣脱不了。
〃放开我。。。若不我永远都不原谅你。。。〃承昀幽怨地说道,泪水从眼角划落。
兆鳞怜爱的吻去承昀眼角的泪水,他安抚承昀,手摸着承昀的发丝,声音低哑。
〃承昀。。。我喜欢你。。。〃
兆鳞从不知道他会如此去渴望一个人,他停不下来,也已经停不下来了。
〃我恨你。。。我恨你。。。〃承昀沮泣,他抓着兆鳞的手臂,身体传来难受与另一种怪异的感受,让他感到绝望,这绝望让他无助而愤恨的喊出了这一句话。
兆鳞停止了律动,他望着承昀眼里的恨意,心里一颤。他低头吻承昀,动作温柔如水,带着颤栗。
〃承昀。。。你推开我吧。〃兆鳞低喃,他压抑着自己的情感,说这些话时,大力的喘息着,仿佛快断气一般。
承昀别过了脸,默默地流着泪,他没有气力推开兆鳞,他此时被耻辱所吞噬,他也不想去看兆鳞。他始料不到兆鳞会如此待他,心如死灰般。
兆鳞缓缓退出了承昀的身体,他是被鬼迷了心窍了,才会在承昀拒绝时还强迫他,他心里有了愧疚,痛苦极了地看着承昀别过的侧脸。
〃承昀。。。〃兆鳞微颤着手,抬手想安抚承昀,承昀却猛得给他一耳光,他想然是怒极了,身子靠着床,猛烈得战抖。
〃我到外面去。〃兆鳞很平静,他胡乱套上衣服,打着赤脚出了屋。
他出屋时把门关上,外头仍旧在下雨,雨声很大。
承昀靠在床上,听着雨声发呆,心里空空荡荡。
半夜,雨停了,承昀昏昏沉沉地睡下,他身体不适,发着烧。兆鳞在挨了冻,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心里担心承昀,见屋内没有一丝声响他才推门进来,将承昀滑落于床上的外套披盖住承昀,并挑了挑火炉,让火烧旺些。
兆鳞在椅子上睡去,他并不再上床,怕自己再干出些浑事,虽然他人是已经清醒了,但适才与承昀相缠的感触还十分的鲜明,对他是种考验。
天亮时,兆鳞醒来,承昀烧得更厉害,意识迷糊。但即使这样,他仍旧不让兆鳞碰触他,倔强极了,甚至兆鳞想为他披件衣服都不行。
兆鳞只能去佛堂吩咐了老尼姑帮忙照看下承昀,他匆忙骑马回家去,将刘叔唤来。
刘叔和庆祈哪曾想到承昀会突然生病,急忙赶来,但无奈马车上不来,只好把庆祈留下看车,刘叔和兆鳞一同上山。此时承昀已经入睡了,老尼姑还说煮了点粥给承昀吃过。
兆鳞用外衣裹紧承昀,他抱着昏睡的承昀,他的马由刘叔牵着,一行三人下了山。
下山路虽然比上山好走,但兆鳞抱了个并不轻的人,走至半山腰,已经汗流夹背了。
〃袁公子,你也累了,换我来背。〃刘叔一路上说了几句这样的话,但兆鳞并没听从。
先不说刘叔年老了体力没他好,况且兆鳞可不认为承昀病成这样与他无关。
快到山脚,刘叔先行前去把马车驾驭来,庆祈见他家公子病成这样,有些埋怨地看着兆鳞。兆鳞将承昀抱车厢,庆祈也爬进车厢,他拉了车厢里的被子,盖好承昀,那被子是从兆鳞家拿的。
〃承昀应该是受了风寒,我们昨日下了潭水。〃
兆鳞跟刘叔交代。
〃我也做了惹他生气的浑事,也可能是愤懑而加重了病情,今日才病得如此重。〃
兆鳞把病因都说了出来,这需要对症下药。
〃我认识城里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不如让他先在我家住上几日做治疗几日,再回去。〃
兆鳞担心承昀的病情。
〃袁公子,我家公子既然与你有不快,便未必肯留下,多谢袁公子好意。〃
刘叔颇为了解承昀的姓情,虽然他并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也好,我去知会那位大夫,承昀不能受颠簸,你们先走一步。〃
兆鳞做了安排,刘叔也很赞同,便辞别离去。
看着马车离去,消失不见,兆鳞才登上马回家。他将马骑得飞快,像风掠过草丛般,他心里烦躁得很,骑着马跋扈得进城,还险些撞了人。
兆鳞回到家中,吩咐家中的车夫载了他前去医馆,载上大夫,便匆忙出城,前往承昀住处。
当兆鳞和提医箱的前去时,承昀家中的房门禁闭。
兆鳞叩门,出来开门的是庆祈,庆祈冷漠地说:〃我家公子不想见你。〃
开来在回家路上,承昀是醒来过的,想必吩咐了些话语。
〃不想见我也行,这是位大夫,让他进去。〃兆鳞有些恼,抬手指向一侧背着医箱的大夫。
〃公子亦说了,他不需要你请的大夫。〃
庆祈显然有些恼怒兆鳞,他觉得兆鳞必然是欺负了承昀,因此承昀才在醒来后如此激动得说不需要兆鳞请的大夫,也不准放兆鳞进来。
〃让开。〃
兆鳞要拉开庆祈挡门的身子好进去,但庆祈不让,他那脾气倒有几分像承昀,也不愧是服侍承昀有些年头的仆从。
〃公子见到你又要生气,那病不是好不了了吗?你走啊。〃
庆祈回推兆鳞,他哪是不懂事,只是护主心切。
〃袁公子请回吧。〃刘叔显然也听到门口的动静,走了过来。
〃你们请了大夫了吗?〃兆鳞问。
〃还没。〃刘叔回道。
〃就当这是你去请来的大夫,无需提我一个字,早煎些药给他服下,也好安心。〃
兆鳞做了退步,看来承昀是铁了心不肯见他了。
〃那好,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昨日尚且还好好的。〃刘叔感喟,说得是承昀昨日还特意前来拜访兆鳞,怎么今日竟对兆鳞像仇敌一般。
〃原因在我,倒不在他。〃兆鳞无奈,只希望承昀过些日子原谅他,他昨夜真的是情不自禁。
做了番吩咐,兆鳞才乘马车离开,晚些时候,他还要差遣车夫将大夫接回城。
兆鳞连续几日,脸色极其难看,双眼布满了血丝。他白日与怀璧行同陌路,而一到夜晚,他尚且还要被承昀关于屋外,他原本是个讨人喜欢的人,没成想也有碰得一鼻子灰的时候。
怀璧不理会兆鳞,多年交情的两人竟因此反目成仇,兆鳞除了有些无奈外,也有些恼火。但又想着要是柳晋哪日上京城来,三人聚会的话,再不同于往昔,也不免有些惋惜。怀璧只要是下了决心不肯和好,那么估计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怀璧的姓子兆鳞倒是蛮熟悉的。
承昀则是未曾料到他脾气如此之倔强,说不见,竟真的不见。兆鳞几番去找过承昀,但却是连门都进不了。这承昀的拒绝对兆鳞而言是截然不同于怀璧的,兆鳞是既懊恼又焦躁。承昀若是当面斥责他,甚至再掴他两下耳光,兆鳞都会接受,但被关在门外,连一句话都说不得,让兆鳞焦躁不已。
若是以往追求女子,兆鳞一摔跟头,就会掉头离去,他这人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而且脾气还不好。但这次终究不同,掉头就走,快刀斩乱麻,确实干净利落,不过也要狠得下那个心,以往是无所谓,天下也不只你这么一人,而天下却只承昀这么一人是承昀。
当兆鳞第五日被关于门外时,他心中自然仍旧十分烦躁,这次也不等到城门关闭前,而是敲了几下门后,见如常没人应声,兆鳞就跃上马回城。
两日前,那位兆鳞请去给承昀看病的大夫,曾回答兆鳞的询问,说承昀病已好了六七成,再过几日,便能康复了。知道承昀病情并不重,且很快就能痊愈,兆鳞心里也放心了。
他没事就好,生着气不肯见他倒也没关系,兆鳞并不认为自己会被承昀关在门外一辈子,想的是承昀总会有气消,会有肯原谅自己的时候。
兆鳞骑马离去,于屋内,病榻上的人听到马蹄声,便抬头往向窗外,窗外星光明亮,夜色明朗。
〃公子,药熬好了,趁热喝。〃庆祈端了碗药汁进来,承昀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