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自然死亡-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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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不认为他想回家,甚至不认为他会去继承遗产。然而,谋杀这种事儿总是会发生,你是知道的——虽然我敢说他们不是故意要找他麻烦,事情发生时他还那么年轻,而且那件坏事也不是他干的。”
“他的继承权呢?那么,他是长子吗?”
“不是。巴纳巴斯是长子,但他在滑铁卢被杀而且没有留下妻儿。次子叫罗杰,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死于天花。西蒙是第三个儿子。”
“那就轮到第四个儿子继承家产喽?”
“是的,是弗雷得里克。他是亨利·道森的父亲。当然,他们曾试着去弄清楚西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知道在那年头打探国外的消息是非常困难的,而西蒙在那之前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所以他们也就放弃他了。”
“那西蒙的孩子们呢?”帕克问道,“他有孩子吗?”
牧师点了点头,黑色的皮肤一下子涨红了。
“我是他的孙子。”他简单地说道,“这也是我远道来英格兰的原因。当陛下让我在自己人当中为他牧羊时,我境况还不错。我有一个小的甘蔗种植园,是从我父亲那里传下来的,我结了婚,十分幸福。但是我们遇上了坏时节——甘蔗作物没有收成,我们的羊群越来越少,越来越瘦弱,供给不足。同时,我也上了年纪,工作力不从心——我还有一个有病的妻子,上帝赐给我俩许多女儿,她们需要我们的照顾。我当时真是陷入绝境了。然后,我偶然发现几张属于我祖父西蒙的年代久远的家庭信件由此得知他的名字不是哈克维而是道森。然后我猜测我在英国有一个家族,上帝会在茫茫苍宇中为我安排依靠的。于是,当有机会被派到总部时,我便请求辞去我在那里的职位,千里迢迢来到英格兰。”
“你联系过什么人吗?”
“联系了,我去了克罗夫顿,就是祖父的信里提过的地方。我去见了那儿城里的一个律师。克罗夫顿的一个叫普罗宾的先生。你知道他吗?”
“听说过。”
“是的,他是个非常好的人,也很有兴趣见我。他给我看了家谱,并说我祖父是如何应该继承财产的。”
“但财产那时已经不见了,不是吗?”
“是的。遗憾的是——当我给他看我祖母的结婚证书时,他告诉我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结婚证书。恐怕西蒙·道森是一个可悲的罪人。他让我的祖母和他一起生活,就像许多种植园主占有有色女人那样,给她一张被误认为是由国家政府签署的结婚证书的文件。但当普罗宾先生调查后,发现根本就是假的,甚至都不存在那么一个政府机构。这对于我这个基督徒来说感情受到很大打击,当然,既然现在已经没有遗产了,这对我们来说也就没什么实际区别了。”
“真是不走运。”帕克同情地说。
“我屈从了。”老印第安人说,身体微微地高雅地向前躬着,“普罗宾先生非常好,写信把我介绍给阿加莎。
道森小姐,她是我们家族惟一还健在的人。“
“是的,她住在利汉姆普顿。”
“她以非常迷人的方式接纳了我,当我告诉她我的身份——当然同时也承认对她没有一点的索求——她却很好心,要每年给我一百英镑作为资助,并一直继续到了她死。”
“那是你见她的惟一一次吗?”
“哦,是的,我不想骚扰她的生活,我这个有色人种亲戚继续住在她家是不太合适的,”里夫。哈利路亚以一种自豪的谦逊的口吻说道,“但她提供我午餐,而且讲话口气十分和蔼。”
“我想问一下,希望这不会太无礼——惠特克小姐继续履行着她有关资助的承诺吗?”
“嗯,没有——我——也许不该奢求——但这将会在很大程度上改变我们的境况。而道森小姐让我相信这也许会继续。她告诉我她不喜欢立遗嘱这种想法,但是她说:‘这根本用不着,哈利路亚堂弟。我死后玛丽会拥有我的财产,而她可以以我的名义继续给你资助。”
“但也许惠特克小姐根本就没拿到钱?”
“哦,不,她拿到了钱。这很奇怪。她也许忘了这件事。”
“当她姨妈过世时,我写了几句话给她,作为精神上的安慰。也许那并没有让她开心。当然,我没有再给她写过信,而我也尽量去相信,她因为遭遇到的不幸而变得铁石心肠。这肯定有一些原因。”
“那是一定的。”彼得说,“好,我很感激你的好心协助。关于西蒙和他后代的事情已经相当清楚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再记录一些名字和日期。”
“当然可以,我会把普罗宾先生好心为我整理出的文件给你,里面有家族的所有事情,那就恕我失陪一会儿。”
他走了不久马上又回来了,并带来了一份用蓝纸打印的,看似整洁、合法的族谱。
温姆西开始记录下有关西蒙·道森和他的儿子波生以及他的孙子哈利路亚的细节线索。忽然,他把手指在一条记录上。
“看这儿,查尔斯,”他说道,“这是我们的神父保罗——这个加入天主教成为修道士的坏孩子。”
“是他没错。但是——他死了,彼得——死于一九二二年,比阿加莎·道森早死三年。”
“是的,我们必需把他搞清楚,但是,会有些阻力。”
他们完成了记录,向里夫。哈利路亚告了别,出来发现埃斯梅拉达英勇地保护着“默德尔夫人”免受侵犯。彼得给了她半克朗然后驱车而去。
“我听到关于玛丽·惠特克的事越多,我越不喜欢她。”他说道, “她也许仅仅给那可怜的老哈利路亚理应得到财产的一小部分而已。”
“她是个贪婪的女人,”帕克应和着,“可是不管怎么说,神父保罗是正常死亡,而哈利路亚并非合法后代,所以这个长期未决的海外索款案也理应了结了。”
“该死的一切!”温姆西喊道,双手离开方向盘抓着头,这让帕克十分慌张,他说:“听上去很耳熟,我以前在哪儿也突然听到过这些话!”
法律的欲盖弥彰
“做没人做过的事到头来是很危险的。”
亨利八世,一,二
“查尔斯,今晚默博斯会过来吃饭,”温姆西说,“我希望你能停下手头的事情,和我们一起吃。我要告诉他所有这个家庭的历史。”
“你们在哪儿吃呢?”
“哦,就在家吃,我腻烦餐馆的饭菜。邦特做得一手好牛排,这儿还有一些新鲜的碗豆、土豆和真正的英国莴苣,杰拉尔德特地从丹佛捎过来的,这儿还买不到呢。快点吧,你可能不知道还有一瓶佩皮斯称之为拜恩的酒,喝了对身体有好处。”
帕克同意了,但是他注意到,即使是谈论他钟爱的食物,温姆西还是心不在焉,他似乎在担心着什么,而且甚至在充满法律幽默感的默博斯先生到了之后,温姆西确实是非常有礼貌地听他讲话时,也还是半心半意。
他们正吃着饭,温姆西突然一拳砸在桌子上,毫无缘由地,连邦特都被他吓着了,结果他把酒杯里的深红色的酒溅到了桌布上。
“明白了。”彼得说道。
邦特带着发颤的声音恳求彼得的原谅。
“默博斯,”温姆西头也不抬地问,“是不是出来了一个新的财产法令?”
“是啊。”默博斯先生有点吃惊地说,他正在讲一个关于一个年轻律师和一个犹太当铺老板的故事,讲到一半突然被打断,所以有些不太高兴。
“我记得我在哪儿看到过关于取消海外申请人的消息,你知道的,查尔斯,这在几年前的一张报上或其他什么地方登过,这可能和新法令有关,当然这对那些浪漫的小说家来说真是一个大的打击,那这个法令会取消那些远亲的权利吗,默博斯先生?”
“在某种程度上,会,”律师回答道,“但是限定继承之财产不包括在内,我知道你指的是个人财产或不动产而不是我说的这个。”
“那如果财产的主人死了而没有留下遗嘱,会怎么样?”
“这可是个相当复杂的问题。”默博斯先生开始解释。
“哦,你看,首先,在法令通过之前,财产都归旁系亲戚,不管他仅仅是隔了多远的第七个堂兄弟,不是吗?”
“一般是这样的,确实如此。如果有妻子或丈夫——”
“不考虑丈夫和妻子,假如这个人没有结婚,而且也没有比较近的亲戚,财产就会归……”
“旁系亲戚,不管他是谁,只要能追寻到。”
“即使要追溯到威廉征服者也不放弃,只要能得到这个亲戚关系?”
“一般总是假设你有一个可以追溯到那么早的记录,”默博斯先生答道,“当然这在很大程度上不可能。”
“是的,先生,我知道,那像这种情况现在会怎么样呢?”
“这个新法令会使没有遗嘱的财产继承问题变得很简单。”默博斯先生把刀叉放在一起,双肘撑在桌上,右手的食指放在左手的大拇指上,摆出一个列表的姿势。
“我想是这样的,”温姆西插嘴道,“我知道一个法令使事情更简单是什么意思,它意味着起草的人自己也不明白,每个条款都需要法律诉讼来解开。”
“在新的法令下,”默博斯先生继续说,“一半财产归丈夫和妻子,如果还活着的话,而且终身有效,然后全部传给子女,但如果没有配偶和没有孩子,财产就给死者的父亲或母亲,如果父母都已去世,那就给活着的直系兄弟姐妹,但如果兄弟姐妹死于立遗嘱者之前,那么财产就归他们的孩子,如果没有兄弟或姐妹……”
“停,停!你不用再继续下去了,财产归兄弟或姐妹的子女,这个你能完全肯定吗?”
“是的,这就是说,如果你是那个去世的立遗嘱者,而且你的兄弟杰拉尔德和你的妹妹玛丽也已去世,那么你的钱就会在你的堂、表弟和侄女、外甥女中间平分。”
“是,但是假如他们也已经死了,假如我一直活到只剩下旁系侄女和表弟了,那他们能继承财产吗?”
“可以,我想可以。”默博斯先生说,但是有些不太确定,“哦,是的,我想他们可以。”
“当然他们可以,”帕克有点不耐烦地说,“如果说是归死者兄弟姐妹的子女所有。”
“嗳!但是我们不能草率。”默博斯先生接着他的话说,“在一般人眼里,毫无疑问‘问题’这个词只有一个简单的意思,但是在法律上,(说到这点,他把右手的食指放在左手的无名指上,当承认兄弟姐妹的继承权时,他把左手掌放在桌子上,用右手食指冲着帕克摇摆,满含警告之意),在法律上,这个词有两个或者多个解释,根据它所在文件的性质和文件的日期。”
“但是在新的法令中……”彼得催促道。
“我并不是有关财产的法律专家,我不想就它的解释给一个确切的意见,更重要的是,到目前为止,法庭受理的案件中还没有同此案件相似的。但是我现在完全是试验性的意见,因此我建议你们如果没有更有分量的权威认可,不要接受这一说法。后裔在这种情况下的意思是财产最大范围继承,所以旁系侄女和旁系表弟有权利继承。”
“但可能还有另外一种看法?”
“是的,这是个复杂的问题。”
“我告诉你什么了?”彼得咕哝着,“我知道这个简化了的法令会造成混乱。”
“我可以问一下,”默博斯先生问,“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一切吗?”
“为什么,先生,”温姆西说着从他的小笔记本里拿出道森家族的家谱,他是从里夫·哈利路亚·道森那里得到的,“这里是关键,我们总说玛丽·惠特克是阿加莎·道森的外甥女,她总是被这么称呼,而且她谈到这位亲爱的女士时称她为姨妈。但当你看她们的关系时,你会看到她与老太太的亲戚关系并不比老太太的旁系侄女近,她只是阿加莎的姐姐哈丽雅特的堂侄女。”
“相当正确,”默博斯先生说,“但她仍是现存亲戚中关系最近的一个,而且自从阿加莎·道森在一九二五年去世后,(根据财产法)她的钱就理所当然地给玛丽·惠特克了,这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不,”温姆西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这是关键,但是……”
“我的上帝,”帕克打断了他们,“我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了,这个新法令什么时候生效啊,先生?”
“一九二六年一月。”默博斯先生回答。
“道森小姐是在一九二五年十一月份去世的,相当意外,正像我们所了解的,是一九二五年十一月死的,”彼得继续说,“但是假如她像医生希望的那样活到一九二六年二月或三月,你能完全肯定玛丽·惠特克还可以继承财产吗?”
默博斯先生张嘴想说,但随之又闭上了,他把眼镜摘下来,又把它更加牢固地放在鼻子上。“你说的很对,彼得,”他用很严肃的语调说道,“这是个非常严肃重要的问题,太严重了以至于我不能给任何意见。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是说新法令解释中的任何模棱两可都可能为阿加莎·道森的早死提供一个非常好的动机。”
“我正是这个意思,当然,如果是她的旁系侄女继承财产,那老太太在新法令下死与在旧法令下死是一样的,但是如果有什么疑问,有人可以稍微做一下手脚,让她在一九二五年去世,特别是她本来活不长了,也没什么亲戚需要欺骗。”
“这倒提醒我了,”帕克插话道,“假如现在这个远房外甥女没有继承权,那钱归谁啊?”
“将归兰开斯特公爵领地所有,或者,换句话说,归国家所有。”
“事实上,”温姆西说,“不归任何人。在我看来,当老太太处于极大的痛苦之中,有人推了她一把让她早日解脱从而得到那份她打算给那人的钱,这并不是一种犯罪,为什么是该死的兰开斯特公爵领地得到这份钱呢?谁在意他呀?这像欺诈收入税一样。”
“就伦理上说,你说的很有道理,从法律上讲,恐怕谋杀就是谋杀,不管这个受害者多么虚弱或者结果多么令人满意。”
“而且阿加莎。道森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