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恐怖故事集 作者:酒狂-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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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睛紧张地回头说:“我听见了手机铃声!就在我们附近!你接着拨,不要停。”
叶青也紧张起来,难道说江涛就在自己家的某个地方?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阁楼,走到小院里。这时就连叶青似乎也听到了一阵微弱的手机铃声,似乎是从叶家后面某处传来的。两人紧张地对视一眼,将手握在了一起。
一到了深夜,这个古老的宅院似乎增添了许多莫测的神秘,太多年代的沉淀,太多代人的生老病死、喜悦或是悲伤都溶化了,渗透到这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中。一个印痕可能就包含了一个故事,或者悲伤或者凄惨的古老的故事。叶青和李睛手拉着手,循着手机铃声的方向找去,偌大的一个庭院就只有他们两人和这隐隐约约的手机铃声。芭蕉叶子在夜里半舒半卷,犹如经幡,在夜风里轻摇着。
两人一边听一边寻找着,穿过回廊,又穿过小院,那手机铃声时断时续,却渐渐变得清晰可闻了。于是两人加快了脚步,朝后院走去。终于,铃声越来越清晰了,叶青甚至已经可以肯定手机铃声就是江涛的手机所发出的。他拉着李睛的手大步走向后院,一直走到了最后面的一个院落。这是叶家家牢——黑屋子的所在。突然,手机铃声嘎然而止。叶青拿起自己的手机一看,原来拨号已经中止了,于是又再次拨。一阵铃声从黑屋子里骤然传出。李睛不由得毛骨悚然,她立刻紧靠着叶青,恐惧地望着那紧紧关闭着的黑屋子。
叶青也是一阵慌乱,他定了定神,对李睛说:“不要怕,我们进去看看。”说这就走过去用力推黑屋子那厚实的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
登时,手机铃声大作,叶青拉了李睛朝里面走去。手电筒的光束四下里照着,黑屋子依然阴森可怖,那黑暗似乎更加浓稠了,但他们拐过一个弯的时候,前面不远处的地上一个亮光在不停地闪烁。叶青他们快步走过去,捡起了那东西,正是江涛的飞利浦超长待机的手机。江涛的手机怎么会掉在这里呢?叶青看着前面更黑暗的走廊,说:“江涛会不会在这里面?”李睛摇摇头,颤抖地说:“我不知道啊,他的手机怎么会掉在这里哪?”之所以让李睛如此害怕是因为她想起了上一次她在慌乱中丢出去的手电筒竟然在第二天出现在了这里。是什么人把她的手电捡起来放在这里的呢?那么江涛的手机是不是也是如此,是被某个人或者是什么东西带进这里的呢?
叶青决意要进去看看,他拉了李睛慢慢地朝最深处的黑暗走去。穿过黑暗,摸索着,不断的拐弯,突然,李睛扶墙的手又摸到了那令人胆寒的墙壁上的抓痕,她不由得触电般的缩回了手。终于,他们走到了黑屋子的尽头,那间小小的密室。手电筒的光束在屋子里照了一遍,却依然是一张矮几,此外别无它物。
郭松扬刚刚在他公安局单身宿舍里躺下,身边的手机便突兀地响起了。
“喂,是郭警官吗?”电话里传来刘骅兴奋的声音。
“我是啊!”郭松扬问道,“怎么,刘老师,有什么进展吗?”这么晚了刘骅还打电话来,一定是有所发现了。
果然,刘骅说:“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条鱼真的可以发出次声波,我已经使用仪器测试过了!我怀疑这跟它的大脑结构有很大的关系。不只如此,我还发现这鱼似乎是受到了某种细菌或者是微生物的感染,这种微生物侵入了它的体内,这很有可能就是造成它变异的主要原因!”
“哦?”郭松扬也来了兴致,“那刘老师,您说这种微生物是不是可以传染或者是某种病毒呢?就像前两年的SARS病毒一样可以使人感染并死亡呢?”
刘骅说:“目前还不清楚。可是就这条鱼的状况来看,这种侵入生物与寄生主相处得并非不和谐,至少没有使寄生主死亡。不过目前还都只是我的推断,还需要进一步地检验和研究,估计需要很长时间。”
郭松扬正要说话,却从听筒里传来一声惨叫,随后又是扑通一声,郭松扬对着手机大喊道:“刘老师!发生了什么事儿?”手机却挂断了。郭松扬立即跳起来,奔出了宿舍,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水产公司。
等郭松扬到达的时候,水产公司生物实验室的门虚掩着,他推开门就看见刘骅身穿白大褂俯身躺在地上,脑后是一滩血迹。郭松扬走过去摸了一下脉搏,很微弱,却还活着。他立即拨打了120急救中心,随后又拨打了公安局的电话。很快救护车和警车先后到达。
现场一片混乱,实验报告单、和一些文件四处散落着。地上还有玻璃碎片,刘骅已经被送到医院抢救,并且派了警务人员看护。郭松扬站在实验室的中间,环视着这凌乱的现场,想象着当时的情景。刘骅当时正在跟自己通电话,突然一个人从背后袭击了他,于是电话被中断了。郭松扬同时发现那条他送来给刘骅检验的怪鱼也不翼而飞了。难道凶手是为了这条鱼而来的?
郭松扬突然想起什么,他立即朝门外走去,驾车向万峰大厦驶去。等他叫保安用备用钥匙打开陈隐文的办公室房门的时候,不由得心往下一沉,果然不出他所料,放在陈隐文办公室桌子上的那条鱼也是不翼而飞了。他问保安:“自从陈隐文出事儿以后,都有谁进入过他的办公室?”保安说:“他们公司自从陈经理出事儿以后就把这间屋子锁起来了,谁也没有进来过啊。”
郭松扬陷入了沉思,究竟是谁拿走了所有的怪鱼呢?他要怪鱼有什么用呢?看来自己当时的直觉是对的,这些案件背后一定跟这怪鱼有关。随后他又赶往了市第一人民医院,刘骅还在昏迷之中,但是据医生说已经没有太大的生命危险了,至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还要再观察。郭松扬突然对刘骅感到很抱歉,要不是自己去找他帮助检验这条怪鱼,他也不会被牵扯到这个案子里来,更不会受伤躺到医院里接受抢救。
郭松扬在心里面暗暗地说:“等着吧,我一定会抓住你的!”
第三十六章 昔日余音
手电筒突然骤然一亮,随后竟熄灭了。黑暗立刻吞噬了他们。李静啊的一声,紧紧抱住了叶青。叶青宽慰她说:“别怕,别怕,我们这就出去。”叶青强作镇定,一手拥着李睛,一手扶着墙壁,摸索着朝外面走去。
一点荧光从黑暗里亮起,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要去往何处。那荧光渐渐的由远及近,由小变大,无声地兀立在叶青和李睛面前。那团荧光渐渐地清晰起来,显现出一个女子清丽的容颜。叶青失声叫道:“小雪!”那女子却似未曾听见,径自走向黑屋子的尽头,叶青拉着李睛跟了上去,突然荧光消失不见,又是一片黑暗。
李睛的心怦怦地跳着,突然一阵凄厉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来:“还我孩子!还我孩子!我的孩子呀!还我孩子!”李睛只觉得头皮发麻,她记得在《叶族遗事》里也曾记载过这样的声音,那是孩子被当作了水神娘娘的祭品的母亲所发出的呼喊,声音凄苦而悲怆。紧接着黑暗的走廊里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那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爸爸,爸爸,你不能把她带走!求求你,她是我的!求求你!”一个孩子的哭喊和尖叫声混合在女人的哭喊声里,脚步声渐行渐远,不多时又是一声沉重的关门声,一个冰冷的男人的声音:“孽种,你不能留下她!我们叶家丢不起这个人!”紧接着,女人扑到门板上,用力地砸着撞着哭喊着:“把她还给我!她是我的孩子!求求你!求求你!”
叶青和李睛都感到自己动弹不得,就像是被冰冻了一样。仿佛有一阵风从两人身边刮过,随后还是一阵令人心碎的哭喊,声波在黑暗的甬道里来回碰撞,余音不绝。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行泪水从叶青的眼睛里流了下来。在他的身边,李睛早就伏在他的胸前嘤嘤地哭了起来。这样的一场骨肉分离的场景确实是人间惨剧,两人早已忘记了恐惧,只有深切的同情和悲伤。当一个母亲被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当她的孩子的命运再也不能够由她来掌握的时候,当这样的生离死别就出现在自己眼前,试问又有几个人能铁石心肠不为之落泪呢?
清晨阳光照亮这个世界的同时,另一些地方便陷入了黑暗,光明与黑暗似乎永远保持着亘古不变的平衡。此时的阳光照在清水镇古老的黑瓦上,一缕缕青烟袅袅散去。透过窗格子,阳光也唤醒了熟睡中的李睛。她睁开红肿的双眼,推了推睡在身边的叶青:“起床啦,懒猪。”
两人简单地洗漱一番之后离开叶家老宅,在一个小摊上吃早点。白粥小笼包子,热气腾腾地端上来。小笼包子用青竹蒸笼盛着,李睛伸筷子夹起一个,蒸笼底下铺了一层翠绿的长松针,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还未入嘴,李睛就先精神为之一振。轻轻一口咬下去,鲜而不腻,李睛连连说:“好吃!好吃!”摆摊的老人笑了,对李睛说:“姑娘,好吃就多吃点儿,你再尝尝粥,看看味道如何?”李睛依言浅浅尝了一口,只觉得平平无奇,不觉有甚好的。旁边的叶青笑道:“你再尝尝。”李睛又舀了半勺,放入口中,却不急于咽下,在嘴里停止了片刻,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隐隐透了出来。待吃了下去,又有微甜的回味和着那缕清香,让人十分受用。李睛放下调羹问道:“这是什么粥啊?”叶青说:“这叫竹叶粥,是用新鲜的竹叶和大米煮成的。味道怎么样?”李睛却不再搭话,只顾着吃包子喝粥,就着桌上的几碟咸菜,不一会儿两大碗粥和一笼包子就被两人消灭了。
这一顿早餐将二人昨夜的抑郁心情消解了不少,吃过早饭,李睛和叶青往张晓雅住的方向走去。街上时不时地有挑着担子的人匆匆走下山去,也有在自家门口编筐的老人,看见叶青就跟他打声招呼。叶青也顺便问一声江涛的消息,走了许久,也打听了许多人,却没有一个看见江涛上车走了的人。
两人沿着青石的街道一直朝上走去,拐过一个弯就到了张晓雅家所在的街道了,却远远看见一辆白色的丰田车霸道地停在小街当中,占据了几乎整个街面。两人侧身从那丰田车边走过,走进了张晓雅家。一进去叶青就问:“这是谁的车啊?怎么停在这里呢?”叶青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清水镇的街道都很窄小,这几年清水镇通了车,车子全都是停在镇子脚下的坝子里,没有谁将车开到镇子里来的。包括从上面下来视察的领导也都是将车开到坝子里,像这样不管不顾地将车开到镇子里来的还真少见。
张晓雅冲对面努了努嘴说:“还能是谁,江月家呗。人家现在是日本公司的雇员了,神气得不得了。”
正在这时,有人来杂货铺买东西,张晓雅便站在了货柜前。来的人要买盐巴和红糖,张晓雅给他称好了,那人说:“晓雅,这辆车怎么又来了啊。又停在这里了,人都过不得了。”张晓雅笑了笑没有搭话。正好从对面的屋子里走出来几个人,当先一个便是叶青在酒吧里见过的那个头顶油光的中年日本人,他挺着肚子从江月家的小院里走了出来,紧跟着他的是一身墨绿套装的江月。在江月后面走出来的却是那个在酒吧里见过的罗蒙的同学,身材高大的陈演武。几个人上了本田车,将车发动了,缓缓行驶出去,不时地按喇叭催促在前面挑担子的行人,惹来一阵咒骂。
叶青自言自语地说:“他们来清水镇干什么?”
李睛问:“你认识那几个人啊?”于是叶青就把那晚在酒吧里的情形跟李睛说了,李睛也很气愤那个日本人对丈夫的无礼,说,“别跟小日本儿一般见识,那种没有教养的人不搭理他就是了。”
叶青又将昨晚在黑屋子发现江涛手机和刚才一路上打听江涛的事儿跟张晓雅说了,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镇子下面靠近坝子的附近去问问,看看那边有没有人看见江涛上长途汽车。
三人边走边说,一直走到了山脚下的坪坝,跟附近的人打听了江涛的消息,却还是一无所获,根本就没有人看见江涛上车。倒是在街上有人说看见江涛提着行李从家里出来,但是没有看到他在长途车上。李睛说:“那这是不是说江涛根本就没有上车呢?或许他还在清水镇的什么地方?”
叶青说:“是啊,可是要是他没有上车他会去哪儿呢?”
叶青三人朝叶青家老宅的方向走去。走过一个街口,却远远看见罗蒙斜挎着一个背包走了过来。罗蒙朝着三人招招手,快步走过来。叶青对他说:“你也回来了啊,刚到吗?”
罗蒙说:“是啊,刚下车。叶青哥,嫂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张晓雅在一边接话说:“叶青哥哥要带我去参观他家的老房子。”
罗蒙点点头说:“那你们先去,我先回家,随后我再来找你们。哦,叶青哥,你们现在住在哪里?”
叶青说:“住在我家里啊。你先回家看看吧,回头来我家里找我们就行了。”
罗蒙突然脸色微变,旋又恢复了正常,说:“好的,那我先走啦,回头再跟你们联系。”
张晓雅望着罗蒙的背影小声地说:“我怎么感觉罗蒙跟以前不一样了呢。叶青哥,你觉不觉得罗蒙现在特别像一个人。”
“谁?”叶青问道。
“陆柏哥哥。”张晓雅脱口而出。这句话让叶青的心头一震,他仔细想了想,现在的罗蒙的确是很像陆柏呢,从气质到脸型,只是衣着和饰物不尽相同罢了。
三人走到叶家老宅,却看见那辆白色丰田车停在街口。几个人在叶家门口徘徊。看见叶青他们走过来,江月走上前来说:“叶青哥,我们公司的藤野经理想参观一下你们家,你看,我们在你家门口等了半天了。”在江月身后,那个头顶油光的日本人远远地站着,朝着叶青家的大门张望。
叶青微微皱了皱眉,还没说话,张晓雅在一边忍不住开口了:“江月,这是叶青哥家的私人场所,不是公园!要是我们到日本去参观那个日本人的家他肯让我们进去吗?”
江月说:“呦,晓雅,瞧你说的什么话呀!你说的这根